一般认为,史诗属于原始初民,在特殊历史背景和语言文学的方式中存在,所以中华文明是否缺乏史诗一直是一个富有争议的问题。作为主体的汉民族与形成“史诗”的背景有相当的距离,曾经有以《黑暗传》作为汉民族拥有史诗的例证,但是据说《黑暗传》的存在年代又可质疑。总之,当今我们为史诗确定的一系列条件让我们远离了这一文体。
尽管如此,我们却无法从心里上摆脱对于史诗的需要,有时甚至相当强烈,你看当今西方电影界对古代神话史诗题材的持续不衰的热情,从古希腊神话到北欧神话甚至中世纪传奇,一再上演的其实是现代人类对于自由的英雄的向往。在当今工业化、科层化、资本控制化的社会中,每一个人都日渐成为体制性的有机组成部分,在精致的平庸中完成我们的人生。对比之下,那些出没于蛮荒原野、呼啸于天地之间的特立独行的英雄是多么的令人神往!现代神话与史诗恰恰成为了当今社会人们的某种不满于平庸的精神补偿。在这个角度看遥远的美洲史诗,意义就在这里。《马丁·菲耶罗》是阿根廷居住在潘帕斯草原上的高乔人的史诗。这个名字之所以在高乔人中间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就是因为他的生与死就是整个高乔民族的生死之书;这个民族是被“文明”的机械和财富毁灭的。而英雄的名字就成为了草原上朝气蓬勃的生活的象征。这个自由的人,与古代民族毁灭之后,人人蜕变为经济和社会机构上的铆钉完全不同。无论这所谓的“美洲主义”是什么,我想也都能够唤起“非美洲”的那些充满质疑与批判精神的人们的同感。
读罢赵振江教授的文字,我们应该思考的是:现代中国人是否也需要自己的英雄史诗,是否也应该从这样的英雄的召唤中实现自我的质疑和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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