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方六

　　九龙宝剑真的在戴笠墓中吗？

　　●倪方六

　　戴笠墓传奇之处，最大的地方倒不在于墓之本身，而是墓内一件特殊的随葬品——清朝皇帝乾隆下葬时的随葬宝物——“九龙宝剑”。因为这个惹出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至今真相难清。

　　

一、会情人飞机失事

戴笠墓的具体位置在哪儿？如果不是知情人士指点，局外人是找不到的。

　　据中山陵园管理局文博专家、曾参加平毁戴笠墓的刘维才老人回忆，戴笠墓位于中山陵园灵谷寺无梁殿西侧，原国民革命军阵亡烈士第三公墓的范围内。

　　1946年3月17日，戴笠死于飞机失事。

　　出事前的3月16日，戴笠乘一架222号客机，由北平飞到天津。此客机是戴笠的专机，由北平航委会拨给他乘用的，系运输机改成。

　　在天津住了一夜，戴笠计划第二天由天津起飞，先到上海，再转往重庆。

　　戴笠当时在北平的事务繁忙，本来是离不开的，但他不回重庆不行。因他请求蒋介石成立全国警察总监部，并希望由自己来兼警察总监，但却出现了另一竞争对手李士珍，李的后台是时考试院长、与蒋关系非同一般的戴季陶。戴笠担心“老头子”碍于戴季陶的面，把警察总监一职给了李士珍，于是急急要见蒋介石。

　　本来应该由天津直接飞往重庆的，但戴笠想念多日未见的上海老情人、有夫之妇的胡蝶，想到上海过一宿后再走。

　　当天，上海、南京一带的天气不适合飞行，机场明确告知了戴笠，但戴笠权欲、情欲攻心，一意孤行，结果出了事。

　　沈醉时为军统局总务处少将处长，是戴笠的亲信，他从始至终参与了戴笠丧事的全过程。从去飞机失事现场寻找残骸，到后期安葬，沈醉都是重要人物之一。

　　据沈醉回忆，上午9时左右，戴笠的222号飞机由天津起飞。到上海时天气很糟糕，正降大暴雨，上海机场不同意降落，便转飞南京。当时南京也正下着大雨，机场勉强同意降落。

　　由于云层很低，又是雷雨，飞机与地面联络很困难。在穿云下降时，飞机其实已越过机场，飞到在南京东边300里外的江阴去了。飞行员还一再与地面联络，但到12点半以后，联络突然停止，地面再也呼叫不出“222”了。

　　其时，戴笠的专机已撞在江阴板桥镇南的一座山上。

　　事实上，戴笠坠机的地点不是在“300里外的江阴”，而是离南京30多里位于城南江宁区境内的岱山。具体位置在南京南郊板桥与西善桥、谷里交界处。山不算很高，海拔183米，方圆19.6公里。

　　板桥当地人传说，岱山的名字来源于一个神话传说，据说当年秦始皇鞭方山时，鞭梢把几块大石头打到了谷里和板桥之间，于是就形成了今天的岱山。

　　后据附近一些现场目击居民说，在大雨中，飞机飞得很低，先撞在一棵大树上，之后才冲到不到200米高的山上。在一声巨响之后，接着便是一片大火，因带的汽油很多，在雨中一直燃烧了两小时左右才熄灭。

　　机上共有10人，无一生存，个个烧得焦黑，身首肢体均残缺不全。机身也被烧毁，只留下尾部还可看出它的编号来。

　　过去有“大将忌地名”的说法，戴笠之死当时也传是“回家因果”命理注定。戴笠原名戴春风，字“雨农”，戴笠飞机撞的山叫“岱（戴）山”，山腰上有一条水沟叫“困雨沟”；岱山在板桥境内，而板桥姓戴的人又特别多，当地有“板桥的戴，西善桥的蔡”的俗语……山脚下有一座不大的“戴家庙”，你说巧不巧？

二、蒋介石痛失“佩剑”

最早到达出事现场的，是戴笠的副官贾金南。

　　所有尸体都被烧得焦黑，贾分不出谁是谁。戴笠嘴内左臼齿下面镶有六颗金牙，凭这点记号，贾金南才初步确定了戴笠的尸体。又结合夹得紧紧的左膀内残存的破衣片，才最后确定下来。衣片系戴笠生前穿着物，但尸体的右手和小腿已找不到。当地是接连三天大暴雨，戴笠在“困雨沟”内曝尸三天。

　　其余的尸体仅是根据生前身材高矮肥瘦等特征，大致分了一下。

　　贾金南找出戴笠尸体后，其他军统的人便纷纷下山了，乘了自备汽车赶回南京。贾金南抱着戴笠的半截尸体，被拒绝搭乘，最后他只得抱着戴笠的尸体，坐大卡车，一路颠回了南京。

　　尸体运回南京三天后，装殓。

　　因戴笠的面部已完全烧毁，由殡仪馆的技师按照生前的照片，代制了一副假面具套上，装入一具楠木棺材中。其余的人只用一块白布，画上眼鼻，蒙在脸上装殓。

　　戴笠死后并未立即下葬，其棺材一直放在南京中山路办事处。三个月后移到总理陵园（今中山陵）内的灵谷寺，暂厝前面的志公殿内。同机死去的另外9人，葬于南京东郊仙鹤镇军统公墓。

　　戴笠死后最伤心的自然是其家人，还有就是蒋介石了。

　　戴笠是浙江江山人，是蒋介石的老乡，也是心腹。

　　据公开资料，戴笠早年是在上海交易所结识蒋介石、戴季陶等人的，1926年进入了蒋介石当校长的黄埔军校学习。毕业后任蒋介石侍从副官，此后开始从事情报活动，建立了国民党第一个特务组织“调查通讯小组”。1932年3月，蒋介石在南京秘密成立“中华复兴社”（又名“蓝衣社”）时，任命戴笠为特务处处长。

　　特务处扩大为“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俗称“军统”）后，毛人凤任局长，戴笠任副局长。戴笠死前还是美蒋联合组成的特务机关“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主任、国民政府财政部缉私总署署长、财政部战时货物运输管理局局长、国民党第六届中央执行委员。

　　从戴笠的“简历”中可见，他在蒋介石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及，史家称之为“蒋介石的佩剑”，还是很形象的。

三、根据风水选墓地

1946年8月初，蒋介石与宋美龄亲自到灵谷寺，看了戴笠灵柩。离开前问军统局局长毛人凤安葬地点确定没有，毛说正在选。蒋介石一听，当即表示由他来选，好让戴笠早点安葬，随后便扶着宋美龄，向灵谷寺后山走去。

　　因为宋美龄穿高跟凉鞋，不方便再往山上走，当日并未能选成，决定改日再来。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蒋介石一个人来了，柱着手杖，穿一件短袖夏威夷衬衫，戴上浅茶色遮阳眼镜，精神抖擞地一直走到灵谷寺后山山顶，又转到烈士公墓山头上仔细察看，再顺着烈士公墓小道下山。

　　到了一处前面有一个小水塘的地方，蒋介石停了下来，对毛人凤说：“我看这块地方很好，前后左右都不错，将来安葬时要取子午向。”当即确定了墓穴点位，还初定了方向，并嘱毛人凤找风水先生来看看，什么时候下葬最适宜。

　　沈醉当时也陪同在场，记下了这一切。沈醉当时惊讶于蒋介石相地的内行，想不到这位虔诚的基督教徒，原来还是一位迷信风水的阴阳家。

　　后来，沈醉找风水先生卜算戴笠下葬日子时，特请风水先生看了这块墓地的风水，风水先生称，“后有靠（山前），前有照（水塘）”，是个好地方。用罗盘拨正方位之后，风水先生也惊讶了，蒋介石将棺床取子午向，真是行家，此地此向均旺子旺孙，管后人发达。

四、戴笠墓豪华气派

戴笠墓由当年实力雄厚的上海陆根记营造厂承建，陆根记给近代中国留下了许多著名景观建筑，上海的娱乐场百乐门，南京的国民大会堂、国立美术馆，都是陆根记承建的。

　　为何陆根记被选为戴笠墓的承建商，这与其老板陆根泉就有关系了。

　　陆根泉是一位传奇式建筑商，早年是裁缝铺学徒，后来又改学瓦匠。而能发迹，据说是因为遇到了一位华姓女贵人，由她介绍又结交上了一帮上海滩的权势人物及南京政要，特别是傍上了上海滩头面人物杜月笙。

　　其中，最起作用的一位是后来当了汉奸的褚民谊。在褚民谊的帮助下，陆根泉与蒋介石身边的红人戴笠成了朋友。

　　此后，戴笠在苏州、青岛、重庆等地的多幢别墅，都是由陆根记承建。再后来，陆根泉被戴笠拉进了国民党特务系统。

　　戴笠死后，营造墓穴自然非陆根记莫属了，这也是陆根泉最后一次孝敬戴笠。

　　戴笠墓所用石料与中山陵一样，都是从苏州运来的优质花岗石，沈醉当时负责监造。整个墓地大约有1500平方米，墓呈长方形，四周镶嵌花岗石，墓前竖立一块花岗石墓碑，上书“戴雨农将军之墓”，系国民党元老吴稚晖手迹。

　　戴笠墓十分豪华、气派，碑前设供奉石桌，两侧置石凳，墓道是水泥建造，左右环绕。成为当年总理陵园一景，很可惜，现已不存。

五、价值连城的宝物被扔了

戴笠墓传奇，就在随葬的那一把剑上。

　　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可是赫赫有名的、清朝皇帝乾隆下葬时的随葬宝物——“九龙宝剑”。

　　戴笠下葬后不久，其墓内随葬有宝物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沈醉是戴笠收殓的执行人之一，他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谈到了在飞机失事现场找到了两件宝物：一件是宋雕羊脂白玉的九龙杯，有一尺多高，上面刻有九条龙，有条龙被撞去了一个头；另一件是一把古剑。

　　沈醉在事发现场看到，此剑虽经烈火烧过，剑柄剑鞘都烧坏了，但剑光仍闪闪逼人，为不曾多见的宝物。沈醉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因剑柄已烧毁，所以连沈醉也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剑。后经蒋介石同意，随葬戴笠墓中。

　　1949年4月23日，南京解放。之后便展开了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彻底清查。社会各界强烈要求将戴笠掘墓开棺焚尸，否则“民愤难平”。

　　1951年春，由中山陵园内的七八个佃户，用铁锹沿着戴笠墓边镶嵌的花岗石缝口，逐块剥落，往下挖。但沈醉监造的墓确实太坚固了，根本挖不下去。于是改用铁錾往下凿。凿了整整一个星期，才见到棺材。

　　戴笠的葬具是一口红漆楠木大棺。撬开棺材后看到，里面除了一具焦尸残骨外，还有他生前使用的一把左轮手枪、一把古剑，以及出事时穿的皮鞋后跟等。

　　戴笠这口楠木大棺是上等的好货，还是军统上海办事处主任李崇诗等人，专门从上海买的，运到南京后，又在棺材上刷了多遍红漆。

　　棺材板很厚，当时被扔到了墓前面那个水塘中。据说，后被当地老百姓拖走了，拿回家做跳板和箍桶了。

　　而那把九龙宝剑，也被当成了废铜烂铁，与其他东西一并倒进墓前水塘中，一件无价之宝就这么在人世间彻底消失了。

　　戴笠尸体则送到南京城西清凉山火葬场烧了，此火葬场曾焚烧了被蒋介石从梅花山挖出的汪精卫尸体。大汉奸与大特务，死后走了同一条路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