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之火，彼岸归来，定将这一切罪恶燃尽……
（引）
又是一个满城飞花的季节，空旷的街道上，卖夜宵的老爹开始收摊，因为是一个满月，所以没有烛光，那个单薄的身影更加的凄凉，老爹揉了揉眼。
——看花眼了？
心里想着，收了摊赶紧回家，老伴肯定又等急了，小孙子睡了吧，呵呵。轻声呢喃“老了。”
就在老爹身后隔了几堵墙的地方，如同鬼魅一般的白色影子，急急掠过。仿佛羽毛，落下。无声无息。
普通的小院，不过很美呢。
那棵雪樱树，不晓得要有多少个年月啊。清风过，翩翩白色落下，白衣少女与此在清冷的月光下，竟是，动人心魄。
苍白的手抚上苍老的树干。纤细如柳。
——你竟长的这般高了啊！抬首。倾国倾城。
一道黑影速速落下，单膝跪地。“洛姑娘，一切都已妥当，主子要见姑娘。”
不同于方才的神情，仿佛一下子冷到了骨子里。过了好久，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愧是青陌，竟有这般速度。”见白衣女子仍没有离去的意思，被唤作青陌的黑衣男子抬头提醒“洛姑娘……”不料冷不防的撞上那双冰冷的眸子，迅速低下头，不再有任何动作。
——毕竟是他身边的人啊，呵。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走吧”
——再不走那人怕是要等急了。
微风过，花片落，月光洒落。一切都是那般宁谧，仿佛刚才那两个鬼魅般的人不曾来过。
院落里传出虫子的鸣叫，白色飘起，又飘落。
第一章 归来
（一）
屋子里弥漫着奇怪的氛围。不大的空间，奢侈至极。
地上的上等白虎皮上一双胜雪的鞋子，就这样静静的站立着。鞋的主人一身玄色长衫，不曾染一丝的尘埃。手中的夜光杯盛着鲜艳似血的液体。
白皙的手一倾，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滴落在如雪的皮毛上。玄色长衫的男子嘴角微扬，望了望四周。似看不看得撇了眼身后的白衣女子。
温润的声音萦绕了这个空间。“替我谢过你家王爷，萧某甚是感激。”跪于俭朴木门处的影子晃了一下便消失匿迹。
“永安王身边果然卧虎藏龙。”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与身后仅存的白衣女子。“洛姑娘，你说呢？”
“主子英明。”
——呵。真是只能这样了。
自嘲的笑了笑。“青陌说一切都已就绪，只欠东风了。”
“洛湮知道了。”
“下去吧。”
——是否是有些失望。
待白衣女子离开。室内里的人眼里满是落寞。
——唉。
（二）
数日后的一个朗夜，永安王府火光冲天，到处是厮杀声，女人孩子的哭声，年轻俊美的永安王，扔掉剑。年轻威严的声音如狮吼般震住了所有人“都给本王住手，本王遵旨便是。”年轻的王爷，脸上满是决绝。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若是早些醒悟又何必至此。”圆滑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有些无奈。
“陈大人，今日本王如此，难保明日不是你。”
陈通的身子一震，笑眯眯的说“陈某就算再大胆，也比不上王爷，通敌叛国啊！”
——通敌叛国。
突然间，十几名护卫齐齐跪下，齐声道“王爷三四。”
永安王摆摆手“罢了，何必枉送那么多性命。”说完便被带走。
陈通冷哼一声，厉声道“把这永安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和物都给我带走。”
三日后，便是永安王府一百多口人处斩的日子，洛湮面带轻纱看着断头台上的年轻王爷，他仰头望天，没有一丝死亡的悲伤。
“午时已到，即时处斩。”年轻的王爷闭上眼睛，身后是一片如海浪般的哭喊声。
——已经到了这步还要等什么。
一片殷红，犹如南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曼珠沙华。那颗英俊的头颅在死时睁开了眼睛。刀起。殷红洒了一片。那双眼睛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天。望着自己从那里落下。不曾合上。
这样的人会是权欲之人？洛湮转身，任务完成她也该回去了。
那夜，永安王府的火整整燃了一夜，天空鲜艳欲滴，仿佛被血染透，满门抄斩。而不是诛灭九族，只因永安王复姓慕容。本是皇族人，又何来九族。
计划进行一部分了，接下来自己便要出场了吧。洛湮如是想着。
——
（三）
“洛姑娘，主子请你去趟芙蓉轩。”来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这里的二当家答话，不料这位二当家却一直静静的盯着自己。
唉，这算什么呢。
通天居居主紫嫣，一切消息均来自于她，神秘莫测的人。
“洛姑娘。”
“恩？恩，”她突然想起紫嫣的话来，“我这就过去。”翩翩而去。
望着洛湮远去的身影，紫嫣吸了口气。
——怎样的人呢。这么多年却不曾与她接触呢。面纱下的容颜么。想到这她竟是笑了。
所谓的芙蓉轩是建在水上的一处不大的建筑。
推开门淡淡的香气，飘渺的烟雾，一身白衣的萧天铭负手立于窗边，静静地望向窗外，洛湮一时失神竟立住不动了。萧天铭并未回头看不到表情，亦听不出情绪。温润的声音一如继往“来了。”
“是，洛湮知道该怎么做，主子放心。”
“湮儿……”他的一声轻唤，仿佛曾经玉泉边的少年又回来了，“你去吧，一切小心。”他轻叹。
“是。”她掩门而出时听到了窗边的低语“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回去那个地方啊。”
“可是那不是最好的方法么。”她轻语。萧天铭身子一震，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知道她去了。
——最好的方法么？不费一兵一卒全国一半的兵权便归于他手，是么。
——
第二章 心不定，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
清晨，帝都的大街小巷便就有了人影。不算冷清，却也清静。
白衣的女子缓缓朝着成亲王府走去。近了，步伐倒是慢了下来。看不到面纱下的表情。纤细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舒了口气，朝大门走去。
“哐”“哐”似乎回旋了很久呢。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打开了门。家丁一看是生人，便没好气。“有事么？”
——有事么？
面纱下的容颜突然笑了，不过眼前的人看不到罢了。苍白的手递上一物，清冷的声音缓缓道“请转与王爷，他自会知晓。”
家丁看了看递来的玉佩。上好的和田玉，泛着柔柔的光。光滑的宛如月光。中间清晰的刻着一个“雪”字。
——这不是……
家丁疑惑，自觉兹事体大。语气缓和了下来“姑娘请稍等。”白衣女子欠了欠身。朱红的门“哐”又关了上去。
——回来了，还会一样么。那个人……还好么。
过了好久，白衣的少女背对着朱红的大门。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好奇的人们打量了她几次。面纱遮住的容颜会怎样呢？
“吱呀”朱红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不是刚才的家丁，声音有些沙哑的老者躬身道“姑娘，我们王爷有请，请随老奴来。”
眼波如止，她欠身。随老者走进了朱红的大门。
“敢问姑娘芳龄？”
“十五”
“名讳怎么称呼？”
“为什么问我这些？”老者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少女，眼中幽黑一片。
——是她么。不是早就死了么。
“老奴失礼了。”依旧的恭敬。
刚才幽黑的眼中明明闪过杀意。她冷笑。前面的人忽然止住了脚步，侧了下身子道“姑娘，王爷就在里面。”普通的屋子，门紧紧的关着。她这才发现，现在的这个园子里除了自己与老者，竟再无他人。静的诡异。
“谢过先生。”她低首道。
“不敢。”老者如是。
（二）
她静静推门进去。面纱下的容颜不知是何表情。眼中却是澄清一片，没有一丝的波澜。屋内只有不惑的王爷独自坐着。
“见过王爷。”白衣的少女躬身行礼。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威严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当然也包括喜悦。
“慕雪。”她轻声答道。前方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年方几许？”
“十五。”依旧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动。成亲王沉思些许，举起手中的玉佩问道“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此物。”
她冷笑。却响起柔和的声音“此物慕雪自小便有，难道王爷忘记了么？”说完对上前方冰冷的眸子。
——忘了么。那个如水的女子。
（引）
又是一个满城飞花的季节，空旷的街道上，卖夜宵的老爹开始收摊，因为是一个满月，所以没有烛光，那个单薄的身影更加的凄凉，老爹揉了揉眼。
——看花眼了？
心里想着，收了摊赶紧回家，老伴肯定又等急了，小孙子睡了吧，呵呵。轻声呢喃“老了。”
就在老爹身后隔了几堵墙的地方，如同鬼魅一般的白色影子，急急掠过。仿佛羽毛，落下。无声无息。
普通的小院，不过很美呢。
那棵雪樱树，不晓得要有多少个年月啊。清风过，翩翩白色落下，白衣少女与此在清冷的月光下，竟是，动人心魄。
苍白的手抚上苍老的树干。纤细如柳。
——你竟长的这般高了啊！抬首。倾国倾城。
一道黑影速速落下，单膝跪地。“洛姑娘，一切都已妥当，主子要见姑娘。”
不同于方才的神情，仿佛一下子冷到了骨子里。过了好久，清冷的声音响起“不愧是青陌，竟有这般速度。”见白衣女子仍没有离去的意思，被唤作青陌的黑衣男子抬头提醒“洛姑娘……”不料冷不防的撞上那双冰冷的眸子，迅速低下头，不再有任何动作。
——毕竟是他身边的人啊，呵。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走吧”
——再不走那人怕是要等急了。
微风过，花片落，月光洒落。一切都是那般宁谧，仿佛刚才那两个鬼魅般的人不曾来过。
院落里传出虫子的鸣叫，白色飘起，又飘落。
第一章 归来
（一）
屋子里弥漫着奇怪的氛围。不大的空间，奢侈至极。
地上的上等白虎皮上一双胜雪的鞋子，就这样静静的站立着。鞋的主人一身玄色长衫，不曾染一丝的尘埃。手中的夜光杯盛着鲜艳似血的液体。
白皙的手一倾，殷红的液体一滴一滴滴落在如雪的皮毛上。玄色长衫的男子嘴角微扬，望了望四周。似看不看得撇了眼身后的白衣女子。
温润的声音萦绕了这个空间。“替我谢过你家王爷，萧某甚是感激。”跪于俭朴木门处的影子晃了一下便消失匿迹。
“永安王身边果然卧虎藏龙。”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说与身后仅存的白衣女子。“洛姑娘，你说呢？”
“主子英明。”
——呵。真是只能这样了。
自嘲的笑了笑。“青陌说一切都已就绪，只欠东风了。”
“洛湮知道了。”
“下去吧。”
——是否是有些失望。
待白衣女子离开。室内里的人眼里满是落寞。
——唉。
（二）
数日后的一个朗夜，永安王府火光冲天，到处是厮杀声，女人孩子的哭声，年轻俊美的永安王，扔掉剑。年轻威严的声音如狮吼般震住了所有人“都给本王住手，本王遵旨便是。”年轻的王爷，脸上满是决绝。
“识时务者为俊杰，王爷若是早些醒悟又何必至此。”圆滑的声音听上去倒是有些无奈。
“陈大人，今日本王如此，难保明日不是你。”
陈通的身子一震，笑眯眯的说“陈某就算再大胆，也比不上王爷，通敌叛国啊！”
——通敌叛国。
突然间，十几名护卫齐齐跪下，齐声道“王爷三四。”
永安王摆摆手“罢了，何必枉送那么多性命。”说完便被带走。
陈通冷哼一声，厉声道“把这永安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和物都给我带走。”
三日后，便是永安王府一百多口人处斩的日子，洛湮面带轻纱看着断头台上的年轻王爷，他仰头望天，没有一丝死亡的悲伤。
“午时已到，即时处斩。”年轻的王爷闭上眼睛，身后是一片如海浪般的哭喊声。
——已经到了这步还要等什么。
一片殷红，犹如南疆大片大片的彼岸花——曼珠沙华。那颗英俊的头颅在死时睁开了眼睛。刀起。殷红洒了一片。那双眼睛就这样定定的望着天。望着自己从那里落下。不曾合上。
这样的人会是权欲之人？洛湮转身，任务完成她也该回去了。
那夜，永安王府的火整整燃了一夜，天空鲜艳欲滴，仿佛被血染透，满门抄斩。而不是诛灭九族，只因永安王复姓慕容。本是皇族人，又何来九族。
计划进行一部分了，接下来自己便要出场了吧。洛湮如是想着。
——
（三）
“洛姑娘，主子请你去趟芙蓉轩。”来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等着这里的二当家答话，不料这位二当家却一直静静的盯着自己。
唉，这算什么呢。
通天居居主紫嫣，一切消息均来自于她，神秘莫测的人。
“洛姑娘。”
“恩？恩，”她突然想起紫嫣的话来，“我这就过去。”翩翩而去。
望着洛湮远去的身影，紫嫣吸了口气。
——怎样的人呢。这么多年却不曾与她接触呢。面纱下的容颜么。想到这她竟是笑了。
所谓的芙蓉轩是建在水上的一处不大的建筑。
推开门淡淡的香气，飘渺的烟雾，一身白衣的萧天铭负手立于窗边，静静地望向窗外，洛湮一时失神竟立住不动了。萧天铭并未回头看不到表情，亦听不出情绪。温润的声音一如继往“来了。”
“是，洛湮知道该怎么做，主子放心。”
“湮儿……”他的一声轻唤，仿佛曾经玉泉边的少年又回来了，“你去吧，一切小心。”他轻叹。
“是。”她掩门而出时听到了窗边的低语“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你回去那个地方啊。”
“可是那不是最好的方法么。”她轻语。萧天铭身子一震，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他知道她去了。
——最好的方法么？不费一兵一卒全国一半的兵权便归于他手，是么。
——
第二章 心不定，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
清晨，帝都的大街小巷便就有了人影。不算冷清，却也清静。
白衣的女子缓缓朝着成亲王府走去。近了，步伐倒是慢了下来。看不到面纱下的表情。纤细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舒了口气，朝大门走去。
“哐”“哐”似乎回旋了很久呢。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打开了门。家丁一看是生人，便没好气。“有事么？”
——有事么？
面纱下的容颜突然笑了，不过眼前的人看不到罢了。苍白的手递上一物，清冷的声音缓缓道“请转与王爷，他自会知晓。”
家丁看了看递来的玉佩。上好的和田玉，泛着柔柔的光。光滑的宛如月光。中间清晰的刻着一个“雪”字。
——这不是……
家丁疑惑，自觉兹事体大。语气缓和了下来“姑娘请稍等。”白衣女子欠了欠身。朱红的门“哐”又关了上去。
——回来了，还会一样么。那个人……还好么。
过了好久，白衣的少女背对着朱红的大门。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
好奇的人们打量了她几次。面纱遮住的容颜会怎样呢？
“吱呀”朱红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不是刚才的家丁，声音有些沙哑的老者躬身道“姑娘，我们王爷有请，请随老奴来。”
眼波如止，她欠身。随老者走进了朱红的大门。
“敢问姑娘芳龄？”
“十五”
“名讳怎么称呼？”
“为什么问我这些？”老者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少女，眼中幽黑一片。
——是她么。不是早就死了么。
“老奴失礼了。”依旧的恭敬。
刚才幽黑的眼中明明闪过杀意。她冷笑。前面的人忽然止住了脚步，侧了下身子道“姑娘，王爷就在里面。”普通的屋子，门紧紧的关着。她这才发现，现在的这个园子里除了自己与老者，竟再无他人。静的诡异。
“谢过先生。”她低首道。
“不敢。”老者如是。
（二）
她静静推门进去。面纱下的容颜不知是何表情。眼中却是澄清一片，没有一丝的波澜。屋内只有不惑的王爷独自坐着。
“见过王爷。”白衣的少女躬身行礼。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威严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感情。当然也包括喜悦。
“慕雪。”她轻声答道。前方的人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什么。“年方几许？”
“十五。”依旧的声音，没有一丝的波动。成亲王沉思些许，举起手中的玉佩问道“不知姑娘从何处得来此物。”
她冷笑。却响起柔和的声音“此物慕雪自小便有，难道王爷忘记了么？”说完对上前方冰冷的眸子。
——忘了么。那个如水的女子。
一切声响瞬间停止。就连空气也仿佛不再流动。沉寂了好久。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为何如今才来。”
白衣的少女低下了头，轻语“找了好久，才找到。”成亲王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悠悠的问道“水悠，你娘她还好么？”
——还好么。
“娘，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如同惊雷般炸动了坐着的人心里的某处。“是么。”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这些年，你在哪里。”
“南疆，好不容易才到了帝都。又找了好久，娘当初只是说殷府。”
仿佛真的想起了往事。成亲王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就住下吧。你们的园子还在，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会么。
“谢过王爷。”白衣少女欠身。
幽深的眼眸划过苍白面容上的轻纱，问道“脸上可是有伤痕？”
“是。”成亲王叹了口气，而后叫来了胡管家。
方才的老者。“王爷。”依旧恭敬沙哑的声音。
“带雪郡主去西厢别苑，顺便交待下去。至于其他待明日再说。”
“是。”胡管家答道。
“下去吧。”成亲王摆了摆手。
偏僻的小路上。杂草丛生，已不同于刚才的庭院。白衣的少女同前方的老者一前一后的走着。
——荒废了很久了呢。
]“郡主到了。”恭敬的语调。
“嗯？”——清水苑。依旧么。
“谢过胡管家。”白衣的少女轻语。
“郡主严重了。有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老者的眸子平静无澜“老奴告辞。”
“胡管家慢走。”
——原来真的是她。
（三）
推开陈旧的门。不大的小院里铺满白色。漆黑的眸子里有了温暖。
——呵。一切就要开始了呢。
屋里不曾有过改变。仿佛母亲抱起她。满眼的不舍，却还是匆忙的离去。就发生在昨天。厚厚的尘埃提醒她，那仿佛是在前世一般的遥远。伸手摸了下面前紫檀木的桌面。眼中不再似方才。犹如千年的寒潭，冰到了极点。
她合上双眼。轻喃。屋子了的一切自己动了起来。片刻如新。她转身走出屋门。院子里的雪樱树，飘落片片白色。苍白纤弱的手抚摸着苍老的树干。“可曾后悔么？”不只与谁人语。
“吱呀”门开了。白衣的少女敛了表情。胡管家上前走了几步，躬身“郡主，老奴调了几个奴婢，供郡主使唤。”不等她说话，沙哑的声音又道“都进来吧。”除了四个婢女，另有几人抬了七八只木箱进来。她抬头询问“这是……”
“这些是一些衣物，还有一些首饰。”
“胡管家费心了，箱子留下，至于人就不必了吧。慕雪清静惯了。”
“这是王爷的命令，恕老奴难从郡主。”恭敬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那就有劳了。”她垂眼。
仆人鱼贯将箱子抬进屋内。最后一个人归来之际。老者躬身“老奴告退。”
“胡管家好走。”
开门而出掩门。年迈的老者回头望来。
——清水苑么。
敏锐地回首，望向门口。她感受到了一股怨气。很强的怨气。可是园中剩下的也只有她和四名少女而已啊。
面纱下的嘴角轻扬，面纱轻晃。“你们都唤作什么啊。”她问。
“奴婢春雨。奴婢夏荷。奴婢秋菊。奴婢冬梅。”
“呵呵，真是有趣。春、夏、秋、冬。”她轻笑。“好了，你们忙去吧。”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一样。不过转瞬间。眼神禀冽的望着四个不同的背影。
——明明刚才已经在门边下了禁忌。
白衣少女漆黑的眸子微眯。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萧天铭心思缜密，怎么会发现这种事。她冷笑。
——莫不是，龙渊。
（四）
夜，凉如许。几片白色花瓣飞落。出浴少女面带轻纱，倚窗望。月，那般的柔。这个夜晚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少女痴痴的望着老树，轻声语“母亲，真的要给他么？可是雪儿不情愿啊。”
一片白色纷纷落下，冰冷的眸子望着远去的黑影，轻纱下绽开了美丽的弧度。
一夜无眠，离开十多年。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已不再熟悉。原来以为想念的一切都已没有了想念的理由。地狱之火定要将这里烧的片瓦不剩，这个小院也会吧。
——红衣，飞舞，女子轻盈的身子就仿佛花间的蝶般。月光下，秋风里落叶轻浮……
她又怎会忘记，那般美好的一切。像昙花般吧。
第二日，白衣，轻纱。来到众人之际时，成亲王已经落座。
“雪儿，这边来。”成亲王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多了丝情绪。
——会是什么呢。
“雪儿，如今回来往事我也不想重提。从今以后雪儿就是打郡主。”
“父亲，那我呢？”华衣的少女突的站了起来，清秀的面容上有些不甘。
“雪儿本就比你大，是你的姐姐。以后要和睦相处。今日我已奏明了帝君。霜儿，你坐下吧。”华衣的少女又要说些什么，坐于成亲王身侧的妇人道“霜儿，雪儿本就比你大，又计较什么。”
“是，母亲。”华衣少女噤了声。
——李凤贤。取代母亲的人。
“好了，都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准随意去往清水苑。”
白衣的少女，独自归来。素手将门推开。
有一道刺眼的白光直逼过来。老树下的少年嘴角轻扬，震落几片花瓣，落在白色的衣衫上面，竟看不出花入何处。白衣胜雪。
白衣的少女揉了揉眼。仿佛跨越了千年，那个身影何时出现在了彼岸。
——是他么。轻语，“哥哥么。”
温和的声音，犹如细雨般洒在了每一处，“来晚了呢。”眼中充满了哀伤。少女前行至少年面前，面纱轻晃。眼中有一丝即将爆发的情绪。轻声语“那一夜，我一直在等你。我是希望你来得。”少年垂下了眸子“对不起。”
——对不起么。迟到了十多年的道歉啊。
她轻笑“有什么呢？都已经过去了呢，那是十多年了阿。”
——过去了么。少年黯然。
一句对不起便涵盖了所有的所有。母亲严令他不准出府。绝食四日等来的是母亲的一句话“她与她母亲都已经死去了。”年少的孩子跪于雨中，泪水模糊了一切。多年后，她的一句“有什么呢，都已经过去了。”湮没了当时的所有。
东边的太阳散落的红光，仿佛都进了这个不大的小院。白衣的少女，白衣的少年。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彼此。红霞满天。
“你变得同以前不一样了。”白衣少女低语。
少年微笑，便仿佛这清晨的阳光，温暖却不强烈，很舒服呢。温和的声音“是啊，十多年了，你不是也不一样了么。”她微怔。白衣的少年继续道“曾经的毛丫头，都已经婷婷玉立了呢。”少女的眼中有了笑意。少年又问“为何要戴着面纱呢。”
“那年留下了疤痕，再也医治不好了。”他也许是怕她伤心吧，道“现在的就已经很好了阿。”
——是么。只怕后来会恨吧。
“哥哥有喜欢的女子么？”她轻语。
——喜欢的女子。
“有啊，只是还没有找到。”他呵呵的笑出声。就在那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吧，无论如何，要保他平安。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他一问，她一怔。
——潭边持萧而立的少年，漫天的飞花，漫天的蝶。
“没有。”她说。
“吱呀”胡管家进门，低眉躬身，“小王爷，王爷有请。”白衣少年眼中有东西黯了下去，随即跟着老者抬步离去。开门之际，他回首“我会常来的。”那一瞬，他看痴了，轻纱，白衣，青丝飞扬，花瓣阵阵落下……伊人如斯
“小王爷。”胡管家提醒。门，就这样又关了上来。
“郡主，早饭不用了么？”秋菊道，她低眉。
“凉了吧，去沏壶茶吧。”她吩咐道。
“是。”
白衣的少女低下了头，轻语“找了好久，才找到。”成亲王似乎有些犹豫，却还是悠悠的问道“水悠，你娘她还好么？”
——还好么。
“娘，已经过世十多年了。”如同惊雷般炸动了坐着的人心里的某处。“是么。”
——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这些年，你在哪里。”
“南疆，好不容易才到了帝都。又找了好久，娘当初只是说殷府。”
仿佛真的想起了往事。成亲王叹了口气。“既然回来了，就住下吧。你们的园子还在，一切如旧。”
——一切如旧，会么。
“谢过王爷。”白衣少女欠身。
幽深的眼眸划过苍白面容上的轻纱，问道“脸上可是有伤痕？”
“是。”成亲王叹了口气，而后叫来了胡管家。
方才的老者。“王爷。”依旧恭敬沙哑的声音。
“带雪郡主去西厢别苑，顺便交待下去。至于其他待明日再说。”
“是。”胡管家答道。
“下去吧。”成亲王摆了摆手。
偏僻的小路上。杂草丛生，已不同于刚才的庭院。白衣的少女同前方的老者一前一后的走着。
——荒废了很久了呢。
]“郡主到了。”恭敬的语调。
“嗯？”——清水苑。依旧么。
“谢过胡管家。”白衣的少女轻语。
“郡主严重了。有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老者的眸子平静无澜“老奴告辞。”
“胡管家慢走。”
——原来真的是她。
（三）
推开陈旧的门。不大的小院里铺满白色。漆黑的眸子里有了温暖。
——呵。一切就要开始了呢。
屋里不曾有过改变。仿佛母亲抱起她。满眼的不舍，却还是匆忙的离去。就发生在昨天。厚厚的尘埃提醒她，那仿佛是在前世一般的遥远。伸手摸了下面前紫檀木的桌面。眼中不再似方才。犹如千年的寒潭，冰到了极点。
她合上双眼。轻喃。屋子了的一切自己动了起来。片刻如新。她转身走出屋门。院子里的雪樱树，飘落片片白色。苍白纤弱的手抚摸着苍老的树干。“可曾后悔么？”不只与谁人语。
“吱呀”门开了。白衣的少女敛了表情。胡管家上前走了几步，躬身“郡主，老奴调了几个奴婢，供郡主使唤。”不等她说话，沙哑的声音又道“都进来吧。”除了四个婢女，另有几人抬了七八只木箱进来。她抬头询问“这是……”
“这些是一些衣物，还有一些首饰。”
“胡管家费心了，箱子留下，至于人就不必了吧。慕雪清静惯了。”
“这是王爷的命令，恕老奴难从郡主。”恭敬的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那就有劳了。”她垂眼。
仆人鱼贯将箱子抬进屋内。最后一个人归来之际。老者躬身“老奴告退。”
“胡管家好走。”
开门而出掩门。年迈的老者回头望来。
——清水苑么。
敏锐地回首，望向门口。她感受到了一股怨气。很强的怨气。可是园中剩下的也只有她和四名少女而已啊。
面纱下的嘴角轻扬，面纱轻晃。“你们都唤作什么啊。”她问。
“奴婢春雨。奴婢夏荷。奴婢秋菊。奴婢冬梅。”
“呵呵，真是有趣。春、夏、秋、冬。”她轻笑。“好了，你们忙去吧。”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一样。不过转瞬间。眼神禀冽的望着四个不同的背影。
——明明刚才已经在门边下了禁忌。
白衣少女漆黑的眸子微眯。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萧天铭心思缜密，怎么会发现这种事。她冷笑。
——莫不是，龙渊。
（四）
夜，凉如许。几片白色花瓣飞落。出浴少女面带轻纱，倚窗望。月，那般的柔。这个夜晚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少女痴痴的望着老树，轻声语“母亲，真的要给他么？可是雪儿不情愿啊。”
一片白色纷纷落下，冰冷的眸子望着远去的黑影，轻纱下绽开了美丽的弧度。
一夜无眠，离开十多年。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已不再熟悉。原来以为想念的一切都已没有了想念的理由。地狱之火定要将这里烧的片瓦不剩，这个小院也会吧。
——红衣，飞舞，女子轻盈的身子就仿佛花间的蝶般。月光下，秋风里落叶轻浮……
她又怎会忘记，那般美好的一切。像昙花般吧。
第二日，白衣，轻纱。来到众人之际时，成亲王已经落座。
“雪儿，这边来。”成亲王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多了丝情绪。
——会是什么呢。
“雪儿，如今回来往事我也不想重提。从今以后雪儿就是打郡主。”
“父亲，那我呢？”华衣的少女突的站了起来，清秀的面容上有些不甘。
“雪儿本就比你大，是你的姐姐。以后要和睦相处。今日我已奏明了帝君。霜儿，你坐下吧。”华衣的少女又要说些什么，坐于成亲王身侧的妇人道“霜儿，雪儿本就比你大，又计较什么。”
“是，母亲。”华衣少女噤了声。
——李凤贤。取代母亲的人。
“好了，都下去吧。以后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准随意去往清水苑。”
白衣的少女，独自归来。素手将门推开。
有一道刺眼的白光直逼过来。老树下的少年嘴角轻扬，震落几片花瓣，落在白色的衣衫上面，竟看不出花入何处。白衣胜雪。
白衣的少女揉了揉眼。仿佛跨越了千年，那个身影何时出现在了彼岸。
——是他么。轻语，“哥哥么。”
温和的声音，犹如细雨般洒在了每一处，“来晚了呢。”眼中充满了哀伤。少女前行至少年面前，面纱轻晃。眼中有一丝即将爆发的情绪。轻声语“那一夜，我一直在等你。我是希望你来得。”少年垂下了眸子“对不起。”
——对不起么。迟到了十多年的道歉啊。
她轻笑“有什么呢？都已经过去了呢，那是十多年了阿。”
——过去了么。少年黯然。
一句对不起便涵盖了所有的所有。母亲严令他不准出府。绝食四日等来的是母亲的一句话“她与她母亲都已经死去了。”年少的孩子跪于雨中，泪水模糊了一切。多年后，她的一句“有什么呢，都已经过去了。”湮没了当时的所有。
东边的太阳散落的红光，仿佛都进了这个不大的小院。白衣的少女，白衣的少年。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彼此。红霞满天。
“你变得同以前不一样了。”白衣少女低语。
少年微笑，便仿佛这清晨的阳光，温暖却不强烈，很舒服呢。温和的声音“是啊，十多年了，你不是也不一样了么。”她微怔。白衣的少年继续道“曾经的毛丫头，都已经婷婷玉立了呢。”少女的眼中有了笑意。少年又问“为何要戴着面纱呢。”
“那年留下了疤痕，再也医治不好了。”他也许是怕她伤心吧，道“现在的就已经很好了阿。”
——是么。只怕后来会恨吧。
“哥哥有喜欢的女子么？”她轻语。
——喜欢的女子。
“有啊，只是还没有找到。”他呵呵的笑出声。就在那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吧，无论如何，要保他平安。
“那你有喜欢的人么。”他一问，她一怔。
——潭边持萧而立的少年，漫天的飞花，漫天的蝶。
“没有。”她说。
“吱呀”胡管家进门，低眉躬身，“小王爷，王爷有请。”白衣少年眼中有东西黯了下去，随即跟着老者抬步离去。开门之际，他回首“我会常来的。”那一瞬，他看痴了，轻纱，白衣，青丝飞扬，花瓣阵阵落下……伊人如斯
“小王爷。”胡管家提醒。门，就这样又关了上来。
“郡主，早饭不用了么？”秋菊道，她低眉。
“凉了吧，去沏壶茶吧。”她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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