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老组合”打工加拿大生活就是一场精彩的旅行
文/子辰

北京一对年龄总和超过140岁的夫妇,退休后启动了“环游世界计划”。5次出行,他们踏足26个国家、130座城市,被中国首席环球旅行家朱兆瑞称为“开创了普通中国人周游世界先河的勇敢老人”。2014年9月,在加拿大旅游期间开始的打工生活,给他们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美好回忆,也为旅行增添了色彩。他们说:“当我们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儿女问起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在哪里,我们会指着心窝说,在这里,就在这儿!”
国外打工我们是“最老组合”
2014年9月,北京某外贸公司原总经理李心培和轻工业部设计院著名专家孔世杰第五次背起行囊,踏上周游世界的旅途。他们说:“只要有爱,只要心怀梦想,我们的生命就一定在路上。”这一次,他们选择的旅游地是加拿大。这一年,李心培67岁、孔世杰75岁。他们住在密西沙加市大山路的一个家庭旅馆里。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常住户。初来乍到,他们和大家并不熟悉。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是经济实惠,公共厨房很大,米面油盐酱醋茶一样不缺,还有好多佐料,光辣酱就有好几种,连四川郫县豆瓣酱都有。老板经常说,有什么需要他随时可以买回来。因为他每天都开着货车给大超市送免费报纸,顺便采购,还经常把别人丢弃在路边的旧家具拉回来。
一天,老板刚回来就急匆匆地对客人们说:“谁有时间帮我把另一个旅馆的卫生搞一搞?今天下午5点,美国足球队就要入住了。”不巧的是,其他人都有事,只有李心培和老伴闲着。老板有点儿犹豫地对他们说:“你们能干吗?就半天,下午就把你们接回来,我给你们50加币(折合人民币260元左右)。”平时,李心培就是个热心肠,听老板这么一说,跟孔世杰商量说:“我们就帮帮他吧?”从来都是“妇”唱“夫”随的孔世杰回答:“闲着也是闲着,正好也可以体验一下打工的生活。再说,也没有人认识我们。”李心培猜测:“恐怕我们是在加拿大打工的‘最老组合’了。”
他们上了老板的车,车里堆满了刚买的床单、被单、枕套、窗帘、毛巾。路程很近,不到20分钟就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座刚装修的小楼。一进大厅,他们就看见一位中年人正在修理木床。介绍后才知道他姓刘,是刚从北京移民过来的清华大学毕业的博士,还没找到合适工作,就到这里打零工。老板让他们把所有的地面擦干净,每个房间都挂上窗帘,套好枕套、被套、被单,还有一些零七碎八的活儿。“下午三点半来验收。你们要做的就是使房间达到能接待客人入住的条件。”孔世杰看看表:“现在快10点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5个小时。”时间紧迫,李心培二话没说,挽起袖子就干上了。
地上有许多刷墙掉下的干白粉,擦起来很困难,孔世杰找了一把小铲子,边铲边擦。李心培本以为挂窗帘、铺床很轻松,干起来才知道也是麻烦活。刚干完三个房间,肩膀脖子都酸软无力了,她只好先把楼上楼下其他房间的枕头换上新枕套。这样,可以坐在床上低头干,歇一歇脖子。然后,套被子、铺床单。再看看孔世杰那边,脱了衣服,满头大汗起劲地干着。刘博士的床也修好了三个。李心培紧赶慢赶,一鼓作气把楼上房间的活儿全干完了,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她按自己的审美观把老板带过来的十几盏台灯,从客厅、餐厅到卧室、过道分门别类地摆放好。李心培边擦灯具边想,为什么这个旅馆的每个房间家具全都不同,床都是旧的,虽然换上新铺盖一点也看不出来?连台灯也是五花八门,没有重样的。忽然,她明白了老板捡的旧家具在这里派上了用场。“真是个聪明的老板啊!”客厅的大挂钟“铛铛铛”地敲了三下,声音很清脆,这肯定也是捡来的。李心培对老伴说:“这就是外国人的特点,不论东西好坏,只要不喜欢了,立马就扔了,再买新的。而我们只有东西坏了,修也修不好的情况下才去买新的。”孔世杰认同地点点头。

3点刚过,刘博士的活儿全干完了,孔世杰也在洗拖把。李心培楼上楼下又转了一圈,把一束鲜花插在一个大玻璃瓶里,摆在迎门的条几上。她还把一个旧鞋架和门垫擦干净放在门口。这样一布置,显得很温馨。孔世杰喘着粗气,圆圆的肚子一起一伏,脸上一道白一道黑地成了大花脸,上面挂着她熟悉的纯纯的傻傻的笑容。李心培懂得老伴,那是源自于内心的快乐!尽管他们旅行很需要钱,但他绝不是为挣这50加币而高兴。“他是为了这人生中的第一次体验,为了这辛勤劳动付出后的成果;再者,旅行的意义正在于找到真正的自己,旅行的快乐也正在于它的过程。我们走过的不仅是风景,还有记忆。这个勤劳而美丽的打工故事,将会成为我们旅途永远的美好回忆。”
老板的到来,打断了李心培的遐想。他眼里闪着亮光,嘴张了几下,才说出话来:“没想到你们干得这么快、这么好!简直就像变魔术。”李心培让他到楼上检查一下,他连说不用了。回到住处,好几个人判断他们干的是“开荒”,连说太苦了,老板不应该给这点钱。当地最低工资标准是每小时10.25加币,那么,5个小时50加币也只是一个人的工资,可他们是两个人干活。晚饭时,老板把50加币给了他们,还奖励了5加币。李心培发现,老伴给刘博士的是80加币。大约是见他们工作认真,老板又给了一个新任务——在他筹备另一个旅馆开业期间,由李心培夫妇负责这个旅馆的接待工作。“活儿不固定,无法算工资,最后一块儿冲抵你们的房费好了。”对于老板的说法,李心培知道,常住客人多米尼克就负责打扫卫生间和擦大厅地板。每天,他们都能看见多米尼克跪着把地面擦得锃亮,卫生间也打扫得很干净。老板不给他开工资,而是每月用房费充抵。
“这样的活儿非常适合我们,反正我们也想在加拿大多住一段时间。由于经费紧张又不愿增加孩子的负担,咱们总是犹豫,今天的打工拓宽了我们的思路,用零时打短工的方式完全可以渡过难关啊。”听李心培这么说,孔世杰爽快地同意了:“方针定下来,行动就得跟上去。我们首先到经常去的地方,比如超市、街头公园、公共场所等加强观察和信息采集,从而进一步了解当地人文和生活。”

在接近中倾听城市的心跳
旅馆附近有两个超市,小型的是越南人开的,以卖肉禽、糕点、干货为主;大型超市是中国福建人开的,商品琳琅满目,每天都有几十种特价产品推出。每隔两天,李心培夫妇就采购一次新鲜蔬菜和水果。小超市卖肉的宋师傅是天津冀县人,在加拿大首付了8万元买了一栋小楼和一辆二手车。每天,宋师傅都开心地切着肉,边工作边哼歌。李心培把打短工的想法给他讲了,宋师傅给他们泼了一盆凉水。他说:“肉要用电锯锯成一块一块的才能卖。我干着都吃力,甭说你们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看来,他们仗着干过开荒保洁的体力活儿,就以为所有体力活儿都能干的想法实在太天真了。李心培夫妇不死心,又去了大超市。他们记得前几天超市门口还贴着招工广告,写着不限身份、年龄、语言,工资按日计算。李心培问过收银员,长期工每天挣80加币左右,还有一张月票补助卡。但是,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从早9点一直干到晚9点。她想,我和老伴能否上一天班,两人各干6个小时呢?结果,超市不同意。
他们发现,加拿大流行一种“老人工”,就是农场主忙不过来时,联系在家没事的老人,特别是从中国来的老人,把他们接到农场干一些轻活儿。像把草装到篮子里,贴上送达地址;再像把果子按一、二、三级分类装好。反正老人也是打发时间,在家里没人说话闷得慌,在这里可以边聊天边干活,很开心,农场主也降低了成本,效率还很高。可是,这样的打工方式对李心培夫妇并不适合。因为,他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旅行及与此有关的事情上。游览美景,参观古迹,了解风土人情,体验社会生活,打工当然也是一条很好的途径,但不能影响“主业”。孔世杰觉得,时间短、收益高的打工方式应是首选。
一天,他们看到一家商店门口有高中生扛着大牌子搞新产品促销。那位高三学生告诉他们,自己看中一件夹克衫,家里不给买,就自己出来挣。这种活儿比较苦,要扛着牌子不停地走,还向行人介绍,最终得把行人领进商店,至于行人是否购买就不用管了。“一天干7个小时,能赚140加币,合每小时20加币,这是个很不错的活儿。”李心培还没高兴多久,孔世杰就告诉他,那个学生扛了3个小时牌子,肩膀脖子疼得很,赚了60加币,买了夹克、看了一场电影,还能剩一周的零花钱,“辞职”不干了。李心培商量老伴:“既然他不干了,这个活儿咱俩是能轮着干的,你扛一个小时我扛一个小时多好啊。”孔世杰坚决不同意:“你有腿疾多年了,不能扛着这么重的牌子走。”李心培说:“那你扛着走,我在旁边给你吆喝。还剩4个小时,怎么也坚持得下来,能拿80加币呢,够我们半个月的饭费呢。”
无论怎么说,老伴都不同意,李心培差点和他吵起来。在加拿大,很少有人在街上争吵,她只好忍着,一路都没和老伴说话。孔世杰一直在解释,他们可以再去找些开荒保洁的活儿,甚至更累的活儿都行。忽然间,李心培意识到了他不肯干这个活儿的原因。毕竟,老伴是高级知识分子,在国内还是个业界知名人物,又是孔子的74代玄孙,如果在大街上抛头露面地扛着牌子走,按北京人的说法有点儿丢人现眼。但是,李心培还是不能扭转自己的想法,她以所住旅馆有懂六国语言的教授扫厕所,有银行经济师休息时送报纸,和他们一起开荒保洁的刘博士也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为例,向老伴反复灌输这种观念:“在这里,绝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工作而看不起你,只要付出劳动都会受到尊重。”孔世杰终于同意了。第二天,他们兴冲冲地去找那个学生,谁知道换成了黑人小伙子。原来,昨天他们走了以后,那个学生就把这活儿以每小时15加币的价格转包给了他。活儿没干成,两人却长了见识,原来这里干活儿也存在着“剥削”啊!
错失良机,他们继续寻找。周六早上,他们去农贸市场,这里没有秤,所有的蔬菜和水果都放在一个个小篮子里出售。每篮的价格从2加币到10加币不等,5加币以下的居多。在一个烙饼摊位前,李心培高兴地说:“这下有门儿了。这活儿可是我拿手的,虽然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可父母都是山东人,从小我什么饼没吃过,榛子面的贴饼子、发面饼、葱花饼、麻酱饼、椒盐饼、肉饼、馅儿饼、家常饼、春饼、鸡蛋饼、糖饼,就差印度飞饼不会做了。这一加币一个的饼是什么味道呢?干脆买一张尝尝。”孔世杰排着队,李心培观察着摊主怎么操作。这是三个人的摊位,一人只管在炉子上烙饼,一人管收钱,一人往饼里夹各种佐料,有青菜、酱汁、培根或烤肠,还有番茄沙拉和起司,都盛在干净透明的盒子里。卷饼的人动作麻利,几秒钟就一个,卷好后放在纸袋里,顾客们拿着卷好的饼去交钱。大家给的都是5加币或10加币,不像他们拿着两个1加币的大钢镚儿,就好奇地问了一下摊主。原来,牌子上写的1加币一个的是白饼,什么都不卷。孔世杰只咬了一口就不肯吃了,白饼连点油烟味都没有,和李心培在家里给他做的有天壤之别。
白费了2加币,却发现了一个商机。“他们烙的饼既然那么难吃,如果我供应给他们的饼每张0.7加币,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因为没细算成本,李心培心里还是没数,就和老伴到超市把小麦粉、油、盐、葱、麻酱、鸡蛋的价格了解得一清二楚,每样买了一点。孔世杰配好料,逐一计算,李心培负责烙饼,结果吓了他们一跳,每个饼成本只有0.27加币,还是加了各种佐料的饼,若是白饼,成本会更低。由此,他们发现了加拿大人工费的高昂了。翌日清晨,他们拿着样品以0.5加币的价格和摊主商讨时,被一口拒绝了。对方说,他们的饼是凉的,还要加热,还是需要三个人工,而且价格也贵,不如自己烙饼合算。李心培忽然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计算错误。既然他们的饼是0.2加币,那么烙的饼会更便宜,面粉也能批发,那他们为什么要多花0.3加币买他们的饼呢?
一天中午,他们去市中心的广场看演出。路过MIN街一家便利店门口时,店主见他们是中国人,便用地道的青岛话同他们打招呼。李心培的母亲是青岛人,听到乡音备感亲切,就和老伴走了进去。店主说刚接手这个店,一个人忙不过来,要去进货就得关门。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李心培忙说:“您看我们行不行?工钱随便,我们不计较,只要有活儿干就行。再说我们也干不长时间,您还可以慢慢找。眼下您不是正着急用人吗!”见老板很犹豫,李心培没再说下去,而是在店里转了一圈。她对摆放的货位提出建议,后门临近穷人区(靠政府救济金生活的人住的廉租公寓),应该摆放大件整箱的商品,这样偷东西的人也不好偷,清点时也能一目了然。前门正临主街,对面就是银行和办公楼,顾客基本是白领。这部分顾客一般购买质优高价的产品,希望方便快捷的服务。只要食品好吃,他们通常是不看价的,由于大多在上班时间利用出来抽烟的时候买,所以一定要方便、省时、量少。李心培建议老板把整盒的巧克力和能拆零的小点心饼干散卖。老板见她说得头头是道,即刻照办。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便利店。老板他正忙着,3个顾客在排队。第一个人要买一卷卫生纸,这种东西大约是卖得少,放在柜顶上。老板去搬梯子,李心培怕另外两个客人久等,就上前帮忙把货卖了。一个要一盒万宝路,另一个要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她让客人先坐在靠窗的圆桌旁,然后手脚麻利地冲好咖啡,又顺手把蛋糕烤上。李心培先用托盘端过咖啡,客人刚吮了一口咖啡,热蛋糕就送到了,客人连声致谢。老板在远处看着,等客人走了,不住地夸奖:“您的动作又协调又迅速,根本不像这个年龄段的人。”原来,老板就是怕老人手脚慢帮不上忙还碍事,那天才没答应他们打工要求的。现在看她干得又快又好,当然可以留下了。
旅行的意义在于归来后不同的自己
来加拿大之前,李心培有个北京好友就拜托她为要移民的儿子物色一家信誉好的移民公司。一天,她在报纸上看到一则启事,说这是一家开业18年、视信誉为生命的著名公司。而且,董事长是法学博士,专做移民的律师。李心培看了董事长的照片后对孔世杰说:“这个人慈眉善目的,讨人喜欢,提供的也是一条龙服务,包括移民的安家置业、孩子上学等后期工作,甚至承诺找工作、租房不满意的可以再次服务,直到满意为止。不像有些移民公司只负责一次,以后就不管了。”孔世杰让她打电话核实一下。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没人接,李心培刚要放下,就听到一个急促的声音连连道歉,说前台下班了,他正在自己办公室收拾公文包,接晚了电话。孔世杰一看表,已经六点十分了,的确过了当地上班时间。况且,当地人很少有加班的。李心培问了几个关心的问题,对方的回答专业精辟,直觉让她感到遇上了同行,就问了句“您是学法律的吧”,对方说是。她趁机又问了几个不懂的加拿大法律问题,对方都耐心地做了回答。当听出对方口音里接近上海话,李心培调侃道,“侬似上海宁?阿拉似北京宁。”对方一听就笑了起来,说:“你上海话说得很好啊!”李心培说,我以前出差去上海,平日又喜欢听上海越剧团的袁雪芬、徐凤仙她们唱的戏……”话音未落,对方已哼出了几声,李心培应声说出《楼台会》。对方又哼了两句,她接连报出了《十八相送》、《化蝶》。这些熟悉的旋律她不知听过多少遍,谈话一下子热烈起来。
对方告诉李心培,他姓翁。她一下子想起报纸上董事长的名字,脱口说出了他的全名。对方说:“我非常想见见您,我们可以当面聊聊吗?明天10点,我派司机去接您。”面对诚恳的邀请,李心培只能答应了。第二天早上,司机准时来了,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一见面,听李心培介绍老伴是孔子七十四代孙时,翁董事长就很激动地拉开门对大厅员工说:“你们先把手里的活儿停一停,给你们介绍一下,孔子的第七十四代到咱们公司来了,大家热烈地鼓掌表示欢迎!”趁董事长带着老伴参观时,李心培问了几个员工对老板的印象,大家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老板待人随和,非常敬业。即使业务不好的时候,老板对员工的承诺丝毫不变,所以员工流动性不大。李心培很放心地为北京好友选定了这家移民公司。按照当地8000加币的中介价格来看,她觉得很公平。
聊完好友儿子移民事宜,李心培给翁董事长建议:“你不要完全拘泥于首任制和一条龙服务,这样的工作制度对老手来说适合,但对新手就很困难了,要很长时间才能上手。不如把熟悉移民局程序、银行贷款、房屋中介、搬家安置等工作的老员工分出几个,分门别类地去做,同时带一下新员工,最后再打包。一条龙服务在客户多、忙不过来的时候能提高效率,不忙的时完全可以恢复原状。两条腿走路的方针既可增强团队凝聚力,又可以培养自己的专业人才,最终可以达到不再借助他人之力的目的,还为公司将来的更大发展做了进一步准备。”翁董事长频频点头,说:“你工作时一定是个特优秀的员工。”李心培笑了,并没有告诉他,她也做过老总呢。
翁董事长说:“公司刚接了几个大单,业务特别忙,您可以先来临时帮帮忙。等回北京了,再做我们的代理。我们在报纸上登的招聘广告写的是诚招国内外代理加盟,你可以做代理加盟,我们签一份代理合同,报酬灵活。”李心培的朋友圈里有不少想移民的,如果做了这个公司的代理,他们肯定来找她。孔世杰不由问她:“从他们支付的费用里拿报酬,岂不成了‘杀熟’?”平时,李心培最恨这样的人。翁董事长解释:“您的报酬是从公司这边支付,和客户没有关系,他们该交多少钱还交多少钱。而且,公司视成绩会奖励您的近亲属享受4000加币至6000加币不等的优惠。
李心培算了一下,按照公司规定,她一个月只做一单也可以拿8400元人民币了,报酬够丰厚的。看到这里,她毫不犹豫地签了字。为了减少旅途负担,他们没有带电脑,翁董事长在发给李心培电子邮件的同时,又发了一份给她的女儿备存。李心培的女儿收到邮件,马上发来一条短信:“妈妈,你们是不是经济上遇到了困难,为什么要去打工呢?”孔世杰和她相视而笑:“女儿误解我们了。”李心培说:“打工并非完全是解决经济问题,它可以让我们增长很多见识,更深层次地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也许,这才是旅行的真正意义所在。”
幸运的是,他们离开这个城市后,在另一家旅馆里遇到了从天津来的张女士。张女士有一对双胞胎儿子,想把他们送出国留学,她这次出差也是顺便出来考察的。李心培向她介绍了多伦多大学和滑铁卢大学,还帮她解释了很多没弄明白的事情。听说李心培为移民公司工作,张女士忙不迭地请求去那家公司办手续。张女士问:“需要付您多少费用。”李心培回答:“免费。”张女士以为她不肯帮自己,赶紧声明一定要付钱。李心培给翁董事长打了电话,把张女士的情况介绍清楚,一切按部就班地走程序了。李心培开心地对老伴说:“真是好运气,上帝竟然这么眷顾我们。”孔世杰同样很开心:“老天爷开眼,好人有好报。当然,机会降临并非偶然,它一定会降临在有准备的人头上的,不劳而获是不可能的。”
2014年底,李心培夫妇返回北京过羊年春节。当本刊记者问他们是否还要远行,李心培回答:“我们还要继续行走在路上,去完成我们的梦想,那是我们在最穷的年华里产生的最贵的梦想。我们也许还会遇到打工的机会,无论苦与乐,都会成为鼓励我们风雨兼程的力量。”孔世杰也表示:“旅行是一个自我发现的过程。真正的旅行让我们有理性直面自己的人生态度。因为我们走过的不仅仅是风景,还有一串串美好的记忆。”打工生活,虽然只是这对老人记忆中的一抹浪花,却让他们感受到了外面的真实世界,更让他们看到自己在其中的位置。
因为,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旅行。你离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然后有了不一样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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