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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们如约而来

时间:2010/9/13 作者: 一厘飘渺 热度: 91713
  独站窗前,看那一天烟雨濛濛,雾色约霭,山郭隐隐,夹杂着几许绯红,勾勒了几许翠微,潜藏着几许腐了的落叶,离人思人,尽在秋日。
  
  将窗帘紧紧拧在手上,像拉着你远走的衣襟,看着对面那条街,少人,偶尔驶过一辆车子,车轮激起地面的水滴,水花四下溅开,像走时你泪眼迷离。
  
  回到桌前,把普洱饼拣了半枚,打开天青色的瓷杯,放了茶,倒了水,盖了杯盖,一段茶香袅袅,一屋悲喜交集。
  
  想要写一篇文,启了电脑,等着,看着百分号后面的数字,变化,变化,终于进入页面,跑去空间看你的最后留言。
  
  你说:“天气转冷了,南方不适合过冬,你想去北方,去哈尔冰,或者长白山天池,或者去俄罗斯,但不是在这里。”
  
  你说:“我喜欢雪,喜欢下雪,不喜欢熬着冷,想着雪,想着下雪。”
  
  你的留言是春末,夏日还没到来,我不知道你的冬季为什么那么迅速,我们还隔着秋天落叶。
  
  朋友在你的留言下作了备注:当一段感情不复存在,一想起来,心就会疼。
  
  我知道借口总是这样产生的,你再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所谓冬季,所谓雪花,转眼间我熬过了夏日。
  
  现在,秋才开始,树上并没有落叶,也不知道是随着一年年气温转冷的缘故,还是我在的地方特别,我倒是觉得我活在冬天的气息。
  
  喝了一口茶,普洱的感觉不是很明显,除了一抹难得的苦,我尝不出还有什么比苦中作乐更适合现在的心情。
  
  抿,抿,总觉得唇上有一种拂不开的失意,心中也填满着一种赶不走的郁闷,奈何键盘又不听从手指,怎么敲打,怎么是寒蝉凄切。
  
  好不容易拟好题目,我要写我们怎么爱恋,字行一转,心绪无端的如飘零了的流水,仿佛在山崖上垂下了一声鸟啼,沉寂于深渊深处,寻不到丝毫端倪。
  
  便停手,呆然靠着椅子,尽量卷曲身体,斜瞥墙上的壁钟,数着被分针追了又落下的时针,一,二……暮色濒临,暮色如墨。
  
  起身,手在书架上流离,在《漱玉词》上停下,翻了一篇《摊破浣溪沙》:病起萧萧两鬓华,卧看残月上窗纱。豆蔻连梢煎熟水,莫分茶。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终日向人多酝藉,木樨花。
  
  再翻:湖上风来波浩渺,秋已暮,红稀香少。水光山色与人亲,说不尽、无穷好。莲子已成荷叶老,青露洗、蘋苹花汀草。眠沙鸥鹭不回头,似也恨、人归早。
  
  慨然一番,更不能再捧读,又放了书本,立于案前,终难免寻找旧痕,翻箱倒柜,把你我并肩,相拥,搂抱的照片找了出来。
  
  斜纹格是你的腼腆,那笑容保持羞涩,微微红晕荡了面庞,是乙丑,肖牛年,五月初二。
  
  连衣裙有些光泽,垂柳树扰了湖面,水波融融,风不觉,寅虎,这年三月。
  
  往事迫近眉睫,PH值骤减,心中好生难以压抑,春花秋月,石楠木槿,历历片段,非是昨日情怀,让人感叹莫及。
  
  石人桥,是我们共同要过的河,老人说,以前这里有一尊巨石,颇似人形,恰好一条河流流过这里,人们便在石上架了木头,通达两端,及后,石头被建房子的人做了基石,人们便从远处运来石头,砌了河墩,修了水泥桥,就再没有石人桥了,只是“石人桥”这三个字延续辗转,叫到了现在。
  
  我们恰恰遇在这里,这不是偶然,绝不是偶然,因为我们相邻。
  
  但,我相信也不是必然,绝不是必然,我们相邻,却不同行。
  
  那天,我等在了石人桥,远远看你走来,绰约已不是形容你的语句,天生丽质更不用放在你身上,我只用两个字——好看。
  
  你走来,走近,走开了,走远去。
  
  我依着桥的栏杆,把整个腮托起,看着你走进那条巷道,原来就在我家隔壁。
  
  我笑了,莫名的觉得很满足,便在夜深时走上天台,看你家院子中那紧靠着院墙的窗户里传出一澈流岚般的光,幸运一点,可以看到你伸懒腰时在窗纱上曲线优美的影子,这样,我有勇气给你递去了一张纸条,其时,我们早熟悉。
  
  石人桥,在夜阑中如人,我站在石人桥上,等你。
  
  天空清朗,星星云集,淡淡的月色笼了大地一层暧昧的茫然。
  
  我有些犹豫,有些急迫,有些情不自禁,有些无所适从,见到了你,我小鹿乱撞。
  
  石人桥,细雨下朦胧,你站在石人桥上,等我。
  
  我们对视一笑,执手步行,雨点疏落,在雨伞上碰撞了蒙昧的恋情。
  
  一次次,我们走到石人桥,一次次,我们拥抱着,看天上的星星,听桥下的流水,我抚弄着你的秀发,笑着将你揽入怀中。
  
  那年,那时,那一刻,我们几乎停止了岁月。
  
  雨声在窗户上拍落,夜的曲子幽幽的想着,普洱水冷了,我续了杯满,双手捧着,用一点余温,感化照片上的沉静。
  
  千丝万缕啊,怎样要人忘却,我们曾共同走过了年岁的激情,爱呀,动情,厮守,一连串的问号缠绕着生命的神秘,我多想回转到我们那时约会,那时星辰,那时明月,而别离不定,纵使爱过了清晰的过去,毕竟不是现在的陪伴,孤窗,冷雨,一个人的屋子,你在天涯?看到了落雪?
  
  我不去想不可能的可能,只唯一惦念你的身体,你喜欢冬天,喜欢雪花?石桥上你曾经说怕冷,且当时我用承诺为你征服了秋寒。
  
  这一年,某一年,你可否想起我们有约,正如那时我们如约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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