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评论员:
何智勇,80后,号辣斋,皖人居杭。现为中国楹联学会辞赋研究院副院长,浙江辞赋学会副会长,唐社社长。
本次比赛共收到投稿300多篇,经过评委组各自独立评分,最终评出等级奖作品8篇。整个评选过程历时数月,公正透明。受评委组委托,鄙人对诸等级奖作品略作点评,以飨同好。在点评之前,我想谈几个问题。
第一,辞赋作品最基本的要求是要押韵。古人云:“不歌而诵谓之赋”,只有押韵了,才适合诵。古代辞赋作品体式繁多,但毫无例外都是押韵的,所异者大致在于韵脚的密度和韵部的转换频度而已。可惜的是,在本次投稿中,有不少作品都没有押韵。因此,这些作品都是不合格的,不能说是真正的赋,只好遗憾落选。但是考虑到个别作品文言功底较好,立意也不错,虽然没有押韵,也酌情选入等级奖,但名次排后。
第二,辞赋作品的用韵问题。当代写辞赋作品,该用什么韵?这颇不容易回答。就算在古代,辞赋也没有类似于指导诗词创作的《平水韵》《词林正韵》那样的韵书,大家似乎都约定俗成。科举考律赋,也都是用官韵。但历朝历代的官韵如何,目前还不能确考。但毫无疑问,唐代以后,科举考试中的辞赋用韵与诗韵应该区别不大,这从流传至今的大量律赋作品可以推知。所以,本人在创作辞赋时,倾向于用平水韵。不过,这不必强求一致。今天很多人习惯于使用《中华新韵》,也无可訾议。本次投稿中,不少作品都注明使用《中华新韵》,皆视为可。
第三,律赋创作问题。严格来说,律赋的要求是很高的,不光限韵,同时还要求句式的和谐、平仄的协调、对仗的工整,因此被认为是辞赋创作的巅峰。当代研究律赋的人很少,专门论述律赋创作的书也不多,因此律赋的规则要求几乎无人讨论,于是大家各自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创作,迄今未形成一致。本次投稿中,不少作品都特别注明以“xxx”为韵,俨然是以律赋的体式去创作的,但综合衡量,其实没有一篇是符合标准的律赋。哪怕用骈赋的标准去看,大多数作品都有瑕疵。然则瑕不掩瑜,唯待择焉。
一等奖
●王庆绪
日月苍穹,宇宙鸿蒙。银河玓瓅,华夏劭崇。文心胜迹,浩荡浑雄。自三皇而肇基,从五帝而御风。芟昧垦荒,披三光以运器;耕云种月,瞰四野而筑墉。沿昆仑而展脉,依秦岭而建功。逮文明于河域,建古国于坤中。
探华夏之荣光,人文璀璨;溯炎黄之史路,民族奇葩。九万里鹏程,扶摇而上;五千年韬略,磅礴以加。巍巍乎,似山岳标于天际;绚绚乎,如画笔抹以云霞。其碧血丹心者,汗青载迹;钢筋铁骨者,竹册留华。
观中华之衍进,凯歌当道,繁茂织纶。殷代铸铜,器成钟鼎之盛;周公制礼,朝开社稷之春。争霸春秋,立五侯之帝业;连横嬴政,揽一统之民心。大汉雄风,越阴山而绥靖;三国宏略,入演义而流馨。魏武挥鞭,临碣石而观海;诸葛鼓舌,对俊贤而卓群。更有宋齐粱陈,叠南朝之绮丽;周唐晋汉,启五代之繁欣。浩浩唐风,开顶峰之诗艺;铿铿宋韵,铺豪婉之诵吟。元之马蹄,扬尘千里之外;明之货贸,耀彩万邦之津。盛世康乾,拒蛮夷于威厉;悲情甲午,败倭寇于海滨。辛亥举旗,覆皇权以革故;南湖发轫,鼎时代以宏文。
叹中华之伟雄,胜迹之盈胸。女娲造人,分男女而婚配;大禹治水,疏道渠而沥清。黄帝躬亲,尝百草而疗毒;尧舜禅让,顺王位而弭兵。大乙八迁,建殷商于亳地;武王伐纣,宣正义于寰瀛。凿壁偷光,是少年之好学;卧薪尝胆,乃越王之励精。苏武牧羊,持节而不屈;文山兵败,宁死而唾荣。去病西征,一度辉煌大汉;岳飞抗辽,三年决荡守戎。太白之诗,逐九天之浪漫;相如之赋,铺百里之花红。工部写实,情驻民间疾苦;韩愈拟古,文兴时代之隆。唐宋八家,掀古文之鼎革;建安七子,带诗赋之醇明。
噫,敬祖孝贤,仰红山之陶玉;读经问道,喟石窟之高岩。经史子集,纳百家于一典;吹拉弹唱,调五律于七弦。竹菊梅兰,养室内之雅趣;笔墨纸砚,濡字画之秀颜。三十六计谋,策论古人军事;二十四节气,划分时令区间。喜气融融,是除夕之聚;孝心挚挚,乃后代之贤。诸子百家,纵捭阖而探义理;诗经六义,铺复沓而登峰巅。四库全书,广揽人文之萃;本草纲目,列罗药性之全。歌赋诗词,有合辙押韵之美;民间故事,堪说怪谈鬼之源。
及至秋山放眼,观枫叶之如丹;渤海扬帆,犁水面之若缎。千年古道,穿岩壁而挂悬;万里长城,盘峰岭而弯转。西湖春色,柳丝扶苏堤之萌;苏州园林,镂窗雕工艺之灿。黄山四绝,云雾缠松而相欢;南海三沙,渔船傍礁而不乱。秦陵兵马俑,活现古代之战场;湖北武当山,高耸云天是道观。幸日月潭之碧,天宝物华;仰阿里山之高,民殷国焕。至若纵情五岳,可问道以修身;拜水三峡,当感怀而点赞。更有塞北风光,苍山雪域而神闲;皖南建筑,黛瓦白墙而意远。
至若探美舌尖,香溢九州。山珍海味,罗尽珍馐。亦谐亦庄,当饺子之含蕴;可高可低,乃排挡之谋畴。街巷小吃,招徕四方游客;家常便饭,不逊星级酒楼。蛙鼓声中,田茂时新之菜;稻花香里,原奔肥硕之牛。野簌山肴皆入味,春红夏绿尽可修。月饼圆圆,中秋有千里之聚;餐桌满满,除夕更万般相酬。清酒一杯,是简餐之快乐;豪情万丈,乃微醉之由头。一双筷子,尽显用餐之潇洒;八大菜系,更呈美食之风流。
於戏,盖我中华哉,占太平洋之西岸,据北温带之中央。承乾坤之眷顾,幸雨露之润芳。怀抱黄河,日夜奔腾入海;腹游汉水,春秋煮蔚诗章。青藏为屏,呈阶梯而东递;长江为脉,带春水而泛扬。漠漠草原,虎豹牛羊相逐;蓊蓊湿地,鹘鸮鸥鹭共翔。东海渔船,网洒夕阳之灿;南国花朵,蕊凝夜露之香。泰岳耸空,列帝王之朝拜;珠峰浩宇,当世界之昂藏。凭十三亿之多,弘开地采;以九百万之广,博揽天光。看神箭飞天,广探天空天宇;蛟龙入海,细察海底海床。美哉中华,既占寰球地利,更承坤舆担当。必凯歌以赴远,澎湃以流长。
【注释】
①《中华赋》创作说明:依中华新韵》,并以“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为韵。共八段,行文脉络为“总起—过渡—历史—名人—文化—风景—美食—地理”,且每段分别收于“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八字。)②玓瓅:意为珠光闪耀。语出司马相如《上林赋》:“明月珠子,玓瓅江靡。”③河:指黄河。④豪婉:指宋词的豪放与婉约。⑤大乙八迁,建殷商于亳地:大乙,即商汤,姓氏为“子”,甲骨文称“大乙”,后世习惯上称之为成汤。《尚书·商书》记载,自契至成汤,八迁,汤始居亳。”⑥文山:文天祥。⑦工部:杜甫。
▲评点:
立意无差,语言未尽雅,尚明白。具律赋之体式,而细节未详究。虽然,弥望黄茅,白蘋可荐。
从立意角度去看,本赋不失为一篇好文章。作者从历史、地理、文化等各个角度去描述中华文明,语言通俗流畅,铺陈也很精妙。如第一段:“日月苍穹,宇宙鸿蒙。银河玓瓅,华夏劭崇。文心胜迹,浩荡浑雄。自三皇而肇基,从五帝而御风。芟昧垦荒,披三光以运器;耕云种月,瞰四野而筑墉。沿昆仑而展脉,依秦岭而建功。逮文明于河域,建古国于坤中。”这是总叙,写得气势恢宏,文字优美,读来令人心胸澎湃、印象深刻。又如描摹祖国景色的这段:“及至秋山放眼,观枫叶之如丹;渤海扬帆,犁水面之若缎。千年古道,穿岩壁而挂悬;万里长城,盘峰岭而弯转。西湖春色,柳丝扶苏堤之萌;苏州园林,镂窗雕工艺之灿。黄山四绝,云雾缠松而相欢;南海三沙,渔船傍礁而不乱。秦陵兵马俑,活现古代之战场;湖北武当山,高耸云天是道观。幸日月潭之碧,天宝物华;仰阿里山之高,民殷国焕。”虽则选取的景点代表性值得商榷,文字也很直白,但其铺陈比较有力。不过,作者以“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八个字为韵,这是律赋的要求,可见作者试图以律赋的体式去写。但是作者对律赋的把握还有提高的空间,不过综合来看,本篇在所有作品中比较突出。拔得头筹,也是深孚众望。
二等奖
●崔书林
赫赫煌煌,峨峨屹屹。宛日喷乎东方,犹峰傲其泰宇。五千年彪蔚,懋册灵辉;九万里磅礴,江山伟丽。华夏之孙亢烈,挽其天地雷飙;大邦之业恢宏,流彼春秋炳矞。遂尔万帧画境,尧舜雄风;一部史诗,炎黄颢气。是谓旷旷神州,信乃龙腾之域也。
若夫山川渥饰,紫象雄观。遂见长江展灏,黄河弄澜。湃湃拟民族之啸,汤汤作华夏之颜。振袖开襟,情慨林岚雪域;腾精荡气,魂飞峻岫鸿原。踏乎万宇流沙,爰匍疆南大漠;攀其大千屋脊,复惊青藏冰巅。牵五岳而伫三冈,云峰寄傲;掠五湖而凌四海,浪谷藏坚。长城叹雄,酒赋八达岭;宝岛暇逸,琴歌日月潭。漠河意浓,捕极光之杲杲;三沙情绻,睎祖迹而耽耽。东北大平原,恰为九州谷盛;塔里木盆地,方领八际飙旋。巡三峡而臆阔,挽壶口之涛掀。鼓浪屿采葩,款款于舞;九寨沟撩碧,陶陶以酣。西湖何娇?昆阆妙境;石林何异?尘界奇岩。又黄山老松之劲,丽江古邑之娴。熙熙桂林,天下称甲;荦荦三亚,海角流丹。布达拉宫举头,赤轮炽焰;钓鱼台顶挥纛,雪浪披帆。井冈山朗朗,恢隆渎岳;天安门矞矞,威仪坤乾。而珠峰之巍者,则贯世而摩天矣。
尔其胤孙创举,震古烁今。汗简煌焜,则沐智光而烨;龙族亢悍,乃唏慧骨而贞。遂乎华夏文明,八纮以仰;炎黄文化,九域为尊。爰闻八卦玄,太极奥;干支妙,节气新。蚕为嫘母之懿,字乃仓颉之勋。东方药典永垂,本草纲目;华夏医学独步,异灸神针。龙之吐珠,坤乎其震;祖之算率,宇而所欣。四诊察症而疗,允奇允异;正负开方于古,惟精惟深。荦荦星图,烁其敦煌之璨;晰晰表报,兆彼潮汐之氛。酤乃杜康,酌亦醉世;纺则黄母,织亦惊人。雷撼逾千秋,安济长跨;水拍两百秩,金堤久蹲。且送郑舸于瀚瀚,而掬运水之溱溱。况四大发明,更懿乾坤者也。至若经史子集,国学蕴蕴;诗词歌赋,经典臻臻。爰乃天下文学,《诗经》为肇;诗歌古典,《离骚》最珍。《论语》半书,欲治天地,《论衡》千段,弗容鬼神。《天工开物》洋洋,科技古典;《孙子兵法》炫炫,戎阵奇文。史记奚称?史家之绝唱;通鉴奚义?通政之警音。四大名著流彩,四大名窟衍雯。而古城欲徂,惟叹俑阵之森森耳。
更则鸿猷尽展,盛运龙蒸。恢恢衍鲸潮之湃,炽炽拟赤日之隆。是以西陲雨浓,中部霞蔚;南国飙卷,东域云腾。繁华之城,星罗远郊而列;小康之寨,棋布烟岭乃兴。携西气而东输,其流邈邈;牵南水而北调,其碧滢滢。追高铁以电掣,享高速之网行。天眼其神,眄眄八宇之昊;超算其特,泱泱万国而崇。互联网既通寰域,反应堆犹领群雄。蛟龙隐洋,逞尔探海之妙;嫦娥奔月,靓彼舞天之婷。矧夫御神舟,侣云汉;泅星海,驻天宫。青藏霄衢,腾乎尘世极顶;海底长隧,御其中华铁龙。熙盛世博,五洲际会华夏;恢宏奥运,四海云集北京。至尔庆回归,游港澳;飞两岸,贺三通。铁血当歌,维和尽昭九土之义;信诚可鉴,入世方共一寰之赢。复又挥戈南海,亮剑东瀛。凛凛兮大国重器,彪彪兮铁伍雄风。更乎一带一路者,炳炳烨烨,蔚蔚弘弘。岂非旷世之功耶?
懿欤,炎黄儿女,百代风流;中华精神,千秋砥柱。爰乃凝心以聚力,千钧所擎;自强而不息,万难于赴。劬劬宁疲其身,烈烈可销其骨。从来懔懔,何惧鬼欺;自古昂昂,岂为人俯。凭于智敏,乃创乾坤灵奇;敢为人先,则标今往建树。仁浩浩兮邦交,善融融兮邻处。于是民族之兴未央,华夏之梦方筑。隆祚炜烨,洵乃丕丕者哉!
注释:
①本赋依中华新韵。②三冈:即三山,黄山、庐山、雁荡山。③嫘母、仓颉:嫘母,即嫘祖,发明了养蚕。仓颉,俗称仓颉先师,又史皇氏。是黄帝时期造字的左史官。④龙之吐珠,坤乎其震;祖之算率,宇乎其歆:本句的意思是,我国在世界上最早制成的地震仪,置八个龙头,哪个方向的龙口吐出小球,就能判断那个方向发生地震;而祖冲之推算的圆周率值在当时领先于世,为天下所欣喜。⑤四诊、正负开方:四诊,即望、闻、问、切。正负开方,即正负开方术,是中国古算法,指中国古代的一种求一元高次方程数值解的方法。⑥星图、表报:星图,即敦煌经卷中发现的一幅古星图。为世界现存古星图中星数较多而又较古老的一幅。是世界上最早的星图。表报,即中国唐代《海涛志》中提出的根据月相推算高潮时刻的图表法,大约比英国《伦敦桥潮候表》早400年。⑦黄母:即传授纺织技术的黄道婆。⑧安济、金堤:安济,即安济桥,又称赵州桥。金堤,即都江堰。⑨郑舸、运水:郑舸,即指郑和下西洋的庞大船队。运水,即中国大运河。⑩四大名窟:即中国的敦煌莫高石窟,云冈石窟,龙门石窟,麦积山石窟。11俑阵:即西安秦始皇兵马俑。12天眼、超算:天眼,即指中国超级望远镜。超算,即指刷新世界记录的中国天河2号超级计算机。13青藏霄衢、海底长隧:青藏霄衢,即指被誉为“天路”的青藏铁路。海底长隧,即中国所建的世界最长海底隧道。
▲评点:
韵新意新,粗有矩矱。
本文最大的特色就是条理明晰。第一段总写,第二段写山川,第三段写文化,第四段写当下,第五段加以展望。应该说,对于描写中华全景来说,这样的立意和架构是比较全面和有序的。从文字角度去看,作者也很擅长组织和铺排,比较适合赋的文体特性。比如描写今天盛世的这段:“更则鸿猷尽展,盛运龙蒸。恢恢衍鲸潮之湃,炽炽拟赤日之隆。是以西陲雨浓,中部霞蔚;南国飙卷,东域云腾。繁华之城,星罗远郊而列;小康之寨,棋布烟岭乃兴。携西气而东输,其流邈邈;牵南水而北调,其碧滢滢。追高铁以电掣,享高速之网行。天眼其神,眄眄八宇之昊;超算其特,泱泱万国而崇。互联网既通寰域,反应堆犹领群雄。”读来非常大气有力,有排山倒海的气势。但是,本篇是以骈体的体式去写的,严格要求起来,作品不免有小瑕疵,而且个别地方对仗不工整,殊为遗憾。
二等奖
●杨洪源
颂子欲有颂,见善为赋者赋子曰:“吾欲赋吾中华,先生能为之乎?”赋子曰:
“若先生之心,则可嘉矣!然吾中华之史志,上下几千年,其浩瀚不可尽述也;中华之甸域,纵横几万里,其浑奇不可尽绘也;中华之人物,出于其类,拔乎其萃,其卓异不可尽辨也;中华之精神,筚路蓝缕,玉汝于成,其耐忍不可尽叹也;中华之前路,鲲游鹏抟,鲜花著锦,其远大不可尽量也。今先生欲以中华为赋,不亦难乎?”
颂子曰:“吾亦知其难矣,然闻先生之言,愿又切焉。古贤有云,无事无物不可为赋,无思无想不可为赋,先生终不欲偿吾愿乎?”赋子默然良久,乃徐言曰:“不敢言赋,惟试之耳!”遂诵其辞曰:
“吾中华者,其土在中。四渎五岳,泽广山雄。原隰丘坂,宜牧宜农。海有鱼盐之利,山有铸锻之铜。尧舜因以成盛,文武因以致荣,秦汉能称恢廓,唐宋得耀昌明。”
“吾中华者,其智在中。为道为德,有则有融。伏羲画卦,其文始充,仲尼仁义,其儒始崇。尊盛以标其敬,鼎煮以示其容。千秋俱称礼义,万国都悦和同。如兹兮振古,绵绵兮未穷。先生欲颂,岂谓不其然乎?”
颂子曰:“如先生所述,古国之荣耀耳,非诗云‘其命维新’之义。如欲诵新,先生亦有其辞乎?”赋子立有振奋之色,遂继诵其辞曰:
“中华之新,首新在天。不稚不老,永葆时鲜。飞船以神州为号,卫星以量子为尖,探月伴嫦娥起舞,天宫与晓日共圆。军机鹰游,越流云以不滞;导弹虹射,穿奔雷而上潜。国之重器,已不在尊鼎,得无谓之新乎?”
“中华之新,次新在地。埋头建设,实属不易。钢铁壮中华之骨,石油润神州之力,塔吊立林海之莽,地铁揭坤藏之秘。高原冻土,舞天路以延驰虹;怒江绝岸,飞悬桥以架直臂。合作共赢,中外同欣;一路一带,古今通谊。国之裳衣,已非汉唐旧貌,得无谓之新乎?”
“中华之新,更新在人。继往古,述新辰,重创造,抖精神。天之仰,地之临,能披斩,在新民。若无其人,岂可得乎哉?故鹿鸣苹野,渍青蒿以济世;技逞奥林,挂金牌以聚荣。五洲撷实,用万国之精艺;诗礼成教,沐中华之家风。德修君子,道育和声。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国之所因,及其所为,俱在民人,得无谓之新乎?”
“中华之新,还在自信,自立自强,与时俱进。老路岂可重回,邪路亦当有禁。暑夏清荷,出淤泥而难染;寒日贞松,拒四风而全摈。想来路之阻险,润初心以不忘;圆中国之梦炽,述衷情以不吝。国之复兴,今日为近,得无谓之新乎?”
颂子闻其辞,情不自禁,手舞足蹈,曰:“新则新矣,然时语入辞,时音编韵,未尽善也。”赋子抚掌,笑而不答,乃起而为乱曰:
“业隆商盛,还属其粗,水绿天蓝,已在其图。华者发花,只润不枯,中者行正,永在其涂。为赋吾中华,颂声诚可抒,衷心由赤子,冰心在玉壶。”
▲评点:
为散体。有古人体式,而铺藻未及也。
这篇作品最大的特点在于,说理明确。作者以中华文明为核心,从各个角度去挖掘其特质,然后一段一段铺陈出来,很有说服力和感染力。如果类比,从文字表现形式去看,本篇属于诗歌中的“宋调”,即以说理议论为主,虽则缺乏形象,但也不失另一种美感。即便如此,本赋中的一些语句还是颇为震撼,比如最后一段:“业隆商盛,还属其粗,水绿天蓝,已在其图。华者发花,只润不枯,中者行正,永在其涂。为赋吾中华,颂声诚可抒,衷心由赤子,冰心在玉壶。”不过,本篇采取的体式是散体,意欲模仿主客问答式大赋,但显然力有不逮,只能匆匆开始,匆匆结束,可见对文言能力的把握还是不够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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