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公交车里,身体随着汽车的摇晃而像个不倒翁一样。我总是会对自己说以后要有属于自己的车。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开,在野外,在家乡,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在我曾坐过的公交车所走过的路线。其实自己没有必要去刻意地强求什么,我可以自慰的因为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挤着公交车。我喜欢坐车时把头望向窗外,看着城市的灯火辉煌,酒店的门口总是停着数不清的车辆,酒店的里面又会是什么样呢?人们都在做着什么?我没有进过高级的酒店,只是偶尔矗立在酒店的门外独自一个人想象,小刀他们都说我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做人不能太理想化,因为生活必定是实实在在的。可是我依然爱幻想,幻想有一天自己去酒店开房间,幻想刷信用卡时的潇洒,幻想当自己事业有成荣归故里时乡亲朋友们的眼神,幻想没有错,错的是其实幻想的人很多。公交车里总会有一些新的风尚,给老弱病残的人让出自己好不容易抢来的座位,但我却错过了发扬当代青年优良品质的机会,一位孕妇站在我的旁边不知道有多久,只知道当我随着汽车的紧急刹车回过神的时候,一个重重的东西撞晨了我的身上,跟着便是一阵尖叫,车上所有的人都以我这为焦点,不知道是我吸引了他们,还是她吸引了他们,但此时我们俩是在一起的,只不过她压在了我的上面。在我还尽力的把她从自己的身上往上推的时候,车上的人们都发出了同样的尖叫,叫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当我看见血顺着她的腿向下流的时候,我明白了她和人们尖叫的原因,我了尖叫了一声,喊了师傅快去医院。车上的人们议论着,人们用一种蔑视的目光望着我,好像我是千古罪人,我给首都北京抹黑了。此时此刻,我就是跳进长江也洗不清了。我扶着她,焦急地等红灯,希望能够保住那个幼小的生命。每一个生命的到来,都是一种美好。无论别人是否承认他。车在所有人焦急的等待中到了医院,我自然成了照顾病人的人,好像是天经地义,就因为我没有及时的让座吗?其实就是她不站在我旁边,她没撞在我身上,我同样也会照顾她的。司机拉着车上其他的人按着原路线走了,望着车上的人,我突然感悟到了一些东西。人与人的相识,只是生命中的一次偶然,有的人因为多次的偶然而建立了某种关系,但是大多数的人仍会成为陌生人。所发生的一次懈逅只是人们一时的饭后谈资罢了。我把她送进急诊室时,医生望了望我说,孩子的父亲呢?她结婚了吗?我觉得真的不可理喻。病人是来看病的,作为医生你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至于这个病人的来厉就是该查也得由警察去查,轮不上他们呀。我气愤。那个医生是一位中年妇女,身材肥大,带着眼镜,穿着白色的工作服,眼神看上去冷冰冰的。医生对死也许已经见怪不怪,见悲不悲了,足以达到了出家人的境界。她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了看我说,又是大学生吧。随后冷笑了两声,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做好你的工作得了,管那么多干嘛,你们领导在哪。她瞪了我两眼,说孩子也许保不住。这一下轮到我傻眼了,孩子可不是大事,这事我有责任吗?但是我是作为病人家属来的,现在也只有我这个陌生人作出回答。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个医生说尽量保孩子,重要的是大人没事。我怎么会在异乡为一个陌生的女子作出这样的决择,而且是如此的重大。这事真的怪我吗?怪不怪已经发生了,这或许也是另一种缘份的相识吧。我在急诊室门外等了半个小时,坐立不安,其实人与人之间都有一种东西在牵着彼此,那或许是人性中的善良吧。当急诊室的门打开时,我冲上去,抓住了那个胖医生的手臂,问她怎么样了?她笑了笑说母子平安。她的笑又让我觉得其实她也珍爱生命。她静静地躺在床上,左手挂着点滴,右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脸上带着失而复得的笑容。那种笑也许是我见过的女人最美的笑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中或许有两次笑的最幸福,一次是和自己所爱的人走上结婚的礼堂,一次是自己的身体孕育了另外一个生命时。她望着我笑了笑,对我说:“谢谢你,让我的孩子重新留在了这个世界上。”我又无地自容了。为什么首都北京总是和我开玩笑,让我变的无地自容。“哪有,都怪我,应该早些给你让座,那么就不会让这个小生命和你来冒这个危险。”我说话时自己都觉得脸红了。她笑了,那笑让人看了觉得特别舒服。“怎么能怪你,要感谢你的。我给我老公打电话了,一会他就过来。要他先好好谢谢你。等我出院了再谢你。”我笑了。“你就好好养着吧,等会你老公来。我先去给你买点吃的。”走出病房时,平时看着刺眼的阳光都觉得是那么的舒服。我给她买了一些营养品,也算是对我没有让座的一种补偿吧,但不单单是那样,我希望她能早日康复。哼着歌走进病房时,我呆住了,在我面前的男人分时就是他,就是那个在应聘时被我发了一通火后又让我无地自容的男人,于力源。我们望着彼此都愣了,一分钟过后都笑了,弄的病床上的她一直在问我们怎么了。我说你们俩口子真是夫妻,都是会让人无地自容的人。人与人有时真的就是这么巧,巧的有些离奇,可是我觉得美好。
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尽管我每天都奔波在各家招聘公司,可依然没有属于自己在北京的一个位置,时间却不会因为我的失业而为我停住脚步,它迈着从容的步伐始终如一地以一个节奏走着,数数时间我已经来了快一个月。顺子几次让我给母亲打个电话哪怕就一分钟抱个平安也好,可是我总是会说没什么事打什么电话。其实我怕自己面对母亲时说出自己没找到工作,我总是在家教训母亲说,外面的世界大,工作多如牛毛,不用费劲就可以找到。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了,却依然处在失业中。我很少跟母亲讲自己的困难,每次面对母亲时我总想说出来的话是最快乐的,展现给母亲的是我最幸福的一面。母亲想给我的其实也是我想给母亲的。英子打电话说她正准备去一所学校代课,代课费很低,但是没有办法,她想稳定,不想飘泊,因为她想让所有的人对她放下担了十几年的心。可是她并不快乐,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她甚至想过一些麻木的生活,放弃自己,把自己放进一个黑暗的生活里,那样也许会开心。我告诉她其实麻木自己是在伤害别人。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吧,其实有个稳定的家是每个人最后的追求,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记得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一个女人不结婚,可是当有一天她看到一则报道时却改变了主意,报道上说的是一个女人在郊外死了时连个收尸的都没有,她决定结婚了。其实我们成家并不真的单单是为了死的时候有个收尸的,是为了人类一些特别美好的情感。有些时候,在自己也说不清痛苦的原因时,那是因为她跳进了自己设计的陷阱里。安然走了之后就没有了消息,大龙几次发短信问我安然怎么样了,我也一无所知。英子说大龙几乎给安然的每一个好朋友都打过电话。弄的现在英子和丫头她们都不知应该如何去面对他的询问,似乎像在面对一个近乎绝望的人,他们怕面对他的伤口和他失望的眼神。丫头说她感到悲哀,为什么这么美好的爱情会落的无家可归?这么痴情的人却被冷落在一个角落。安然也曾说过她很感动,可是那不是她所追求所向往的爱情,她所向往的是两情相悦,所以她宁愿大龙伤心。大龙在安然走后蜷缩在自己租的阴暗的房间里闷了整整半个月,丫头她们把安慰的话鼓励的话从头再来的话都说尽了,可是他就是不去找工作。最后是黑子把他从床上拽起来说你小子他妈的还有没有志气,是不是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这样你还不如死了算了,随后黑子痛打了他一顿,当然黑子也弄的鼻青脸肿。不过总算让大龙清醒了。肥肥告诉我大眼镜在他们镇政府上班,成了一名国家的工式员工,为此还在村里请客摆了几桌。肥肥问孙文静怎么样了时,大眼镜笑了,意味深长地说:“能怎么样打工生存呗,傻呀。这人呀要是想不开,活的就累。人要往高处走,但是那个高并不是远走高飞,是生活质量的高。”肥肥说他当时笑的特别自豪,像是再讽刺所有出去的人。当我对肥肥说我现在仍失业时,她说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和我一样的充满自信。我们都向往城市,向往城市的街,城市的夜,城市里的灯火辉煌,却被这些蒙住了双眼,看不到城市的无奈与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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