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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金谷的春天——张启林诗歌阅读

时间:2023/11/9 作者: 夜郎文学 热度: 18866
◎ 伍亚霖

  记得是在2018年初,承蒙诗人张启林先生重看,要我为他的诗集《故里情深》写一篇评论,因为是很熟悉的朋友,我也就不推辞,斗胆的接下这篇作业,其实自己心里清楚,说写评是不敢的,至多不过说说自己阅读后的感受,其实肤浅又惭愧。

  张启林先生的诗集《故里情深》有七个印章,两百多页码,一百多首诗歌,均已抒写故乡为主题,其中的每一首、每一字,正如诗人在后记中写到的“表达的是对我的故乡福泉的山水田园的热爱”,是诗人内心对家乡、对亲人缠绵缱眷的大海波涛与一江情怀。

  现在我要写的张启林先生的这一组诗歌,其中有几首在前面的文中有提及,我也因此想过投一点机取一点巧,不过那样的念头刚起,就被我羞愧地摁了回去,所以,或许我会不小心老话重说,但是,我更愿意换一种新的认知和感受,再次走进诗人对故乡,对一座城那一腔眷恋和深深的情怀中。

  先说组诗中的《福泉远眺》,这是一首有意思的诗歌。就诗歌的题目,很直接,毫无疑问,是一个站到高处望远的姿势,以远望的角度去俯瞰一座山、一条河、一处迷人的景致或者其他事件。不过,读完全诗,你会发现诗人所涉及的“远”,远远超过了我们日常与平面的理解维度,而是别出心裁,纵深到了神话、故事和传说、以及历史的苍茫辽远中,为“远眺”这一个词,赋予了更深和更广阔的意义。请读这样的句子:“是在哪一层楼才看得如此高远?/我仰望这巍峨的楼宇,仙风缭绕……”。这是开始引入部分的诗句,诗人对远望的实景一带而过,至诗歌结束:“两条鱼,紧随而至/阴与阳的争斗,至今难解难分……/仙人只待因果到来/挥挥拂尘……”,这里是远,已经是一种形而上的远,一种超越我们视觉范围的远,如此的抒写,拓宽了诗歌本质上的宽度。

  的确,诗歌写作是一件很微妙的事,当一个诗人对诗歌的理解、或者就是说对事物的认知上升到了直觉意识的层面,这时候,在诗人的笔下,不一定就说会产生“笔落惊风雨”这样的结果。但是,我相信,诗人已经有了自己独特抒写和表达的角度,所写出来的句子,至少能达成诗人心中那一时刻想要的“诗歌的样子”。诚然,所谓“诗歌的样子”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很难以有统一的标准去定义,但至少是接近或者抵达了诗者直觉意识的当下状态。

  诗歌《马场叠翠》写的依然是景,不过,在这首诗歌里,诗人在写景这一选择上近乎只是虚晃了一枪,他没有为了写景而写景,“那一日,三丰真人累了,留下一朵云在谷底/99 座山峰至此走失一个兄弟……”。是的,诗歌的意义在此处开始,诗人在述说一个远古的故事,娓娓道来、言辞温婉。但正是这样的轻言微词,凸显了这首诗歌主题意义的生动和传神,让人真切地感觉到眼前的一切所见,既是历史的、是昨天的、又是今天的,也因此,让一处景点找到了可以依存的枝叶,有了可追溯的呼吸跟脉搏。

  在诗人的家乡,有一座名为“豆腐桥”的桥很有名,我没有仔细去了解过关于这一座桥的来龙去脉、历史渊源。但就《豆腐桥》这首诗歌,短短的十几行,就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一座桥所承载的东西:民众的艰辛、架桥的缘起、一个叫葛镜的古人的命运等等,同时也写出了芸芸众生对于命运的无力感与抗争。虽然就这首诗歌来说,无论从表达方式、所取角度、感官的敏锐上并不算非常突出,也没有新奇得让人惊讶的速度,是凭了诗人多年的写作经验完成。但是,其中并不乏叙述的冷静和思考,诗人将人类自身的“渺小”与一段历史的风雨进行了“此处无声胜有声”的理性焊接。

  在诗人的家乡福泉城西南隅,有一座称为道教圣地的——福泉山。

  “山上有座庙”,“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这是诗人张启林在《福泉山》这首诗歌中开头引用的诗句,我相信,这样的引用是需要一定胆量的,说胆量或许并不合适,这该是一种选择,诗人的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诗人面对现实中存在的这样一座山与一座庙在时间的沉淀后的思考。“就因为那个道士的到来,这个小观/便名扬天下”这里,并不需要说透什么?稍有历史知识的人,都知道关于那个远来的道士是谁!当然,也因为那个道士,才有了一座山名扬天下的理由。不过,在这首诗歌的后三段,诗人试图在陈述一种现实、讲述一段故事、呈现内心的情绪,其间流露出有对现实的隐忍、有对岁月沧桑的回首、有对历史的反思以及对自身命运跌宕起伏的汇融。或许因为过于纷繁庞杂,诗人在表述的力道上,未能深入和挖掘到骨质中,就这样的一座山、因为这样的一座庙、如此的一座小观、如此一个不平凡的道人,还是感觉表现得有些力量不够,并不足以支撑其诗歌最开始带入的高远之气。

  我相信,对于一个诗人来说,世间一切总是充满了新奇和意义,即便所有的事物消失,诗人是依然能描绘出春天和花朵的人。每一个诗人,其内心总有一双热爱的翅膀,不管遭遇怎样残酷的风雨,他会依然热爱生活,保持初心,保持对世间万物的丰富体验和感受,对自我生命的认知和历史的记忆。

  “站在你的肩上/高度/便失去了意义(《云雾山》),同样是写山,这首《云雾山》跟前面诗人所写的“福泉山”,选择了完全不同的契入点,这应该是诗人无意识的一种选择,而且,这样的选择该是来自于诗人的书写经验,来自于诗人对现实境地的直接感官与意义上的探求的反应,也或者是眼前的物象直接带引而出的诗人内心潜在的诗性自觉有关。“我心中的山/与云和雾/无关”,这样的句子让我生出“出世”与“入世”之感,以我的诗写经验,一个诗人最难以做到的是“即出世,又入世”,所谓“出世”,恰是一泓清澈的溪流,有语言自然天成;“入世”,则是你身处世间红尘,无非尘埃一粒,知其痛痒,感其微乎。这首《云雾山》与组诗中的诗歌《老渡口》《西门水城》的写法、切入点的选择,大致相同,贯穿诗歌中的三条线索同样明晰:即溯源、又追忆、又紧紧贴合现实,即表现出时空的断裂感,又现显对当下与历史的隐忧。

  在这一组诗歌中,个人认为《迎仙笙鹤》这首诗歌相比之其他诗歌显得厚重和开阔。诗人在对这一自然“神迹”进行描写时,并没有沿着惯常思维,正面或者选择侧面,或者以一点带出全面等等,去描写“神迹”本身。而是诗人巧妙地抓取住时空的一个点,好了,就算那样的一个点只能是一处空中阁楼,已经足够,诗人内心有风起、有云涌:由古至今、由远及近、由虚到实、从故事开始,穿越过尘间事事,便有了“有亭台楼阁,状若仙境,鹤来仙往,晨钟暮鼓/毁建之间,再闻罄声/仙人己乘鹤远去”,再回到故事本身。

  关于福泉的洒金谷,位于福泉市城郊,是九十年代初贵州省最早一批省级风景名胜区之一,迄今为止,也是全国仅有的城市峡谷省级风景区。是一处融自然风光和历史人文景观为一体的旅游景点,是鱼梁江、诸梁江、沙河三道峡谷和三江汇合后形成的麻哈江的总称,这组诗歌中的如:《豆腐桥》、《马场叠翠》、《迎仙笙鹤》等也是“洒金谷”景区内的景点之一。这也是我这篇文章题目的缘起。

  《洒金谷的春天》这首诗歌,诗人同样以抒写现实之景融入历史和传说故事,不过表现方式更加婉约,诗人选择用“云彩”“朝霞”“春天的花朵”等等美好的事物,烘托诗人内心的喜悦以及对故乡深深的眷恋情感。诗歌中在引入故事与传说的过程中,始终是以一副静态的方式呈现,而在表现内心情绪时,却又呈现出难以抑制的:

  “深沉的爱/潜入谷底 /在峡谷间穿行/如誓言的河水消融坚硬的岩石/如时光的洪流穿透天幕/与你相拥,在离城市最近的地方/站成彩虹”,这近乎是飞翔的、流动的、激荡和颂歌式的高蹈。

  诗人周公度说:“中国新诗的标准理应是以《诗经》为标准,简单的词语、内在的节奏、美好的愿景”。我读到这句话有些时日了,但是一直没有对应到相应的阅读经验中,也就没有能更好地理解其中的意义。当我读完诗人张启林这一组诗歌,掩卷,突然就想到这句话来。是啊!诗人笔下的春天、美好、春风和谐、内在节奏的流畅、轻松的叙述呈现美好的心灵愿景等等。

  所有这些,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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