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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头京

时间:2023/11/9 作者: 夜郎文学 热度: 21720
◎ 唐义长

  说起头京古城,原名叫投经。其实,我已不止一次去过那里,每一次去,都是用虔诚的方式贴近头京古城。

  第一次到达头京古城,领略她的风韵,还是与一报社的编辑朋友,距今有近十年了。去年的又一个春天,伴着和煦春风,天气晴朗,碧空万里无云。我与贵州松桃文学沙龙的舒滞、冰雪、杨昌军等文友相约,再次来到位于武陵山主峰梵净山东麓山脉松桃苗族自治县中部的孟溪镇。据说,这里曾是古黔东五大集镇之一,拥有近九百年历史,素有“梵净府城”、“文化老区”之称。一座经历数百年风雨的头京古城就座落在距孟溪镇东南部约八公里外的腹地,它沉静而不张扬,恬静与淡雅。

  心里常有一种想法:长时间生活在喧嚣的城里,青山绿水却总是在心里荡漾,要是时间充沛,能在古城里住上三五日或十天半月,该多好啊!可是,也会担心,我的造访会不会打扰睡梦中的古城。不过,要是有那么一天,我会准备好行囊,甚至带上水壶,笔纸,轻步踏入,不打搅沉睡的古城,仔仔细细观察她的成长过程,认真记录那些逝去的碎片。可是,谁会想到当年的旌旗猎猎,马狂风萧呢。此时,心中不禁暗暗涌动历史的情怀。

  车在逶迤的盘山公路上蜿蜒前行。透过车窗,举目远眺,一股浓浓的春意扑鼻而来,春水并没有睡过头,四周葱绿,山涧奔流,视野中的油菜花开满了笑靥,一缕绿意舒缓着身子,是一幅和谐美满具有浓烈乡土气息的生活画卷。古城还是那样的沉默,城墙还是原来的城墙,山还是原来的山,水还是原来的水,房屋还是原来的房屋,只是云彩依稀有了许多的位移。

  在头京村口,老远就看见耸立的一座高大魁伟、气势磅礴的标志性建筑——头京牌坊,这座高约十米、宽约六七米的牌坊上写有“旌表节孝”四个大字。坊有四柱三门,六面石墓,石墓前后两面共二十二块石料镶嵌其间,刻有圣旨及图案。据说,牌坊建于清朝宣统元年四月,为旌表谭氏雷婆“坚守贞洁,养二子成才”而修。

  城墙高六米,由砖石砌成,城内大巷套小巷,纵横交错,一色青石板铺就,人走在上面,特别感觉轻松美妙。据说,里面有桶子屋二十多个,戏楼一个,围子四十多个,宗祠一个。这些建筑设施依山而建,呈扇面铺开,布局严谨,气势轩昂,别有情趣。古巷两侧,矗立着的一堵堵高大风火墙,墙体挺拔坚韧,挡风驱火,防盗御敌,是小巷里固若金汤、坚如磐石的钢铁防线。桶子屋的大门及左右两厢窗花都非常精美标致。深巷、高墙、宅院三者互为依托,融为一体,交相辉映,前辈们以奇妙高明的构思和无比精湛的技巧,建成了这片地域罕见的恢弘壮观的古建筑群……不得不佩服前辈的伟大智慧与力量。而这样一种雄伟的背后,又是出于一种怎样的真实呢?

  山,或雄奇险峻,或秀美多姿,或巍然耸立,使头京古城焕发出无尽生机、无穷魅力。葱郁高山,苍茫溪流,头京古城在重峦叠嶂间飘忽闪现,古道连着古城向山外伸去,宛若一条灰色的巨龙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盘旋。从城外的后山眺望,群峰突兀,挺拔在险峻的山间,登上去应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跨过长满青苔的石板桥,桥下涓涓流水直淌而下,打破了古城的沉寂。

  村民说,一到夏天,这里特别活跃,成了孩子们的乐园,他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在水里游泳、嬉戏、追赶,怪好玩的,有趣。上了大把年纪的耄耋老人说,这里的水是多么的妩媚,多么的纯净,也是多么的甜,我特意去了水边,弯着腰,躬下身去,伸出双手,掬一捧水,送到嘴边,认真品尝起来,确实感觉到一阵甜意,有如仙人酿的陈年老醋,甘甜香醇,沁人心脾。这里的水也是清的,山泉汩汩,轻泻浅唱,微风吹拂,水面泛起层层浪纹,在阳光下,闪闪的,波光潋滟,犹如婴儿的摇篮。此时,也想撷一片叶,默默聆听,感受风的旋律与美丽情怀。

  在大门口,见几位老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木然而悠闲。一棵高大挺拔的参天古树伸展着悲怆的历史造型,守候这方土地。婆娑的树枝,显得热情洋溢,正等待远方的客人。我们从大门走进去,城中的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炊烟四起,一缕阳光穿过古城,斜射下来,似一道靓景,让古城平添一段潇洒。沿着平坦青石步道,穿过整洁的庭院,一扇扇清式木窗,一条条深巷街道,曲曲折折地延伸着,使整个古城增添了美丽的旋律。在窗棂上,处处抚摸,好像那里还遗有军衣的擦痕。古城干净整洁,村民们热情好客,见我们在古城里穿梭不止,不断拍摄,都纷纷赶来问长问短,还端上香喷喷的农家菜、腊肉及米酒来,我们几个文友一边品酒、一边谈论古城的辉煌历史。

  让人注目的是古建筑的木门,还有那漂亮的木式窗花,清晰的看出左右两扇窗雕刻的“富贵”二字,雕工细腻,惟妙惟肖,内涵丰富,雕刻艺术水平让人惊叹。文友们轻快地步入四合院的建筑楼,整个屋子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院坝上空的天井,盛开着灿烂的阳光,从天井、瓦缝、树枝间漏下道道光柱,袅娜着微微的雾气,氤氲着别样的轻柔。三位老爷爷拄着拐杖,蹒跚地走了过来,以方言乡音娓娓道来,让人倍感朴实无华。其中一个过七旬谭姓老爷爷说:“古巷两侧矗立着一堵堵高大的风火墙,城墙修建得这么的密厚,墙体挺拔坚韧,挡风驱火,防盗御敌,保护平安。”我们端详屋檐下的石狮,随着岁月的沧桑,塑造了它的总是沉默。沉默似道“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古城墙的沉默,沉默得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在挤挤挨挨的建筑群中抒写着它的悲壮,静静地矗立在斜阳的余辉里,让苔藓抚慰着它的痕迹,让风儿抚慰着它的记忆,淡淡地看秋去春来,冷冷地听雷鸣雨骤,诠释的不仅仅是古城的内敛与品质。

  在小溪边,脚下的流水潺潺,碧水倒影着蔚蓝的天空,好不华美。我停留在溪边,弯下腰,掬一捧清水,捧起一串湿漉漉的往事,也把笑声捧在手中。树荫下的野草花儿开的很艳,虽不及参天古树挺拔,依然一样拥着春天,依然妖娆,依然生生不息,依然幸福静谧。山里的人家,让人想起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枯藤老树,小桥流水”的美丽意境竟在这里展现,更让人有“沉醉不知归路”的遐想。

  这片土地曾经孕育了很多志士仁人,载入史册的谭礼裕、谭明之,《铜仁府志·艺文志》、《铜仁府志》均有传。据《家谱》载,谭礼裕:“字芳亭,号节轩,人称节轩先生,松桃头京人。七岁能诗,九岁应童子试,名播乡里,同郡名士沈薁堂以女妻之。后乡试以第一名中举。道光甲辰年,沈薁堂任合肥知府,郡务繁剧,请礼裕佐治,期年,合肥大治,沈考核为卓异第一,诏赐四品服留任。其间,节轩与合肥名士酬唱应和,著有《淞渔诗词集》,辛亥年,沈调任庐州知府,节轩护理眷属于次年二月抵达庐州,五月,沈死于任所,节轩与舅氏沈雨帆拟扶柩归葬。八月,太平军进安徽,九月,陷合肥,沈雨帆死于城南,节轩因前一月携眷先行,幸免于难,流离转徙于两江,甲寅秋七月,走诣和静斋,疑为清军统帅和春,得参军事,筹谋收复六安、合肥、三河等处,因功保荐为蓝翎赏四品衔。丁巳八月,病死军中,葬于蒋坝。其子谭明之,克绍箕裘,亦有令名。

  夜幕降临了,烟岚渐渐笼罩了大地,月儿慢慢爬上山头。头京古城的月光,有着丝丝缕缕的牵绊。月光下的古城,静静地,远离了白天的喧嚣,沉浸在温柔的梦境之中,安静得如沉睡的孩子。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吵醒这份安静,只是静静地走一走。瞬间的伤感,雾一样弥漫,一丝痛楚缓步走来,碰响心底最敏感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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