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有点爱好的,大凡有爱好的人,不会活得沉闷或无趣。我爱好集邮,虽有偶然性,但更多的是契合性格,顺其自然。我始终认为后天可以培养爱好,但外力最好不要强求。现在的父母生怕孩子输在起跑线上,所以各种兴趣班应运而生。我每见儿童对“兴趣”无奈的眼神,以及父母恨不得亲自操刀的急切,总有“世风”日下的感叹。其实,兴趣只有来源于“本我”,才是最好的老师。
在我所生?的青少年时代,正是“文革”动荡岁月。物质生活匮乏下的“穷养”,竟也没有限制我们的想像;学校教育的“宽养”,倒是放飞了我们的梦想,让我们尽情地享受了自由和快乐。那时候的兴趣是自主的、多元的、变化的,但能坚持十多年而不辍的爱好,却只有集邮一项。我喜欢集邮,起因说到底还是好玩。收捡废旧信封,锻炼的是眼力、心力。从信封上剪下邮票,浸水泡软、撕开晾干,全程小心翼翼,呵护有加,考量的是耐心和细心。我喜欢集邮,内因则是好奇。那时的宜兴,经济上还是欠发达的农业大县,历史上却有“崇文重教”的优良传统。去外地大城市上学仍是家人的期盼和理想。小小邮票,盖上不同地名的邮戳,也为我打开了一扇通往外部世界的窗口。邮票上的名山大川、都市风光也让我倍感新奇和向往。当然今天的宜兴很自豪:“人间富贵安足取,岂如阳羡溪头一丸土”,但在我们求学的时代,还是“外面的世界更精彩”。我喜欢集邮,最关键的一点是不用花钱。收集信销邮票是没有门槛的,顶多付出辛苦和汗水就行。时下广场舞的兴起与流行,也从侧面证明:不用花钱的爱好,是最能长久坚持的爱好。
最近,为了筹谋“老有所乐”,开始腾出时间整理自己及爱人收藏的邮票。憑着原有的历史功底,分门别类,梳理考证,竟也有意外的收获和惊喜。时间最早的一枚是民国邮票,发行于1932年6月,最晚的一枚是新中国成立后的邮票,发行于1983年7月。横跨民国、新中国两个时代。藏品中间也有名头较响的邮票,如“西北科学考察团邮票”。它在中国邮政史上创下了三个第一:它是第一次为学术团体和科学考察活动发行的纪念邮票;第一次在邮票上出现中文和拉丁文对照;第一次采用古代名画作邮票图案。邮票发行当日仅在北京、南京、上海、汉口、广州等地邮局出售,每局310套。我手头也有一套(四枚),上面盖有汉口、广州两地的邮戳。这让我对自己的集邮眼力也有了更大的自信。在民国最普通的孙中山头像邮票中,我虽然只有数量很少的12枚,却涵盖了伦敦一版、伦敦二版、北京改值版、中信版、百城版、重庆版等六个版本,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更为有趣是,小学五年期间,每年都收有当年的一张邮票,一张不多,一张不少。每当看到《钢琴伴唱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邮票时,总能勾起我对乡情、亲情、同学情的深深眷恋和美好回忆!邮票在伴随我成长的同时,也让我见证了时代的变迁 和发展!
邮票虽小,体现的却是家国大事。因此,集邮既是“时事”,也是“雅事”。人们通过集邮,体验的是乐趣,提高的是修养,增长的是见识,收获的是成果。这样的爱好,我认为无论是国家还是单位,都应当大力提倡。在“有恒产者始有恒心”的新时代,我更倾心于“有恒心者始有恒产”,这“产”不仅是邮票的物质价值,而是其承载的精神财富,可以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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