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絮语(外一篇)
小 玲
都说春天是一个充满情爱的舞台,都说春天是含着娇嗔的呓语。躲在春天的花下,藏在春天的怀里,看看蓝天白云,学会欣赏,也学会忘记。
多情的春风携带着股股沁香醉了三月的人,醉了三月的梦,醉了三月的心。醒来,花在枝头发颤,或者是一场欢笑,笑里有着果味的甜蜜;或者是一次无声的抽泣,只有短暂的花期。
流苏般的是飘飞的柳条,柔嫩的叶子如圣女的眉,春天是它最妖媚的时节,春天也是它最灿烂的光阴。枝条与枝条的碰撞,燕子与燕子的交接,你将去哪里?
没有桃花的春天是寂寞的,没有赏花的人是可怜的。可以没有林妹妹的玉锄和花袋,也可以没有宝哥哥的行头,但无论如何不能缺少桃花面,或许再来一个崔护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惆怅客,或者是“春风满面,油光可鉴”的得意客?同样的花,不同的人,风情依然,风味何在?岂敢辜负。细品,又岂止辜负二字了得?一曲《葬花吟》辜负了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子,花有泥土葬,人也将化尘,桃花无罪,只怪春风多事?多事的不止是春风吧?
樱花烂漫的三月,想起了鲁迅对东京的厌恶,他的厌恶是很有出处的,背景使然。可对樱花如何恨得起来,形神都是温柔细腻。温婉三月的江南,任何物品用来形容都俗,自然的赋予不是俗物所能给予的。我们往往习惯看自然,习惯从自然中寻找规律,习惯在自然里思考人生的哲理,其实我们也一样俗了,失去了纯粹看事物的心,我们也如同三月的那些莺莺燕燕,在追着脂粉的气息。
三月的河流懒懒地唱歌,唱冰凌已解,唱鱼群溯流,有热情,但激情还没有膨胀。可不可以燃烧成灰烬?可不可以开始泛滥?可不可以为了那瞬间的光明,勇敢地来一次扑火的殉难?这是没有答案的,也许有这想法的注定是永远孤独的心。蓝蓝的天,辽阔的海,规律是天地相间的地平线,方圆是拉直的海岸线,世上总有海天相接的地方,但我们等不了,等不了那些海枯石烂的不可预知的流年。
忘记或许是对春天最尽情的拥抱,再回忆时,一定就显得风轻云淡了。不是每一朵花都能结出美丽的果实,不是每一个生命都有一个绚烂的明天,花开时也许是一次拥有,也许是一次胎亡。既然不是需要等待的时刻,那又为何不离去呢?
春天是色的,色彩丰富,大自然也是色的,物质世界都充满了色,其实色也就是空,既知是空,又何必幻化出那么多离愁别恨?
踏春而不寻春,赏春而不品春!
登高踏春
阴霾的感觉如同封闭的蒸笼,徐徐喷射着令人窒息的蒸汽。有种想逃或遁形的感觉,可外面明明就是一片和煦与盎然的生机。还需继续把自己关在家里吗?是习惯了它,还是惩罚自己,或是一种虐杀?在太阳陪伴下慢慢来到西山脚,感觉周遭都是一些陌生的人和景。莫名其妙地想哭,痛痛快快地哭;或者笑,狂妄地笑,可所谓的矜持竟阻隔了一滴涌动的泪珠,阻拦了一颗肆意的心。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就是一条会飞的鱼,带着珍珠泪,去寻找曾经遗落的沧海之夜。
几步一回头,愈来愈高的脚下,愈见清晰的城市轮廓感觉有点乱,但又找不出乱在哪里,或许只是内心的一种感觉。城市茫茫一片的白色建筑,是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所创造的奇迹,可为什么,这些鸽子笼般的建筑里就生不出鸽子蛋来呢?甩甩脑袋,思绪有些乱了。
半山腰的一株樱花著上了花骨朵,满树点缀着胭脂红,不由想起“点绛唇”的词牌名来。它像极了深闺中的女子:坐于铜镜前,紧抿朱唇,半裸酥胸,发髻高绾,婀娜的背影,晶莹的发簪,都透着春的无限妖娆与秋的无尽落寞。真不知用怎样的词汇形容此景,只觉一个“柔”字萦绕于心。“柔”又让人想起了江南,江南的风,江南的柳,再顺而飘至日本,日本的女人,日本的樱花,好像这些都不能尽其“柔”之确切。曲路幽景,窥古木前的新绿,“病树前头万木春”,都在觊觎着春施予的一点点阳光雨露,都在努力寻找着勃发的机会。大自然大贤大智,有“一笑拈花”的味道,于是更觉得“柔”应像水,有水那种“利万物而不净”的境界。
下山的路很好走,但视觉仍有些眩晕。看过了,也就无所谓流连与惊诧了。蓦然被山门背面的牌坊上“登高又卑”四字吸引,是的,非登顶峰而小天下之豪壮,非处高地不胜寒之凄清,内心升腾的是天地茫茫、人海渺渺之敬畏与卑微。
实在还有些不明白时,便想谋取一串菩提,数一数它,也算是躲过了流年。
责任编辑:傅燕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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