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爱丽丝
活在这个世界上,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在,是那么孤独,也是那么无助。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章的灵感来源于我最近看的一则新闻:一个经常坐在老树下面乘凉的人,有一天却被树上掉落的粗树枝给砸死了。意外总是来得那么突然,所以,请珍惜你身边的人!(PS:总是写短篇小说的我,前阵子终于写了一篇长篇,在和爱丽丝研究了很久之后(主要是她让我改改,我说懒得改,她说那算了……也还随意……),最终我的长篇还是过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大家见面了!不过这本书还没有名字呢,如果大家有什么好的意见尽管来找我,新浪微博:@刘妮娜)
1.巷子里的老榆树
榆树巷是整个S市中最普通不过的一条小巷,然而在那条巷子里,却有着一棵很特别的老榆树。它长得很粗壮,周围的居民说它已经活了将近两百年。每当夏天最炎热的时候,大伙儿就会坐在那棵老榆树下面乘凉歇息。所以,周围的居民都对那棵老树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可是后来有一天,那棵老树出事了。当时谁也没能料到,一根直径二十厘米的树枝居然会从树上突然掉落,并且砸死了树下的一个人,而那个被砸死的中年男人就是董书书的亲爹。
事情发生的时候,董书书正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便走过去开门。门刚打开,她就看见隔壁家的凉亦景正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他二话不说就将她一路拉到了一家医院里。
其实,那根树枝掉下来砸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董书书的爸爸,另一个就是凉亦景的爸爸。凉爸爸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董爸爸却没有那么幸运。树干砸中了董爸爸的头部,医生对昏迷不醒的董爸爸抢救了一整夜,可是第二天凌晨,由于脑内出血,他还是没能过得了那道鬼门关。
董爸爸离开以后,董妈妈一屁股就瘫坐在了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天都已经塌了似的。
那一年,董书书刚满十五岁,爸爸的离开让她明白了,原来一个人在过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失去了最亲的亲人,她浑身颤抖地站在病房外面,直勾勾地盯着地面。那最难熬的一夜,凉亦景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后来她还问他说:“哎,当时我爸和你爸正坐在树下下象棋吧。你说,我爸咋就那么倒霉呢?”
“唉……”凉亦景也不知道要怎样去安慰她,以当时的情况来看,一切语言都会显得特别苍白。
接着,董爸爸的死便传遍了整条巷子。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坐在那棵老树下面乘凉歇息了,大伙儿都引以为鉴,每次路过它都会绕着走,生怕会有树枝再掉落下来砸到自己。
就是这样,那棵原本对很多人都有着特殊意义的老树,在一夜之间成为大家眼里害怕的对象。
2.朋友一场,就留作纪念吧
董爸爸去世不久后,董书书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其实,董爸和董妈只是半路夫妻而已,他们两个都是由于丧偶一直单身着,直到半年前,董爸带着董书书来到这座城市,结果和董妈一见钟情。当时,董妈还带着一个九岁的女儿,他们结婚之后,小女儿也随之改了姓,由原来的李雪改为如今的董雪,她比董书书小了整整六岁。
董书书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不是她爸爸的。说实话,她和董妈妈相处了刚刚半年而已,感情还不是很深。
后来有一天,董书书无意中发现董妈妈正躲在房间里面讲电话。董妈妈在电话里跟董书书的姑姑说能否将董书书接走,毕竟一个女人养两个孩子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董书书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她听不到姑姑的回答。那通电话最终以董妈妈的一句“唉,那好吧”为结尾,接着便断了。
董书书垂着头,一脸忧伤。就在这时,董雪突然出现了,她拽了拽董书书的衣角,仰着脑袋问:“姐姐,你要走了吗?你不要走好不好啊?”
董书书蹲下身去,勉强地微笑着,她伸手在董雪那肉乎乎的脸蛋上揉了两下,说:“乖啊,姐姐不走,姐姐永远都不走。”
“嗯!”
虽然她们姐妹俩仅仅相处了半年的时间,她们的感情却是很好的。
那天傍晚董书书便跑去敲响了凉亦景的家门,将他叫了出来。她还记得在医院里的那一个晚上,他陪了她整整一夜,不管怎么样,她还是很感激他的。
那天,董书书对凉亦景说:“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呢。”说着,她还将脖子上挂的那块玉佩给摘了下来,塞进凉亦景的手心里,“朋友一场,这块玉佩就给你留作纪念吧。”
凉亦景吃惊地道:“你要去哪儿啊?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吗?”
“嗯,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只要一想到她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不属于她,她就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其实,她爸爸没了,她跟毫无血缘关系的董妈妈也就没有关系了,虽然很舍不得董雪那个妹妹,但是假如要以一个拖油瓶的身份继续赖在这里的话,就算她同意,董妈妈大概也不会同意的吧,毕竟才半年时间,她们的感情并不深。
于是,董书书便一脸肯定地说不会再回来了,虽然她还不确定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也就是此时正远在大洋彼岸的姑姑,是否愿意接受她这个侄女,如果不愿意接受的话,说不定她还会被送到福利院去吧。
凉亦景当时的表情有点复杂,他默默地收起那块玉佩,将它小心翼翼地揣进自己的口袋,可是,那句“董书书,你还是别走了吧”却始终都没好意思说出口。
3.一个没人要的拖油瓶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董妈妈对董书书还像往常一样好,每天依然会给董书书和董雪做好吃的饭菜,给董书书买最漂亮的衣服,董书书想要什么她都会尽量满足,甚至都没有提过让董书书离开。可是董书书明白,董妈妈对她的好都只是表面上的而已,其实董妈妈在背地里,每天依然坚持给她的姑姑打电话,商量她以后的事情,可是一个月都已经过去了,她的姑姑似乎依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没人肯要的拖油瓶吧。董书书这样想着。
那天早晨,刚刚五点多,凉亦景就出现在董书书房间的窗子外面,她看到他,吓了一大跳。不过,凉亦景是这样说的:“哎呀,可真是吓死我了呢!董书书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已经离开了榆树巷。我为了确认梦的真假,就早早地跑过来了。”
那天,他们两个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走着走着,凉亦景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那块玉佩来。他将那块玉佩重新放到她的手心,说:“这块玉佩还是先还给你吧,等你确定真的要走的那天,你再来我家找我,跟我道别的时候再把它交给我,不然我真怕你会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掉呢。”
凉亦景不好意思说出那句“你别走了”,他也是酝酿了好久才敢说出那句“你走的那天,一定要来跟我道别啊”。
“好吧。”董书书笑了笑,便又收回了那块玉佩。
其实,半年前董书书刚搬来这里的时候,她就跟住在隔壁的凉亦景成了很好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同岁,平时会有很多话题可以聊。
董爸爸还活着的时候,两个爸爸就经常坐在那棵老榆树底下下象棋,然后董书书和凉亦景,再加上董雪他们三个人,就会并排站在象棋桌的旁边观战。
董爸爸是一个象棋新手,所以他总会输给凉爸爸,但不管谁输谁赢,董雪都会很高兴地拍着手,跟董书书说:“姐姐,等我学会下象棋,我也要跟爸爸玩一盘。”
每当那个时候,她都会半蹲下身,捏捏妹妹的脸蛋,说:“嗯,到时候我们一起玩。”
可是,还没等董雪真正学会下象棋,爸爸就已经不在了。
爸爸走后,他们三个人只能站在距离那棵老榆树很远的地方,远远地注视着它,却再也不敢靠近它了。
十六岁的董书书曾多次提醒过刚满十岁的董雪:“妹妹,你要记住,不论怎样你都不能再靠近那棵老树,因为它很危险。因为缺乏照料,它上面有很多干枯的树枝,随时都有折断的可能,你知道了吗?”
董雪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可是她完全记不住事。有一回天上突下暴雨,首先从学校回到家的董雪因为没有钥匙开门,选择躲在那棵老树下面避雨,那危险的一幕刚好被匆忙赶回来的董妈妈发现了。
那一次,董雪挨了揍,她哭得稀里哗啦,董妈妈却没想要轻易饶过她。她一边打她,一边声嘶力竭:“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的新爸爸就是因为那棵老树而死掉的?!我要怎么跟你说你才能给我记住?董雪,你已经不小了,假如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叫妈妈以后怎么活啊!我可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啊!”
当时,董书书刚好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亲耳听到了董妈妈说的这番话,她说,她只有董雪这么一个女儿。
董书书想,那她又算什么呢?
4.她感到孤独和无助
在外人面前,董妈妈是一个很幸福的女人,因为邻居们都说,虽然她的丈夫已经死了,但是她依然拥有两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儿,尤其是大女儿董书书。周围的邻居总是这样说:“董妈呀,你就知足吧,瞧你那对漂亮懂事的闺女,长大以后一定会过得很好,到时候你就跟着她们享清福吧。”
也有人会跟她说:“不是亲生的又何妨?难道你真忍心将那么乖巧的大女儿送走吗?”
每每有人露出羡慕的神情时,董妈妈就会将眼角的皱纹给笑出来,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其实她对大女儿的感情并不深。
董书书住在榆树巷,一住就是一年整,转眼就到了上高中的年龄,可是她姑姑依然没有要将她接走的意思,只是给她汇了一笔学费过来,并且告诉她说,暂时还不能够将她接走。
就这样,董书书正式升入了高中,却因为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根本就不敢交什么好朋友,怕离开时会不舍。
住在榆树巷的这一年,她就只有凉亦景这么一个朋友,可是自从爸爸出事以后,她就隐约地感觉到,董妈妈不再喜欢凉亦景了。
那天傍晚,凉亦景到董书书的家里来做客,董妈妈却冷着一张脸,还说了这么一句话,她说:“你们两个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吧,别到处乱窜,免得到时候我还得收拾。”然后,她又突然拉过董雪,说,“宝贝,你跟妈妈到屋里去做作业。”
“哦。”因为不能跟姐姐一起看电视,所以董雪显得有些失落。
董书书明白董妈妈的心思,她经常听到妈妈抱怨说:“哎,树干掉下来以后,砸到的明明就是两个人嘛,为什么死的却只有我的丈夫呢?如果当时他没有被人拉去那棵老树底下玩象棋,也就不会发生那场悲剧了,那么他现在还能好好地活着,我也就不会这么累,一个人照顾两个孩子了。”
从那以后,董妈妈便开始讨厌起了凉家人,她只要一看见凉亦景,就会想到自己丈夫的死,想到老天爷对待她的不公平。
其实伤心的不只是董妈妈,每当董雪看见姐姐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呜咽的时候,她就会跑到妈妈的面前,一脸恳求地说:“妈妈,你就帮姐姐再找一个爸爸吧!”
董妈妈笑了笑,温柔地抚摸着小女儿的头发,说:“傻闺女,你才是妈妈的女儿呀,你姐姐她迟早都是要离开这里的。”
“不,我才不要姐姐离开呢!”
董妈妈的话一不小心又钻进了董书书的耳朵里,就犹如一根尖针一般,扎得她的耳膜生疼生疼,让她感觉活在这个世界上,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在,是那么孤独,也是那么无助。
5.她不想去参加秋游了
后来,董妈妈在工作上出了一点小问题,赔了很多钱,所以那段日子,她们一家都过得比较拮据,可是又正好赶上两个女儿的学校组织去秋游,更巧的是,她们秋游的日子是同一天。秋游是要交钱的,每个人两百块,不是很多,但是对于工作刚刚出了问题的董妈妈来说,却又让她有点纠结了。
那天,董书书看到家里的桌子上突然出现了两张百元钞票,她心里明白,那是董妈妈为董雪准备的秋游费用,然而没有她的。
然后她就在心里面想,与其在开口后遭到拒绝,还不如主动拒绝别人来得好受,于是她就跟董妈妈说:“妈,我不想参加秋游了,我也不想给你增加负担,那两百块钱你就给妹妹用吧。”
董妈妈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她有些歉疚地看着董书书,而后,又跟董书书说:“书书啊,妈妈不是那个意思,这两百块钱是为你准备的,至于董雪……妈妈会再想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真正到了秋游那天,董妈妈的行为又伤到了董书书的心。
秋游是需要自己带零食的,董书书为了这事已经期待了很久,可是那天,董妈妈却只是塞给她一包糖炒栗子,还有一瓶矿泉水,说:“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书书就带一包栗子去吧,好吗?”
董书书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那天早晨,凉亦景背着一包零食来找她,两个人在她的房间里收拾着东西,这时,他们却忽然听到董妈妈在隔壁的房间里对董雪说:“宝贝,这些零食都是妈妈给你买的,别让你姐姐看见,听到了吗?”说着,她还叹了一口气,“妈妈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工作出了问题,存款越来越少,妈妈也觉得对不住她。”
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凉亦景有些尴尬地看着董书书,接着便将自己的背包打开,将里面的零食分给了她一半,还说:“反正我也吃不完,就分给你一些吧。”
董书书看着自己逐渐变满的背包,还有凉亦景那逐渐变空的背包,连忙伸手挡住了他的手,说:“其实,我不喜欢吃零食,因为它对身体不好。”
凉亦景一脸怀疑地看着她,觉得她一定是在说假话。
“我真的不喜欢吃零食,谢谢你的好意。”
董书书说完就又重新将那些零食全部倒回凉亦景的背包里,然后拿起那袋糖炒栗子,还有一瓶矿泉水,快速地走出了家门。
6.事情发生了惊天逆转
因为董妈妈的行为,董书书彻底伤心了,她能理解董妈妈的行为,但是伤不伤心这件事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又过去了一年,令董书书没有想到的是,在那个暑假,远在大洋彼岸的姑姑终于传来了消息,姑姑说,她愿意回来一趟,将自己的侄女给接走。
这个消息一出,董书书看着董雪,姐妹两个突然沉默了。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跟姑姑走,因为她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姑姑两面,她甚至都已经忘记了姑姑的长相。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她依然希望能够留在榆树巷,跟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还有妹妹生活在一起,当然了,还有凉亦景。
那天晚饭的时候,董妈妈就跟董书书商量这件事,她说:“书书啊,到了那边以后,一定要听你姑姑的话,一定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董书书点了点头,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米饭。
她可以理解董妈妈的心情,因为最近她听说在她们巷子里有个男人相中了董妈妈,那个男人的条件相当不错,只是在听过她们家的事以后,他给董妈妈提了一个意见。他说既然董书书不是亲生的,那何不将她送到她亲姑姑的身边去呢?
董妈妈继续说:“孩子,我也是为了你好,毕竟那是你的亲姑姑,在她身边你应该会过得很幸福。”
可是谁也没能料到,这件似乎已经定下来的事,却在半个月后又有了一次相当大的反转。
那天是周末,董书书决定在离开之前,带着妹妹最后再到凉亦景家里做一次客。
凉亦景家里养了一条狗,那条狗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名字,叫“汤包”,不过狗的性格却没有它的名字那么可爱,它咬人。那天,董雪在逗它玩的时候,汤包突然发了脾气,将董雪扑倒以后,又在她那肉乎乎的脸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经过那次事件,董雪的脸就破了相,以前很喜欢照镜子的她现在却不怎么喜欢了,为此,董妈妈还跟凉家人撕扯在了一起,凉爸爸也赔了一笔钱。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董雪却这样问董书书:“姐姐,我是不是不漂亮了?我破了相,变丑了,等我长大以后,我找不到好工作,过不上好日子,妈妈也不能跟着我享清福了。”
这时,董妈妈一脸惊讶地扳过董雪的脸,问她:“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董雪垂下了头,说:“是听住在巷子里的那些邻居说的。”
“胡说八道!”
董妈妈很生气,当即就去找那些邻居理论,可是那些邻居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甚至还劝她说:“董妈呀,要我说,你还是别把大女儿送走了吧,再怎么说董书书也是个懂事的好姑娘,你现在养她,辛苦就辛苦一点吧,她长大以后,肯定会报答你的呀。”
董妈妈不再闹了,她似乎听进了那些话,主意也改变得特别快。
那天,董妈妈跟董书书说:“你姑姑忙,没有时间照顾你,所以你还是留下来吧。其实妈妈一直都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妈妈也舍不得你走。”
董书书不明白是不是邻居们的一番劝说起到了作用。
董妈妈给董书书吃了定心丸后,她终于肯放下心来了,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其实董妈妈还是有一个条件的。当董妈妈讲出那个条件的时候,她又犹豫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选择。
7.董书书一家离开了榆树巷
董书书升入高二的那一年,董妈妈与追求她的那个男人并没有什么结果,不过她因为自己做新的生意成功,所以赚到了很多的钱,于是那一年,她打算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搬家,随后她们就搬到了S市最繁华的地段。那段日子,凉亦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董书书了,他到她的班级去找她,可是她班上的老师却说,她已经申请转学了。
接着,凉亦景又到董书书的家里去找她,可是敲了好半天的门,里面都没有人应。当时,一个住在附近的邻居走到他面前,制止住了他的行为,并且还跟他说:“别敲了,住在里面的人已经搬走了。”
凉亦景愣在那里,问:“搬走了?”
“是啊,搬走了。”
她们居然已经搬走了!可是为什么她连个招呼都没有跟他打?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她在走的时候,要带着那块玉佩去跟他道个别的。她曾经也向他承诺过,说一定不会不辞而别,一定不会突然消失掉。
董书书真是一个骗子!凉亦景在心里面这样想着。
就当凉亦景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邻居又叫住了他,说:“哎,你还不知道吧,董书书为了可以继续有地方住,答应了她妈妈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凉亦景问。
“其实条件很简单。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很讨厌你,因为你家的狗把她的小女儿给咬伤了,所以董书书就答应说以后再也不会跟你有联系,不然的话就会被送到董书书的姑姑那里去。”
凉亦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点忧伤地望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
其实,在他认识董书书的这两年里,他就一直偷偷地喜欢着她,而且他不相信那个女孩居然会感觉不到他的心意!
最后,那个邻居又将一封信递给他,说:“这是那个女孩让我帮她转交给你的,你拿回去看看吧。”
凉亦景接过那封信,拿着它回家,却又用一根火柴将那封信给烧掉了,彻底地烧成了灰烬。
他恨董书书,他恨她的不告而别,还有她的言而无信。他养的狗咬伤了她的妹妹,但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全部怪他?他也很自责的好不好?可是,董书书为了自己的私心——她想继续有地方可以住,有漂亮的衣服可以穿,有妈妈可以疼她——居然选择伤害那个深深喜欢着她的男孩。
凉亦景的心被伤透了,因为一时冲动他便烧掉了那封信,可是刚刚烧完他又后悔了,他想,他再也不会知道那封信里面的内容了。
其实,信里面的内容很简单,董书书在信纸上是这样写的:凉亦景,对不起,我先走了,原谅我不能跟你道别,因为我不想再令妈妈伤心了,董雪的脸破了相,为此她已经很难过了。还有,我把我的那块玉佩藏在了那棵老榆树的树洞里面,你去取它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被从上面掉下来树枝砸到了。凉亦景,你要记得,两年以后,等我妈妈不再恨你的时候,等我有了可以独立生活的能力的时候,我还会回来找你的。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8.她还记得那个约定
两年后,为了信中的那个约定,董书书带着董雪再次回到了那条榆树巷。可是这里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而且就在几个月前,凉亦景也已经跟着家人从这里搬走了。如今住在这条巷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念旧的、不肯搬走的老年人。董书书来到那棵老榆树下,将手伸到树洞里,等再次抽出手的时候,手上却多出了一块玉佩。原来,凉亦景并没有将它取走,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当初,董书书答应妈妈的条件是逼不得已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凉亦景却因此而生了她的气,他们两个就这样再也没有过联系。
董书书握着那块玉佩,感觉心里酸酸的。当时,董雪就站在她的旁边。
董雪问她的姐姐说:“姐,你后悔了吗?”
董书书没点头,也没摇头。即使,当初她选择不答应妈妈的条件,然后被送到姑姑那里去,也是一样会离开榆树巷的啊!
董雪眨了眨眼睛,继续问道:“姐,说实话,你有喜欢过那个男生吗?”
“你想知道?”董书书笑了笑。这几年来,她们姐妹俩的感情是越来越好,她们在一起总是可以无话不谈。
董书书跟董妈妈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董妈妈对她就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直到这个时候,董书书才敢肯定,妈妈愿意接受她,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希望以后可以从她身上得到回报,她们相处的时间久了,感情也就变深厚了。董书书现在过得很幸福,只是,那个名叫凉亦景的男生,却是她心里面唯一的遗憾。
“嗯,想知道呀。不过我猜,你一定喜欢过他,对不对?”
董雪就像是董书书肚子里的一条虫子,董书书的任何想法,她都一清二楚。
是啊,她喜欢过他,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再次回到这里来找他。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看着这条越来越老旧的巷子,还有那棵活了将近两百年,曾经还害死了她爸爸的老榆树,那棵让她恨透了的,现在看来却又没有任何感觉了的老榆树,明白了,其实这一切,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这样想着,董书书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
随后,她牵起了妹妹的手,说:“走吧,我们该回家了,妈妈还在家里面等着我们呢。”
董雪抿着嘴巴微笑,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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