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球到太空,发射场是人类航天之旅的起点。发射场建设助推更高远的飞天梦想,闪耀着科技与智慧之光,体现一个国家航天实力与时代精神。作为我军唯一一支承担星、箭、船、宫等航天器发射阵地建设任务的专业工程劲旅,某工程技术大队在六十余载征程中完成了我国四大航天发射场建设,被誉为“搭天梯的人”。
他们是发射场的建设者,是一群有血性的特种工兵,是一群青春追梦人。黝黑的肌肤是他们的妆容,钢筋铁骨是他们的脊梁。历时八年,中国文昌航天发射场在他们的汗水中从蓝图变为现实,挥锤敲击声淹沒在大海的涛声里,电花弧光飞逝在星空,他们一直在向上攀登、攀登!张开双臂,海阔天空,舞出精彩军旅人生。
何睿:钢筋铁骨
零下20℃,呼出的哈气瞬间结成了白霜。太原卫星发射中心某工程是90后战士何睿参加的第二项任务。工期紧,去年冬天都没停工。脱下迷彩大衣,撩起膀子干活儿,身材瘦小的何睿笑起来调皮的样子还像个孩子:“别总说我是‘90后了,‘90后也26岁了。”
战友们都说:“何睿是条汉子!”五年前的经历,至今听起来还像传奇。海南的七月,太阳分外“热情”,60℃的地表温度,让中国文昌航天发射场导流槽施工现场如同大火炉,被晒透的钢筋,隔着胶鞋都烫脚。
我国目前最大的一座导流槽施工进入关键阶段。何睿和战友抬着一根粗重的钢筋,恨不得在工地上跑步作业,湿透的迷彩贴在身体上。
跑到深深的导流槽边上,何睿抬起头,看到塔架又高出一截,心里一阵急:“材料场的钢筋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怎么才能加快绑扎进度,把脚下的钢筋铺完呢?”
“咔嘭嚓咣……”机器轰鸣声,夹杂着钢筋重重的撞击声,混合在一起,震颤着大地。导流槽有地下20多米深,太阳的热力似乎全部聚集在坑底,四壁烘烤。
导流槽是火箭腾空而起喷射烈焰的地方,形似发射塔架下的一个“巨坑”。中国文昌航天发射场的建设“第一仗”就是导流槽的建设施工。
为了打造一个坚实的基础,导流槽需要铺设4000吨钢筋。在特殊的施工作业面,机械设备已经无能为力,4000吨钢筋需要人工绑扎到位。
直射的阳光,带着不可思议的热量,在举手投足之间,迅速夺走人的体力。何睿的身体像开了闸门,所有汗水奔腾而出,“啪啪”滴落,熔铸在钢筋混凝土里。
下午2点半,头顶的阳光如万柄利剑,双腿像灌了铅。忽然,何睿一脚踩空。“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起身,动不了!咬着牙,再使劲儿,用手撑,还是起不来!这时,身拴安全带的何睿并不知道,直径16毫米的钢筋已经从他的大腿直接插进了腹腔。
连长冯晓距离何睿施工掉下去的地方只有五六米,他和战友迅速把何睿救下,用迷彩服盖住他的身体,像婴儿一样,把他抱在怀里。深深的凹槽,钢筋密密匝匝。全连战士搭成人梯一点点把何睿抬出导流槽。
医生说:“需要手术,赶紧送海口吧。不然,这孩子就没命了。”
飞驰的救护车上,冯晓一直拉着何睿的手,第一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
“千万别让他失去意识!”转运的救护车上医生语气严肃。冯晓一直跟何睿说话,一幕幕全在眼前……
2011年5月12日,何睿跟着连队从北京坐火车进场海南,那是他参加的第一项任务,一下子跑了大半个中国,14号凌晨五点才到工地。
大海之南、椰林深处,龙楼还只是地图上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发射场建设工地如火如荼,机械轰鸣,昼夜不停。“一二,一二”几个班组比着干,谁都不服谁。吆喝着抬起钢筋,何睿脸都憋红了。
而此刻,何睿就躺在连长冯晓怀里,身体轻得像一片羽毛,连气息也是。连长冯晓说:“兄弟,挺一挺,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
忽然,虚弱的何睿却动了动嘴唇:“连长,对不起,我又惹麻烦了……”冯晓没想到这个90后的兵说出这样的话,没忍住,眼泪落在何睿脸上。滚烫,何睿能感觉到这温度。
一个急刹车,救护车停在海口市人民医院。专家连夜手术,何睿脱离了危险。医生说,还差1毫米钢筋就戳到大动脉了,简直就是万分之一的奇迹!
谁都没有想到,刚刚从生死线上闯过一关的何睿,一个月后刚出院就又出现在工地上,主动请战:“连长,我身体都要生锈了,快让我练练肌肉。”
“5、4、3、2、1,点火!”2016年6月25日20时,全世界的目光第一次聚焦于文昌航天发射场,中国新一代长征七号运载火箭一飞冲天,从椰影婆娑的海南文昌发射场飞向浩瀚太空。
烈焰从火箭底部喷薄而出,发射塔岿然不动。
这是何睿和战友们共同期待已久的时刻。这一天,他已在千里之外的晋西北高原工地上,刚打完最后一方混凝土,月光照亮山谷,他想起什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妈,看发射了吗?导流槽是我们建的!”
牟国强:“巨人”之手
中国文昌发射场建设工地,明黄色的塔吊立在大海边,绿色的椰林掩映如画,塔吊就像巨人的大手。三营四级军士长牟国强就是操作这只巨手的人。
天还没完全亮,摸摸挎包,牟国强往塔吊上爬。挎包里装着一块面包、一瓶水。今天的海风还算温柔,如果风不大,可以加快施工进度。
想到这儿,牟国强已经爬到90多米,打开塔舱门,他熟练地坐进操作室。太阳一下子跃出海平面,给他带来一天的好心情。
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是崭新的,在工地上,牟国强每天都要像这样,在其他专业班组上班前提早进入工作状态。
“起钩!”对讲机里传来地面信号员的声音。牟国强拉动操作杆,缓缓吊起一根粗大的柱子,平稳地往塔架上送。
吊起的重物,让操作室开始晃动起来,人就像坐在船里。牟国强稳稳控制着自己的操作,不紧不慢,灵巧地绕过塔架上横七竖八的钢筋架子,柱子被精准地吊放到了预定安装的位置上。虽然操作的是大家伙,可却是十分精细的活儿。
螺栓的每一个接孔,不偏不斜,正好都对上!起重班组的战友们快速把柱子对接安装固定好,仰起头,对正在塔吊上作业的牟国强,竖起了大拇指。
牟国强“海南黑”的脸上会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很享受战友们以这种方式对他鼓励。这也是他们的默契。
他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从清晨六七点钟上塔吊到中午两点钟才下来,赶不上饭点儿,饿了就啃一口面包,水也不敢多喝。
有时,还惊险不断!按照操作规程,大风天塔吊不能作业,但海边的天气说变就变,如同战场风云。
那次,前一刻还风平浪静,一条长6米的横梁刚刚吊上来,眨眼之间,天就突然黑了下来。
顿时,海面上风起云涌,吊起的这根3吨重横梁摇摇晃晃地悬在半空。
刹那间,横梁就像失去控制一样,在半空打转儿。放,来不及!怎么办?坐在塔吊驾驶室的牟国强看得远,大片乌云正急急地涌向工地,“必须赶在暴雨到来前让横梁就位!准备好!”他用对讲机告诉塔架上的战友。
操作室在狂风中剧烈晃动,继而塔吊大臂也出现了大幅摆动,牟国强屏住呼吸,稳稳地操作手柄,心中默念:不能慌!手心里全是汗。
靠近!靠近!再靠近!终于,塔吊顺服地按照牟国强操作的方向转动,在塔架上战友们的配合下,一把拉住了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钢梁,一头穿一个螺丝,固定住了,塔吊迅速落钩,动作一气呵成。
摘钩的刹那,雨“哗哗”地砸下来,牟国强的视线一片模糊:“有惊无险!”
几年来,两座同时开工建设的发射塔架上,每一根梁、每一根柱子、每一捆钢筋都是牟国强和战友轮流驾驶塔吊操作“巨手”,把这些建筑材料吊放到位。
塔吊从30多米逐渐上升到90多米,发射塔也在一天天升高,而牟国强眼里看到的世界逐渐在变小……
牟国强对这塔吊比对谁都亲。工休的时候,最大的爱好就是从上到下把“巨手”精心检修,查看钢丝绳、紧螺栓、上油、刷防锈漆……
2006年,为探月工程,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三号塔改造,新配发了这座塔吊,这也是牟国强第一次独立执行任务。
开始这只“巨手”并不听话,他们彼此还不适应。一天天,一点点,把塔吊升到最高,牟国强摸透了它的各种脾气秉性。一年零17天,拆老塔建新塔创造了安装速度新纪录,在牟国强心里,“塔吊立头功!”
干完西昌的探月工程发射塔,他和塔吊一起转场太原卫星发射中心,建起新工位,中国极地轨道卫星发射又增添新的测试发射系统。
2011年11月,牟国强押车和他心爱的塔吊一起转战海南。从山西出发,冰天雪地,睡在火车厢里,盖着羊皮大衣。一路走一路减衣服,到海南人们还穿着单衣。
塔吊卸车后放在发射场的一片空地上,牟国强在塔吊跟前的帐篷里值班住了一年。
海边锈蚀严重,指挥组把塔吊上的漆用磨光机打掉,又重新仔仔细细上了一遍,还是明黄色。有段时间,牟国强回京参加专业考试,做梦都是他的塔吊,看到黄色就想他的塔吊,他说,就因为这,他也最爱明黄色!
如今,两座先进的航天发射塔矗立在南海之滨。发射塔下,黄色的塔吊被拆成20节,装上拖板车。虽然已经老旧,但零部件全部都油亮亮的,刚保养过。
牟国强和战友们一边把绳索捆紧,一边举起相机,“咔嚓、咔嚓”给塔吊拍照。
汽车已经发动了,牟国强站在那儿没动,手上沾满机油,眼圈红着,看着车开出去老远。
“这家伙‘退役了,是永别,舍不得,相处十年,干了三个发射场,它出了大力,就像我的战友兄弟!” 牟国强用迷彩服袖头擦了擦眼睛,眼泪和汗水流在了一起。
石超:电气“蚁人”
那天,长征五号火箭首次合练的调试一直进行到深夜,夜晚灯光绽放,发射塔如同水晶宫一般,矗立在夜色中。
看着这壮丽的一幕,电气安装班班长、四级军士长石超开心地笑了,因为这标志着塔架上全部的光电气缆敷设完成,可以为长五相关系统调试提供传输通道。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人对发射塔架的神奇发出啧啧赞叹。但是没有建筑专业背景知识的人,根本难以想象塔架管线铺设的复杂和重要程度。石超说,如果把发射塔看作一个钢铁巨人,那么遍地铺设在它身体里的管线就是塔架的“血管”和“神经”。
“神经”的细微和精密程度直接关系着发射任务的成败,可以说是发射任务的生命线。石超班组的任务就是铺设这些“神经”,包括照明、动力、空调、电气等系统。
为最大限度保证工期,石超带领他的电气班必须配合塔架的土建施工交叉作业。一个专业耽误了,别的专业就要延误,发射塔就没法按时完成。
2012年11月,两座塔架电气安装正如火如荼进行,退伍老兵撤场回京。石超平时17个人的班组,只剩下5名战士。
工地就是战场。“1号下面一层混凝土打完了!”那天石超接到电话,一看表,已是晚上11点钟。他二话不说带人拿上工具和材料就去现场,把电管预埋进中间层,接着打上面的一层混凝土。
刚干完1号,2号又打来电話,接着又往2号赶……那段时间,石超带领的班组每人每天休息时间不超过5个小时。常常班里鼾声四起,他想起什么,又悄悄起床,打开学习室,把图纸铺在桌上,研究起来。他琢磨透了,第二天布线才不会走弯路。
“干这个专业,最关键的就是一个字‘精。人少、时间紧,标准不能降,接错一根线都会出事故。”石超每天下班前,都会把铺设好的电箱、插座、线路全部测试一遍,排查完问题,才收工回宿舍。
电缆安装既是体力活,又是精细活。发射塔架上的电缆加起来有约有300多公里,不仅要一米一米敷设好。
而一般电缆分为黄、绿、红三种颜色,接线时很容易区分,只要同色相接即可。而在海南施工使用的都是防蛇蚁的透明电缆,无法用肉眼区分,这需要石超他们每次接线之前,都进行校线,务必保证相序、绝缘完全符合要求才能跟配电柜做可靠连接。如果相序、绝缘出问题将直接影响火箭发射。
配电室是整个塔架电气安装的核心,塔架所有的电缆都是从配电室输送出去的。配电室高低压电缆总共有200多根,这些电缆在配电室的电缆沟里一层一层地排列整齐。
配电柜空间狭小,小电缆还好做,有十几根大电缆单根线芯就有三根手指那么粗,根本就弯不动。为保障发射才使用这样粗大的电缆,一般的建筑很少用到,石超也查不到任何资料。
就不信想不出办法。石超他们用细钢管做支撑,让大大小小的线路全部听话,再取出支架,配电柜里的线路横平竖直,像件艺术品。阶段性验收,测试成功,打开配电柜,上级竖起大拇指:“特种工兵干的活儿就是漂亮!”
石超知道,这还不是最终的胜利。他对作业班要求仍然没有放松一个环节,每天他都到岗位上挨个工序去检查验收督促,只要达不到工艺质量要求,他都会毫不留情要求整改。
11月3日那天晚上,长征五号运载火箭首次在中国文昌发射场亮相,灯火通明,石超和战友们特别自豪,感到每一束光、每一股电流都闪耀着他们的汗水和青春。
这时,他们甚至想起了刚进场海南的情景,椰林深处一片漆黑,他们靠发电机发电。一切从零开始,接线、架线、穿线、安装……几年中,石超亲眼见证了一批又一批战友从进场到撤场,见证了发射场区从一片荒地椰林变成如今天梯高耸入云,见证了发射场区的漫漫长夜变成了耀眼的光明。
20点43分,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大轰鸣声,长征五号腾空而起,拖曳着一束耀眼夺目的白色烈焰,在海天之间划出一道绚丽的轨迹。
那一刻,石超和战友们欢呼着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熊泽龙:云中“漫步”
中国文昌发射场,有20几层楼高的塔架上,烈日灼人,绑着安全带的起重专业班长、四级军士长熊泽龙脚踩着只有十几厘米宽的钢梁,目视前方,随着海风吹响迷彩服的节奏,一边工作一边从钢梁一端熟练地移动到另一端,身体轻盈,如履平地,近旁是“叮叮当当”的铁锤敲打声,汇成高空的一曲交响。
这可不是传说中的“达瓦孜”,而是“大熊”带着他的安装班在发射塔架上进行安装作业。
“大熊”是战友们对熊泽龙的亲切称呼。他平时话不多,有着超出同龄人的沉稳,长时间在塔架上风吹日晒,皮肤早被晒成“海南黑”,肩胛上的肌肉结实得像礁石。
从2012年 1 月开始,发射塔就进入了紧张的安装阶段。两座发射塔同时施工,在中国航天发射场建设史上还是第一次。
17万多颗螺栓,2000多个钢构件,熊泽龙和战友们在高空作业,一干就是750天,每一天都像是在云上行走,战友们称是穿军装的“蜘蛛侠”。
最初安装作业比较艰难,没有平台支撑,他们就在垂直的立柱上焊一个临时爬梯,人从临时爬梯一步步爬上去,一抬头,云在动,感觉自己也在飘。
塔架一天天升高,人在高处,就像穿行在云里。不是所有人天生都可以这样“云上行走”。
从小就恐高的熊泽龙至今还记得第一次上高空作业的情景。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到避雷塔上维修。刚爬到5米左右,他的腿就开始发抖。
这时,他抬头一看,一位年过花甲的老高工还在努力向上攀爬,匀速、平静。“一定不能丢人!”想到这,他咬紧牙关,一口气跟着老高工爬到了最高点,大概有100米。
“根本不敢低头往下看,两腿在抖,双手紧紧抱着避雷塔的柱子。”熊泽龙说。那一次,他就体会到,高空作业精力必须高度集中,专注于此刻,便不再害怕。
如今,站在近百米建筑的边缘,熊泽龙说:“和在平地上施工一样,该拿工具拿工具,该用力用力,只是一低头,才发现椰林连着大海,有时候觉得火箭就在身旁。”
从西昌到太原,文昌发射场是熊泽龙干过的第三座航天发射场。熊泽龙也已经从当初一爬高就两腿发软的小伙子变成“云上行走”的尖兵。
2013年11月11日那天夜里,台风“海燕”登陆。正在施工的两座发射塔回转平台闭锁还没有安装。为防台风,熊泽龙和战友们提前用钢丝绳捆绑住回转平台。
十几级台风裹着大雨拍打塔架,在台风的作用力下,200多吨重的桁架把钢丝绳一点点磨蚀“嘎嘣,嘎嘣”一直在响。狂风暴雨中,只听见“咣当”一声,钢丝绳彻底断开。
情况危急!回转平台在风雨中乱摆。如果不把会转平台固定下来,刚刚安装好的回转平台和塔架主体都可能被撞坏,破坏无法补救。
熊泽龙和战友们第一时间就冲上塔架。地面风力11级,近90多米高的塔架上,风大得人站不稳,雨点砸在脸上像石子。
手电筒的光在雨幕中十分微弱,熊泽龙和战友们扛着设备,手拉手爬上塔架。天黑、风大、雨大,脚下打滑。
“用安全带拴在一起!”熊泽龙在雨里大声喊。战友们迅速把安全带一个个拴起来,慢慢往前挪动脚步。固定平台到回转平台还有3米多的距离,怎么跨过去?“最近点在这儿!”天天在塔上作业的熊泽龙大吼一声。他们从塔架边缘一脚宽的位置爬过去。大家把钢丝绳从桁架上边固定住,然后再与塔架的柱子进行连接,用手拉葫芦拉紧,才奋力把回转平台收拢,又牢牢固定在塔架上。所有人全身都湿透,只能听见风声雨声在耳畔呼啸。台风过境,塔架和回转平台没有任何受损。
高空安装发射塔的专业难点是精准。钢结构主体非标挂座与回转平台轴系之间的安装误差要求小于0.03毫米,相当于一张打印纸厚度的三分之一。对于发射塔这样的庞然大物,这样的精度极为严苛。
虽说起重作业以导链、撬杠、大锤为常用工具,但是工作质量要求往往却是异常精细,一丝一毫都不能差。试验、校正,反复调整,经过反复学习实践摸索,熊泽龙和他的战友们完美实现了这一设计要求。
千斤顶不能显示压力,他在千斤顶上标刻度,节省了安装时间。非标构件吊点不好掌握,熊泽龙和战友们总能一步“吊”到位;
寒来暑往,几年的辛苦换来发射场竣工之日。而此时,熊泽龙的大部分战友们早已转战其他战场,有的甚至已經脱下军装。
“我最好的作品就是和战友们精确拼装成的两座发射塔架,矗立在南海之滨。我们的青春熔铸在塔架里,就等着它给火箭一个拥抱!”熊泽龙的自豪和期待写在黝黑的脸上。
长征五号火箭发射,深夜,忙完发射前最后的一次维护和调试,熊泽龙从塔架上下来,擦了一把汗,望着发射塔说:“我很幸运,可以守在这儿,战斗到最后,看它张开双臂,敞开怀抱把火箭送入太空。”
仰望着南海之滨高耸的发射塔,一幕幕建塔的艰辛在眼前浮现。不禁地想,熊泽龙他们就像塔架上的一颗颗螺栓,而他们拼装起的是这些钢筋铁骨,挺起的是国家脊梁,每座发射塔都是一个新地标,更是中国航天事业发展新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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