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聚星张汉的后背上有一块红红的、高低不平的疤瘌,说起这个疤瘌的来历,那可是一个令人惊恐的场面。那年,张汉正在园田地里扬粪,突然从前方传来一阵羊的乱叫声。张汉停下锨,见到一只狼跑进了羊群。那狼向前伸着嘴…
马卫李老憨坚守万斛城,守望一片地,一山樱桃。高山移民。这个生产队的人,现在只剩他家了。他家,就剩他一人了。儿子在浙江打工,女儿嫁在山脚公路边,老伴给女儿带孩子,只他一人顽强坚守在山顶。他不是舍不得土地…
行吟水手天亮的时候下的雨。淅淅沥沥的雨滋滋润润地淋了一个早上。平时忙得屁颠屁颠的地瓜,这阵子找到了偷闲的理由。他搬张凳子坐在门前,摸出一支烟,点着了,快快活活地抽。地瓜眯着眼笑笑地对正在做早饭的婆娘豆…
李义文在我们山湖一带,如果家里老人去世连张画像都没有,那是子女莫大的耻辱,是要遭人戳脊梁骨的。山湖村的皮画匠擅长画人物像。皮画匠究竟给多少人画过像,没人说得清。但看过皮画匠画像的人对他无不心生佩服。画…
刘平枇杷爷又忍不住想给在城里工作的儿子打电话。近来,枇杷爷给儿子打电话上了瘾,特别是每天清早起来就想打。刚搬进漂亮的小区时,枇杷爷心里还有些兴奋,不养鸡喂猪了,不种田了,自来水、天然气,日子像城里的一…
杜荣侠六月的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她回头看着身后的高墙,墙里墙外两个世界,从此,她可以自由地沐浴阳光……金花……随着一声熟悉的呼唤,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她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丈夫,泪,夺眶而出…
明春江狗叫了几声,怀才醒了。侧耳听听,外面一点声息也没有。一定是那只猫又来了。不知谁家的猫,瘦溜溜的,白天里,就卧在房子上,狗一叫,它才懒懒地走了。怀才穿衣起来,到了院里。空气里浮动着一丝凉意。他推开…
王文钢对于走乡窜户的汪货郎来说,面包车就是他的代步工具。有时坐在车上抚摸着方向盘,他会想起三十年前村里经常来的那个货郎,推着独轮车,车的两旁坐了两只柳编筐,上面放着一个长方形木匣子,里面针头线脑头绳皮…
牟喜文在旗镇,鲁三少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不到二十岁就挣下了万贯家产。都说怪人有怪秉,鲁三少也不例外。找他干活,少了三样他不干:一是每天少了三只八香居的白斩鸡不干;二是少了三进院落的场地不干;三是少了三十…
何铜陵国土局黄局长正在主持会议,忽然感到腹胀难受,忙说你们继续发言,我上趟卫生间。坐在马桶上,脸憋得青紫,怎么也解不下大便;他在心里骂娘,肯定是昨晚吃坏了肠胃,那个做房地产的牛大锤非要请客,他原本不想…
蓝雪冰儿夏天,玉米秸子连成一片,跟小树林似的。人钻进去,一眨眼,就没了影。大牛听到玉米地里有哭声,听了一会,便奓着胆子钻了进去。可是,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玉米叶子的响声,哭声消失了。大牛摇晃着身边的玉米…
晓晓男人突然收到一个快递。从不网购,也没听谁说要寄东西给自己,会不会是寄错了?可上面的地址、公司名称和收件人姓名,一字不差。就是没写寄件人的名址。不会是诈骗吧?男人不敢拆,怕拆了就会上了连环套,像扔炸…
马立坤喂,老徐,是老徐吗?你是哪位?这货,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喝多了吧?呵呵,我倒是喝了点酒,不多,还行。和几个朋友去耍了,刚回来。你声音怎么有点沙哑,感冒了?咳,我——别浪费电话费啊,老徐,给你…
王兴科,1962年生,陕西旬邑人,著名民俗彩墨画家。北京翰高画院签约画家,多次在国外、中国美协、陕西省美协、省文化厅举办展览中获奖并被收藏。出版个人作品集多部。endprint…
尚纯江列车上。我在看一本书,一本医学书籍。我出差时总爱带一两本书。窗外,山川河流迅速后移,红彤彤的夕阳被列车远远甩在后头,隐在一道山峦后边去了。“妈妈,妈妈”。随着一声女童的叫声,一阵芬芳飘来。抬头,…
许尚明阳城有两个知名度很高的角色——一个是城管局的龙局长,大学毕业后连续三次竟聘,每次位居榜首,从跨入公务员的门槛到走上一把手局长的岗位,只用了三年时间,因而成为全县最年轻的科级干部。龙局长决心大,胆…
袁良才我是一个平淡无奇,走在大街上甚至招人白眼的人。但自从鬼使神差般有了那个奇遇,我—夜之间成了这座城市的名人。当然不是什么美名,人们当面背后都笑话我是千年一遇的史上最超级大傻瓜,我自己和老伴也是追悔…
寇士奇我坐在那里,托着腮,闭着眼,抬起另一种脚步,往向里边走去。如同城填般,那个地方庞大而又曲折。一声啜泣声传来,循声望去,见一个人在前面的街角蜷缩着。拍了拍他肩头,他抬起头,啊,那正是另一个我,怯懦…
余文飞游方僧人从湖边走过,看到一尾鱼死在沙滩上,已经发臭,蚊蝇蚁聚。念了句佛号,恻隐之心油然而生。僧人挖了个坑,把死鱼埋了,捡了几块乱石,堆了个小小的塚。打着坐,诵了一通经,心下释然,飘然而去。这一幕…
周天红扁担沟门前一块大田,长条形的,像一根挑粮挑谷用的扁担,十里八村的人都叫着“扁担田”。扁担田可不小哟,一年能打上百挑黄谷,顺着那田坎走一圈儿,一个早晨的时间就耗干净了。在白合场一带方圆几十里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