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宇夜半时分,睡梦中的村里人听到村头的钟声,就知道小鬼子要进村了,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爬起来,扶老携幼呼儿唤女,向村外走,到村北的大沟里躲避。娘走到门口又踅回来,把拴在窗台上的母鸡抱在怀里,然后扭着小脚…
胡永标太阳热烘烘地照亮了放映员家的小院子。从客厅出来,放映员看见一个汉子在院门口怯怯地探了探头,想进来又不敢进来。放映员问,你找哪个?汉子说你是放映员吧。放映员点点头,说是的。汉子说,我是高云山人,想…
秦德龙老婆上美国去了,老赵就扯回家个保姆。不扯个保姆怎么办?老赵又不想做饭,还不想洗衣服,更不想刷碗。儿子也不想做这些婆婆妈妈的烂事。儿子撂下饭碗,就去泡女朋友。那就只好找个保姆了,保姆好啊,保姆实行…
应曾喜我这人喜欢热闹,微信把失联几十年的战友们一下拉到了一起。于是我也趁机建了个群,群员是我们一个连队一年入伍的老乡,我成了群主。正当我为自己做了群主暗自窃喜时,麻烦来了。东镇的福林和西镇的双泉在群里…
于菊花刘伟下班路过彩票店,又进去买了两张彩票。他有个习惯,每月开了工资都去买两张彩票,对中奖不中奖倒也不是特别在意。彩票的中奖率实在是低,刘伟有两年的彩龄了,除了偶尔中个几十块的小彩头,好运气一次也没…
王生文那天吃过午饭,吴奶奶正微闭着眼,坐在门前的榕树下打盹,忽然来了两个师傅,左右看了看,停下来说,就装在这电线杆上吧。吴奶奶醒了,望着两个师傅,问,你们要装什么?老奶奶,我们装广播,以后您坐在家门口…
潼河水小霞喜欢到重岗山割草。其他孩子不喜欢去,说那里的草被茂密的树木遮着,草不肥,瘦了吧唧的。而小霞割回来的草却出奇的嫩绿。同伴们问她在山上哪里割的,她总是抿嘴笑笑,不说,且脸颊飞上两朵红晕。小霞兄妹…
石上流隆冬,紫剑山庄被恣肆的寒气裹了个严严实实。梅林深处,一身形瘦削、面色苍白的男子在舞剑。随着凌厉的剑气,残雪与花瓣化作一群红白相间的蝴蝶,在半空飞舞。那男子的目光渐趋迷乱。少顷,他掷剑于地,口中喃…
孟宪歧青州翰林苏子臻在外为官,喜交文人雅士,闲暇之余,常邀当地名流品茗饮酒谈书论画。他尤其喜欢明末清初兖州画家梅涵的画,而梅涵以画钟馗捉鬼闻名遐迩。苏子臻经常临摹梅涵的画,几欲乱真。但细细观察,尚欠火…
陈德鸿男人开春便走了,和一帮人去了南方。女人的心一下子空了,觉得做什么都没劲,就连家中的那只狗都显得无精打采,整天懒洋洋地趴在窝里,除了吃食,几乎很少站起来。天说暖就暖了,女人放下绣了一半的十字绣,决…
肖曙光傍晚时,下雪了,扑簌簌的雪花旋转着,宛如精灵一般扑向苍茫的大地。屋子里,电热水壶里的水开了,“滋滋”地冒着热气。他慌忙撩开取暖器上的盖脚被,起身,拿起热水壶,往她的杯子里续了水。袅袅的水汽升腾起…
程丽娥爸爸三年前走的,妈妈一个人形单影孤,我就经常回家乡陪妈妈。可能是失去爸爸的伤感,对死的感觉总是恐惧吧。总觉得不多日,这儿就要死一个人。哀乐声声,啼哭片片,心总是被伤感淋得湿漉漉的。我记得小时候,…
寇建斌老郭一泡尿竟然冲出了宝贝。老郭是药商,懂些医术。老肥来锡盟收羊,带上他,打算让他给乌日图配副药治腿。这汉子以前参加那达慕飞马抢羊得过奖,如今腿沉得连马背也翻不上去了。乌日图让老肥把羊全驮走,他跟…
王辉他爱吃馒头。离异前,都是前妻为他做的。做馒头没谁比得过她。别人做馒头用酵母;她不用,而是用老面团做引子,蒸出来的馒头,面瓤一层层,松软不失筋道,一开锅,整个屋子弥漫浓郁的面香味,馋得他等不及下笼拿…
张世旺上午七点刚过,他就被带到了饭堂。菜很丰盛,有肉,有魚,还有一碗三鲜蘑菇汤,都是他最喜欢吃的。但他吃不下,没胃口。倒是旁边那几位,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好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还是吃点吧年轻人(其…
徐宁范宝财靠办橡胶厂,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户。人虽本分却吝啬。虽说不上为富不仁,却够得上见死不救。几年前本村木匠张山被电刨子锯下了两节手指头,送到医院后,医生说交够押金,才能实施断指再植。张家找他借钱,…
黄殷夫这是一座繁华都市的一条街巷。巷尾不远处,厂房林立、无边无际,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各种口音,像一锅热气腾腾的大杂烩,弥漫在那方空气之中。每天夜幕还没有降临,这条街巷所有的屋檐下,桔红色的灯光就已经亮了…
蒋先平天边刚刚露出鱼肚白,咕咕、咕咕,随着公鸡的啼声,靠山屯屯头一户人家的大铁门吱嘎一声响了起来。这时,一个人影从院子里闪了出来,沿着公路向村外跑了过去。这个每天大清早准时起来跑步的人是屯里的农户老张…
王立刚泾水市国税局征管科副科长李奇参加完会议,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脸阴得像乌云密布的天,回到家摔碟子拌碗,看什么都不顺眼。妻子气得面如白纸,高喉咙大嗓门骂道,你今天吃炸药了,没谁招惹你,撒哪门子…
王善常疯子左手拿着两个馒头,右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小盆水,沿着街道向前走。一群孩子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边向他身上丢着小石子,一边嘻嘻哈哈地笑。一块小石子正好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一激灵,猛回头,盆里的水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