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彬月光这床朦胧的纱幔,真实地笼罩一个盛夏的小村一个小男孩趴在木头窗户的窗棂上哭喊着妈妈树上的蝉也一起帮着他喊声音尖利——月光照亮他臉上的泪痕他没有把妈妈从坡里喊回来只有星星聚拢过来,闪烁着他伸出手…
韦庆龙白云擦拭旧日的雨水,山河如故城市之外的云层,尘土之中的星辰藏有钟摆的奥义我在迷雾重重的人海,张贴一份份寻人启事在习惯中渐渐与涌动的信息疏离你曾告诉我,生活是从瓷器开始然后是穷尽一生的破碎和修补“…
李长春月光很轻,像在努力寻找一个词语。有人在帆船里讲故事,音乐翻身,庭院里溢满海的鼾声。很多大鱼游移到浅海,灯火微茫。月亮睡得最沉。“来喝茶,棋子在灯花中浑圆一次。”表白是旧的,没有那么多词汇。如果有…
陈典锋先用山水请出一位钓叟,他如此清癯。鸟鸣像插曲,阳光敲击水面的玻璃,牵引一根蛛丝——没有人能真正钓起光影里的风声。鸬鹚潜行,遇见鱼龙。身体是最远的边界。燕子与春色平行,旧时,在堂前玩过的游戏,消失…
宁剑万木立在坚硬的躯壳,杉木叶遮盖泥泞。阴郁的天空下,万物惺忪,唯風骤紧。钢锯吐露,木桨绽开,踩裂一块绵软的黑土,恰如闪电,撕裂开雪白的树干。在密林里穿梭,飞速地穿梭,是风的声音,雪白的闪电,黝黑的影…
舟自横童年时经常梦见自己飞翔,没有羽翼,只有云朵的倒影,抱紧大地上的禾苗。穿过炊烟,或者亲人中间,最神奇的一次,五六岁年纪,对平原之外的事物一无所知,居然梦见过群山,与我争抢星辰。也问过很多朋友,与我…
金国泉任何花朵都是第一次开放也是最后一次但你们可以清零清成零的花朵可以化蝶人世间有多少负累需要你们化成蝴蝶才可触摸一切仍是原来的模样轻盈的飞翔之后仍需在那朵油菜花的枝头歇息云间仍远云间到底隐藏了什么十…
王小泥有的人不愿跟随影子出走。树荫下,他捡起遗落的闪电。有的人和影子神交已久——在花萼中遇见失神的自己后,他学会用树叶复制、粘贴。远方,山脊黝黑,風和时间在打磨它。这段弧线,容得下太阳的泪水。“十指如…
胡澄无论如何你描画不了一条小径描画不了我如何走过去又返回一只松鼠如何从一根枝条跳到另一根白鹭为何总在河流上空无声地飞落蚯蚓怎样从泥土里钻出来到炙热的路面石缝间,长绳般的蚂蚁,为何集队甚至我自己也不知道…
张光杰一个孩子,在新年的夜色里玩耍他的身边:鞭炮炸响,焰火喷涌如果你站在遥远的地方,会发现——一个虚无的孩子,在制造一小片,转瞬即逝的星空如果你走到近旁,能清楚地看到一个孩子,被他的爷爷、妈妈和姐姐陪…
雨田我知道你来自赤水河畔,而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你具体得就像超现实的魔幻主义,晶莹剔透当我举杯对饮你的时候,从味道到色泽绝对没有辜负我想要的效果,说句心里的实话你也麻痹过贪杯的人心,淹没肉体,仿佛与生俱来…
呆呆我在等待一个邀请很久了,暮色就是我的居所。我在里面走动,叹息;偶尔拨开云层。听雀鸟鸣叫,衔来光线的秘密:生命玄妙,止于青■。我在等待,有人推开夜空的高门。这没有墙的房间。那里空荡,幽静;很快就能走…
默然林志国每个背影都是一个世界的风景连着海心,选择恰当的时间携着霞光,红透海面或者一朵玉兰花,在冷雨寒风中盛放坚守冰清玉洁期待着可嘆的时光,总那么短暂还没来得及表白就已经凋谢,必是一轮月儿相思,镂空了…
风吹走了白色羽毛球,像吹走了痛苦。风吹来了白色羽毛球,像吹来了幸福。蜜蜂为油菜花,也为幸福授粉,幸福便也结出了青玉般的油菜籽。像两只出壳没几天的小鸡,他们争抢着,又喂送着一条蚯蚓。像一对开春的红蹼树蛙…
陈建20多年前,我写过一首关于工程师的诗,工程师的状态被我写得生猛又忧伤,大意是我可以随意弯曲、折叠钢铁,装配出一只只非碳基的猛兽,这些猛兽假装驮着人类前进,随着我的忧患意识随时可能反咬一口。实际上,…
李德武我羡慕那些一生不用工作,一心创作的诗人。这样的诗人要么出身富贵,家境殷实,要么有贵族供养,前者如拜伦,后者如里尔克。但这样的诗人实在太少。古今中外,绝大多数诗人需要工作,尽管他们从事的职业不同。…
李以亮诗歌的边缘化问题,在一些达观人士看来恰恰是正常的状况,是诗歌的回归本位,我也倾向于这种态度和看法。如此,我们便可以心安理得地承认和接受这么一个事实:诗歌的确是一门小众的艺术。因此诗歌从来不是、今…
宋长玥初冬上南山所见一个人在天上,另一个人也在天上。一个人往西和雪相遇,另一个人被风吹远。目之所及,他们经过了青海湖,但悲伤的大地繁锦没有谢幕。等他们到达黄河沿岸,也许能看见一只放生的羊,和十年前我在…
一太久远了。那时候,岁月刚刚从一粒微小的胚胎里获得了存在。时间让出了沧桑。海水让出了大地。太行山在北方停止了漂移。长长的峡谷,出现了坡度,为流水让出了河床。巨鸟掠过了山顶。有神秘的大手,在人间划出了四…
母鸭一头扎进水底,随之整个河岸的春天也被藏进深处,等它们——浮上来,耳边已是蓝盈盈的蛙鸣。场院上一只老麻雀的影子,被阳光细细地描画出来,分明是一块浓缩的丘陵地。老丝瓜用整个夏天的力气,爬到了杨树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