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高中的时候,最爱读的一本书,叫作《离上帝最近》。
作者周轶君之前是新华社的驻外记者,在耶路撒冷常驻。那样战火纷飞的场景,一个女记者裹着头巾,采访阿拉法特的样子,在十几岁的我眼里,迷人极了。
那是我心中未来的样子。
当然还有一个名字,闾丘露薇。我看她那本《行走中的玫瑰》,一本现在看来也是制作略显粗糙,但是我记得我把这本书读了又读。看她作为唯一的女生进入战地,看她那些灰头土脸却熠熠生辉的照片。
我心里默默地想,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的样子。
所以我整个高中时代,都痴迷于这些记者手记,我其实不怎么看她们在电视上的报道。因为,两三分钟的新闻,十几秒的出镜,其实你并不能记得那些记者的模样。
那些直播时候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刻,还有那些她们独自在海外的日常生活,她们一个人在陌生的餐厅里吃饭,一个人在海边散步,一个人从陌生的酒店里醒来都恍惚自己到底在世界上的哪个城市。
那些很孤单却很贵的生活。
嗯,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其实孤单是很贵的。
那时候就知道,闾丘露薇离异,带着一个女儿独自生活。周轶君自己一个人,去了耶路撒冷。
你看到这些现实,看到她们忙碌得吃不上一口饭的生活,但依然被那些她们描述下的异域风情,她们描述下独自闯荡看世界的勇气所打动。
那个时候,我再次确定,即使道路艰险,即使有太多,女生只要轻轻松松就好了的声音在耳边,我依然相信,她们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所以你说,榜样的力量有多大。
后来,我去了巴西,真的成为一名驻外记者。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做梦真好。
有一天,十几岁时做的梦,一个個都实现了。生活居然真的能按照你十几岁时梦想的那样,让你一步步实现。
那些我在梦里想过一万遍的台词,出镜,报尾都变成了真的。我拿着cctV的台标,说了三年“央视记者,巴西圣保罗报道”。
很久以前,我看过一个说法。和明星合影,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合影里,发光的是明星,你依然暗淡。而合完影,明星继续在他们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你依然是那个普通且暗淡的小女生。什么都没有改变。
后来,我亲身体验着闾丘和周轶君书里写到的一切。她们说,出差太频繁了,常常早晨醒来都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国家的哪个城市,后来有一次和费尔南多拍摄咖啡庄园系列片的时候,跑过好几个偏僻的城市和村庄,好几次恍惚不记得自己身在何方。
在某一天巴西夜总会大火的时候,我按照一模一样的步骤,完成了突发新闻的报道。我记得费尔南多问过我,他说,你们台还真是训练有素,你镇静自若,到现场后也是多渠道了解信息。
曾经我盼望能和她们一样发光。
而如今,我自己也在发光,也给无数像我曾经一样迷茫的小女孩希望,我想这就是我们不能放弃做梦的原因吧。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美妙之处。总有人正在过着我们梦想中的生活,也总有人正在朝这样的生活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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