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我去了一趟成都,目的不是旅游,而是去见一个相识了八年的朋友小鱼。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朋友,不在一个城市生活,仅仅靠着网络和电话联系,却还是深深地记挂着对方。
因为写文早,在我的成长道路上,认识了好多个因为写文认识的朋友,经过时间岁月的洗涤,一部分人离开了,一部分人留了下来,而在那些留下来的人里面能和我这种臭脾气的人保持良友关系的,真是少之又少。
小鱼算是很难得的一个。
我们在中学时代相识,那时候我还没发表文章,她已经在当时很有名的杂志上发表稿子,文风清新成熟,完全不像一个初中生的文笔。
那时候我因为长得难看成绩差在学校总是被同学欺负,于是十分自卑,更有一段时间,我觉得活着特别没有意思,不知道自己未来能去哪里,做什么,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生活着。
在那个阶段,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写小说,因为自卑,对于别人的友善示好,我通常都是拒之门外,可是小鱼的出现,让我知道,原来有人是可以活得那么阳光灿烂的。
她善于发掘别人的优点,特别包容别人的缺点,她对生活充满了活力,在大学积极参加学校的活动,申请各种交换生的机会去国外,很早就把六级考了下来,在我每次写文特别累的时候和她抱怨,她却口气兴奋地告诉我:“你不觉得写作的时候就是在休息吗?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怎么会觉得累呢?”
在她的世界里,我看到的都是特别阳光善良美好的一面,在我遇到人生挫折沮丧灰心的时候,一想到她始终活在阳光下,好像我的心情也会跟着明朗起来。
或许是因为太羡慕她的状态,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去见她一面,包括我在写文中认识的别的朋友,我也没有与他们见面,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极度自卑和没自信的人吧。
而这次促使我和她见面的原因,是她要动一个手术。
并不是什么大手术,也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在听到她要住院的瞬间,我立刻订好了去往成都的机票。
她并没有想到我会去看她,病房里四处散发着消毒水的气味,我走到她的病房门口,在四个床位间来回地走动,因为没有见过,我起初并没有认出她。
可是或许是出于长久以来的默契,她在抬头的瞬间,我立刻喊出了她的名字。
她包着纱布,手里玩着手机,看到我的时候一脸的诧异,我本以为我会很尴尬,可是没想到她下一秒立刻喊起来:“芸欣啊,你干吗突然来看我也不和我说啊,我现在包得和天蓬元帅一样,你化妆得和仙女一样,我怎么办啊……”听着她大惊失色地叫着,我本以为会有的尴尬都消失了。我径直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特别认真地看着这张我从未见过的脸,看她健康而活泼地说话,瞬间我的心又暖和又安慰。
我和她在病床前聊了很多,她几次坚持要带我出去玩,顽强地拍着胸脯说:“放心,我没事!”
我指指她包得和木乃伊般的脑袋说:“我不是不放心你,我是害怕别人看你的样子会想揍你。”
她睁大眼睛,嘟着嘴:“哼。”
我们相视而笑,仿佛老朋友一般。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她坚持要送我到楼梯口,夜色暗了下来,她拉着我的手说:“下次你来我带你吃遍成都。”
一个把头包成木乃伊的姑娘对我说:“下次你来我带你吃遍成都。”
这成为我这趟成都之行,记忆最深的画面。
那天晚上我和另一个朋友去了宽窄巷和锦里,朋友不停地在拍照,我倒是没有游玩的兴致,只是坐在一个满是红灯笼的长廊里看成都的夜色。光影聚拢成绯红色的薄纱,缥缈而美丽。
朋友在旁边问我:“你为什么会千里迢迢来看一个网上认识的朋友,而且选择在她生病的时候?”
我说:“可能是因为害怕失去吧。”
她没有生病的时候,我会觉得她就在那里,想起来就安心美好,可是她生了病,我就会害怕她有什么意外,哪怕她一直告诉我她是安全的,我还是不放心,我一定要亲眼见到才会安心。
那天我才突然明白,有些朋友,不管以什么样的途径相识,不管是否见面,在茫茫人海中相识,本身就是一种缘分,那些你觉得值得珍惜的缘分,从来不需要去问为什么和是否值得。
后来我没有再去成都,小鱼来了一趟上海,这一次她打扮得很靓丽,我们依然如同老友一般热络地聊天吃东西。
很多人说,异地恋的感情最考验人,我想异地的闺蜜情也是一样的吧。即使我们不常见面,可是我们都住在彼此的心里,时刻记挂。
感谢那些在青春路上相遇的朋友,如果没有你们陪同我一起前行,我或许早已抵抗不住孤独和黑暗。
所以,不论天涯海角,我们余生,还要继续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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