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想起以前上小学时住在哈尔滨的时候,我和妈妈从市场买了东西回来,一到家我就兴高采烈地跑向阳台,打开门,一阵刺骨的风吹来。我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阳台上,迅速地把门关上。家里根本不用买冰箱,因为阳台就是我们的冰箱。
当时我们住的房子在一个广场中央,学校就在广场对面,跟家隔了一条马路。每天我都可以睡到很晚,然后优哉游哉地啃着馒头走到学校,气定神闲地看着旁边气喘吁吁跑来上学或者被家长骑着单车风尘仆仆送来学校的同学。学校里女老师很多,我们班的班主任是最漂亮的一个,但也是最凶的一个。本来我成绩算是不错的,但也被她打过。
那时候我们有移课桌的规矩,每隔两个星期就要移一次课桌。有一次我们刚好移到了靠墙的位置,我的位子在里面,我的同桌是个女生,坐在外面。
因为北方天气冷,所以学校会给每个学生提供一个棉布坐垫,但学校给的坐垫都很旧很脏,有些比较讲究的同学就会从家里带自己的坐垫来学校,我当时的同桌就带来了一个有卡通图案的坐垫。那时我有点小男孩的坏心理,每次要从外面进到里面的座位的时候,我都会用双手撑住前后的桌子,然后跳到座位上,顺便踩一下同桌的坐垫。
看到挺多男同学在笑,我就越发得意,一开始只敢在同桌不在的时候这么做,后来同桌在的时候我也照踩不误,而且对她摆出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她每次看我踩她的坐垫都气得直跺脚,一直喊“你干吗”,然后把坐垫拎起来,用手拍好几下才放回座位,“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杨老师。”我欠揍地回应:“有本事你去告诉她啊。”
后来有一次开班会,我被叫上了讲台,杨老师啪的一声扇了我一巴掌,很响亮,而且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杨老师这是杀鸡儆猴,因为我,全班男生掀起了踩坐垫的风潮。那一下我真的是被拍蒙了,根本说不出话来。戏剧化的是,我感觉自己鼻子里还流了鼻涕出来。我吸了两下,想把鼻涕吸回去,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当众丢脸。但我看到了杨老师惊恐的表情,然后我发现我的鼻涕滴到了地上,是红色的。
我的同桌一下子急了,跑上来说:“杨老师,我带他去医务室。”接着她用手拍了拍我的后脑勺,意思是叫我仰起头。我就一只手被她牵着,仰着头离开了教室。
在医务室里我问她:“你干吗装好人?明明就是你告发我。”
她摇摇头,说:“不是我。”
后来我才知道,告状的是坐在我后面的副班长。
小时候也许不懂什么是爱吧。那个时候欺负一个人,想引起她的注意,就是最幼稚的表达爱的方式。
她就是我人生里,喜欢的第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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