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喜剧氛围让你身临其境,夸张而滑稽的场景让你忍俊不禁,如果你好久没有开怀一笑了,那就赶快走入这个热闹的剧情中感受一番吧!
有苦说不出
在偷车贼中,刘顺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如今,他的弟子门徒都一大帮子了。
近日来,却出现了一件怪事,一辆半新不旧的富康车总是在刘顺地盘上跑,车后窗还嚣张地贴着一幅标语:“偷车的龟儿子,有种你来偷车试试,老子灭了你!”
刘顺见了虽然气愤,但他还是一直忍着,一来,他一贯只偷名车,对这种富康车不屑一顾;二来,他知道这辆富康车不容易偷,人家敢公然叫阵,肯定早有防备。
刘顺忍着,可他的小徒弟却忍不住了,当天晚上,小徒弟就一个人偷车去了,但这一去就没有了消息,直到天亮,小徒弟还没回来。
好些天后,刘顺突然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他的侄子偷车时被抓,经审判后被关起来了,因为天冷,要刘顺送几件衣服过去。刘顺惊得半天说不上话,他只好收拾了几件衣服,还带上了一只烧鸡给小徒弟送去,号子里没什么好吃的,给小徒弟捎上点,安慰安慰,人家才不会供出他刘顺来。
刘顺见到小徒弟时,只见小徒弟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连两只手都藏在桌子底下不敢露出来。刘顺将带来的衣服放在桌上,又将带来的烧鸡推到小徒弟面前。
小徒弟显然饿极了,一见烧鸡立马低头就去啃,也不用手拿,只一味地用嘴去啃,猪拱食似的,结果肉一口也没啃到,倒拱得烧鸡满桌子打滚。
刘顺看到小徒弟这副窝囊相,顿时来气了,当着警察的面又不好说别的,就训斥道:“你手断了?不知道拿着烧鸡?”
小徒弟哭丧着脸,结结巴巴地说:“我手上有东西。”
刘顺一听更来气,手上有东西?不就是戴了一副手铐吗,戴上一副手铐就不敢拿出来见人,有这样的羞耻心还怎么成就一名出色的偷车贼?
刘顺抓住小徒弟的胳膊就猛地往外拽,怒道:“我就不信戴着手铐就拿不了烧鸡!”
刘顺这一拽,没能将小徒弟的双手从桌子底下拽出来,倒磕得桌子“咚咚”直响。
刘顺低头一看,也傻眼了,小徒弟的两只手上并没戴手铐,而是紧紧地握着一只小车的方向盘。刘顺那个气呀:说去偷车,却偷来一个方向盘,还宝贝似的攥在手里,这徒弟脑子进水了还是咋的?
当着警察的面刘顺又不敢直接说破,只得拐弯抹角地骂:“好小子,你是贼性不改,偷了个方向盘就当宝了,抓在手里舍不得扔?”刘顺这一骂,小徒弟臊得满脸通红,头快低到裤裆里去了。
警察不知就里,上前说:“你也别骂了,怨不得你侄子,他也想将这方向盘扔了,可扔不掉呀!人家车主在方向盘上抹了强力胶,你侄子一上手就粘住了,挣了一夜都没挣脱,眼睁睁地等着被抓。这不,卸下方向盘才将他从那车上带出来的。这车主真有意思,算是给你侄子吃足苦头了,别的不说,蹲在号子里,双手粘在方向盘上挪不开,吃饭解手都不方便。你想想看,一双手上整天粘着个方向盘,怎么可能方便呢?”警察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顺气得不行,这富康车主是有意与他们结梁子了,不但写出那样气人的标语来,还用这样的手段来整偷车人,看来,不使点厉害的,人家还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了!
大意失荆州
刘顺揣着一肚子气回到家,他的大徒弟说:“师傅,这事在道上都传开了,说是人家在车窗上贴标语主动挑战,师傅好些日子不敢搭理人家,好不容易师弟出手了,却被人家整得出尽了洋相,这件事都成道上朋友的笑柄了。”
刘顺恨恨地说道:“放心吧,我会出手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车主,别的不说,贼争一口气,他那么张狂地耍我徒弟,我要他没地方买后悔药去,我今晚就去顺了他的车。”
“顺”是他们的行话,就是“偷”的意思。
大徒弟立即说:“不劳师傅动手,人家整了我师弟就是打了我的脸,我今晚去会会那辆破富康!”刘顺想,大徒弟尽得自己真传,偷车技术远在小徒弟之上,由他出马应该不会有什么闪失,便点头应允了。
当天晚上,等到夜深人静时,大徒弟来到小区,见小区的保安正坐在值班室里,栅栏门也关着。大徒弟不慌不忙点了一支烟就去敲保安室的门,保安打开门,他一口烟喷在保安的脸上,保安当即就迷糊了。大徒弟将保安扶到椅子上坐下,取了钥匙,开了栅栏门,这样,待会儿他开车出来就畅通无阻了。
大徒弟在院子里找到那辆富康车,没费吹灰之力就让车内警报器变了哑巴,然后打开了车门,坐上了驾驶座,脱下衣服,往方向盘上一盖,再拉衣服时,衣服就已经牢牢地粘在方向盘上了。
大徒弟不由轻轻地笑了,不就这点把戏?蒙上一件衣服就搞定了。接着,大徒弟将手伸向线路盒,他多了个心眼,没敢用手去碰,而是取了一把钳子,钳子一挨着线路盒,就听“嗒”的一声,一个铁夹子猛地夹过来,一下子就将钳子夹得牢牢的。好险,要是用手,自己已经被夹住了,大徒弟顺利地打开了线路盒,拉出电线,三下五去二,两秒钟就接上了线,只听“嗡”的一声,车子的引擎就响了起来。
“小样,就这点机关也想算计我?也只能算计算计我师弟那号角色!”大徒弟笑起来,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口气还没吁完,就听“啪啪啪”三声,椅背旁边猛地弹出三根钢条,牢牢地将他绑在椅子上,他顿时动弹不得。
大徒弟这下着了慌,大意失荆州啊,怎么就没想到椅子上还有机关?挣是挣不脱了,看来要想逃就只能卸下座椅了,好在大徒弟还有一只手没被绑住,他也算有能耐,卸了两个小时,人累得快虚脱了,手也磨破了皮,总算将椅子卸下来了。
大徒弟好不容易连人带椅子下了车,就听三楼有人冲他喊:“大哥,你不偷车了?忙活这么半天,就为偷一把椅子?不划算啊!”
大徒弟气得直咬牙,看来,人家一直在窗口瞧自己的笑话呢!但此刻大徒弟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迈步就跑,可屁股上兜着那么重的一把椅子,哪跑得动!
大徒弟一迈步,椅子磕着腿,人就跪下了,而那车主还在喊:“大哥,你可得抓紧时间跑,我现在开始打电话报警了,我估计得不错的话,警察还有五分钟就到。五分钟之内,你要是逃脱了,那椅子就归你了。”
大徒弟哪受过这般奚落,但没法子呀,逃命要紧。他爬起来又跑,那样子滑稽得很,背着把椅子,弯腰弓背屈腿,迈着小碎步,像只乌龟。大徒弟刚挪到小区门口,一辆警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他。
刘顺见大徒弟去了好几个小时还没有消息,他在家里就坐不住了,毕竟有前车之鉴啊,他得赶去看看。也巧,刚到小区门口,刘顺碰上大徒弟背着椅子被警察押着往警车上挪,那样子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大徒弟瞥见了刘顺,垂头丧气地摇了一摇头,尽在不言中啊!
刘顺愣了半天神,怎么大徒弟也栽了?刘顺气得直咬牙,贼争一口气,他说什么也得偷了那辆富康车。
刘顺憋了整整一天的气,这天晚上,他亲自出马了。他知道,两个徒弟既然都栽了,对方就有过人之处,大意不得,所以刘顺做了充分的准备。
偷车这点儿事
富康车上又重新装上了方向盘和座椅,防盗警报灯也重新亮了起来,刘顺不费吹灰之力,摆平保安,打开栅栏门,破了警报器,打开车门,包住方向盘,椅子是有机关的,他拿个扳手,捣一下椅背,“啪啪啪”,三根钢条弹了出来……一个个机关都被刘顺破了,姜还是老的辣,刘顺心想:“小样!你的车我就不客气地开走了,也算是你整我两个徒弟的代价!”
刘顺轰着油门,车子嗡嗡作响,可就是不挪动半分。怎么回事?他将油门往下再送了送,车子还是不动弹。
邪门了,这是什么破车?刘顺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嗡嗡叫得要多响有多响,按理,这样踩油门,车子早像兔子似的跑起来了,可这车硬是趴在原地没动静。
刘顺偷了这么多年车,还没碰到过这种事,他只得停下来检查,刚低头察看呢,就听“嗒”的一声轻响,车门被锁死了。
不好,有人遥控锁车了,刘顺立即去推车门,车门纹丝不动。
车开不走,车门打不开,刘顺只能像两个徒弟一样,眼睁睁地被捉了。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车主也来了,将刘顺戴上手铐押下车时,刘顺还心有不甘,对车主说:“算你狠!我们师徒三人都栽在你手上了,只是你也别得意,老子今天是运气差了点,碰到你的车子坏了,要不然,车早被老子开走了。”
车主一听乐了:“贼大哥,你以为你开得走我的车?那我还敢贴那样的标语满街招摇?实话跟你说吧,你就是鼓捣上一年,也甭想让这车挪动半步。我这车就只有一个车壳和一个引擎,是专引你们这些贼上钩的摆设,这哪是车,道具罢了。”
刘顺懵了:“怎么可能?那你平时怎么开得动它?”车主笑吟吟地打开了旁边的一个车库,刘顺往车库里一望,顿时傻了眼,车库里停着一辆富康,从外型到车牌号,与这辆车一模一样!
刘顺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家有这一手,怪不得师徒三人都栽了,自己是在对一堆废铁下手,这跟头栽得离谱了……
打不开的门
后来,师徒三人被释放出来,三个人又迫不及待地要去偷那辆真富康,这辆车没偷出来,他们没脸在道上混。当夜,他们就动手了,三个人径直去了车库,刘顺开车库门,两个徒弟望风。
刘顺是开锁的高手,他深得师傅“八秒圣手”的真传,无论多么难开的锁也不过八秒钟就能打开,很少失过手。这天晚上却怪了,刘顺一打开锁,车库门内立即就响起“嗒”的一声轻响,门又重新锁上了,他开了几次都这样,刚打开就又被锁上,就是开不了门。
刘顺心里发毛了:这车库的锁是咋的,难道里面有智能机器人,专管上锁的?看来,这车主名堂多,不好对付。
刘顺窝着气,心想:“既然老子不能开门偷车,你车主也别想开门用车!”他冲大徒弟做了个手势,大徒弟立即明白了师傅的意思,去附近的店里偷来了一个氧焊机,刘顺也顾不得有没有动静,操起焊嘴就将车库门的四周全焊死了。
第二天早晨,刘顺特意去小区等着,看车主如何费力开门。这一等就等了一天,因为这天是周末,车主不出门。
刘顺好性子,又等了一天,他铁了心要看车主如何气急败坏。
这天早上,车主总算下了楼,来开车门,一见车门被焊死了,气得骂娘,没办法只得请人来切割车库的门。看着车主在那里忙活,刘顺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
大家七手八脚地切开了车库的门,打开门,只见一个老人颤巍巍地从车库里走了出来。刘顺在远处一望,眼瞪直了,那老人竟然是他的师傅“八秒圣手”!
车库里突然走出个人来,车主他们也愣住了,只听“八秒圣手”可怜巴巴地对车主说:“我不就是想偷你一辆车为我的徒子徒孙们出口气吗,再重的罪也不是死罪呀,你居然下这样的狠手,将门焊死,想将我活活地饿死闷死在里面?一天一夜啊,我这条老命差点就没了。早知这样,你前天晚上发现我进了车库,想开门抓我,我出来就是了,我一再地锁什么门啊!”
听了这话,刘顺差点就晕了过去,他眼睁睁地看着师傅被大家送往派出所。
唉,师徒三代都想争一口气,却都将自己送了进去。
(题图、插图:魏忠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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