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吗?”菲的爸爸问,“你准备好带大家上去了吗?”
菲点点头。虽说在这之前,她无数次坐在这艘潜水艇的控制室里,但这一刻还是有些紧张。这也难怪,让你来驾驶这种东西,你也会脑袋发麻的吧!
“准备好了。”她用一种自信满满的腔调说,“我应该没问题了。”
菲的爸妈是海洋科学家,菲很小的时候,就跟孪生弟弟本一起帮爸妈打下手。到现在,她才不满十三岁,却已经是个老手了,能独自操控潜水艇上浮。但这责任实在重大,她老是担心出什么差错。
要是操作失误,潜水艇没能浮上水面,而是一头往海底栽下去呢?要是上浮速度过快,潜水艇像酒瓶的软木塞般,弹出海面呢?要是头顶上恰好有大型船只经过,比如巨无霸般的油轮,结果把瞭望窗撞得玻璃破碎,然后潜水艇又一头往海底栽下去呢?潜水艇这东西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好嘞!”爸爸说,“上浮吧,菲!你一定行,不过如果需要帮忙,我就在轮机舱里哟!”
爸爸离开后,控制室就剩菲孤零零一个人了。她的弟弟本正在舱室打包自己的东西,妈妈则在小型厨房里忙碌着给姐弟俩做三明治。菲只能靠自己。
她慢慢地拉动控制杆。潜水艇驶往怎样的水域,其实她是看不太清的(驾驶潜水艇从来都不轻松),她只希望前方或者头顶不会有什么怪物在等着。潜水艇最怕鲸鱼或者岩石,如果遇上鲸鱼又撞到岩石,那就更吓人了。除此之外,你还要祈祷着别的潜水艇不会跟你一样,打算浮到同一处水面。
几分钟后,他们浮到水面近处,这时弟弟本进了控制室。
“我打包好自己的东西了。”他说,“你呢?”
菲扫了一眼满脸兴奋的弟弟。她可没时间搭理他,比起关于打包东西的闲聊,她有重要得多的事情要办。
“不要打擾我,”菲说,“我正打算用潜望镜来观察呢!”
将潜望镜伸出水面的那一刻,总是激动人心的,因为只有这时你才能知晓,潜水艇驶到了何方何处。你当然希望浮上的地方安全无害,然而谁都不敢说有百分百的把握。因此当潜望镜往海面钻上去时,如果你的手变得有点儿颤抖,你的心脏跳得快了一些,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
菲把潜望镜推上去,透过它查看外面的环境。除了水还是水,从四面八方不断翻涌而来。接着,她突然一下子就看到了阳光——潜望镜伸出海面了。
“你看到什么了?”本连忙问。
菲眨了眨眼睛。光线特别强烈,她的眼睛需要点儿时间来适应。
潜望镜能调整角度,以便看清各个方向的情况。菲当然会东南西北都观察一番,确保没有危险降临。但首先,菲还要仔细瞧一瞧陆地上的情形。
“我看到远处有座岛。”她说,“我看到海岸了。”
本屏住了呼吸:“那儿一定是马尔岛。”
马尔岛就是他们要去的岛屿。
“外面阳光明媚,”菲说,“现在是早晨了。”
“驼摩里呢?”本问,“你能看得到驼摩里吗?”
“哪个驼摩里?”菲问,“是驼摩里镇,还是驼摩里号?”
她这么问就对了,因为有两个驼摩里。一个是叫“驼摩里”的小镇,一个是叫“驼摩里号”的船。驼摩里镇是驼摩里号常常停泊的港湾,而他们现在要找的是驼摩里号。
驼摩里号既是一艘大帆船,也是学校。众所周知,学校这东西都是老老实实待着的,你来,或者不来,它都在原地,不舍不弃。这所学校却标新立异,它是一所漂浮在海洋上的寄宿学校,除了历史与科学这种普通学校里有的科目,还会教学生成为水手需要懂得的知识。
“两个驼摩里我都没看到。”菲说,“但我想应该不会太远了。”
“让我来瞧瞧。”本急躁地说。虽然他俩是双胞胎,但菲早出生了两分钟,争得了姐姐的名分。她老说这两分钟极其重要,非同小可。
“比别人在世上多活两分钟,”她常把这话挂在嘴边,“你就会显得更成熟稳重些,知道不?”
对此本另有看法。他觉得自己从头发到脚趾,都跟菲一样成熟稳重,没什么事情是她能做而自己不能做的。这一刻,他就觉得也该轮到自己用用潜望镜了。
“让我来瞧瞧。”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不行。”菲说,“我看到了一只海鸥。呀,海鸥飞过来了。它可能要在潜望镜上落脚。”
菲望着海鸥飞到潜望镜上,不禁笑出声来。现在她能把海鸥的小黄脚看得一清二楚,那小东西拍打着翅膀,溅了些水滴在潜望镜的外透镜上。
她慢慢地转动潜望镜,朝其他方向看。但海鸥不高兴了,好像在扇动着翅膀抗议。接着,菲就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
“有艘船正朝我们这边驶来!”她高声叫道。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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