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完大哥从老家打来的电话,我如雷轰顶,惊呆了,顿时痛苦和悔恨弥漫在心头,眼泪不听使唤“吧嗒,吧嗒……”地往下流。6月的天气,流金如火,烤的人到处冒汗,像掉进热水锅里似地,而此时此刻的我,心痛到了极点,寒冷到了极点。
在我的想象中,伯母永远是那么年轻,永远是那么健康,永远是一个善良,活泼乐观,没有忧愁,处处充满着欢乐幸福,可残酷的现实却击碎了我这个美好天真的幻想。没有想到灾难和不幸对伯母来得竟如此的突然,让人无法接受。大哥说:“伯母半年前患上了乳腺增生,已到中晚期,伯母每天抱着乳房痛得哇哇大哭,家里为了给她治病消耗掉了所有的积蓄,拉了一活滩的债务,求治了好多医院医生都说,病没有希望,就是动手术,乳腺增生无法彻底地根除掉病毒。大哥一家无可奈何,也绝望到了无路可走,只好听天由命,让伯母在家活活等死,唯一可能做到的是,买一些止痛片,以便减少伯母的痛苦。听到这里,我钻心地痛,我这个不孝之子,离家已经四年了,时时忙于自己的繁琐事务之中,连回家看一看老人家的时间都没有抽出一点,总想着条件一好,就把伯母伯父接到自己身边,好好敬一敬儿女之孝,可总是一天推一天,一月推一月,一年推一年,时间流水而过,一晃就是好几年。想到这里, 由然而生的悔恨,让我痛不欲生。我知道,我今生今世欠伯母的太多,永远还不清这笔良心债了。
伯母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农村妇女,他勤劳、朴实、乐观、豁达,她优秀的品格和做人风范时时鞭策着我们儿女在人生的道路上破风斩浪,勇往直前。我父亲在城市工作,母亲一人拉扯我们兄妹四人,家里地多,没有劳力,全家的农活只能靠伯父伯母了。伯父伯母对此毫无怨言,他家人口多,土地也不少,他们宁可荒掉自家的田地,要精心务好我们的农田,多年来天天如此,如果说,没有伯父伯母全力操持,当时靠父亲一人的工资我们生活难以为继,艰难是无法想象的。伯母的人慈、宽宏大量时时感动着我。从我记事时起,母亲外出劳动,我们兄妹,时时在伯母家里吃饭,把伯母家便当成了自家,饿了就理直气壮地向伯父伯母要饭吃,有时干脆不吭不问,到灶房里搜寻着吃的,便拿来就吃,伯母看到后,不但不责怪,反而心疼地说:“你看把我们家的孩子饿成啥样子了,吃得疯疯火火,连看都不看一脸就往嘴里送。”伯母家里有好吃的就给我们兄妹和她们的孩子一人一份。小时候,我们不懂事,自己拿了好吃的东西,就狼吞虎咽,三下两除二,吃得一干二净,这时看到伯母家里的大哥,小妹还吃着水果,点心之类的东西,便哭闹着又要吃,这时伯母不但不生气,她便把我拉到背地里又给我塞上一份。有时我们和她们的孩子打架,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打自己的孩子,打后不管自己的孩子而便把我们抱在身边,亲亲摸摸,还给一些好吃的补偿我们。伯母时时教育我们不能在外惹事生非,老老实实做一个人,如果我们在外和别人吵架,不管我们有理没理,她便气得要命,骂我们不是好孩子,不争气。我们学习稍有退步,他就不高兴,便用简单易懂的话道出学习的重要性,不好好学习就没有想要的好吃的,就不会坐上汽车,飞机、到大城市里去游玩,享受幸福的生活,像她们一样只能在农村受苦受难。这些简明易懂的道理,深深的在我们的脑海里扎了根,天天想着好好学习,等长大了到城市里去坐汽车,坐飞机,游玩享受幸福生活。如果没有伯母这些简单易懂的道理支撑着我们的学习信念,我不可能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学,现在到城市里过上如此安逸幸福的生活。想到这里,我更加地为自己的不孝而惆怅悔恨。
事到尽头方知悔恨,人啊人,为什么不早点弥补遗憾呢?是的,伯母病虽到晚期,但只要努力还有希望,我要尽我们儿女之孝,不管受尽千辛万苦,一定治好伯母的病。我相信,人定胜天,只要心诚定能感动上帝,伯母又健康如初。我不顾一切地连夜坐火车风尘赴赴地往回家赶,到家看到伯母被病情折磨的面黄肌瘦,不成人样,我自感罪孽深重,一句话说不出口,只是钻心的痛,不断流泪,而伯母看到我流泪,她用病弱的声音劝我别哭,反倒关心起我来,问寒问暖,叮嘱注意身体健康,时时锻炼,注意生活营养,要吃好喝好,别让自己遭罪。听着,听着……更让我痛苦难过。
第二天天不明,我强拉着伯母乘上了去市里的汽车,到地区最好的医院,聘请了几位知名的专家,给伯母的病进行了全面的会珍,结果和大哥所说的一样,此时我一下了惊蒙了,不雅观地当着医生嚎啕大骂起来,嘴里不停地说,一定是你们弄错了,伯母的病能治好。事后我到省城,都是一样的结果,医生说,如果动了手术,效果也不咋理想,还不如不动手术。为伯母一次次地求医治病,一次次却得到的是令人心痛的不幸,顿时我陷入了痛苦和愧疚之中,时时为伯母一天天的病情加重而心痛。每当听到伯母被病魔折磨的一声声呻吟时,我余心不忍,又重新走上了给伯母求医治病的道路。在山穷水尽,无路可走之时,我想起了一个5年前采访过的民间名医,他精湛的医术对医难杂症有独特的治疗特效,这时我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像找到了救命神仙似的,手舞足蹈。便即刻动身带伯母去看病,家里人看我这样子,都劝我说,你已经尽心了,事到如今,就听天由命,在家好好地照顾伯母走完人生最后一程,而我死活不听劝告,深信那位名医完全都治好伯母的病,就强行把伯母带到那位名医处治病。我简要地给医生说了伯母的病情,他就给伯母进行全面的检查会珍,这时我的脸时时刻刻不停的盯着医生的脸面,希望从他脸神上早点得到救治伯母的信息和答案。结果直到检查结束,还是没有看到医生脸上一丝一缕的春风拂过。医生叹息地说,病耽搁地太久了。我焦急地追问,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医生看到我担心焦急的样子,便说他给伯母开三个疗程的药,如果第一个疗程药吃了不疼了,就说明有治好的希望,如果这三个疗程的药吃了没有效果,我只好说声对不起了,不过从我治好过的病例看,还是有点希望的。
回家后,我生怕别人不按医生的吩咐给伯母用药,每天我亲自给伯母煎药,喂药,一天天,一月月,我时时观察着伯母的病情,说来也怪,没有吃完第一个疗程的药,伯母的病没有原来疼痛得那么厉害了,人也变得比原来精神了许多,这一可喜的结果把我和全家人乐坏了。我带伯母到那位民间名医处再次做了全面检查,结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好得多,那位名医根据伯母的实际病情科学地实施了一套最新治疗方案。通过那位名医的精心治疗,也许是伯母的苦难感动了上帝,也许是那位名医名不虚传,伯母恢复了往日的健康,神采奕奕、欢声笑语又在我们周围飘荡起来。我看到这久违的一切,一颗负罪的心才得以释放,感到由衷的欣慰。
从我给伯母求医治病敬儿女之孝中,我深深的懂得了这样一个道理,在我们现实生活中,我们往往对待父母亲人,总以为他们很年轻,以后有敬孝的时间,可不曾想道,生命无常,人生有不少的无定数,有时就是我们这样的对父母亲人的疏忽,将会留下终身遗憾;其次是,当事到尽头无路可走时,千万别绝望,只要你坚持不懈地去努力,去争取,寻找解决困难和突破灾难的办法,就有绝处逢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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