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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繁花(短篇小说)

时间:2023/11/9 作者: 江河文学 热度: 17515
李沛芳

  高大漆黑的铁门缓缓打开,两个身穿草绿色军装的士兵猛地对着下车的柔柔,齐刷刷地敬了个礼。

  柔柔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了一小步,羞怯地把头一埋。志刚看见,上前一步,对两个士兵点头示意,士兵才把架起的两只尴尬的手放下。柔柔这人前的拙笨让他不适,他压了一下,不在脸上挂出嫌恶。

  一条蜿蜒的石径小路从郁葱的树木里伸了出来,志刚一步踏上去,一隐,就不见了踪影,好像踏进的不是路,而是妖怪的长舌。柔柔一阵恐慌,小跑两步,一把抓住了一棵妖娆的桃树干,借势一弹,才抓住了志刚甩在后侧的手。志刚有点生气,柔柔感觉到了。柔柔跟着志刚绕了几圈,有点迷幻之时,一栋暗红色的楼房横出在她眼前。楼房分成四栋,每栋11层,齐整并列,房子看着古旧,但细看却很有质感。就如一个女子,看着漂亮不扎眼,但细节处都是考量的心机。志刚分的那一户在9楼。一梯有三户,左边是政委家,右边是黄工家,中间就是柔柔以后的家。

  柔柔有点奇怪:“怎么会跟首长一层?”

  “9楼是高度最适中的楼层,正好远眺湘江的江心小岛,不热不潮,又不像8楼那么招摇官僚。”志刚提纲挈领地说。

  房子是两室两厅,挺亮堂,除了不通透以外,算是比较不错的婚房了。

  部队神秘,从武汉到湖南的这个小城,并不远,但愣是跟在原始森林绕了一天一夜似的,柔柔又晕又累,吃了志刚做好的饭,对付完他蓬勃的欲望,才两手一瘫,即时进入梦乡,第二天一大早,志刚就到二十几里外的部队里上班了。

  连续几天,她一个人四处晃悠,熟悉环境。碰到的皆是女人,各个年龄段的女人,仿佛进了低配版的女儿国。这些妇女四下打量她,却一副不愿搭腔的架势。柔柔认为是谨慎,旋即又否定了自己,认可了志刚以往所言。因为当一位短发,圆脸,胖瘦适中的女人刚远远出现在一楼垃圾桶边时,几个女人就哒哒哒地跑过去,笑着接过垃圾袋:嫂子,您还亲自扔垃圾啊!距离远,柔柔没有看清这个嫂子的五官,但那人听到马屁爆裂的笑声,以及身姿形态里,无不透射出权利浸泡过的自信和力量,柔柔意識到她是个大人物。志刚说的没错,部队是等级森严的,环境塑造人,家属院的人也势利。估计她一个连级干部家属,不足以让她们热络吧,柔柔有点失落。

  几天下来,她觉得孤单,寥落,仿佛进了另一个时空似的,连风景都待她冰冰的了。她开始盼周末,周末志刚就会坐着大巴车回来。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志刚却说,要迎检,这周回不来。

  她听着生气,但又不敢发作。一来,他就是这么个工作性质,婚前她就知道,理解第一;二来,她觉得能嫁给志刚也是有点做梦的味道。毕竟除了模样周正俊俏,她再挖掘不出其他的优点了。人前怯怯的,人后笨笨的,一顿像样的饭也做不出来。所以,在志刚面前,她维持着一副好脾性,以此来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

  周末,她打算去买点菜,练练厨艺,打发下时间。

  她问清了菜场的位置,买了一把红苋菜,两根排骨和几根玉米棒,一小撮嫩葱。

  电梯门打开,楼道里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个深红色长裙的胖身躯正在开隔壁黄工家的房门。听到脚步声,胖身躯没动,头转了180度,一张奇异的脸乍现,仿佛歹徒带着的鬼脸,她心下一惊,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那大脸盘上的圆小的眼睛却毫不客气地射了过来,连带着浑厚沙哑的男音,“志刚的家属?”

  柔柔已移到了她面前,那黑色的鼻毛从朝天鼻孔里斜逸出来,随着嘴巴的一张一翕,鼻毛也一飘一飘的,像两只老鼠卡在洞口,拼命蠕动似的。柔柔把目光放低,怕被老鼠咬住,这一低,却看到了她的下巴,她好像没有下巴,也没有脖子。不,是不知道嘴巴下面那坨物体,是脖子,还是下巴。柔柔一下子想到了《新白娘子传奇》中的那个蛤蟆精。

  “哦哦,哦,是的”七天来第一次有人跟她讲话,以至于答话有点结巴。

  “来我们家玩,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

  她伸手来拉柔柔,半拽半拉,把柔柔赶进了房门里。

  一个整洁美观的空间展开来,柔柔一眼就看到了那扇落地窗外的江心小岛,水面清蓝,水草逶迤,阳光倾泄而下,柔柔地铺了一层金沙。这样的美景和享受美景的主人同样使柔柔震撼。

  “吃点水果。”蛤蟆精端了一盘红红绿绿的水果片。

  “谢谢嫂子。”柔柔用叉子挑起一粒草莓。

  蛤蟆精又把柔柔推到沙发上:“别干站着,这小细腿站着累”。

  柔柔一坐下,发现沙发后面满满一墙书,大部分是大块头的历史典藏,柔柔羡慕的表情升腾在脸上。

  蛤蟆精微笑着说:“以后多来我家,我就想跟你们年轻人多呆呆,自己都觉得年轻了。我叫秋梅,你可以叫我梅姐,叫嫂子,叫胖子,想叫啥叫啥,啊”。

  “嫂子,您家好多书啊,您肯定很有学问。”

  “哎呀,学问啥?读了半辈子书都把人读老了。连我儿子都说我是历史老学究呢!哈哈哈”

  柔柔又吓了一跳,这样的笑声让她觉得有个男人刚闯进来。

  “你大学在哪里读的?”梅姐问。

  柔柔狠狠地低下了头,咬了下嘴唇,涨红着脸说:“我没有读过大学。”

  梅姐先是讶异了下,旋即闪过一丝很有意味的笑。

  “志刚可是我们这里的高材生啊,能力强,才华出众,听我们家黄工说,很受政委器重啊!”梅姐的话里多了锋芒。

  柔柔不知如何作答,苦苦地笑了下。

  虽然柔柔在内心里明晓自己与志刚有差距,也算是高攀。但话被别人对比着讲出来,还是很不是滋味。

  “像志刚这样的男孩子,你可得抓牢了,在别的女孩子那里他可是个香饽饽。”梅姐把那只恐龙嘴靠近柔柔的耳边说。

  柔柔有点紧张了,仿佛志刚随时会被她弄丢一样的。

  “来,我教你做饭。一看你买的食材,就知道你没啥厨艺。”

  又一个致命缺点被拎到了明面上。

  柔柔被梅姐拉到厨房,她把菜往台面上一放,这边哗哗洗菜,那边已从齐全的刀架上取出一把菜刀,熟练地切了起来。菜刀、肉刀、锅铲、土豆丝、滚刀块、红烧排骨、玉米粒炒虾仁、猪油炒苋菜、牛肉羹,半个小时,几个菜摆上来时,柔柔确信她刚看了一场玄妙绝伦的魔术表演。

  “来,坐下来吃。”梅姐吩咐道,“一手好菜,拴住男人的前提,你记住哈。”

  一桌菜狠狠刺激了柔柔的味蕾,一句话蹦跳而出:好吃的菜都是有层次感的,嫂子你做的菜真好吃。

  这句话让梅姐大吃一惊,她瞬间定住的身躯和表情,清晰地表露了一切。这句话使柔柔在今天的卑微情势下,看到了自己的一丝闪光,或者说是希望。

  第二个周末,柔柔早早地等在了大门口。五点半,一辆迷彩黄大巴车款款而到。一群青年男子鱼贯而出,身躯笔直,军装挺括,步伐铿锵有力,衬托着棱角分明的五官和坚毅硬朗的线条,那雄性荷尔蒙的浓度瞬间飙升,柔柔脸一下子就红了,身体里的一道神经仿佛被唤醒了似的,酥酥的,麻麻的。志刚一眼就看到了柔柔,她潮红的脸庞,仿佛雨后的密林,弥散着袅袅的雾气,神秘而湿润。在接与被接的几分钟之内,柔柔和志刚完成了一次气息的交换,双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美好和默契。

  夜晚,柔柔感觉志刚的爱浓了一点,深了一点,仿佛一只进了圈套的的小兽,一副束手就擒的姿态,柔柔泛起一丝骄傲来,她忽然很感激梅姐,安排她去接志刚,还特意在5:20时给她响了几声电话提醒。

  第二天,志刚睡到了中午,起床后发现一桌子的好菜:板栗鸡汤里有几颗鲜红的枸杞,青菜苔里散落着齐整的蒜粒,肉末蒸蛋里一层薄薄的葱花。志刚无比惊喜,冲进厨房给了柔柔一个大大的熊抱。很明显,这么精细的菜肴呈现在一个事业地位蒸蒸日上的男人面前,让他产生了一种脱离原生家庭粗糙贫瘠,走上上层社会生活场景的匹配感。

  爱面子是男人的通病。柔柔的这一招正中下怀,当然,以柔柔的年轻和悟性,是万万体会不到其中深味的,她只是一只提线木偶,线在梅姐那里牢牢地牵上了。

  柔柔和梅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甚至有了形影不离的意思。上一次让柔柔有形影不离的感觉还是在认识志刚之前。那时候,柔柔有一个好闺蜜,打眼的漂亮妞,还是学霸,她们的感情很好,一起看电影、逛街、做美容,有时睡觉都在一处,两个人相互抱着,聊着,在深夜的某个时刻,甚至都会有天荒地老的感觉。

  这么好的关系最终却反目了。原因是因为男人,当然能真正破坏女人关系的,也只能是男人。

  闺蜜的大学同学给她介绍了个男生,闺蜜怕尴尬,拉她一起去壮胆。那个男生就是志刚,志刚看见柔柔从巷子口的屋檐下走过来,清秀飘逸,一双眼睛像极了死去的母亲,志刚瞬间忽略了柔柔以外的整个世界和时间。与此同时,闺蜜看见志刚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旁,英气十足,不染尘世,她沦陷了。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志刚毫不犹疑地选了柔柔。最后,闺蜜退出了这场没有开始就已结束的三角恋情。但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志刚一个国防科大的硕士,竟然掠过自己的夺人样貌,去选择了一个高中都没有读完的柔柔。柔柔虽然也长得美,但是美有两种,一种是耀眼而有侵略性的,另一种是隐藏而包容性的。作为视觉动物的男人,往往会被具有挑战性且有视觉冲击力的前者迷得移不开眼,柔柔明显属于后者,远不会威胁闺蜜在异性面前的优先权,她认为是安全的。然而,最安全的往往最危险,志刚很快成为柔柔的未婚夫了。闺蜜的不甘、不平、不屑让她删了关于柔柔的一切。柔柔自此失去了这个亲密无间的闺蜜,但柔柔觉得还是不后悔的,毕竟,志刚于她,可以说是爱情和生命的双重恩赐,她想永远拴住他。

  柔柔经常不自信地问志刚:为什么会看上我?

  志刚狡黠地一笑:感觉对了,魂儿就被你牵走了。

  男人在恋爱时,总是会造出很多甜言蜜语,真真假假的,柔柔还是没弄明白,弄不明白就总觉得心里不安稳,像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漂浮着,不知飘向何方。

  名师出高徒。柔柔的厨艺进步神速,在志刚回来之际,她变换着不同的菜系,把志刚撩得味蕾全开。“又得进山了,这次估计得三个月。”志刚用筷子挑着一棵香菜说,口气里都是不舍。

  “啊!什么?”柔柔又惊又恼。接着,她从志刚的眼神里,看到了军令如山的失落,也阴着脸不说话了。看志刚去整理东西,柔柔敲开了黄工家的门,她想探探消息。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笑意盈盈,柔柔猜应该是黄工。柔柔叫了声:黄工好!黄工点头:进来吧。柔柔见梅姐坐在桌边吃饭,一副皇太后的模样。黄工走到梅姐旁边,拿起梅姐吃完的空碗,转身进厨房的一刻,柔柔看清了黄工的样貌:身材高大,眉目清朗,发黑而齿白,鼻子高挺,使得五官立体分明。要是年轻十岁,这样的相貌气质也不在志刚之下的。可怎么就落到梅姐手里了呢?还一副顾家勤快的姿态,看来,梅姐真是厉害。“老婆,半碗还是一碗?”“一碗”,梅姐悠悠地说。

  黄工出来了,拿了一碗饭毕恭毕敬放在梅姐面前,顺便拈了一杯水放柔柔面前,面向柔柔的脸皮却变得严肃。“柔柔怎么不高兴?”梅姐和气地说。“志刚说要进山了,得三个月。”“哦,每年都有几个月的进山时间,这次黄工也去,政委留守。”梅姐看着拖地叠衣服忙得不亦乐乎的黄工说。

  “没事,梅姐跟你作伴。”又把嘴巴凑近了说“三个月,梅姐带你脱胎换骨怎么样?”柔柔一听,立时振奋起来,仿佛有了理想似的,她想变得更好,更有学问,不至于在以后的光阴中,因学问的差距和志刚有了灵魂的差距。

  柔柔离开梅姐家时,瞥见黄工从一堆衣服里冒出来的笑脸,有点异样,具体异在哪里?也说不清楚。

  志刚走了,没过几天,政委嫂子带着12个年轻家属也进山慰问演出了。柔柔这才从梅姐那里知道,那次见到的大人物原来是政委嫂子,她组了一个舞蹈队,每天在后面场地上教她们跳舞,然后带着她们去部队演出,以此笼络人心,牵制后方。

  这个周六晚饭后,柔柔在红豆林里散步吸氧,听梅姐说,这几十棵红豆杉是从外引进的,释放多种微量元素和优质氧气,对修养身体甚好。她正走着,一个瘦小的便服男子出现在红豆林尽头,他双手背后拢着,使他显得更加瘦削,但他的眼神里分明有一种威严,那黑眼珠深不见底,射出来的光仿佛能把人穿得透透的。柔柔连忙说,首长好!这个宽泛的称呼对这样的男子应该不会不合适。男子盯着柔柔说“谁的家属?怎么在这里。”“曾志刚家属,我来这里散步吸氧。”“哈哈哈,好,好。”柔柔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不料男子说:这红豆杉虽然浑身是宝,但已经濒临灭绝了,这里的气候相对于红豆杉的生长条件而言,已是非常匹配了,加上我们的精心培育,如今已成气势了。男子一下子讲了这么多,像一个大学里的植物學老师,柔柔只得好奇地听着。“政委散步啊!”梅姐也出现在红豆林里。柔柔才知道这男子竟是政委,这里的最高领导。男子看见梅姐,似有不快,说了一句你们转就回去了。

  从红豆林回来,柔柔到梅姐屋里坐了会,梅姐说,政委可博学有才啦,他平时还写书,且欣赏爱学之人。你不妨常到他那里求教,跟对师傅出师快,而且还能留个好印象为志刚铺路。

  “不好吧,他是男领导,政委嫂子又不在家。”柔柔答。

  “他好为人师,你敏思好学,都是同志,部队不兴地方那一套,跟着我学学历史,跟着政委学学政治和为人处事,完美。”梅姐顺着柔柔鬓角的发丝抚摸至颈部,停留了一刻,就把她推向政委家门口了。

  房门开了,政委很惊讶。柔柔说:政委,听您讲红豆杉的故事,感觉自己一无所知,我也想跟您借几本书,没事在家多学学,我学问浅,也不会挑书,看书也总看不懂。政委听到来意,面露喜色,把她引到书房。书房三面墙壁全是书架,满满当当一屋书。政委拿了《明朝那些事儿》《红楼梦》《曾国藩全集》三本书给她,并嘱咐她有哪里不懂在便签上标注,下次可问他。

  第二次见政委时,梅姐摸着她的头发到颈部,拍拍以示鼓励。她遵照梅姐吩咐,做了厚厚一本笔记,这本笔记摆在政委面前时,政委喜出望外,他点着头一个劲儿夸赞。并就红笔提出的问题,一一详细作了解答,看到柔柔眉头舒展,政委又从书架里拿出几本书,并拿了一本手写书稿,让柔柔校对,锻炼审美能力,柔柔受此重托,一感动,淌出了两行清泪,泪珠被窗外的阳光一晃,晶莹剔透,政委望着天边的两朵软绵绵的云飘至柔柔腰前,湖面涟漪阵阵,他一时恍惚,把手伸到柔柔脸上,爱怜地擦去了泪珠。柔柔一颤,政委回过神来:“快回家学习吧。”

  柔柔回来时,回味着那一幕,她似乎找到了父亲的感觉,她着实贪恋这种感觉。她虽然有父亲,父亲原是区政府的一名官员,在她6岁时,父亲随一个围猎她多年的妖冶女子跑了,去往何方并未寻到,她妈妈有婚姻没丈夫地拉扯她长大,缺了多少父爱已是算不清楚了。之后,柔柔又去了几次政委家,政委就再也没回家属院了,可能部队忙吧,柔柔只好自己学习,不懂处就向梅姐请教。

  四个月过去了,志刚才回来了,这次时间很长,几个战友从山中寂寞出来,想聚聚。志刚拉柔柔一道参加。席间,一个战友忽然说:“黄工那个骚浪贱,一出山就进窑子里了,也不怕他老婆知道了再翻猪圈。”柔柔一惊,便问:“你说的是秋梅嫂子的老公?”三四个战友仰天一笑,那眼神像是包了一肚子菜的水煎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到底有什么故事,说说看。”志刚也好奇,毕竟志刚刚来这里两年,平时一副正人君子的工作狂,对这些花边新闻鲜少问津。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长着络腮胡类似马克思的胖战友开讲,却故意拖长音,卖关子,柔柔越心焦,胖战友越是拖着讲形容词,旁边的高个子战友看不下去,一拍马克思的头说:“闭嘴,我来。”

  这个高个子估计是写材料出身,讲故事精炼有条理。他讲道,黄工当时一个小兵,在吴县服役,聪明好学,立志考大学,在外上辅导班时认识了死胖子,死胖子学习成绩那个好啊,还自创了一套北大清华秘籍,黄工为了考大学,不知咋的,就给死胖子献身了,哈哈,此处省略细节。后来,黄工考上了青岛的军校,圆梦成功。那死胖子却没考上,复读了一年还是没上,家人安排她到吴县一所学校做代课老师。死胖子不肯,愣是跑到青岛,以献处和承诺为要挟,还做了大幅的红条幅,在军校门口提着,声称不娶她就拿一把刀让两人共赴黄泉,回回合合,黄工怕了,就认命了。黄工那时多帅啊,他军校毕业分到咱这儿时,当连长治兵有方,频频立功,人有点飘了,大好前程时旁边有个蛤蟆精死胖子,多伤面儿。黄工有次去粉店吃粉,认识了一位水灵的姑娘,一来二去就搞到一块儿去了,那姑娘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他,并给黄工支了一招,让黄工把老婆灌醉,姑娘找了个社会上的黑道好友,让他睡蛤蟆精旁边,装出轨,没见死胖子之前,黑道哥们拍着胸脯说没问题,结果见了死胖子,愣是干呕了好几回,才眼一闭,躺上了床。哈哈哈,那姑娘没想到黄工老婆长这样,要不然也不肯使这招,蛤蟆精出轨,那太不可信了。蛤蟆精一起床,很快意识到自己成了捉奸在床的女主人公,她呜呜哭起来。黄工提出离婚,组织第一时间批准。部队上上下下都认识她,这个女人简直污眼睛,都恨不得机枪扫出门,所以,部队上下都愿帮忙清理门户。死胖子看到形势,威胁黄工要到北京总部去告他,那时正值黄工提营长考察期,黄工的老乡兼当时的政委就把部队各个门封死,不让死胖子出去,想熬过考察期。没想到死胖子关了两天,竟然发现部队西侧有个猪圈,猪圈通向山上的墙那里有个小门,平时用来运猪粪。她竟然黎明从那个门爬出去了,坐上火车去北京了。死胖子一告,黄工婚没离成,反被降级,政委也被处理了。黄工,男人的悲哀兼耻辱。

  柔柔听完故事,简直是惊掉了下巴。一连串梅姐与她的交往细节被她一一揪出来对照验证。“怪不得黄工明明能力突出,却选择了技术路线,原来这样。”志刚若有所悟地说。

  这厢真相未卜,那边志刚却接到了单位的处理决定,组织把志刚调到湖南最偏远的县,那个县驻扎在山上,听说古时候是朝廷的贬谪之地。志刚意外而惊恐,他千方百计通过政委身边的公务员,知晓一二。原来,梅姐想拿下政委,并以柔柔和政委的暧昧视频作要挟。没想到政委是个狠角儿,迅速处理善后,了解了此事。要不是志刚在公务员打架斗殴时帮他平息,公务员也是不肯透露半分的,那样志刚就是闷葫芦受惩罚,冤到家了。

  志刚回来审问柔柔,柔柔哭着一五一十交代细节,志刚有侦查经验,从柔柔的交代中他推出一点,梅姐把针孔摄像头放在了柔柔身上,应该是摸她头发时放置的。至于政委怎样反败为胜的,志刚推断不出。政委,不愧是政委,志刚暗想。

  仿佛一场噩梦,柔柔已六神无主,悔之晚矣。志刚淡淡对她说,这边房子要收回,你收拾东西回娘家吧!柔柔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还能回来吗?志刚还要她吗?她不敢多问,只得照办。

  柔柔踏上了归去的火车,风景在窗外飞速游移,正值春末,繁花一簇一簇掠到身后,仿佛梦中幻像。来的时候与志剛甜蜜的画面幕布一样在她脑海里展开,演绎着,蔓延着,她举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在一车厢人的目光中,泪水潸然而下。

  责任编辑:高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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