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褶子
给你时间
要的就是它
大爆炸余留下的嘶嘶声
环绕眼球转动的房子
你把冬天扔进洗衣机
我们分离已有3个月那么久
你说很近
对,很近是我的敌人
用五十年或一百年写一首情诗
这不是我的打算
起源从不打草稿
砰的一声
比浆果崩裂还绚丽
希望如白开水
你不了解这种珍贵
没有体重
就像爱
你爱过了吗?还在还爱着吗?
每天都要提醒自己
暴力、不公、愚蠢
对你的争夺
不讨厌自己身上的人类
小白鼠都不同意
用悲伤武装自己
快乐的余光才会翻越栅栏
有人吗?
我有时间
在感情的隧道里养蚕
但只视自己为宝宝
所有的故事都源于饥饿
精神的,肉体的
讲述者如果真有一个
首选是萨福
爱她,污名她,篡改她
爱情的褶子
如罂粟花一样绽放
时代是可以吃的
你不吃它,它就吃你
没有平等可言
譬如,时间不爱我们
我们一厢情愿
它严格规定你的作息
自己却很懒散
正是这种无望的持久和更迭
让我们吞咽晚饭
大海的火焰凉了下来
不,相反
月球企图控制地球
而诗人正在给月光松绑
你坐在我身边。
温和地……
没人和你在一起,你就是全体
温和地涨价
洋鸡蛋六块多钱一斤
柴鸡蛋十元14个
你咽下口水
温和地转身,对不起
这么好的冷空气
对不起那些温和、轻描淡写的汉语词汇
今晚它要温和地陪你睡下
搂着你的粗暴
不管你愿意与否
它已表明了明天温和地变坏
你想到狄兰·托马斯
“不要温和地走入那良夜”
可一切已经陷得太深
危机中只有不作为
才显得可耻
至于道德感最好不要出现在嘴角的弩弓上
有人说这是修辞涂蜜的毒箭
你接受得彻头不彻尾
不如温和地执行那温和的覆灭
远离各种主义的喂食
人如果走不出梦境
暴龙蛋便会孵出,跳回白垩纪。
想马河
坐下来,石头一样沉稳
蚱蝉遥感的日常比桥见方
这里,桥比喻敦厚
灰土战胜了一脸的梯田
更多时辰没有龟背
但还是承重过我们之后的牛羊和鸡鸭
在月球的投影机下,我写下长角的诗
和不长角的诗歌母亲
汹涌的马匹带走河水,驮着月亮上的盐
赶赴另一场引力聚会
只留下想马的花岗岩
变幻的纹理比顽固的理念
更易于描绘
话语比河水清浅,露出洗衣女高绾的小腿
从泥沙中掌握人生的流动资产
就像为生存所需
想马的男人不如赤脚过河,为无知的畏惧
写一首猛于虎的诗。
注:想马河为一条山溪,在鲁山县尧山镇
境内。
月平安桥
村庄滚动结荚期的眼眶,沉睡多日的石头
滚出水稻
雨季过后翻滚的城乡——从涡流发动机中
吐出血丝的石榴
不要多心
分配神的工作
当你开车路过月平安桥
如果月亮安好,仰头的新生就有一个站点
吸吮的奶嘴
就有一个大海的胸脯
不要太多起伏
也不要无波折
停顿就像吃饭一样高于请客
群山滚动绿色的祖母,草坟滚动坟里的亲人
和失去的嘴唇
雨季转动缺水的城乡——从魔方中
找出陌生的面相
不怕无见识
怕的是真理没有姓名
如果你开车路过月平安桥,不知道该做什么
“去,给月亮安一个银把手。”
注:月平安桥位于鲁山县城至尧山镇之间,沙河上游的一条山溪之上。
腊梅的口供
这时——雪——复读
这时——人——独白
在应答中走入一件件外套的省份
自喻祖国——这件外套才宽敞如客厅
钟声不断裹紧
垂下的身形
你听到一只只羔羊
飘落在你身上
抖落身上的无辜,你情愿
而不留后手
在融化前尽情加工这世界
边界相爱于模糊,万物的口音趋向一个致敬
但压迫在加紧压迫的美妙,只是你
不易察觉这掩埋的节奏
所有的事物都像你,你所失去的
重又获得的压力
请保持住——这双做爱的手
请剪刀解开自身
雪的模具制造雪的困难
回到语言的产房
为更少的粮食修建更大的仓库
通知冬眠的老鼠,好日子就要来临
温暖都是逼出来的
你依然能够找到
一个光头,一段腊梅的口供。
夜宿三门峡,想念庙底沟
如果有一条沟,我甘愿掉下去
这样说不是我没立场
替身比我还忙碌
你不在沟里怎能知道沟的幽深
你不在沟里怎能知道沟也会做文章
你不知道,铁锹已经躺下
我找了几个晚上,几个郁闷的下午
还是没能找到它。也许这不太重要
但我确实像是在找一副手铐
将沟里伸出的一只手锁在月光中
虽然,很多沟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又很难說不爱他们
但我还是想说,我只爱你的苍老
在姓氏与国家出现之前
我甘愿睡在你的沟里而不看其他沟的曙光
早起的花瓣走在枯萎的路上
不许回头——因为雨水和人类有过太多的交集
每一条沟都替换过旅馆里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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