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去了贵州。说是催收货款
肯定无心了解比阳光便宜的银价
也不会喝茅台,欣赏一挂瀑布
一去就是一月
频繁致电,那端信号潮湿
耳朵看到了支支吾吾背后手捂的脸
昨天在桥头,碰到过完年就外出的老葛
刚从阿坝回来。说那地方抽烟
打火机打不着火
离太阳近,离神更近
修筑天路,每天站在干渴的风里
时间长了,拥有我不具备的高原肤色
这两天,村东头枯草坪上的人多起来
沐浴久违的阳光。双手插在棉袖筒里
他们交头接耳,互换用工情报
顺便互换孩子的成绩单,妻子额上的纹路
老人腰弯的孤度,还有地里的庄稼
是否躲过那场突然的冰雹
成年男人的胸懷,如果不够大
会到河边散步。远远的后面有人盯梢
他们大都内敛,仿佛狗年欠每人一朵微笑
这才刚刚开始。每年腊月的末梢
更多的人会陆陆续续从城市
抽身返乡。他们行色匆忙,步伐坚定
必须赶在除夕这天
端坐在母亲的餐桌,一家人举杯
一饮而尽一年的风雨
相聚很短,分别很长
栖息地很温暖。妻子眼角的鱼
羞答答的诉说时光流得太快
稚子递上粉脸,美过任何一簇鲜花
母亲的唠叨,像一串手链
提醒右手,如佛的慈悲
燕子筑巢,大雁南飞
在一个区间内往返
世上还有一种侯鸟
是农村的汉子,不管多远
都会出席一个盛大的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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