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的主要人物大都是小孩子,但这并不是一本写给小孩子看的书。
始作于:两千零三年五月二十日
本书比较搞笑,也比较消极,一些内容可能会对你的心理产生一些未必好的影响,阅读时请小心。另外,本人第一次写书,多半也是最后一次,纯粹为了打发时间,很业余,看过的人大都有个共同看法,就是觉得凌乱,有些地方,连我自己也看不下去。
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从路边的空地上传来,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一胖一瘦两个年青人正在拼死相搏,甭以为他们用的是什么宝刀宝剑,反正刀刃差不多已经变成锯齿了。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秀气少年袖着手侧目旁观,这少年打扮得颇有些古怪。
其实这条路上并没有多少人,实际上只有一个老乞丐在匆匆赶路,破衣罗索,须发皆白,激烈的打斗似乎根本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健步如飞,转瞬间就在十丈开外。可是他突然回过头来,仍然不看那两个打架的人,也许是觉得他们可能学过几天刀剑,会几下花拳绣腿,但那实际上甚至根本不能算是武功,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老乞丐只是看着那个少年的衣袖,说道,“你可真够有耐心的。”
那少年冲着老丐一笑,“你一倒霉,喘口气都能噎着,我已经站了快半个时辰了,谁愿意碰上这种事呢?可是只要我一停手,那胖子就死定了。”
那胖子显然已经精疲力尽,衣服已经快被划成布条了,气喘如牛,可是每当致命的关头,那少年的衣袖就会微微隆起一个小包。原来那少年正从袖中弹出无形剑气,而那瘦子的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总是擦着那个胖子而过。
老丐笑了笑,“那就让他死了就是了。”
“他死了当然不值什么,可我从未见过死人,虽然你迟早是要见的,可是我现在还不想见。”
“那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耗着呗,他们总有累趴下的时候,到时候再走也不迟。”
“那你也太不仗义了吧,他们歇过来以后,只怕还是会打的。”
“管不了那许多了,眼不见心不烦,这个世界不平的事太多了,反正你也管不过来,还不如不管。”
“可是他们为什么打得恁么热闹啊?”
“在他们还没有累得连话也懒得说的时候,我倒听出一些眉目来,大概就是老爹要死了,争夺财产呢。你没见他们虽然一高一矮、一瘦一胖,但眉目却有几分相像吗?”
“一对不孝之子,死有余辜。依着我,你不如杀了他们算了。”
“瞧你说的,我既然从来没见过死人,当然也就没杀过人了,而且我也不想杀人。老伯,你是不是打算杀了他们?咱们这样好了,你让我先跑掉,然后你再杀了他们,好不好?”
“我也不想脏了我的手。可是你也不能总这么耗下去呀?”
“是啊,老这么着,怪没意思的。”
“你为什么不点了他们的穴道?”
“我简直长了一只猪脑袋,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话音未落,那两个人就摆定了造型,一动不动了。
那少年长长地疏了口气,“老伯,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怪不得大家总是说老奸巨猾、老而弥奸,而不是说什么少奸巨猾呢。”
“你这丫头,好歹我也是帮了你,出了一个多少也算是的主意,你怎么反而出言不逊。”
“你这人真没趣,开个玩笑就当真了。老伯,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你除了穿了一身男童的衣服,你的长相,你的举止,哪一点不像女孩?”
“老伯,看你刚才急匆匆的样子,一定有什么事吧?”
“只顾和你这个女娃儿说话了,我还是赶路要紧。”
说完,身形微微一动,人已出去三丈开外,可那个女娃就像连在他的身上一样,似乎动也没动,就跟着飞了出去。
“老伯,您要到哪里去啊?我跟你一起去吧。”
“去去去,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哄小孩。”
“师尊让我闯荡江湖,可江湖上恩恩怨怨、打打杀杀,一点都不好玩。我想我跟着你,好歹有个伴,可以聊聊天,就不那么无聊了。”
“你的师尊是谁?”
“叠云峰的玉琪仙子秋嬑。”
要说那玉琪仙子秋嬑已经活了一百多岁,怎么还用这小孩名子,这有什么办法,谁让她生下来的时候是个小孩呢?爹娘又给她起了这么一名子,只好用着呗,哪怕到两百多岁,只怕还是叫秋嬑。
老叫化一怔,“那是世外高人,怪不得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这么说来你刚才所用的就是弹指穿云手了。”
“那是叠云峰的绝学之一。”
“你们的一些门规在江湖上广为传播,据说叠云峰的人必须在十五岁之前,把弹指穿云手和遁影无形身法练到九重功力,才可以下山,否则一世不得离开叠云峰一步。”
“也不是,任何时候练成这两种神功,都可以下山,但一般必须和师尊一起下山,不能单独行动。”
“你是不是近百年来,唯一可以独自下山的叠云峰的门人?”
“是的,前一个就是师尊。”
“老朽的师父曾和尊师玉琪仙子有过数面之缘,曾向我提及,令师不仅姿容绝世,而且行动间宛若仙子。”
“现在也是啊,要不干吗叫玉琪仙子?不过我的样子比起师尊来,可就不是惨了一点点了。”
“你也很可爱。”
“我无所谓,我长的什么样子不是我的问题,是我爹妈的问题,谁不想像个仙子呀?可是没那个基因也没办法。”
“基因?基因是什么东西?”
“哦,对不起,那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现在的人还不知道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写这本书的人知道啊!”
“那你叫什么名子?”
“林青青,你叫我青青,小青,小青青,青儿甚至小小青,小小青青,小小青儿都可以,反正这些叫法都有人用,我也烦不了那许多了。”
“你的师尊怎么叫你?”
“师尊叫我青儿。”
“据说麒麟山的寨主一叶飞舟洛景川的千金洛巧妍也是叠云峰的门人,武功也有独到之处,似乎并非家学,成就远在其父之上,可以列入武林中的顶尖高手。若据你所说,这是谣传了?”
“她确实曾是叠云峰的人。”
“那她如何下得山来?她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未必在老朽之上。而你的武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远胜于我。”
“叠云峰的人即使学艺不成,也可以下山,不过那也意味着离开师门,不再是叠云峰的门人了。”
“脱离师门,没什么惩罚吗?”
“这是平等,你懂不懂?如果需要的话,叠云峰可以把它的门人逐出师门,它的门人自然也就可以自愿离开师门了,我们不会阻拦,当然就更不会惩罚了。”
“她们离开师门以后可以收徒吗?”
“可以,只要她们愿意。”
“你们不怕叠云峰的武功外传吗?”
“武功本来就是给人学的,又不是用来压箱底的,更何况叠云峰的武功博大精深,洛曾经的师姐资质不是太好,只怕没学到多少东西。”
“江湖之上门户之见甚盛,你们似乎并不十分顾忌这个。”
“叠云峰的人大都来自各门各派,只要资质不错就可以收入,比如我就是风云山庄来的。”
“那风云山庄的庄主遮云蔽日林隽是你什么人?”
“家祖父。”
“原来是故知之后。”
“你认识我祖父?”
“风云山庄的武功在江湖上算不上出类拔萃,但行事却颇有些独特之处,世代庄主俱都侠肝义胆,交游甚广,我不仅认识你的祖父,你的父亲我也曾见过。”
“那你到过我家吗?”
“去过一次,那时我也刚出道不久,你的父亲也只有你现在的年纪。不过我想以你现在的成就,风云山庄将来必能傲视武林。”
“我不会离开叠云峰的。”
“为什么?据说叠云峰那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真的假的?”
“可能吧。而且,你不知道吗?我们家重男轻女的,家学从不外传,而且传男不传女,我有三个哥哥,所以风云山庄不是我的事。”
“在这一点上,江湖中的门派似乎大都有些逃不过门户之见。”
“其实不过敝帚自珍罢了,传男不传女,不就是因为女儿长大了总要出嫁的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可是风云山庄的女儿。”
“我当然不是单说风云山庄,你瞧那些门门派派,其实都没什么真才实学,所以才会把自己有的那么一点东西当作宝贝藏好,保留一点神秘感,生怕被别人偷了去,就露馅了。倘若有真才实学,即使有求必应,有问必答,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学去的?”
“你倒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江湖险恶,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对任何人说的,你下山的时候,师尊没交待过你什么吗?”
“原来就你懂,别人都还不知道呢。”
“算我什么都没说,不过你刚才说的却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的老师父——”
“霹雳掌神万敬一?”
“你这死丫头,原来你早瞧出我是谁了。”
“你以为我是弱智吗?你以为我会对一个不认识的糟老头子讲那么多废话吗?但对武林中有口皆碑的丐侠晋远豪就不一样了。”
“这话我爱听,你什么时候学得恁么会说话了?拍得不痛不痒的。”
“我稀罕拍你马屁,不过是觉得你还能说说话而已。不过你说的什么事是什么?”
“哎,我的老师父已归隐多年。”
“他和我的师尊大概是同时出道的,早该归隐了。不过听说似乎在当时的武林中有南仙北神之说,是不是?”
“是,但是我的老师父有件事情一直放不下。”
“什么事?该不会是和我的师尊有一腿吧?我们叠云峰只要不离开师门,是不能嫁人的。”
“胡说!你好像对你的老师很不够尊重。”
“为什么一定要尊重老师,老师一般不过比别人有一些优势,就是他们碰到的人,一般暂时可能在某些方面不如他们。还有就是纸上谈兵的能力,这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必备的素质。”
“所以你就不尊重师尊了?”
“我没有不尊重师尊,但并不因为她是我的老师。”
“什么意思?”
“你真够笨的,职业并不能决定一个人,一个人应不应该被尊重和它的职业并没有直接的关系,正当的职业都应该被尊重,因为它有存在的价值,或者暂时有存在的价值,但一个人受不受尊重,要看这个人有多少值得被尊重的地方,比如他玩忽职守,那他这个人不管是干什么的都不该被尊重,但不能说他所从事的职业就没有价值了。”
“职业和从事职业的人差别那么大吗?”
“当然了。现在不少人还对老师,或者广义的老师,还心存一些敬畏之情,不知是因为咱们的传统,还是因为对职业本身的一些过分的宣传,比如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之类的,或者还是因为其职业特点内在的什么规律性。但老师和从事其它正当职业的人没什么不同,其中也不乏各种各样的人渣。但由于过分强调职业本身,就可能会产生一些误导,以至于把职业和职业的人混淆起来,比如可能就会使得有些人渣做的一些坏事就可能被隐瞒下去。不扯这些了,还是说你的师父吧,刚说到哪儿了?”
“你看我的武功如何?”
“丐帮三大护会之一,武功仅次于帮主神龙摆尾狄镇明,已入江湖顶尖高手之列。”
“我是说比我的老师父如何?”
“对不起,就我看,只怕你要让霹雳掌神万敬一老前辈失望了。”
“不错,由于资质所限,一直无法领悟霹雳神掌的奥妙,只学了一些皮毛和师父的一些杂学。”
“你学不会,其他人能学会不就行了?”
“我的资质在师兄弟当中已算好的了。”
“哦,那惨了,只怕霹雳神掌要失传了。”
“师父他老人家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不过也没必要恁么太认真,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何必那么执着呢?不如顺其自然好了。”
“你年纪不大,口齿倒是伶俐,话虽如此,但我想如果把你引到师父面前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
“什么?你也想让我习武,长恁么大,我净习武来着了,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玩玩了,你还让我习武,找别人吧,我可不管。”
“不过说说而已,霹雳神掌,刚猛无匹,大成以后,数丈开外可以开碑裂石,可能并不适合女子练习。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你虽资质上佳,习武事半功倍,但我见你的内力似乎深不可测,和你的年龄极不相称,好像只怕不是仅仅依靠资质就可以达到的吧?”
“老前辈好眼力,我幼年时曾巧得灵草,服食后功力大增,甚至连师尊也比不上我。”
“此等巧事可遇而不可求,练功中最辛苦的部分,也就省去了,你既然有此巧遇,功力充沛,习学霹雳神掌应该不是问题。”
“你还想着它呀!我可没有答应。老伯,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你一直跟着我,难道不知要到哪里去?”
“我又没事,到哪里不是一样去?我才下山十几天,暂时还不想回叠云峰,而且我们的门规,第一次闯荡江湖,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回去。”
“你们的门规怎么一条比一条怪?”
“我怎么能知道?老祖宗留下的家法,依着就是了,谁又有那工夫去改它。老伯,我猜你是不是要到乱石山去呀?”
“你怎么知道的?”
“你说的,我跟着你,当然知道了。再说了,那是丐帮的老巢。而且我还知道,你赶回去,跟那么三个童子只怕有点关系吧?”
“看来你了解了不少东西,我真是小瞧了你,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想不想听?我告诉你,那是我下山以来碰到的唯一一件还有点意思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看!”
“我下山以后,好无聊的,江湖虽然没有一日安宁过,可恁么大的江湖,好玩的事也不能总让你碰上。我就到处游荡,走到哪就是哪。也没人跟我聊天,只好自言自语了。前天,在又无聊了一天以后,到了湾平镇。老伯,您是从哪边过来的?”
“我从湾平镇东的三河镇而来,一日前接到丐帮的绝真令,所以才赶往丐帮总坛。”
“什么是绝真令?”
“那是丐帮的一种标识物,非遇到特别紧急之事,不可使用。而接令者,不管人在何方、身陷何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必须火速赶往丐帮总坛。”
“这样重要的东西,你们丐帮是怎么传递的?”
“那令牌很小,绑在鸽子的身上。”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劣如闻名,真让人失望,我就经常用我的弹指穿云手,打下一些信鸽,不过我只打晕它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然后就放了它们,可惜总是什么李家的儿子娶媳妇了,王家的女儿出嫁了,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碰多了就没什么好玩的了。”
“你懂什么?丐帮传书用的鸽子叫火鸽,浑身赤红如火,体形较一般鸽子为小,昼伏夜出,一夜即可飞行数千里。”
“昼伏夜出?该不是和蝙蝠杂交的吧⑴可蝙蝠是兽,鸽子是鸟,也不配啊。哪里有这种鸽子?告诉我,让我也去抓一只玩玩。”
“哪里有我并不知道,不过你随我到丐帮总坛,送你一只并不是什么难事。你说你两天前到了湾平镇,接下来呢?”
“我是在路上听到几个脚夫拉家常,说湾平镇上的烟雨楼附近不仅景色宜人,而且里面的菜肴十分可口,才想去瞧瞧的。你猜我一进去就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
“三个童子——”
“他们长得什么样?”
“不要着急,让我慢慢说,想来你没见过他们。”
“我当然没见过,否则我还问你干吗?”
“他们三人坐在一张桌上,刚好有一面没人。于是我就想了,‘这三个孩子多半也是江湖人物,否则你看过几个孩子正襟危坐地吃饭来着的?那岂不是成了精了?这倒是个好机会,我何不过去搭讪一下,这样就可以有个伴了,说不定他们跟我一样,也没什么事情,到处游荡着玩。’于是我就走过去,坐到他们桌子上。你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气死我了,他们居然一声不吭,换了张桌子坐下了。”
“你占了别人的位置,还有什么好气的?”
“可是他们也犯不着装哑巴呀,说两句话难道能累死他们不成?”
“他们是出来干大事的,哪有工夫跟你磕牙。”
“不过我决定跟定他们了,不过不是要跟他们搭讪,我可不是个宰相,得罪我的人,睚眦必报,况且我也是有自尊的。”
“你可真不会说话,占了别人的位置,结果自己受到了伤害,把别人赶跑,结果却伤了自尊。”
“你懂什么!”
“不过这么点小事不值得,有时候为了报复别人或者想找回面子,结果只会让自己吃更大的亏,这些不是你擅长的事情。”
“那你到底还想不想听他们的故事了?”
“想,当然想,算我什么都没说,你接着讲。”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那几个比我还怪的怪里怪气的小男孩到底想干什么,反正我也没事。”
“好奇心,人之常情。”
“你能不能不打断我说话,如果你希望我还有继续讲故事的心情的话。”
“瞧我这记性。”
“半夜的时候果然有热闹了,他们悄悄地离开了烟雨楼,但衣物并没有带走,估计还要回来,我就潜入他们的房间,拿了一身他们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后尾随他们而去。你不是想知道他们什么样吗?就是我这个样子,他们的身量和我差不多,我穿他们的衣服很合适,而且我猜他们一定是三胞胎,长得很像,也不算难看。”
“怪不得我觉得你的打扮有些诡异,那么他们去了哪里?”
“湾平镇西南十数里外的连云山,不过他们只是绕着山寨转了一圈,就回来了,估计是先踩踩点。回来之后,我兴奋得一夜没睡着,我知道第二天准有热闹看了。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走了。”
“你这孩子,不是跟定他们了吗?怎么到了关键的时候就走了?”
“你以为我到哪里去了?我到了连云山,找了一个僻静的没有人能瞧见的地方蹲了下来。”
“你可真会想主意。”
“那叫蹲点你懂不懂?比如说记者吧,他要采访一个什么比较有新闻价值的人物,就要预先蹲好点,不这么着,哪里就让你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记者是什么东西?”
“不是东西,是一种职业,不过那是几百年之后的事,现在还没有这种职业。”
“这是一种什么职业,他们也杀人吗?”
“他们不用刀杀人,但他们用笔杀人。”
“判官笔?他们都是此道高手?”
“你怎么那么笨呢?要我怎么跟你解释?不过其实说白了就是用语言文字杀人。”
“文字也能杀人?头一回听说。”
“深奥吧!那是最玄妙的绝学之一,叫语文笔法,一共十三招,分别叫断章取义,捕风捉影,张冠李戴,如影随形,借题发挥,明知故问,以假乱真,含沙射影,旁敲侧击,谆谆善诱,一针见血,先礼后兵,最后一招叫空穴来风,是其中的精华,若你能把此招练到九重功力,可以化无为有,从虚幻中生出真实,也可以化有为无,从真实中生出虚幻。杀人于无形之间,而且据说被杀的人毫发无损,当然如果你愿意,也可以令皓首青丝,甚至于白骨生肌,真是威力无比。”
“我不信有这种功夫。”
“我也不信,可是写这本书的人这么说的,他也在修炼这门神功,不过据说他的功力尚浅,翅膀还嫩。”
“你好像和写这本书的人很熟。”
“是很熟,不过我已经烦了他了,啰哩啰嗦,一点都不好玩。”
“听你的话,似乎他不是一个会写书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写?”
“二十世纪和二十一世纪交接的时候,也就是大概我们这个年代的五六百年以后,在我们生活的这片土地上,会掀起一股下岗的热潮,那个作者虽然不是风头浪尖上的弄潮儿,但也出了一身的汗。”
“什么乱七八糟的⑴”
“简单地说,他没有赶上下岗的热潮,但受到了余潮的影响,还是失业了。”
“这和他写不写书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啦,这是我可以理解的,失业了,整天闲着,没事可做,无聊死了,总得找点事情做做是不是?写写书,消磨消磨时间也是好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无聊的话,就总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的。而且他总觉得编出这堆垃圾来,就是在做一些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他去找个工作,有事情做了,不就不无聊了吗?”
“你以为工作那么好找啊!你没看见作者的名子怎么的?”
“好古,怎么了?”
“那将是本朝大大有名的一位人物。”
“本朝在若干年之后将会出现一位叫好古的人物吗?写书的人应该活在几百年之后,他为什么要用先贤的名子?”
“那是因为他和本朝的张好古有两个共同之处。”
“什么?”
“第一呢,他们都姓张,本家;第二呢,他们都是不学无术的人。不过据说就只这两点相似,其它就没什么共同之处了。”
“那就难怪了,不学无术,当然工作就不易找了。”
“如果只是不学无术,那也罢了,就拿本朝的好古来说,不是照样加官晋爵、飞黄腾达吗?”
“居然有这种事?”
“怎么没有?本朝有,它朝一定也会有。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你想,这等好事谁不希望落到自己头上?因此一定会有大批拥趸,而追求的人多了,成功的人也会多起来,甚至这股风气有那么一天会形成一股潮流、时尚,并有可能进而逐渐转化成为经典,所以只怕来朝会有越来越多的这种人物也未可知。”
“那这位穷穷穷……孙子辈的作者还有什么问题,以至于连不学无术都做不到?”
“不是做不到,谁会做不到呢?只要不学就会无术。其实,也许合适一点的说法应该是,‘即使是不学无术也不足以形容我们这位作者的无用。’”
“这话太夸张了吧,你会把很多人吓个跟头的!”
“真的,什么叫不学无术,那就是因为不学,所以才无术,若是学了呢?也许就不无术了。而我们的这位作者,更为可卑的就是学而无术。”
“那他果然是笨得可以,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又不能学而有术。照这么看,这个人一定没什么技术,只能做一些是个人就能做的事情,看来是找不到工作了。”
“就是这话了,特别是在他们那个年代,听说他们的人口已经比我们现在地下的田鼠都多了,而且那种是个人就能做的工作虽然有不少,但削尖了脑袋也钻不进去,不过打打工好像倒是可以的,可是咱们的这位作者偏偏却又怕苦、怕脏、怕累,还又爱面子,真是没辄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还有那么多人吃不上饭,干吗还养着那么多硕鼠?”
“他们那时好像有人说过一句话,叫,‘可怜的狗啊,你被当作人了;可怜的人啊,你被当作狗了。’再说了,我们现在也有人饿死,不是也养着很多硕鼠吗?”
“他们那个年代,像他那样的连吃饭、穿衣都发愁的人是不是很多?”
“比例不大,但数量不少,他们好像在搞一个什么‘解决温饱问题’,大部分人不至于饿肚子。”
“不过我总不相信一个人若真的学了,仍会一无是处。”
“那当然,其实我刚才所说的‘学而无术’意思是‘想学而无术’。”
“什么意思?”
“吃饭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对不对?所以他确实学了,也想学,抱着书的时间不少,可看进去的时间不多,据他自己所说,叫作,‘玩游戏一宿没问题,抱书本一会就发困’。”
“真是毛病不少,不过也许他现在发奋还不迟。”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迟,但对他来说可能已经太迟了。”
“怎么说?”
“因为他太老了。”
“太残酷了吧!他们那个年代七八十岁的人也要干活才能有饭吃吗?”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一个人是不是老不能只看活了多少年,他的生理年纪也许并不算太老,但他的心理年龄已经老了。”
“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很懒、很颓废、很消极,好像还有点强迫症、自闭症和抑郁症症状……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也许他的心已经死了,可能对什么都无所谓,也没有多少希望了。就比如说学习吧,以前不管看不看得下去,至少还抱抱书本,现在连抱都不抱了。”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这你可就错了,他并非一无是处的,他至少已经为咱们人类的医学事业作出了一个突出的贡献,创造了一种新的疾病——青年痴呆症,这小子自打二十五六岁起,就经常给人一种少脑子的感觉。”
“原来是个傻冒,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心死了怎么还会写书?”
“心死了但人还没死,像行尸走肉一样,懂吗?再说了,他写书,大概只不过是为了消磨时间。”
“这样的人还会无聊吗?不过只要人还没死,就总是要吃饭的,他现在整天呆在家里,哪来的钱吃饭?”
“据说他下岗以后,靠以前的一点积蓄活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会发愁了?反正没见着他有多发愁,好像也没有太怨天尤人,或者去乞求谁。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他那么点钱,再省也用不了多久。但你也不要因此瞧不起他,因为这么说来,也许乞丐才是最没用的人,只会向人伸手。”
“我招你惹你了,我向你伸手了吗?乞丐也是一种需要的职业,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发了黑心财或做了其它的什么坏事以后,经常要发一些善心,怕遭报应,没我们乞丐,他们不是活得惶惶不可终日了吗?这个世界上有而且需要有各种各样的人,好些和尚道士,不是不用伸手,就有人把钱送过去了吗?”
“有钱还怕没地方施舍去,谁希罕给你?我刚说到哪里了?”
“蹲点!”
“哦,对了。你知道等人好累的,可是因为我知道准有热闹,所以再累也要等。”
“你等到他们了吗?”
“等是等到了,他们在日近午时才出现,不过结果很让人失望。”
“怎么说?”
“他们一路冲到连云山寨的大堂上,如入无人之境,那寨主三头六臂肖克奇,长得倒是极其雄壮、豹眼虎髭,可是居然连三招都未接下,就缴械投降了,还说了些什么诸如仙童驾临、愿意效忠之类的话,真是既没用又没骨气。”
“肖克奇已算是武林中的一流身手,居然接不下三招,只怕我也未必能挡下十招。可是你当时既在现场,为什么不阻止那三个小童。”
“瞧你说的,你怎么知道我就打得过他们?再说了,那肖克奇平时无恶不作,我帮他干什么?”
“你虽然初出江湖,对江湖中的门派却了解不少,我的意思当然不是要你帮助那个混蛋,你杀了他也不值什么,我的意思只是要你阻止那三个小童。”
“你管得着吗?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看热闹去的。”
“你这人怎么一点正义感也没有?”
“什么叫正义?我才不愿意多事呢,我只知道管理好我自己,不去伤害别人就行了,而且要是每一个人都能管理得好自己,这个世界早就完美了。”
“不过你可知这三个小童在江湖上仅仅出现了一个月,就连灭了六家门派,算上连云山,已经是七家了。”
“你怎么不早说,他们有没有灭了风云山庄?”
“还没有,他们迄今为止灭的都是黑道的派别,或者应该说是收伏更合适一点。”
“幸好他们还没有,否则我一定把他们锉骨剥皮,你知道他们下一个要对付谁了吗?”
“我当然知道,否则我赶回来干吗?”
“恭喜你了,不过他们真是瞧得起丐帮,居然把你们和黑道放在一起。”
“承看顾了,不过那倒未必,他们收伏的七个门派,俱是黑道中的领袖,放眼江湖,只怕黑道已尽入他们的囊中了。”
“想必如此吧。”
“黑道人物,可能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其次可能就是怎样能得更多一些利益,因此,生死关头,往往就会屈膝投降,而白道则不同,很多人有比生命和利益更重要的东西要维护,因此他们可能是想先图黑道,然后再徐图白道。”
“就算这样吧,你也犯不着自吹自擂。不过你说的也不错,坏人总能得更多一些,这可能是个更适合坏人的世界,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丐帮?”
“对付黑道他们从不先打招呼,而现在似乎有些不同了,两日前,他们向丐帮下了战书,约定七日后拜山,届时难免一场腥风血雨。”
“这帮兔崽子,两天前还在湾平镇,怎么下的书?难道他们有飞毛腿不成?”
“下书的另有其人,是一个中年沉稳之人,似乎不会武功,说是受三位小童之托。”
“丐帮毕竟是武林第一大帮,哪怕就是为了这点面子,即使有灭顶之灾,只怕也不会屈膝投降,是不是?但其它的名门正派就难说了,大都有鱼目混珠之嫌,或许有人会主动请降也未可知。所以丐帮若被击破,只怕离他们把白道收入囊中的时间也不远了。”
“只怕没那么容易,丐帮中高手如云,一人吐一口唾沫也可以淹死他们。”
“那是你们人多,真正算得上顶尖人物的,也不过三五个人。”
“你从两天前就跟着那三个童子,怎么现在落单了?”
“昨天晚上我偷听到他们谈话不利于你们丐帮,反正我已知道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所以就先出发了。”
“不走反正也睡不着,还不如故伎重演,是不是?不过我敢保证,这次的热闹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丐帮有的是宁死不屈的铮铮铁汉。”
“你这人真是人老嘴猾,我又不是去看死人的,我也不想看到死人,只会送死有什么用?”
“你昨晚离开他们时,是在哪里?”
“他们还在湾平镇,那里离丐帮的乱石山不过两天的脚程,他们犯不着那么着急。”
“看来遁影无形身法确实非同小可,从湾平镇到这里大概要一天有余的脚程,你只用了一夜的时间。不过你本来没有打算在乱石山上找个僻静的地方蹲点上三四天吧?”
“呸,你见过什么世面?如果我不是故意慢慢地走,又碰上那件倒霉的事情,我现在已经到了乱石山了。如果不是和你聊天,我才不和你一起走呢,像蜗牛一样,累死了。不过,老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帮你们打他们好不好?我想我对付他们当中的一个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怕不妥,江湖中的各门派,一般都是各扫门前雪,而你又不是丐帮之人。”
“你们也奉行不结盟运动啊!写这本书的人所处的年代,也有不少地方奉行这个运动。其实我觉得它们不过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而已,其实结盟也没什么,只要不互相护短,结盟也未必就意味着干坏事。”
“可是你不能不相信经验,结盟往往就意味着互相护短,否则正常交往就是了,干吗要结盟呢?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更多。你喝酒吗?”
“我不喝,不过有时偶尔也会小酌两杯。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似乎很,对,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一个准酒鬼,每次喝得呕吐狼藉以后,都会下决心再也不喝酒了,可是他总是给自己提供下一次下决心的机会。”
“看来这傻冒真的毛病不少。”
“其实喝酒对他来说还是在次,虽说好酒,但还算不上真正的酒鬼,也不是总喝得呕吐狼藉的,而且,就他的酒量,多少也是太寒碜了一点,更搞笑的是,他还只喝高度酒不喝低度酒,买的都是几块钱一瓶的那种,我觉得他不过是因为穷,买不起好酒,所以才给自己找了块遮羞布。他其实是个地道的烟鬼,也不知曾经戒过多少次烟,后来连自己都失望了,每次准备戒烟之前就会对自己说,‘我真希望这是我抽的最后一包烟,我真希望这是我抽的最后一支烟。’所以他就像这样,不断地抽着自己的最后一包和最后一支烟。他曾经甚至还发过誓,‘如果我不能把烟戒掉,那我就是只猪。’当然,他现在已经接受自己是只猪了。”
“不好跟猪比吧,人家猪浑身都是宝,他浑身都有什么呀?”
“怎么能这样说呢?太过分了。还是说你们乱石山吧,老伯,我有一个主意了。”
“什么主意?”
“干脆我扮成一个小乞丐,你就对别人说,我是你新收的徒弟好了。”
“那怎么成,哪有新收的徒弟武功远胜于师父的,亏你想得出来。”
“那有什么了,我的师父们大都打不过我。”
“你有很多师父?”
“是呀,好多人都教过我武功,要不我怎么说长恁么大净学武功来着了呢?要不这样吧,等你们丐帮的高手都被打趴下以后,我冲上去就打,反正那时候你们想拦也拦不了了。”
“原来丐帮在你的眼里如此糟糕,全让人打趴下?”
“那三个小童的武功确实不错,而且你自己说的,只怕接不下十招,你是丐帮的第二高手,你们怎么可能打得赢这一仗?”
“士可杀而不可辱!”
“你又来了,看来你不让我见一次死人,肯定不会安心的了,我可不想看到死人,会做恶梦的。”
“你有自信对付那三个童子吗?如果我们全被打趴下,你就不是一对一,而是一对三了。”
“自信,人为什么要自信,我从来都不自信,而且我认为只有对不自信才是要自信的。”
“什么?”
“这么说吧,我的信心何来呢?如果我知道做一件事情的方法,那我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可能就会有些自信;如果我曾经很好的做了一件事情,那我再做它的时候就会更加自信。这就是我的自信观点,可惜我只有第一点自信而没有第二点。”
“此话怎讲?”
“我跟师尊玉琪仙子练武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师尊也不是我的对手。想以师尊武功之高,地位之尊,也不是我的对手,我就应该有些自信了,但问题在于,除了和师尊、师姑、师姐们练武以外,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动过手。”
“原来是这样,不过当世能有几人能打败玉琪仙子?可能只你一个,你应该很自信了,即使缺少一些经验,也可以用武功弥补。”
这一老一少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已是日暮时分,乱石山已近在眼前。
“老伯,这就是乱石山吧,真是山如其名,全是碎石杂草,连树也不长一棵。你说了要送我一只火鸽的,不要忘了。”
“上山就给你一只好不好?小孩子,无忧无虑,就想着玩。”
“才不是呢,你没见我都快无聊死了吗?”
“无聊也算烦恼吗?就算是,只怕也是很轻的了。”
“不跟你说了,你什么都不懂。”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山前传来,“师父,是您老人家吗?”
“这是我的大弟子一臂擎天叶凌渊。”
“师父,您老人家终于来了,帮主和李师伯、陈师伯两位护会正在山顶的聚英堂等您呢。”
“我知道了。”
“师父,这位小哥是谁?”
“你不用管了,去抓一只火鸽,送到聚英堂来。”
“师——”
“什么师师师……的,快去。”
“是,师父。”说完,一臂擎天叶凌渊转身飞奔而去。
“我打算带你去见帮主和另外两位护会,你可有兴趣?”
“人真是越老越猾,你明知我喜欢热闹,就是不带我去,我也会偷偷地溜去,还问我?而且,听老爹说,丐帮的帮主颇有一股豪侠之气,当然是要见识一下的,不像你,貌不惊人。”
“你拿我跟帮主比,我当然没脾气,不要说貌不惊人,你就说我是一堆狗屎也没关系。”
乱石山并不高,说话之间就到了聚英堂。聚英堂是什么地方?其实也不过是几间破草房。丐帮不像其它的帮会,并没有个什么聚守之处。虽然江湖上尽人皆知乱石山是丐帮的总坛,但这个地方平时根本没多少人,帮主也不会守在这里,因为说白了,帮主也是叫花子。
之所以有这么个地方,主要是为了方便和其它帮会互通声气,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让帮主和帮众知道,或者就是碰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大家需要碰碰头商量一下,才会聚在这里。就拿这次来说吧,来的其实也就是丐帮中的一些顶尖人物,不过也就百十号人,丐帮众多的帮众,那是难得一聚的。
丐帮中虽有辈分之分,但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大家不管是在哪里见着,都能互相照应,其实也就是有衣大家穿,有饭大家吃,没有也没法有什么更高的要求,更没有多少野心,帮众之间的关系比较融洽。
丐帮的人数众多,也相当的分散,很少有集中的时候,在武林中也没有多少耀眼的表现,但由于帮众的同心一力,在关键的时候,力量要远强于其它的帮派,因而通常被认为是武林中的第一大帮派。
这任的帮主神龙摆尾狄镇明,其实比三大护会还要矮上一辈。也许有人要问了,咱们不是一贯比较重视辈分、资历甚至长幼的吗?丐帮怎又能如此破除成见?列位可能不知道了,这其实可能是因为丐帮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可争,所以从帮主至以下所有职位,向来都是有才有德之人居之,大都是帮众推举出来的,所以丐帮的领袖人物深得帮众的信任,而且都恪尽职守,可以这么说,所处的地位越高,肩上的担子越重,而不像其它的帮会,地位高就意味着有更多的特权,有更大的好处。
丐帮虽然并没有多少特权,但并不是没有权力,不过也没有人拼命地往上爬,而该自己做的事情也不会推卸。一个人多少能做些事情,至少放屁添风吧,但任何人的能力毕竟有限,若是爬到了自己不该在的位置上,可能自己的欲望得到了满足,但只会殃及帮众。
所以无论是私欲熏心、过度自信还是想鞠躬尽瘁的人,呆在自己不该在的位置,对别人都不会有好处。但评价一个人适合做什么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如果非要瘸子里选将军的话,也许第三种人可能更好一些。
那么丐帮怎么评价一个人的能力?就拿帮主神龙摆尾狄镇明来说,年不过四十,但武功在丐帮无人能出其右,强过武功第二的丐侠晋远豪甚多,而且为人豁达,心胸开阔,办事公正,绝无藏私。你想,丐帮如此大帮,内部以及和其它帮派之间,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摩擦,但最终都能被他所化解。
闲话少叙。神龙摆尾狄镇明一见丐侠晋远豪,赶紧起身,“三师叔,您来了,快请坐。”看了林青青一眼,但并未说什么。
“咱们自己人,甭客气。”说着,丐侠就在两位护会的旁边做了下来,“哦,这位小哥是叠云峰玉琪仙子秋嬑老前辈的高足,林青青林少侠。”
林青青并没有刻意化装成男孩,她偷了那三个小童的衣服穿上,其实只是为了好玩,只因她穿了男装,所以丐侠不好明说罢了,况且江湖中人大都知道,叠云峰不收男弟子,所以也就等于明说了。
狄镇明的第一反应和晋远豪听到这话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一怔,但他毕竟是一帮之主,赶紧一抱拳,“原来是秋老前辈高足,久仰,久仰。”
林青青也一抱拳,“客气,客气。”你要是看到她的样子,就不会认为她是在礼貌地敷衍,其实只是在顽皮,嘴里还嘟哝着,“知道我是谁呀?就久仰久仰的。”
不要以为林青青现在还站着,她可真没客气,一进门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就像到了自个儿家里一样。
那三个小童下的书,意思大概就是向丐帮的高手挑战,如果丐帮愿意,也可以约请其它高手助阵,打赢的还可以打下一阵,谁先输了六阵,或派不出人手,就算输。若他们一方输了,则立刻回山,再不踏入江湖半步,若他们侥幸赢了,则希望丐帮能通力合作云云。虽然措词似乎很客气,其实狂妄已极,以三人打六阵,明显不把丐帮的高手放在眼里,也显然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
对这种明显的挑衅,即使没什么胜算,丐帮也会应战,倘若不战而屈己之兵,丐帮也丢不起那人,况且一条命何足惜?脑袋掉了不过就碗大个疤,即使自己死了,丐帮也不会土崩瓦解,照样会有人出来主持大局。所以他们只是要商量一下出阵的顺序。大概决定由帮主先出战,然后是李陈晋三位护会。
你可能要问,林青青到哪里去了?她参加讨论了吗?其实林青青早就不在聚英堂了,她不是得了一只火鸽吗?可高兴坏了,也没跟谁打声招呼,就跑了出去,漫山遍野地找虫子去了。
第二天,人们再看到林青青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同了,她的左肩上多了一只火鸽。火鸽把头埋在翅膀下面,蹲在林青青的肩上,正在呼呼大睡,就像一个小红球。看来火鸽也颇具灵性,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小主人了。
火鸽的体形不大,大概只有普通信鸽的一半,秉性似有些像猫,喜欢夜间活动,但也不十分畏惧日光,只要你不闹醒它,白天更喜欢睡觉。
火鸽似为一种灵鸟,爪尖喙利,飞行敏捷,若认你为敌,就是一流的高手,也难免不伤在它的爪喙之下。之所以叫火鸽,也仅仅是丐帮的叫法,只是发现它们可以像鸽子一样送信,丐帮其实不过三只,甚至连帮主也不知它们来自何方,似乎寿命很长,其它地方更是未见。若非林青青来自叠云峰,少年有成,将来很可能继承叠云峰的衣钵,丐侠晋远豪绝不会轻言相赠。
当然林青青可不知这些,她只觉得这小鸟浑身赤红如火,而且灵动可爱,所以非常喜欢,连走路都轻手轻脚,生怕吵醒它。她本来就轻功卓绝,再加上故意小心,在丐帮的乱石山上,行动简直如同鬼魅一般。而且谁要是说话的声音高了些,或是走路的脚步重了些,她必会狠狠地瞪上一眼,搞得丐帮的子众大惑不解。
“这小家伙怎么了,怎么看谁都不顺眼?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身法,到底是人是鬼?还到处踅摸,干什么呢?”
“听说是跟三护会回来的,不知是哪方高人。”
“该不会练过返老还童的神功吧⑴”
“不像,你见过一个百十来岁的人有这般举止的吗?”
……
林青青可不管这些,好不容易得了一宝贝宠物,她现在可忙着呢!手里拿着一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盒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虫子,那些会飞的,会蹦达的,都被她点了穴道。能给虫子点穴?不错。这可是一门奇功,会的人可没有几个,也不是叠云峰的武功。
那风云山庄林家的家学虽然没有太多值得炫耀之处,但在江湖上却交友甚广。说得夸张一点,真是三天一大宴,两天一小席,登门造访的友人、知交络绎不绝。林青青虽未学过林家的武功,但多得前辈高人的指点。她五岁时得服灵草,凭增数百年功力,很多根基不够无法习学的武功,她也可以信手拈来,学得很轻松,再加上她本身就是武林中百年不遇的奇才,资质甚佳,愈是有真才实学、身怀绝技的前辈高人对她愈是喜欢,往往都不吝以本身绝学相授。
这林青青自幼虽深得父母宠爱,但总不能像哥哥们那样习武,心里一直不知道有一种什么滋味,所以开始时很乐意跟别人学武,甚至缠着别人要学。但以她的资质,不学则已,一学惊人,真是一日千里,不要说她的哥哥们,就是她的父祖也望尘莫及。但林青青毕竟还是个孩子,更多的还是想着玩,虽说她学武比别人容易得多,别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掌握的绝学,她可能三五天就学会了,但在这三五天之中却是非常之累的,所以渐渐的也就不再缠着别人学武了,但仍然经常有人教她。
这门给虫子点穴的武功,可是林青青学的最带劲的了。其实这门武功要深奥得多,它是通过控制虫兽的经络来驱使虫兽。当云南青筀岭的独霸西南黎阅潭控制着几只蚂蟑跳来跳去的时候,林青青的眼睛都看直了。
从那以后,风云山庄附近经常会出现一些怪事,老鼠排成队的在人前大摇大摆,群狼组成人字形散步……这样的一门绝学就成了一个孩子游戏的工具了。真不知道现在会这门绝学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反正路上偶尔也可以看到散步的老鼠。
且不说林青青在乱石山游荡,丐帮可没有这么轻松,眼看比武的约期一日日临近,各种各样的消息也从四面八方传来,前来助拳的人也络绎不绝,因此原先商定的计划也不得不随时修改,在这里也不再一一赘述。
比武的前夜,丐帮觉得理不可缺,不能太亏待了前来助拳的英雄好汉,决定大宴宾客。说是大宴宾客,其实怎么说也惨了点,因为丐帮除了是天下第一大帮以外,只怕也是天下第一穷帮了。饭菜都是从临近的小镇子上定来的,不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没什么山珍海味,但种类多少还过得去。
丐帮也没什么深宅大院,大家就在半山腰的一块大石头上席地而坐,围成一圈一圈,不过江湖人物本就不拘小节,如此反平添豪迈。林青青也来了,跟着丐侠一起来的,但她似乎并不十分高兴,不是因为她很挑食,觉得没什么可吃的,主要是因为没有一盘虫子。
第二天的比武就在这块大石头上,林青青单独站在一边,因为她身量小,若是挤在人堆里,那什么也看不见。她又是个小孩,在江湖上也没有名气,所以并没有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最多细心一点的人会有点疑问,“这个小孩是谁?家里的大人干什么去了?怎么让她一个人到处乱跑?”
三个小童也如约而来,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青青,“原来偷衣服的贼也到丐帮来了。”但林青青似乎并未太在意他们的到来,她的心思还在火鸽上,不时地扭头看看在她肩头睡觉的火鸽。等她的心思被比武的现场吸引过去的时候,丐帮的第一个人已经败下阵来,好像没支撑下十招,不是帮主神龙摆尾狄镇明,而是一位前来助拳的好汉。
林青青看着场中的时候,丐侠晋远豪已走下了场,和一位小童动起手来。三个小童都用剑,而丐侠的兵器是一个烟袋锅,前十招倒是打得势均力敌。林青青还在一边暗说,“这老叫化的功夫不错嘛,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差。”其实丐侠晋远豪自知碰上劲敌,一出手就用了全力,而那小童则刚刚轻松获胜一场,根本没把新来的这位放在眼里,尚未全力施为。
十招一过,优劣立分,丐侠的烟袋锅仅仅只能勉强封住小童的攻势,再无还手之力了。林青青还纳闷呢,“这老头怎么这么虎头蛇尾,哪有这么打来着的?看来真是人老不讲筋骨为能。”
又勉强支持了几招,丐侠狼狈毕现,浑身是汗,须发皆张。这下林青青可急了,她急什么?看到丐侠要败了所以急?那倒不是,她毕竟是个孩子,也许她认为她会的别人也应该会,或者就是她也有好为人师的习惯。其实在在场的所有人之中,能把那小童的剑招看得一清二楚的,可能只她一人。你看她在那里嘴里说着手上比划着,忙得不亦乐乎,但仍然没见丐侠挽回一点颓势,所以起急。
小童的剑芒突然暴涨,幻起无数的剑影,身形也幻出五六个,把丐侠笼在中间。林青青看得很清楚,小童的这一剑,直指丐侠的右臂,虽然丐侠使出浑身解数,左支右绌、蹿蹦跳跃,还是无法摆脱这一剑。眼看丐侠就要伤在小童的剑下,林青青终于忍不住了,飞身跃起,嘴里还喊着,“看我表演给你看。”但她忘了一件事,她肩上的火鸽还睡着呢,终于被她的一纵之力惊醒,飞了起来。
其实并没有多少人听清她喊了什么,表演?表演什么?因为她觉得只在一旁说一说比划几下根本没用,丐侠好像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也许亲自下场演示一下,丐侠就明白了,所以才有表演之说。你想,丐侠能明白吗?都忙成那样子了。
只见林青青人在空中,右手已弹出无形剑气,撞歪了那小童的宝剑,擦着丐侠的右臂划过,只划破了衣服,没什么大的损失,丐侠的那身乞丐装,本来就这儿一窟窿,那儿一补丁的,这下甚至有了那么一点更得体的感觉了。
不过丐侠晋远豪活了六十多年,从未经历过如此大败,林青青的那一指又不禁让他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一时间,心中颇有些英雄迟暮的沧桑。
各位可能要问了,是不是丐帮就是这么个安排,让林青青第三个出场?想必你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林青青能从叠云峰下山闯荡江湖,武功当然不弱,但她毕竟太是个孩子,再加上前来助拳的人当中,有两三个人的修为亦和丐帮帮主在伯仲之间,所以就把她给忽视了。
你可能又要问了,江湖中的帮派大都各自为政,丐帮怎会请人助拳?其实丐帮确实没有请人助拳,只是因为那三个小童太过嚣张,在江湖中闹动太大,搞得人人自危,若丐帮一破,下面不就轮到他们了吗?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最能体现团结,所以助拳者大都是自己闻讯赶来的。
林青青这一下场,倒让很多人一愣,“这小孩是谁?看来武功不错。”林青青本来就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安排的,她一直有别的事情关心呢。当然就算她知道,小孩子心性,不关心的事情,也未必会放在心上。
这时那个小童说话了,“你这小贼,怎么偷我大哥的衣服,过来送死吗?”
“你们三个人长得一模一样,我哪知道这是你大哥的衣服,要是知道,我就拿你的好了。不过你们也太小气了点吧,拿你们件衣服穿穿怎么了,那是瞧得起你们,你以为我愿意穿你们的衣服呀?不过这样吧,看在你们送我衣服的份上,呆会咱们比武的时候,我先让你九十九招,然后在第一百招打败你,如果你能接住这一招,就算你赢,好不好?”
那小童一怔,可能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我的剑招一共只有四十九式,若四十九招还赢不了你,我就输了。”
“你怎么那么笨呀!用完一遍再用一遍,然后再加一招,不就九十九招了?”
“三弟,别跟她啰唆,虽然师父让我们非不得已,不要杀人,但杀个把小贼总还是可以的吧。”
林青青刚要开口答腔,那小童的剑已经递了过来,真的有雷霆万钧之势,剑芒爆出有一丈长短。可是他却突然一怔,收了攻势,原来林青青已经不见了。这时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找什么找啊?在这儿呢。”那小童立刻反手一剑,回过身去,还是没人。又听到背后一个声音说,“求你了,转身快点好不好?就你这样的武功还敢跟人动手?你是不是恨后背上没长只手啊?要是有三只手,后脑勺上再长只眼睛,说不定会好一些。”其实林青青说这些话并没什么恶意,她只是觉得怎么好玩就怎么说,但那小童可急了,刷刷刷就是十几剑。
不仅这个小童觉得纳闷,他的两个哥哥也很纳闷,因为不管那小童的身法如何变化,手中的剑招如何犀利,林青青总能后动而先至,一直跟在他的背后,最多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变化。这三个小童在下山之前,就是跟师父练武也不会如此狼狈。
那小童打了三十几招,突然不打了,这哪能打啊,这哪能叫比武?简直是被人戏弄,就像猫捉自己的尾巴一样,怎么也逮不着。
这次倒是林青青楞住了,她正玩得高兴呢,“怎么不打了,才三十六招,还有六十三招我才出手呢。”
“我不是你的对手,再打也赢不了你。”
“这么早就认输啦,太没意思了,怎么办呢?让我想想。这样吧,你一个人打不过我,干脆你们三个人打我一个好了,你们站成一个三角,把我围在中间,还像刚才说的,我让你们九十九招,要从头算起,然后我在第一百招打败你们,这样如何?让我再想想。不行,这样只怕你们还是打不到九十九招,这样好了,只要你们保持一个三角,不要站得太平,我保证在你们中间不会出来,这样可以了吧。我再想想。对了,你们会不会用暗器?”三个小童点点头。“你们有什么暗器都可以随便招呼。”
她一个人站在中间兴致勃勃地侃侃而谈,像安排一群演员排戏一样。那三个小童虽然下山以来战无不胜,甚至可以说,都是没费吹灰之力轻松获胜,但毕竟江湖阅历太少,又碰到这样一个胡搅蛮缠的小丫头,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被她说得一楞一楞的,真的走过来把她围在中间。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出手。哦,等一下,你们自己可小心着点,我是不会伤你们的,但你们面对面站着,小心伤了自己人,所以不要靠得太近,还有你们用暗器的时候要当心,要是伤了自己人,不要怪我没先提醒你们。”
这还打什么呀,这哪叫比武?简直就是耍猴,看看热闹吧。
林青青几乎从未练过合击的阵法,当然并非因为叠云峰上没有合击的武功,而是她的武功高过师姐们太多,彼此之间根本没法配合。相反,在叠云峰上,她扮演的总是被围击的角色。叠云峰上的合击功夫,最多由十六人组成,这也是林青青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了,当然只是对她来说是游戏,因为只有十六人的合击才能让她觉得不那么无聊,她也从未败过。倒是有一次,一位师姐在演练中被另一位师姐误伤。可能正因为如此,她才不忘提醒那三个小童几句。
不过林青青的担心是多余了,这三个小童的合击阵法非常的纯熟,即使他们和师父练习的时候也可以轻易取胜。不过今天他们只是多了一次练习的机会,把师父换成了一个武功更高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他们早就斗志全无,虽说跟师父打的时候不用暗器,但这个阵法中本身就不包含暗器的使用,用了反而使得阵法的运转迟滞。但既然林青青叫用暗器,那多少也要用几次呗。
只有林青青的兴致很高,在阵法中用暗器的并不多见,因为极易伤到自己人,叠云峰的阵法也多没有暗器,只在四人以下的合击中有一些,林青青也从未玩过,这是她临时想出的馊主意。她把那三个小童发来的暗器全抓在手中,即使有一些根本打不到她的暗器,她也会画蛇添足般地冲过去把它接住。
当然旁观的人就没这么轻松了,只见一片剑光之中夹杂着一个身影,没人看得清她的身法,似乎感觉她随时都会被乱刃分尸,但是奇怪的就是不见血流下来,甚至连一片碎衣服角儿都不见。
林青青差点犯了个错,幸好在第九十八招时想了起来,其实她真愿意多玩一会,可能是下山一二十天了,好久没玩过了的缘故。也不知她做了什么,只见那三个小童每人握着一个剑柄楞在那里,剑身都碎成了几十块散落到了地上。
丐帮那边的人也都愣住了。只有林青青还在那里嘟哝着,“好玩,好玩。”倒是其中的一个小童最先回过神来,冲着另两个道,“咱们走。”说完,飞身而去。丐帮的人显然还未回过神来,对那三个小童的离去视若不见。
林青青显然意犹未尽,似乎还有点失望,“这么快就走啊,不送了,下次我们再玩好不好,我们打一千招。”她突然想起了她的火鸽,冲着蹲在不远处一块岩石上的火鸽一招手,“过来,”那火鸽就像听得懂她的话一样,飞到了她的手里,“要不要睡觉啊?”一边用手拍着它。
丐帮和前来助拳的人,显然没想到这场比武就这么结束了。因为按照丐帮本身的安排,对这场比武也有七八成的胜算,但无论如何也会拼得非常惨烈,没想到这么容易,只有第一位出场的雪山云叟受了点轻伤。
按照丐帮最初的安排,由帮主神龙摆尾狄镇明首先出战,这似乎有悖常理,怎么能由主将先出?若是有个意外,岂不群龙无首?其实这样的安排是颇有深意的,根据各方传来的消息,在丐帮中只有狄镇明的武功和小童差不多,可以一拼,让他先打头阵,就是要赢下第一阵,争取先伤一个小童,再拼第二个小童,能赢下来当然好,赢不下来也可以耗去小童的一些体力。
狄镇明决定打头阵,其实已经报着必死之心,根本就没打算活过今天。要知道,那三个小童武功虽高,但毕竟缺少江湖经验,又从未碰过劲敌,碰到这种拼命的人,武功很可能打些折扣,狄镇明连伤两童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倘若如此,剩下的一童就要连打六阵,丐帮就不是没有胜算了。
你可能要说了,这不是车轮战吗?丐帮行事太不够光明磊落了吧!这其实只能怪那童子太狂妄,太过目中无人,既然他们划出了道,丐帮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丐帮行此下策,亦是无奈之举,对方武功实在太强,即使如此,丐帮也没有多少胜算,这只是一个败中求胜的方法,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是一步险棋,谈不上有什么把握,只要稍有差池,就会一败涂地,比如狄镇明输掉了第一阵,那下面就不用打了,必输无疑。
但接下来的几天来了强援,而后之所以让雪山云叟和丐侠先出场,是先看一下小童的武功路数,然后高手尽出,就心中有数了。按照这样的安排,不出意外的话,丐帮获胜会在情理之中,至少也会有五成以上的胜算。但经林青青这么一搅和,这些都成了纸上谈兵了,除非再打一次,否则谁也不知道结果。
随后的几天乱石山上可热闹了,前来助拳的五湖四海的好汉都没有走,丐帮的帮众也没有散去,本来的生死存亡之战,变成了一次难得的英雄豪杰大聚会,大家在乱石山上餐风露宿,本来乱世山上就没几间房子,幸好大家都是武林人物,随便找个地方一坐,运功一周天,体力就恢复了。吃的东西也很一般,不过是能填饱肚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互相聚谈,切磋交流武功,当然那三个小童的来历目的,这个事情还会怎么发展?也是大家常谈的一个话题。
林青青呢?山上如此热闹,她该高兴了吧。没有,她走了,第二天就走了。她不是喜欢热闹吗?那是,但也要看是什么热闹,如果漫山遍野的人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还说什么,“林少侠真是少年有成、武功高绝、登峰造极、傲视武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仙风道骨、义薄云天、万古流芳、名垂青史、恩济武林、福泽虫蛭……”别的倒也罢了,只是这福泽虫蛭却不敢恭维,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所以她走了。
她到哪里了呢?乱石山的旁边不远有个小镇子,她到那里去了。本来她的那身打扮就不禁让人多看几眼,再加上肩头上蹲着一只小红鸟,可招人注意了,不过林青青可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一连好几天没出门,她怎么那么耐得住寂寞?她一个人可能耐不住寂寞,但她有火鸽呀!她发现这种鸟很聪明,就在屋子里教它做各种事情,乐此不疲,虽然她懂得控制鸟兽的武功,但可舍不得用在自己的宝贝身上。
突然有一天觉得再穿小童的衣服没意思了,最主要是太脏了,好久没洗,后悔当时没多拿几套。于是找到镇子上有和她身量差不多的男童的人家买几件衣服。她自从穿了一次男童的衣服以后,觉得挺好,就决定继续穿男童的衣服。
人家见这样一个打扮怪怪的小童一本正经地登门买衣——一身深蓝色的长袍,上面绣满了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猛兽,一顶紫色的无檐帽,帽子的正中央绣的是一只咆哮的狼头,肩上还蹲着一只小红鸟——颇有几分诧异,赶紧拿了几套最好的衣服给她,也没敢收多少钱。林青青下山的时候带了不少金银,根本就没用掉多少,因为就是住客栈、吃吃饭,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以她那样的武功修为,根本不需要多少睡眠,甚至在行动中就可以调息休息,实际上也没住过几次客栈。但是林青青并不知道那些衣服值多少钱,所以也没觉得奇怪。
几天后,林青青正在房中给火鸽喂虫子,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吵闹声,“你这臭乞丐,到这里来干什么,出去出去。”她赶紧跑了出去,“老伯,您来啦,您要是再不来,我可真的要走了。”原来来的人正是丐侠晋远豪。
丐帮因为那三个小童的来路不明,只知道是从西而来,所以决定让丐侠去探看个究竟,林青青当即要求同行。丐侠本来就心中有事,很希望和她同行,见她主动要去,当然立刻答应下来。但因为前来助拳的豪杰尚未散去,丐侠又是丐帮中的关键人物之一,所以自不好先走,因此和林青青约定,五六日之后在此会面。林青青早就等不及了,虽说有火鸽相伴,不那么无聊,但总呆在一个地方,总不那么好玩。
这一老一少就这么上了路,往西而去。
“林少侠,这几日过得怎么样?”
“你也叫我林少侠,烦死了,你似乎忘了说义薄云天。真是奇怪,投降了再跑回来就叫义薄云天,江湖中会认为这种人很没有骨气的。”
“也许主要是说他忠心耿耿吧。”
“那宁死不屈岂不更好?”
“他不是怕死,只是如果他死了,一旦刘备未死,他就没机会向刘备效忠了。”
“呸,太自恋了吧,以为自己是谁呀?好像刘备缺他不可似的。而且忠心那么重要吗?我不觉得。至少要看你效忠的是谁。曹操,多半是一多疑奸诈之人,可刘备也好不到哪儿去,挺虚伪的,不过我并不是说刘备一无是处,至少做个拳击家还是很有天分的。其实一般争夺天下之人,都是野心家,没多少好东西,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罢了,向这样的人效忠,是不是脑子转筋了。”
“也许只是这个世界需要忠心的人,想成就自己的人,都需要一些人为他效忠。”
“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们要任人唯贤,而不是任人唯才,一个人即使很有才,但缺少一些比如像忠之类的素质,也不可大用。但我总觉得忠本身就有愚的意思,就像那些歌星、影星、体星的迷们,是不是也有些愚?但有人需要这样的人,看来愚有时候也是一种很好的素质。”
“歌星、影星是什么东西?”
“哦,对不起,我又说漏了,那是本书的作者那个年代的人物,打个比方吧,就相当于我们现在的戏子,唱歌、表演给别人看,逢场作戏的人。”
“这样的人也有人崇拜?”
“他们的地位和现在的这种人不同,他们的地位比较高。”
“有这等事?”
“本来嘛,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
“那这样的人,到底是有才之人,还是有贤之人呢?”
“想必多少有些才吧。”
“你不是说要任人唯贤吗?”
“才比较容易界定,但贤就不是那么说得清楚了,人心隔肚皮嘛,而且说归说,做归做,不能混为一谈。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大才大贤之人很少,像本书的作者那个样子,真正的既无才又无德之人也非常少。而且别说贤,有时候连才都很难界定,况且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工作都是是个人就能胜任的工作,那跟才贤就更关系不大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任人唯才也就罢了,而任人唯贤其实只是空话一句。”
“我真不是很清楚,我觉得当然应该任人唯贤的,但做不做得到可能就两说了。作者说他们那个年代,有一种叫公务员考试的东西,并不一定你考得最好就一定会用你,还要面试,他说这就是任人唯贤的一个表现,不过我总觉得他好像说的是反话。”
“提到这本书的作者,的确让我失望,乱石山一战,真的让我颜面扫地,我晋远豪一世英名,被这小子几句话,就付诸东流水了。”
“他对您老人家那算客气了,你看他怎么写我的吗?简直把我写成了一个只知道玩的没脑子的白痴。”
“这小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能指望一个不学无术的笨蛋笔下生花,写出个什么像样的人物吗?”
“命运掌握在这样的人手里,真是可卑,我虽然空有一身功夫,但可惜不能穿越时空,到他那个年代,宰了这兔崽子。不过老伯,您觉得我真像一个白痴吗?”
“当然不,我觉得你很聪明也很可爱,特别是你的武功,简直让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个作者才是真正的白痴,而且是个无才无德的白痴。”
“您说得一点都不错,我觉得,这个作者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似乎想把什么人都讽刺一通,有时候还借我的嘴说出来,我也没办法。他老是觉得这个世上到处都是些敝帚自珍的人,但我觉得这些人好歹多少也有些东西,而我们这个作者不学无术,百无一能,我觉得他只不过是嫉妒罢了。也许这个白痴以为讽刺了别人就是在某种程度上抬高了自己。就拿您来说吧,他干吗讽刺您啊?您哪儿不比他强?一口气就能吹他一跟头。其实最关键的是,这个笨蛋甚至根本就连一点能凑合敝帚自珍的东西都没有,这才是他的真正的伤心。”
“喂喂喂,当心,你的这个习惯可不好,怎么能揭他的短呢?”
“没关系,我跟他很熟的,经常揭他的短,而且他的脸皮很厚,你别以为他会害羞什么的。”
“不过他怎么老是说别人敝帚自珍?这个作者有没有知识产权意识?”
“你怎么知道知识产权这个用法?这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词汇。”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其实他的谬论是,‘说是知道或者知识也罢了,只是产权让人不敢恭维。’听着似乎有点道理是不是?”
“不提那个白痴了,只会让我生气。还是告诉我,你怎么能只用一招就把那三个小童的剑断成了几十块?即使用弹指穿云手,十指齐发,也只能把每个小童的剑断成三四断。”
“用弹指穿云手当然也可以,不过我用的是兵器。”
“你用兵器?用什么兵器?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看……”
“原来你的腰中围着一把剑,这把剑怎么遍体通黑?”
“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它非常的锋利。”
“比干将镆铘如何?”
“那是传说中的神剑,只怕也不及此剑万一。”
“太夸张了吧!老朽不信,它能锋利到什么程度?”
“把它剑尖朝下立于铁石之上,凭借自身的重量,剑身就能完全没入铁石之中。”
“怎么可能有如此锋利之剑?”
“因为它的剑身很薄,薄得几乎没有,但是仍然非常有韧性。”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本来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你不觉得奇怪吗,任何东西,只要能做得足够薄,都会变得透明,而这把剑,黑得像空时中裂开的一道缝隙,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吸进去,更不要谈透明了。”
“不错,一般的宝剑即使尚未出鞘,你都可以感觉到它流动的剑气,而你的这把宝剑只是让我觉得冷。那它一定是那个作者的年代的东西了?”
“你猜错了,这把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那个年代也没有这种东西,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就是他也肯定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说来听听看,让我老叫化子也长些见识。”
“很久很久以前,那时我大概六七岁……”
“你才吃了几天饭,就很久很久以前。”
“想当年啊,有一天我在我们风云山庄附近的一个山峰上练功,突然听到头顶上有细微的声音。如果不是我服食过灵草,那样细小的声音根本听不到,我当时非常奇怪,因为那是一种我从未听到过的声音,而那个声音是从旁边树梢上的一个圆盘里发出的。”
“那是什么?”
“听我慢慢说。然后从那个圆盘里走出了两个小孩,他们长得特别怪,头特别大,身材四肢都很瘦小,他们向我道歉说偷看了我习武,觉得很有趣,所以想偷偷学学。我就对他们说,‘偷学干什么,我教你们好了。’你知道吗?我一说话,可把我自己吓坏了,因为我没有开口。”
“小孩子,大惊小怪,腹语、唇语不都不用开口吗?”
“不懂你就不要插嘴好不好?腹语、唇语那也是要听、要看的,不听、不看,你怎么能知道别人说什么?”
“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是五官之外的第六感,懂不懂呀,直接用大脑沟通。可当时我不知道啊,真的大吃一惊,但是他们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就向我解释了一下,而且已经教会了我这种能力,说什么作为偷学我武功的补偿。”
“你也会第六什么的?”
“你现在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这句话,林青青并没有开口说。
“还真有这种东西,老朽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那你平时怎么不用?”
“怎么能用呢?如果你用了,别人一定拿你当妖精!还有,你要尊重习惯懂不懂?你知不知道不开口说话真的很别扭?”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那后来呢?”
“我问他们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告诉我是从天外来的。”
“他们住在天上?那敢情是神仙了,可是哪有神仙长那个样子的?可不惨了点了?”
“不是天上,是天外,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神仙,他们住的地方虽然很远,但是环境和我们这里差不多。”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说,他们住在另外一只乌龟的背上吧?”
“跟你没法说了,我们不是住在乌龟的背上,他们也不是住在乌龟的背上,我们都是住在一个球上。”
“一个球,你指的就是铁莲子那样的球?”
“差不多吧,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个天才,你的这个比方用得当,因为我们住的球,确实不完全是圆的,而且它也像飞行的铁莲子一样,在不停地旋转。”
“你怎么不搬上去住给我看看⑴”
“我跟你抬杠啊!我们住的球当然不像铁莲子那么小了。”
“再大的球又能有多大,能比乱石山大吗?就算有这么大,又能住多少人?”
“好了好了,咱们是立场不同难以沟通,也不需要沟通,不谈了。”
“好好,不谈不谈,就算你说的全是真的吧,那他们到我们这儿干吗来呢?”
“那你要问这本书的作者了。”
“这事不是跟他没关系吗?问他干什么?我烦那小子,不要老是提他。”
“他可以给你举个例子,告诉你为什么。”
“说说看吧。”
“作者那个年代,有一种部门叫动物园……”
“动物园?”
“就是把各种动物关在一起,供人参观的地方,不过他们都没见过火鸽。”
“我们家后山上也有很多动物,那是不是也叫动物园?”
“他们那个年代,有些动物已经被人杀得差不多光了,只有在动物园才能看到,关你们家后山什么事?”
“我明白了,那些人到我们这里来,就像逛动物园一样。”
“对了。”
“那是不是也看我们?”
“看当然是要看的,是不是低等一点的生物更有趣一些也未可知。不过人恁么多,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就是不想看也不能,到处都是,当然我想他们主要还是来看其它的的。”
“那些人常逛动物园来吗?”
“他们好像不是很常来,我见到的那两个,很久以前来过一次。听他们说,上次他们去的地方在我们这儿的西面,很远的地方,在这个世界上最长的一条河流的入海口所在之处,他们教会了那儿的人堆石头的游戏。”
“他们可以活多长时间?”
“没问他们,应该可以活得很久吧。”
“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的剑是哪里来的?”
“我跟他们聊了会天以后,就开始教他们武功。他们真的很聪明,不管什么招式口诀他们一下子就能记住,但他们不是很灵活也没有力量,好像很少活动似的,所以练起来可难了。费了我一天的时间,想了好多办法,好不容易才教会他们一套最简单的武功——大众长拳,可把我累坏了,我自己练武都没那么累过。”
“然后他们就送了你那把剑?”
“你不提没什么,你一提我就生气。”
“怎么?不是他们送你的?”
“送倒是他们送的。”
“那你还生什么气?”
“我不过是教了他们一套武功,可是他们太客气了,简直有点受宠若经的样子,是不是觉得我比他们低等,要是稍有不慎就会伤了我的自尊心?一定要送我一件礼物。更可气的是,他们根本不像那种要送礼物的人,手忙脚乱的在身上翻来找去,最后才拿出了这把剑送给我。我当时恨不得立刻把它扔到山谷里去,我才不希罕什么破剑呢,要不是觉得这样做可能显得不太礼貌,我绝不会收下。”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坐者说话不腿疼,容易得来的,当然不是好东西,你扔吧,我老叫化子第一个去捡。”
“谁跟你抬杠啊。”
“这把剑叫什么名子?”
“我很生气,忘了问他们了。”
“那总不能没个名子呀。”
“这本书的作者意思是叫它墨宇剑。”
“这名子很俗。”
“他这人不学无术,哦,不是,是学而无术!肚子里连一块黑斑也没有,更别提墨水了,你知道他写书连手指都不酸,实在是肚子里没有,哪能想出什么好名子?再说了,咱们的命运都在他的手里,结局如何,可不是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在人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不怕现官,只怕现管,犯不着为了一把剑的名称这么点小事跟他嚼汁。”
“看我能不能给它想个更好的名子。”
“我的小火鸽也没有名子,想了好几天了,也没想着一个合适的,你帮我想一个吧。”
“这倒容易,我看它浑身赤红如火,不如就叫小红算了。”
“我明白了,我看这把剑浑身漆黑,不如就叫小黑算了。啊,呸,真是好名子,亏你想得出来。”
“不好?那你自己想吧,我不管了。那你是用什么剑招劈碎了那三个小童的剑的?”
“七绝剑法的第一招,抛砖引玉。”
“怎么,行云流水苍疏清也是你的师尊?”
“算是吧,反正是他教我的,不过实际上我只拜了玉琪仙子一个人为师。”
“苍老前辈也是一位和令师齐名的世外高人了。不过我很奇怪,这些高人都已不再行走江湖——”
“不行走江湖,不一定代表谁也不见,四五年前,爷爷带我去访,在它的万峰山住了一个月。”
“听你的七绝剑法的第一招的名称,似为虚招,如何能用它破敌?”
“七绝剑法只有七招,以攻为守,没有虚招也没有守招。叫抛砖引玉,只是因为它是第一招,表示对对手的尊重,可能有希望对手能还回更好的招法的意思。”
“这块砖只怕是引不到什么玉了,若从你的手中使出此招,只怕天下无人能挡,若苍老前辈使出此招,只怕能当者也不足十人。”
“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
“我很想知道,抛砖引玉已然如此厉害,那其它的招——”
“当然一招比一招厉害了,第七招更是全力一击,不是敌死就是我亡。”
“这样霸道的招法是不是也有一个霸道的名子。”
“我想是有的,这一招叫开天辟地。”
“这个名子确实够霸道的,不过开天辟地意味着开辟一个新的世界,似乎并不适合作为最后一招的名子。”
“名子有什么关系呢?它就是不叫开天辟地,而是叫小桥流水,它仍然是惊天动地的一击。更何况一个新的开端,就意味着一个旧的结束,它是一个开端,也是一个结尾,为什么不能用在最后一招上?”
“嗯嗯嗯,不过既然名子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觉得小红这个名子不好?”
“剑招不是用来叫的,而是用来打架的,所以叫什么关系不大,你要不问起来,我根本不会提到它的名子。但我的小火鸽就不同了,我每天可能都要叫它好多次。”
“那么第六招叫什么名子?”
“乾坤挪移。”
“第五招呢?”
“斗转星移。”
“第四招呢?”
“你就不要难为作者了,他已经够为难的了。”
“为难什么?”
“你以为起这些名子很容易啊!特别是对一个笨蛋来说!刚还说了他的肚子里连一块黑斑都没有,你还指望着从里面抠出些东西来!”
“好好好,不说这些了,前面有一个镇子,我们是否歇歇脚,吃点东西,明天再赶路?”
“吃点东西吧,天气这么好,夜晚正好赶路。”
林青青他们在镇子上找了最好的一家客栈,说是最好,不过是店面大一点,看起来干净一点。店小二看得眼有些直,又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纳闷,“这世界真的不同了,怪事越来越多,锦衣华服的小童也会和乞丐走在一起,该不会是什么不祥之兆吧?”
丐侠什么也没说,全是林青青开口要了几个菜。丐侠拿出他的烟袋先抽了起来,林青青可气了,“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也抽一锅?”
“你也抽烟?”
“我不抽!”
“不抽我问你干什么?”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抽?如果我是一老头,你可能就会先问我,老头是人小孩就不是人吗?”丐侠瞪了她一眼,没言语。
上菜的时候,丐侠那是老江湖了,店小二脸上闪过的一丝惊慌,也没有逃过他的老眼,他就没敢动那些饭菜。林青青可不管这些了,提筷就吃,也不让丐侠,吃了两口就嚷起来,“你们这菜怎么串出这个味道来了?”说完就一头栽在桌子上不动了。
丐侠立刻跳了起来。这时从店后跑上三人,也不搭话,把丐侠围在中间,出手就打。那三人俱是一流高手,丐侠以一对一稳操胜券,但以一对三就尽处下风了。但他知道这些人的目标不是他而是林青青。乱世山一战,已使她天下闻名,虽然叠云峰的人,也不能算是白道,多不问江湖之事,但绝不会和黑道合流,因此只怕很多黑道人物都要先除她而后快。
林青青已经中毒,丐侠若败了,他们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因此丐侠已出全力相搏,转眼已过二十招,丐侠心想,这样打下去迟早要败,必须要先放倒一个,因此向其中的一个猛攻,正要得手之时,忽然腰间一麻,不知被谁点了穴道。
那三人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了手。他们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马车,先把丐侠塞进马车,然后走到林青青面前,拿出一根金光闪闪的绳子,捆住林青青的手脚,提起来,也扔进马车。
要说干吗不点了林青青的穴道,绳子哪捆得住这样的高手?那是因为林青青内力深厚,即使昏迷,有外力袭来,本身也会自动相抗,如果功力相去甚远,根本封不了她的穴道,即使一个高手勉强封了她的穴道,她只要稍一运功,穴道自解,也跟没点一样。而这条绳子乃是异金所制,又软又韧,寻常宝刃也伤不了它,是件宝贝,对付林青青这样的高手,用这绳子,要比点穴稳妥得多。
话说丐侠被点了穴道,一动不能动,看着林青青也一动不动,心中焦急,“以她的功力,即使不能说百毒不侵,也不至于昏迷这么久,这是什么毒药,居然如此霸道?”
忽见林青青睁开一只眼,冲他眨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不知用了什么武功,手脚软若无骨,从绳子里脱了出来,然后向丐侠一挥手,就解了丐侠的穴道,不开口就向丐侠说道,“你的穴道是我点的,我没中毒,我服了灵草以后百毒不侵,就算中毒我也可以立刻逼出,我想他们一定是我们要找的人一帮的,何不让他们送我们一程,有马车坐,不用跑路。”
丐侠这个哭笑不得,心中暗想,“有这么玩的吗?我为她拼命,结果她暗算我,到底是小孩子。”
林青青把那条金绳拣起来,小心翼翼地收在锦囊里,小孩子都喜欢新奇好玩之物,那人捆她的手时,她就知道那是条宝绳,真是个意外之喜,心想又可以得一件好玩的东西了,平时想找也难。
说到现在,还没有提到小火鸽,难道林青青被擒,它还蹲在林青青的肩上不成。其实在林青青装作昏倒之前,就告诉小火鸽先去玩,等会再找她,已经让它飞走了,丐侠注意着饭菜,没注意林青青干了什么。否则,一旦林青青被擒,小火鸽一定拼死相搏,若是碰上危险,她就装不下去了。
难道林青青把火鸽的命看得比丐侠还重?当然不是。丐侠若有生命之忧,她当然就会出手。她虽闭着眼,假装中毒,但她耳力甚好,本来听到丐侠不支,而那三人似乎也并无伤人之意,心中还暗自高兴,心说,“好!中计了。”忽然又听到丐侠猛攻向一人,心说,“这老叫化子真是老奸巨猾,要是让他得手我不是白装了吗?”因此在桌下用弹指穿云手暗点了丐侠的穴道。
马车又颠又慢,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林青青一会就不耐烦了,“咱们走吧。”这次可是说出口的。丐侠心说,“你都喊出来了,不走也不成了。”两人一会意,同时跃起,从马车的顶棚穿出。那三人一楞,赶紧追来,林青青虚空弹出几指,那三人何时见过如此犀利的指剑,身形暴退,手忙脚乱,好在没受伤,但也出了一身的汗,等他们稳住了身形,丐侠和林青青早就无影无踪了。
前面有一片树林,这一老一少穿了进去。
“怎么这么倒霉,刚巧就进了一家黑店,连饭也没吃成。”林青青道。
“也不一定是家黑店,那镇子上本身就没几家客栈,预先安排并不难。”
“嘘,我好像听到了一个人衣襟飘动的声音,咱们追上去看看吧。”
行出不远,就发现了一个一身青衣儒装的人。
“这人是谁?”林青青。
“好像是八臂蜘蛛肖文礼。”
“怎么叫八臂蜘蛛?”
“此人善用暗器又善使毒,所以得了这样一绰号,不要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心如蛇蝎。”
“我知道,这世界上的君子、绅士多半都是伪君子、准绅士。其实那些君子、绅士一般和一般人差别并不大,但不管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也不管他们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反正让别人觉得他们与众不同的好,这就让他们比别人更多了一些虚伪,甚至会给人一种他们是在掩盖什么的感觉。”
“是吗?看来我是白提醒你了。”
“现在不是废话的时候,你能不能对付这个八臂蜘蛛?”
“怎么了?这小子的倚仗的就是萃毒的暗器,武功一般,对付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先对付他,我要离开一会,我听到小火鸽的叫声,好像被人捉住了,我先去救它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大概一里开外,林青青看到小火鸽被一个人抓在手里。那是一老头,穿得花里胡哨,皮肤很白嫩,但满脸褶子,非常难看。这人是谁呀?这可是个大魔头,练一门邪功,三天必须要喝一次人的生血,一生杀人无数,武功虽不及玉琪仙子那些世外高人,但也不是相去太远。
“快放开它,我警告你,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你就是林青青吗?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的哪吒,不过就是个小娃儿。”他虽听说过林青青武功高绝,但一见之下不免还是有些轻视。
“快放了小火鸽,你听到没有?”
那小火鸽平生第一次被人抓住,拼命挣扎,但无奈碰到了高手。
这下林青青可急了,把功力提到十二成,左手弹指穿云,右手拔出墨宇剑,一捻七绝剑诀。
那老怪本来站在三丈开外,心想就是林青青猝然一击,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但他低估了林青青全力一击的力量。不要说他,连林青青自己也低估了这一击的力量,谁见过林青青的全力一击?连林青青自己都没见过!平时无论是和师尊、师姐练武还是自己习武,最多把功力提到九成。
这下那老怪的乐子大了,林青青左手的弹指穿云,穿透了他的右臂,再从肋下穿入,从后背穿出,又穿透了他背后的几棵大树。右手的墨宇剑的剑气爆出六七丈长,这墨宇剑的确与众不同,爆出的剑芒就像撕开了空时,裂出了一道漆黑的闪电形状,一招抛砖引玉,削断了老怪的左臂,又把老怪上上下下剁成了几十断,剑势未消,还削断了老怪背后的一片大树。
林青青差点吐了出来,你想人肚子里有什么干净的东西?这下全流了出来,再和着血。一愣之下,扭头就跑,小火鸽跟在她的后面紧飞着,林青青虽然轻功卓绝,但小火鸽飞行神速,跟上她并不难。一口气跑出去十几里地,才在一块大石上坐下来,仍然惊魂未定,小火鸽也飞到了她的手里。林青青盯着小火鸽,一本正经地说,“都怪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让别人抓住?”又想起丐侠现在不知如何,赶紧又跑了回去,这边胜负也已分出,八臂蜘蛛肖文礼的脑袋被丐侠的烟袋锅敲碎,脑浆都流了出来。
“真倒霉,连见两个死人,”又冲着那碎脑袋说道,“吓唬谁呀,又不是没见过。”
丐侠脸色紫黑,显然中了毒,坐在地下,是不是在运功逼毒?不是,他只是在等死。丐侠和肖文礼动手不久,就击断了肖文礼的左臂,但腿上也中了一毒针,丐侠知道肖文礼的毒药十分歹毒,拖下去自己非死不可,因此连施杀手,击毙肖文礼,但所中之毒也游遍全身,一坐下就晕了过去。
林青青扫了丐侠几眼,就发现了他腿上的伤口,从锦囊里取出一把小刀,这其实是叠云峰上疗伤的工具,制作得很精制小巧,林青青下山的时候,带了一套。只见她在丐侠的伤口上划了一十字,剔出毒针,手法十分纯熟,就像经常给人疗伤一样。
小孩子若知道怎么做或决定怎么做,就会毫不犹豫,不会像成人那样有很多顾虑,当然这样也可能会给他们多少增加一些危险。其实这是林青青平生第一次给人疗伤,她的脑中有太多武功和疗伤方法,只不过大都没怎么用过罢了。
又见她从锦囊中取出一个蓝色小瓶,倒出一粒丹药,见丐侠的牙关紧咬,伸出手在丐侠的脸脖附近拍拍点点了几下,就见丐侠张开了嘴,她把丹药投入丐侠口中,又拍拍点点了几下,就见丐侠好像把什么吞了下去。她又来回溜达了两步,见丐侠还未转醒,急了,左手一搭丐侠后背,一吐真气,这下倒是灵验,丐侠立刻醒了过来。
其实她给丐侠服的丹药,相当珍贵,能解百毒,就是中毒更深,也救得过来,配制这种丹药非常不易,有几种药草相当少见。叠云峰上不仅武学博杂,而且药理也相当精深,玉琪仙子经常携门徒下山采药,林青青就是在十岁那年,被玉琪仙子在一次采药途中带上叠云峰的,虽然她现在也不过十一岁,但已学了叠云峰的几十种绝学,而药理更是叠云峰的每一个门人必须学的。
但即使灵药入口、入腹,你也得给它溶化的时间,林青青毕竟是个孩子,又没有经验,沉不住气,只说灵药怎么不灵了?其实只要她再稍等一会,丐侠也就醒了,根本不需再用内力帮丐侠逼毒。不过反正她内力深厚,逼毒根本不算什么,要是换成一般的高手,帮人逼毒自己也会筋疲力尽。
林青青见丐侠转醒,劈头就问,“你怎么不服解药?”
丐侠一愣,“什么解药?那毒药非常霸道,我没有解药。”
“那我给你一瓶好了,下次碰到使毒的人,打之前先吃一粒。”你瞧这主意,说完就拿了一瓶递给丐侠。
林青青可没把这药当作好东西,虽然这种药配制不易,但叠云峰上只配药,很少有使用的时候,只是以防万一,所以并不缺这种药,她下山的时候带了不少。丐侠也没办法,不收下也不好,多亏了这瓶药,后来救了丐侠好几次。
“你身上有没有外敷的药,我没有带。”原来林青青虽然下山时带了不少灵丹妙药,但外敷的药,用量较大,她是一个小孩子,觉得携带不便,就没带,即使需要,外敷的药也容易找到,寻常的江湖人物多少都会带一些。
丐侠哈哈一笑,“这么点小伤,哪用敷什么药,解了毒就行了,你那边怎么样?”
“别提了,那个人死得还惨呢,我没想杀他的,只是一不小心。”
“那是个什么人?”
“脸很白,但全是褶子。”
“莫非是西山四怪的老四。”
“听说过,据说这四个老怪的武功都比较诡异,那三个童子难道是他们的门下?”
“有可能,听说西山四怪的老大就是使用一种怪异的剑法。”
“那我们干脆直闯西山,当面问他们一问。”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杀了他们中的老四,你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你。前面不远就是落翠山,是我的老师父霹雳掌神隐居的地方,我想顺路去探望一下,你还随我同去?”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他未必就会教我。”
“你想学吗?”
“我无所谓。”
“霹雳神掌是天下至刚的掌法,一共也只七招,刚好和你的七绝剑配合使用。”
“也是你说的,这种掌法太过威猛,不适合女子练习。”
“那是因为女子天生体质较弱的缘故,你有数百年功力,什么武功学不了?不过我的老师父性格桀傲,他若考校你的武功,你要留点面子,否则他肯定不会教你。”
“不教拉倒,我又没有要学,再说了,有什么希罕的,未必比我的弹指穿云手更强。”
“你这丫头,不要以为天下只有你们叠云峰的武功。”
“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很不服气,难道你还想比试不成?”
“比就比,前面有一块石头,我们站在一丈之内出掌,我的霹雳神掌虽然只学了皮毛,也可将其击碎,你能吗?”
“我不能,叠云峰没有这种做苦力的掌法,我也没跟别人学过类似的掌法。”
“不能你还比什么?”
“老伯,您的头发挺长的,干吗不拔下两根来拴在前面的树枝上?你站在一丈开外,我站在十丈开外,你用你的霹雳神掌,我用我的弹指穿云手,看谁能把它拦腰截断。你能吗?”
“我不能。”
“连头发你都打不断,还说什么嘴?”
……
谈话间这二位就进了落翠山,只听一声,“什么人敢擅入我落翠山。”如霹雳传来。
“师父,是弟子晋远豪。”
“那小女娃呢?”
“是叠云峰玉琪仙子的传人林青青。”
“是小秋的人,都进来吧。”
那霹雳掌神就住在山顶的几间茅草房里,二人走了进去,林青青一看此人,长相十分威猛,颇有大将之风,虽然年纪已在一百开外,但看起来比丐侠还要年轻得多,就像三四十岁的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师尊不也一百多岁了吗,可看起来就像我的姐姐一样。”林青青琢磨。
霹雳掌神打量了林青青一眼,脸上颇有诧异之色,“嗯,不错,小秋收到了一个好徒弟,小女娃资质不错,咱们到外面去,接我几掌试试。”丐侠直冲林青青使眼色,林青青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出去。
霹雳神掌威猛无比,而叠云峰的武功大都以轻灵见长,林青青见一掌袭来,一扭身躯闪到一旁。你可能要奇怪了,这老前辈跟晚辈试招,哪有上来就用看家本领的?其实霹雳掌神早看出林青青的内力深不可测,只是心中不服,小小年纪怎能有如此修为?他一辈子争强好胜,一百多岁了还是这样,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连发了三掌,都让林青青避了过去,正要发第四掌,忽听林青青大呼小叫,“不打了,不打了,我不行了。”原来这霹雳神掌就似七绝剑,只攻不守,极其霸道,也极其玄妙,即使对手强于自己甚多,凭此掌法亦能胜出。但越打下去越一发而不可收,若中途收招很可能重创自己。林青青的武功虽远强于霹雳掌神,但一味躲闪,也只能支撑三四招,若和老侠对攻,或可全身而退,但难保不伤到老侠,所以林青青赶紧喊停,再打下去,两人必伤一个。
老侠万敬一也从未碰过这样的事情,从未有人能连避他三掌而不还手,不禁有些感慨,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了到底是不中用了。
林青青见老头有些失望,心想,“这也是师尊一代的人物,而且也算是师尊的朋友。”不看神面看仙面,说道,“老前辈的掌法真是威猛无比,太厉害了,我们叠云峰的武功大都是以轻灵见长的。”
有了这个开场白当然就好说话多了,老侠也是心中一动,“那你想不想学?”
“当然想,你现在就教我好不好?”
是不是林青青真的被这种掌法打动了?那倒不是,况且现如今她已很烦习武。而且她的弹指穿云手和七绝剑法都是和霹雳神掌可以匹敌的神功,只是听过丐侠说的话,不想让老头失望,才这么说的。虽然来之前,还和丐侠在路上斗嘴,但那只不过是闹着玩,不可当真。
不要看只有七招,林青青学了三天,但已经够让霹雳掌神吃惊的了。就这样又在落翠山盘桓了几日,丐侠因有要事在身便向老师请辞。万敬一实在是爱惜林青青的人材,一定要多留她住几日,林青青虽很顽皮,但很懂事,不好扫了老侠的兴致,因此丐侠只好独自上路,并和林青青约好十五日后在西山脚下的水源镇会面。
老侠客可得了一聪明的徒弟,捡了一些自己心爱的功夫教给她,真是一教就会。但林青青也有一个缺点,就是太过于聪明,乃是武林中百年不遇的人才,学的武功太过于博杂,不管什么一学就会,因此不爱钻研,虽然小小年纪武功已登峰造极,无人能出其右,但很难成为开创一派的宗师。不过对她来说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她从未想过要成为一代宗师,她虽然只在叠云峰呆了一年,但深受叠云峰的影响,这也可能是因为叠云峰的风格和她的本性甚为相宜,只要管理好自己,不爱影响干涉别人。
要说,叠云峰的这种风格是否太自私了?不然,就算叠云峰能维护江湖的平静,但管得了一时,管得了一世吗?终究还会归为杀戮,不过迟早一点而已。
大家都知道,有史以来,人类没过上多少平静的日子,所以有时还不如设身世外,独善其身,这也不失为一个选择。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人,哪里就什么人都有,干吗?一种原因就是打仗太多,逃呗,也许天水一方能找到暂时的平静也未可知。但这个世界上也许几乎哪里都没有真正的平静,即使不起内讧,也有别人侵略你的时候,或许会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会真的平静下来。
林青青在落翠山又住了十几日,突然想到丐侠的烟袋锅的功夫很是新鲜有趣,自己从未学过类似的功夫。可想而知,谁也不会想到教一个小姑娘怎么使烟袋锅的,缠着老侠要学。老侠这个纳闷啊,心说,“这烟袋锅的功夫虽然不赖,但我至少还有十几门功夫比它更强,干吗非学这门功夫不可?”他哪知道这小姑娘心中是怎么盘算的。反正你一定要学,我就教吧。林青青真是学得兴致勃勃,比学哪一门功夫都带劲,老侠不抽烟,山上也没有烟袋锅,只好用一根小树枝代替。
眼看和丐侠的约期已近,老侠虽有些不舍,但也不好不放她走。于是林青青拜别了老侠,下了落翠山。她可没急着赶路,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没办呢。先找了一个小镇子,一路打听,直冲杂货铺,打算买个烟袋锅带上。可是那些烟袋锅最小的也有五六寸长,她觉得太大了。她为什么觉得大?她人小,所以买个小的抽烟方便?根本没那事,她也没打算抽烟。只是她见丐侠的烟袋锅是别在腰上的,心想自己总不能也别个烟袋锅吧!那就只能放在锦囊里,而她的锦囊只有五六寸长,当然要买个更小的。
开始时掌柜的也没觉得怎么奇怪,“小孩子买烟袋,不过是帮大人买。”可见林青青一个劲地找个小的,掌柜的心说,“再小还怎么抽烟呀?”也就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最后对她说,“镇东有个沈员外,他们家或许有小烟袋锅。”
员外家卖烟袋锅?当然不会。其实有一种礼品,比如用纯金打造的烟袋,可能比较小,也不能用来抽烟,纯粹是一种摆设,所以掌柜的才说员外家可能有,不是有钱人家,哪个有闲情逸趣收藏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呀?林青青可没想这么多,自从上次登门买衣以来,她就没觉得到人家里去买东西有什么不妥,一口气杀到沈员外家门前。
那沈员外还果真有那么一个金烟袋,也就两三寸长,见一个小孩子一本正经的登门索求,一时没回过神来,还真拿出来给了她。林青青一见,立刻喜上眉梢,摸出一锭金子,扔下就跑了。她只说她的那块金子有这个烟袋的两三倍重,员外肯定不吃亏。其实那杆金烟袋的柄上镶着一颗红色的宝石,她看着了,不知道是什么,以为不过是颗发亮的石头,其实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出了镇,这下她可不且耽搁着了,往西飞跑而去,离她和丐侠之约只有一天的时间了,这里离西山还有一两千里地,以她的脚程赶到不是什么问题,但要再东游西逛的就没时间了。这一路上,她再没有停下脚步,不过不时地把烟袋锅取出来比划几下,神情甚是得意。
刚一冲进水源镇,就听到一个声音,“这位可是林少侠?少侠请留步。”说话的人是一个蹲在墙角的小乞丐。
“什么事?老乞丐呢?”
“被西山三怪抓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才,也就是一袋烟的功夫。”
林青青这个气啊,她刚跑了一两千里地,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虽说并不是很累,但毕竟气力有亏,正想着到了地头了,终于可以坐下来歇一会,吃点东西。本来赶路时倒没什么,但一思念至此,立刻觉得肚子咕咕叫,饿得受不了,特别是对一个孩子,可能最怕饿了,心说,“这个老乞丐,怎么搞的,连被抓也不会,要是昨天被抓,现在生死已定,我也不用那么着急了,先歇歇脚,吃点东西,然后再上西山不迟,气死我了,真没办法。”
只见她从锦囊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倒出一粒丹药吞了下去。她服的是什么药?西山三怪善于用毒,她不会先服一粒解药吧?当然不是,解毒的药是放在蓝色的瓶子里。这里面的既不是解毒药,也不是疗伤药。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补药,可以暂缓饿感,而且服食后神清气爽,内力充盈,可不是什么人参、当归、驴皮可比,由一百多种药材配制而成。
话虽絮聒,但其实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林青青已扭头往西山冲去。这西山四怪,当然现在只剩三怪了,一直有称霸武林的野心,那三个童子就是大怪的徒弟。这大怪很懂得用药,但尽是歪门邪道,他掌握了一种用药物激发人的潜能的方法,或者说就是在练武一途上,可以让一个人在短短几年里,走完别人数十年才能走完的路,这就是那三个童子为什么年纪轻轻,武功就步入江湖绝顶高手之列的原因。
这老怪用这种方法培养了二十多名弟子,那三个小童不过先出去试探一下而已。但这种方法,不似林青青的天赋灵草对身体有益无害,而是有揠苗助长之嫌,所以这些小童长大以后,武功可能不进反退。
凡是有野心的人,都很会保护自己,否则一不小心死了,还怎么实现野心呢?对这三个老怪来说,要想称霸武林,当然首先要守好老巢。这西山本身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再加上五六道关卡,寻常武林人物,就是几十人,过一道关卡也难。而且一旦一道关卡被破,立刻就有响箭射入空中,以示警讯。可是这次它们碰上了真正的高手,林青青一路闯来,如入无人之境。
那三个老怪带着一帮弟子下山,没想到只碰到了丐侠,轻而易举地就活捉了回来。要说了,他们不是一路追踪的吗?怎么不知道林青青并未和丐侠同行?其实自从那次暗算以后,他们就没有继续追踪。虽然四怪死了,但不过是林青青一人厉害,他们对自己的力量仍然很自信,觉得控制江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你们不是要来吗?来好了,等你们到了西山再擒你们不迟,还省不少事情。
虽然不久前据探报所说,只见丐侠一人在水源镇露面,但他们估计林青青一定在暗处,只要他们下了山,林青青一定会露面,结果没想到只擒了一个丐侠回来。
这三老怪带着丐侠,也刚回到山顶,就听山下一声警讯响起,然后就听警讯一声接着一声,三老怪真是有点奇怪,“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来人会飞吗?”
林青青不会飞,但也跟会飞差不多了,展眼间就冲到了西山三怪的面前,右掌一挥,使出了刚学会不久的霹雳神掌第一招——开门见山,左手向丐侠凌空一拂,解了丐侠的穴道。那三老怪就觉得一股世间全无的力道向他们压过来,仓促间赶紧后撤出招,俱被逼出了五六丈开外。等他们站稳了脚跟,林青青已站在他们和丐侠中间了。
只见林青青拿出了锦囊,在里面摸了半天,三老怪这个纳闷,“干吗呢?使毒啊?还是掏什么暗器?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呀,再说了,也没听说这丫头使过毒和暗器啊!”
不过他们一会就明白了,林青青把那个小金烟袋锅取了出来,攥在右手里,然后把左手往身后一背。看得所有人都糊涂了,她干吗呀?干吗不用她的墨宇剑?原来林青青实在忘不了那四怪死时的惨相,她其实根本不愿杀人,所以决定不用七绝剑法也不用弹指穿云手,霹雳神掌也不用,刚之所以用了一招,只是为了救丐侠,并未施全力,左手背在后面,是怕一不小心又把指剑使出来。
只听林青青开口说道,“西山三怪,报上你们的名号来。”
说的仨老头一愣,心说,“你不是叫着我们的名号吗?怎么还问?”林青青这么说,其实只是觉得好玩,搞得仨老怪满腹狐疑,又不好不搭腔,“西山三怪岂是你叫的,跪下磕三个头,叫一声西山三仙老爷,看在你师父的份上,饶你一条小命去吧。”
“呸呸呸,就是你们给我磕头,我也不希罕。我也不想跟你们动手,知道吗?我只想带走这个老乞丐。”
“带走他可以,让他自裁右手,就可以跟你一起走了。”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今天只好教训你们一下了。”别以为林青青说得义正辞严的,其实她那腔调跟安慰自己的宠物也差不了多少。
“不要张狂,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只可惜了你的小命。”
这一交上手,林青青兴致可来了,她以一敌三,而这三人的武功都比她的师尊玉琪仙子差不了多少。她只用一只手,手里又攥着那么一个蹩脚的烟袋锅,两寸来长,只漏个头出来,说实话还不如空着手,用指头当烟袋,只怕也会更好一点。因而尽处下风,守多攻少,但她的遁影无形身法极其玄妙,那三个老怪也拿她没辄。
最先吸引林青青注意的是二怪,他的右臂上缠着一条银色的蛇。这条蛇可想而知,剧毒无比,而且非常敏捷,更奇特的是它浑身银色的鳞片,非常坚硬,二怪又用药物对其进行焙炼,虽然不能说已成金刚不坏之躯,但已是刀枪不入。二怪非常倚重这条蛇,在与人交手之时,别人对这条蛇多少有所忌惮,几乎从未有人敢接他的右手,因此他的右手可以肆无忌惮地进攻,占了很大的便宜。
林青青可不管这一套,见二怪攻来,伸出烟袋锅就向蛇的身上点去。原来这条蛇引起了林青青的好奇心,她虽然点过蛇的穴道,但她不知那些点穴之法对这只怪蛇是不是也有效,非常想试一试,她又不怕毒,就是怕,那蛇也未必咬得到她。
这下二怪可有点蒙了,第一次碰到把手往蛇嘴里送的人,想必是有什么克制此蛇的高招了。一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他的右手本来就只会攻不会守,可现在又不敢贸然出击,害怕伤了那条蛇,打得这个别扭。
他这一别扭,场中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双方基本上扳平了。展眼间打了两百余招,大怪和三怪倒没什么,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搞什么鬼?用那样一只搞笑的烟袋锅作武器,左手还背在后面,是不是有什么奇招?他们要是知道林青青只是担心会不小心伤了他们的性命,这仗也不用打了,气也把他们气死了。可他们不知道,也并未出全力,只是在试探,两百多招根本不算什么。可二怪就不一样了,投鼠忌器,缩手缩脚,已经通身是汗,累得够戗了。
终于让林青青抓住了一个机会,用烟袋锅点中了那银蛇的晕穴。林青青可高兴坏了,因为那银蛇被点中了以后,卷在二怪的右臂上,不再动弹了。二怪可不知银蛇只被点了穴,就像人被点了穴一样,过一些时辰穴道自解,只当银蛇已毁在林青青的手里,心中气愤已极,但至少没了顾虑,反而能放开手脚,这样一来,林青青又落下风了。
林青青打得这高兴,或者说玩得这高兴,从未碰到这样的高手合击。那烟袋一共只有六十四招,早就用完了,反正她脑中武学博杂,又处下风,见招拆招,什么合适就用什么,看得三老怪眼花缭乱,心里琢磨,“看来以后要好好研究研究这烟袋上的功夫,怎么剑招、刀招、棍招、鞭招……都能用在上面?”
打了一千多招以后,林青青终于有些不耐烦了,“老这么耗着太没意思了,可我又赢不了他们,怎么办呢?对了,还是逃吧。”她因为不愿杀人,只此一念之间就给了西山三怪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的机会,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刀剑之下,最后还不得不由她来收拾残局。但你也不能责怪她,她毕竟还是个孩子,也不愿多管闲事。西山三怪只是看得莫名其妙,“这孩子琢磨什么呢?一会双眉微颦,一会又喜上眉梢的。”
林青青想到这里,突然猛攻三招,分别打向三个老怪,这三招实际上是叠云峰的另一绝学飘雪剑法的前三招。为什么叫飘雪剑法?那要先提一下叠云峰上所用的剑,那是一种剑身较窄也较薄的软剑,可以围在腰间,银亮如雪。配上这种剑招,施展起来,就如同在雪中翩翩起舞一般,因此叫飘雪剑法。但这种剑法并不仅仅只是好看而已,飘雪剑法一共十八招,虽不似七绝剑法的霸道,但也非常玄妙。林青青用烟袋锅使出这种剑法,当然不会有什么飘雪的感觉,但身形飘舞,仍十分好看,三老怪一楞,但立刻意识到这三招的威力,要远强于前面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招数。一时不备,仓促间俱被迫出了几丈远。林青青也借此机会,一跃而出,跳到丐侠的旁边,先一掌把丐侠送出,接着自己也飞身而去,等三老怪收住身形,他们已经去得远了,追之不及。
林青青因不愿再和西山三怪纠缠,因此这一去和丐侠一直走了一百余里,方在一个小镇旁停了下来,她这时别的没什么,只是又觉得饿得受不了了。
只听丐侠说道,“你又救了我一次,否则我已死了两回了。”
“我救你,那只是因为我高兴,你又没有求我救你,是不是?你知道我从来都不会帮别人,帮别人的目的是为了别人高兴,而我做任何事的目的都是为了我自己高兴,所以并不要你对我心存什么感激,也不用谢我,就是谢了我也不领情,我从不帮别人,当然也不要别人帮我。可是不管怎么说,没有你我也不会一天多没吃没喝,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吃点东西。”
“这次我做东如何?”
“嗯,这样也好,上次虽然没吃成,但毕竟是我做的东,也该轮到你了,礼尚往来嘛,不过乞丐也有钱?”
“你别瞧不起咱们乞丐,谁没点私房呢?至少我觉得不比那个作者差多少。”
“就我看,你比他有钱,他几乎已经穷得一文不名了,哪里还做得了东。”
“前面那个客栈看起来挺干净的,就去那里如何?”
“我没意见,现在只要能快些填饱肚子,到哪里都行,况且是你做东,自然你说哪里就哪里,客随主便了。”
闲话少叙,这一老一少找了一靠窗的桌子坐下,边吃边聊。丐侠因要赶回丐帮总坛交差,林青青本以为闯荡江湖很好玩,但这一个多月,只觉得江湖险恶,让人失望,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回叠云峰算了。他们在酒足饭饱之后,就在客栈门口抱拳告别。叠云峰在偏东南的方向,离此地大约三四千里,以林青青的轻功,不用两天即可赶回,但她也不着急回去,既然出来了,而且又决定回去了,就沿途玩玩好了。你看她,见了好看的山林,就进去溜达一圈,见到山中清澈的小溪,就脱了鞋子,跳进去玩一玩。
这一日,忽来到一座山峰之上,那山峰在群山环抱之下,非常的挺拔,眼界十分开阔。林青青突然又听到了那种圆盘发出的极其细微的声音。林青青耳聪目明,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听到的声音,过耳不忘,心说,“这两个老小孩,是不是逛动物园逛上瘾了,这才几年,怎么又来了?”果然只见那两个小人从圆盘里下来,走到了她的面前。
不管心里怎么想,林青青的嘴上还算客气,“你们好,好久不见了,上次教你们的那些武功练得怎么样了?”当然,林青青没有开口说这些话,突然她又想到只要她想到的东西对方好像都能知道,不管她想不想说出来,但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刚想到这里,她就发现他也能知道那两个小人想什么了。
这时那两个小人说,“我们知道这是不公平的,我们能知道你的想法,而你不能知道我们想什么,所以我们也教会了你这种本领,我们把你看做朋友,朋友之间应该是平等的。而且,你不仅能知道我们想什么,也能够知道你的同胞想什么。”
林青青心说,“这下糟了,这两个小人怎么教别人什么,事先也不打声招呼,我能知道别人的想法,那不是窥探别人的隐私吗?”她显然还不习惯于心中想什么会被别人知道。
“在我们的星球上,是没有太多隐私的,没有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只要互相靠近,大脑之间就会自然产生联系,你现在和我们之间也有了这种自然的联系,但考虑到你们星球的情况,对你自己的同胞,你可以认为这种能力是一种武功,只要你不去使用它,它就不会发生作用。”
“你们上次从我的头脑里学去了很多武功,但没人指导,不好练习,我知道了,我现在刚好没事,就帮帮你们好了。你们想把我的大脑复制回去?这样就可以不用老是打扰我,我也觉得这样更好,更方便,只要不出来两个林青青。不会的?是吗?那就好。你们还要送我礼物?不用了,这根本不值什么的,我又没有损失什么。”
“礼物是一定要送的,你教我们的东西在我们的星球上很受欢迎,虽然你没有损失什么,但对我们却很有益,我们若继续像现在这样下去的话,十亿年以后就没人能动了。因为上次见面很仓促,没有准备合适的礼物,我们很抱歉,所以这次我们特意带了一件礼物给你。”
“一只飞碟?”
“你可以把它放在锦囊里,你可以用意念控制它的大小,其实上次送给你的那把剑和那只黑色的管子,也都是为意念驱动而设计的。当然你也可以用意念驱动其它的任何东西,这种能力可以让你不用耳去听任何声音,不用眼去看任何东西,当然也可以让你不用手去做任何事情,这也正是我们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差的原因。当然我们送给你一只飞碟,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希望你随时到我们的星球上去做客。”
林青青突然感觉头脑一阵发涨。
“我们已经把我们的一部分知识传给了你,里面有整个宇宙的星际图,有了它们,你就可以到达我们居住的地方,也可以到达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当然我们也教了你另外一些能力,当你周围的环境发生剧烈变化的时候,它们就会起作用,实际上可以算是一些防护能力,让你能够适应宇宙中的不同的环境。”
林青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原来她觉得别人老是送自己东西,自己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吧。这次开始她手忙脚乱了,在锦囊里乱找了一通,最后拿出了那条金色的绳子和那只小金烟袋锅,递给那两个小人,“只有这个了,下次若到你们的星球,再给你们别的吧。”那两个小人虽然知道林青青颇有些不愿意送出那只小金烟袋锅,但既然她已经递了过来,也只好收下了。那两个小人又和林青青聊了一会,就登上飞碟走了。
当然我的任务还没完,有一个细节还不得不交待一下,就是上次那两个小人送给林青青的礼物,除了那把剑以外,还有一只黑色的管子。当时小人送给她的时候,只说那是一种防身的武器,可以作为暗器使用,可林青青琢磨了好久也不知怎么使用,因为那上面没有任何机关、按钮,因为那管子比林青青带的药瓶也大不到哪里去,所以她一直塞在锦囊里,现在她当然知道那是用意念启动的。
但这种武器更让人惊奇的是它发射出的东西是反物质,以接近光速发出,势不可挡,而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这么个小东西本身并不会和其中的反物质淹没,更为神奇的是这东西本身就是一台制造反物质的机器,当其中的反物质消耗掉一些以后,就会逐渐的自行补充。
不过又到了给这东西起名的时候了,起名子真不容易,你没见一些准父母的十月起名吗?整天抱着字典,等孩子都生下来了,名子还没想好。不过我们不妨就把这东西叫冲宇管吧,也不知下文会不会用上。
林青青手里拿着飞碟,心念一动,那飞碟就变大了,发出一道光亮,把她吸了进去,刚想到它要多久才能离开这些山头,它就停在了山峦的外面了,林青青心想,“这要有什么急事,坐上它,可就方便了。”然后下了飞碟,把它变小,塞在锦囊里,又继续跑她的路了。
干吗有飞碟不坐,非要跑路呀?那是因为林青青并不急着赶回叠云峰。而不回叠云峰她又不知哪个地方该去,所以还不如跑跑路,见到什么好玩的就停下来玩一玩,况且跑路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累事,她本来就是想沿途到处走走玩玩,再回叠云峰,坐在飞碟里能干吗?至少这时林青青还没想先到月亮上去看看,其实只要你坐过就知道了,还不如坐在车里颠颠簸簸的好玩呢。
而且实际上,当林青青在一片草地上,追逐着一群蝴蝶玩了半晌以后,已经把刚碰到的怪事忘得差不多光了。飞碟虽然很神奇,但毕竟不算是她目前喜欢的东西,在她的眼里,至少目前来说,小火鸽比飞碟重要多了,甚至这件事如果根本就没发生过那会更好,这样她至少还可以保留她的那条金绳子,特别是那只小烟袋锅。
林青青就这么一路上走走玩玩,看到谁家有什么喜事,她也跟着去凑热闹。喜事嘛,人多且杂,也没人特别注意她,她又穿着锦衣华服,长得又可爱,“想必是哪家的孩子,跟着大人一起来的吧。”等着喜宴开始以后,她也不客气,坐上去就吃,有人见了这么一个孩子,甚是怜爱,问她,“你们家大人是谁呀?”她就随手指上一个。看得旁边的人莫名其妙,“那人还没出门呢,哪来的孩子?”“或许是她哥哥家的。”“她的哥哥家好像也没这么一个孩子呀!”反正也没人深究。林青青其实只是觉得热闹好玩,并不是为了蹭顿饭吃,等别人散了,她也就走了。
就这么玩玩闹闹、消消停停,已有一月有余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来到了紫瑗城,这是一个较大的城池,离叠云峰已不过一百多里地,林青青想先进来玩玩,再吃点东西,然后就一口气跑回叠云峰,从此再不下山了,可能是把飞碟的事忘了,否则一定还会说,“还想让我到你们星球,我才不会去呢?有什么好玩的。”
这紫瑗城的人倒是挺多,嘈嘈杂杂,吵得人头晕目眩,但一时也不见什么好玩之事。林青青一边走一边东看看西瞧瞧,觉得很没什么意思。突然她的眼睛一亮,脑子中闪出一个念头,连她自己都差点为这个主意笑出声来。
只见她找了一个人特别多的地方,向四周一抱拳,一亮嗓门,“各位父老乡亲,在下木月月,游历江湖,适逢经过贵地,无奈盘缠用尽,囊空如洗,借贵方一块宝地,略献薄技,在下虽然学艺不精,有辱圣目,但闻此地民风敦厚,百姓乐善好施,给在下捧个场、助个威,赏在下几个饭钱,在下这里先谢过了。”
她的声音清亮悦耳,这么一吆喝,还真招来不少人围观,交头接耳。
“快看,快看,小孩子卖艺见过不少,但都有大人带着,从没见过这样的。”
“他哪象个卖艺的呀,你见过卖艺的穿的这么漂亮的吗?”
“人家不是说了吗?闯荡江湖,一时没了盘缠。”
“这么小的孩子闯荡什么江湖啊?真可怜!李老,你不是没有儿子吗?这小孩生得又漂亮,人又精神,你何不继他为子?”
“呣,你说什么?”
……
那林青青自小就喜欢看打把势卖艺,不为了别的,就觉得吆喝着热闹,但那些把势吆喝完了,最多伸伸胳膊动动腿,并没有什么真功夫,然后就开始卖狗皮膏药了。
其实对林青青来说,她也只是伸了伸胳膊,动了动腿,活动了一下,但她是什么修为?围观的都是些平头百姓,根本不懂武功,哪见过这阵势,只觉得只见人影不见人,等到林青青一停,居然没有一个人喝彩,全看呆了。
也不知是哪一个最先明白过来,往场内扔了几个铜钱,林青青因为玩得高兴,一伸手,全抓在掌心。这下围观的人可来了劲了,纷纷往里扔钱,他们就是不信,这么多钱,这小孩能一个不落全部抓住,其实不要说这些铜钱了,就全都是暗器,林青青也可以一一抓住。
不一时就有了满满一捧,只见林青青鞠了个罗圈揖,口里道了声谢,就一头扎进了一家客栈,把那一捧钱往桌子上哗啦一扔,吓得店小二一哆嗦,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这位小爷,您有什么吩咐?”“看到这些钱了吗?就照这些钱给我上菜。”“是,是,您稍候,您稍候。”
那堆钱虽都是铜板,但也有一百来个,一会就上了满满一桌,林青青是个小女孩,根本就吃不了多少,每一样尝一点也就饱了,不仔细看,还以为那桌菜没人动过呢?所以店小二才纳闷,“世道真是不同了,从未见过这样的怪事,一个小孩怎么点了一桌菜,然后吃也不吃就走了。”
林青青出了紫瑗城,不再走走停停了,一口气跑回叠云峰,直冲进师尊居住的环云阁,其实也是她的住所,自从上了叠云峰,林青青一直和秋嬑住在一起。秋嬑也非常喜爱这个小徒弟,而且叠云峰也, 不重视那么多虚礼,所以林青青一进来就钻到了秋嬑的怀里。
“师尊,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我本以为你会玩上好久的。”
“可是江湖上一点都不好玩。”
林青青就把这些天来碰到的大事小情都大概给玉琪仙子说了一遍,当玉琪仙子听到西山三怪和那二十多个小童的时候,不禁摇摇头,“江湖已有将近百年没有什么大的劫难了,难道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不成?”
“师父,他们怎么闹腾关咱们什么事?反正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然已经一百年没出什么大事,也是出些乱子的时候了。”
“话虽如此说,但有些事不是你不想管就可以不管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必你已体会到,即使我们叠云峰不入江湖,有时也会身不由己,免不了会沾上点关系,因为我们毕竟不是与世隔绝。”
欲知它事如何,且候下回分解。, 不重视那么多虚礼,所以林青青一进来就钻到了秋嬑的怀里。
“师尊,我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我本以为你会玩上好久的。”
“可是江湖上一点都不好玩。”
林青青就把这些天来碰到的大事小情都大概给玉琪仙子说了一遍,当玉琪仙子听到西山三怪和那二十多个小童的时候,不禁摇摇头,“江湖已有将近百年没有什么大的劫难了,难道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不成?”
“师父,他们怎么闹腾关咱们什么事?反正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既然已经一百年没出什么大事,也是出些乱子的时候了。”
“话虽如此说,但有些事不是你不想管就可以不管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必你已体会到,即使我们叠云峰不入江湖,有时也会身不由己,免不了会沾上点关系,因为我们毕竟不是与世隔绝。”
欲知它事如何,且候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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