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晨

　　公元前1147年，商朝君主庚丁驾崩，传位给其子武乙。武乙继位时，商王朝的势力已大不如前。武乙是一位强势的君主，决心振兴国家。

　　首先，武乙把都城从殷（今河南安阳）迁徙到亳（今河南商丘），重新回到了商朝开国君主商汤建立的都城。接着，他整顿军队，加强武备，用重兵去征伐西部以旨方为代表的叛乱方国（指高于部落的、稳定的、独立的政治实体），一次就俘虏了2000人。此外，武乙还向南方讨伐地处今湖北秭归的归伯。由于武乙的大力讨伐，商王朝的统治暂时稳定下来。

　　看到周围那些方国、部落又开始向商王朝贡，武乙不知不觉滋长了骄傲狂妄的情绪，以为自己十分能干，连天神也不如他，因此到处宣扬自己要跟天神搏斗，向天神示威。

　　古时的人们十分迷信鬼神，对于祭祀、殉葬、问卜等活动都极为恭敬。商朝立国不久，地方就出现大旱，后经占卜得知，只有以商王作为祭品，才能求得雨水。商汤听后便剪掉头发、指甲等，穿着一身白衣，只身进入桑林内祈求雨露。某种意义上，神权赋予了商朝王权的合法性。失去了神权的庇护，王权就可能会受到人们的怀疑，进而就会危及商朝的统治。

　　武乙这种“博神示威”的想法，在当时实属大逆不道。可武乙并不在乎这些，他不但在心里对天神不敬重，还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有一次，他命令木匠雕刻了一个木偶，称之为“天神”。武乙把这个木偶放在宫廷中，要与它进行投掷比赛。木偶不会投掷，就请人代替。代替者怎敢与商王比高低，只有乱投认输。这样，“天神”在游戏比赛中总输，武乙大笑，认为天神也不过如此，便命人当众羞辱“天神”，剥掉其衣裤，甚至用竹条、木棍抽打其裸体，以表示对“天神”笨拙无能的惩罚。旁边的贵族官吏吓得面如土色。

　　武乙一个花样没玩够，又寻思着：我怎么才能让臣子相信天神对我十分敬畏呢？想了很久，他有了主意。他命内臣做了一个皮囊，皮囊内盛满猪羊的血，又命能工巧匠造了两个白罗鹞风筝，将皮囊绑在两个风筝之间。两个内臣埋伏于高台之上，把风筝放到空中。白罗鹞风筝到了高空，消失在白云中，下面的人根本看不到；皮囊虽隐约可见，但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准备就绪，武乙在高台下率群臣集合，道：“今天我要给你们看看，是我厉害还是天神厉害，我要射天神，要见天神的血！”武乙箭术不错，连发三箭，均射中皮囊，囊破血洒，血从空中滴下。武乙指着落下的血滴，对群臣说：“这就是天神被我射中所流的血，哈哈，天神也害怕我啊。”说罢扬长而去。

　　自从“射天”后，武乙更加肆无忌惮。公元前1112年，他派出的军队在与鬼戎部落的战斗中取得了大胜。捷报传来，武乙自然无比兴奋。之后的一天，武乙带领三军将士与文武百官在渭河平原（黄河渭水之间）放马围猎。正午烈日当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将武乙从马上掀翻。武乙落马后仓皇逃窜，四处躲藏。雷电交加，大雨倾盆，一声霹雳撕裂长空，令人心惊胆战。云散天晴，渭河平原一片狼藉，却不见武乙踪迹。

　　百官慌忙找寻武乙，只见黄河岸边，武乙跪在地上，头发散乱，面目狰狞，浑身焦黑，已被暴雷劈死了。明人冯梦龙以此作诗感叹道：“性癖刚愎侮上天，获罪于天命不延。”许多喜欢附会的人也纷纷说，武乙是因为惹怒了天神，被天神用雷劈死的。

　　选自《传奇故事》2016.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