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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未碎

时间:2010/4/10 作者: 絮舞岁影 热度: 86130
  (1)
  
  我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再次遇见苏楠的,他有一头好看的碎发,染成的落叶黄,斜斜的刘海隐约遮住了眼睛,掩盖了眼神中一丝不被察觉的忧伤,白色的衬衫在阳光下很耀眼,干净的水洗白色的牛仔裤显得他很瘦高。­
  
  他看到我,停下脚步,笑着问,“去哪儿?”他的笑容干净而明媚。­
  
  “呃…去…去买东西!”我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不知所措,说话结结巴巴起来。­
  
  “噢!”他点了点头,说,“那你去忙吧!我也有事情要办…”­
  
  “好!”我也点了一下头。­
  
  就这样擦身而过,这一天阳光明媚的苏楠,照亮并温暖了我的冰凉的心。苏楠是我的学校对面那条街上“发源地”的理发师,比我还要小一岁,可是他很顾客欢迎。彼时,我十八岁。­
  
  我第一次去“发源地”的时候,我说要剪刘海。一个帅帅的男生领我去洗头发,我们打招呼后,开始聊天,他说他叫苏楠,原本也在读书,只是由于一些原因退了学……他说地风轻云淡,可是我分明看到了他眼底有一丝忧伤掠过我的眸子。­
  
  他说,“小布丁,你读高几呀?­”
  
  “高二。”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他说,“如果我还在读书,我就读高三了。”他的脸上浮现无奈的表情,发现我看着他时,他冲着我笑。­
  
  我也回应一个笑,说,“你为什么要喊我‘小布丁’呀?­
  
  “因为你看起来很小嘛!”他说完这句,终于真正的笑了一回。­
  
  我睁大眼睛,看到他的睫毛扑扇着,嘴角上扬,露出微笑,他的眉细而密,像横亘在平原的小山丘。­
  
  洗完头发,他把我带­到座位上,用电吹风吹干我的头发。他站在我的对面,抚摸着我的发丝,用他的剪刀修着我的刘海,我的原本齐齐的流海。­
  
  那一刻,我看到他斜斜的刘海遮盖下的双眼,他的眼神正好落在我的瞳孔里。我们相视一笑,我的脸突然变红。­
  
  (2)
  
  你一直都是让人心疼的人。­
  
  苏楠第三次遇到我的时候,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暴雨倾盆而下,打湿我凌乱的发,我冻得瑟瑟发抖。­
  
  那天我喝了很多酒,在街上任风雨鞭打我的身体,不知不觉,走到“发源地”的门口。苏楠冲出来,大声地喊,“小布丁,你怎么了?”­
  
  我一看见他,便失声痛哭。他慌忙地把我抱进“发源地”的里屋,放在凳子上,用毛巾擦干我发上的雨水,再用吹风吹干。他站在我的对面,不知所措地看着我,又连忙脱掉我的湿漉漉的外套,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坐下来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不看他,低着头啜泣着,瑟瑟发抖,长长的指甲已在手心里掐出深深的痕。他看到我的手,便把我的手扳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很温暖。­
  
  “发源地”里的客人比较多,剩下的理发师忙得不可开交,同事喊他帮忙,他大吼着说,没看到我有事吗?­
  
  我被他的声音吓得打了一个哆嗦,抬头看着他。­
  
  “没事儿!”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你能告诉我怎么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我…他背…叛了我…”我结结巴巴地说,声音已经嘶哑。­
  
  “谁??”苏楠急了,又问,“你男朋友吗?”­
  
  我点点头,目光涣散,再也落不到他的瞳孔,也没有看到他失落的神情。­
  
  良久,苏楠说,小布丁,我送你回学校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我说,好。声音很小,被外屋吹风机发出的声音盖住,我又冲着他点了点头。­
  
  他对着我微微一笑,温柔,优雅,眼里充满了心疼。
  
  我无力地站起身,一阵眩晕,一个趔趄撞在苏楠怀里,我的脑袋正好碰到了他的下巴,我不禁失声笑了起来。­
  
  苏楠笑着说,“你居然还笑!以后不许这样了啊!”说完,他背起我,让我撑起伞,一步步地走回学校。­
  
  (3)
  
  苏楠,你知不知道,他也曾这样心疼着我,可是他变心了。我躺在床上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说。­
  
  林阳,我不愿提起他,这个长得很帅、对我一见钟情的男子。他步步为营,占领我的心,却在我正要对他死心塌地时,背叛了我。我的世界轰然倒蹋,一蹶不振。­
  
  我大病一个星期,高烧不退,只得被苏楠拖到医院打点滴。他会抽空看我,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糖和水果。我把糖偷偷藏起来,当着他的面,只吃水果。­
  
  他说,“小布丁,以后不许喝酒,不许淋雨。”­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泛酸。
  
  “可是你一点儿都不会心疼自己。”苏楠故意瞪着我头顶上挂起的点滴瓶说。­
  
  “可是我只比你小一岁,而且出生在七月!”我认真地说,稍后又补充道,“我的名字里有个‘柒’,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你姓什么?”苏楠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我生气地问他,扬起另一只手准备打他。­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我反应过来,吓得连忙缩手,可也来不及。他指着我胳膊上刻的字,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他生气而又诧异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的鼻子突然很酸,眼泪滑落下来。是的,那个下雨的夜,我用小刀在胳膊上深深地刻下几个字:灰飞烟灭!­
  
  我使劲地遥头,哽咽着说,“我不疼,真的,我感觉不到疼!你不要担心…­”
  
  苏楠打断我,说,“小布丁,你别这样,好不好?­”
  
  “算了,都过去了。”我轻轻地说着。是的,都过去了。某些事情,一旦成为过去,真的不值得浪费大把的感情去祭奠。­
  
  苏楠,你也要一样,我不管你为什么一提到辍学,就黯然神伤,你也要从阴影中走出来。我坚定地望着他,在心里告诉他。­
  
  ­(4)
  
  康复以后,我没有再去找苏楠,我想安静地生活,不想去打扰他工作。他的生活本该平平淡淡,我的出现,是一场无奈的意外。苏楠,对不起。­
  
  我的头发肆意地变长,不知不觉,如同生长在我心里的伤疤,日复一日地伸长,绵延。­
  
  我选择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迈进“发源地”的大门。我说,“我想剪发。”­
  
  苏楠说,“小布丁,好久不见。”他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只是好久未见,他苍桑了许多。­
  
  我向他微微一笑,说,“你来给我剪吧!­”
  
  他说,“好,你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去洗手。他的同事都冲着我笑,我的脸泛出一团晕红。­
  
  然而,我没有想到,就在他转身那一刻,林阳突然推开门,冲着我温柔地说,“柒,我错了,你给我个机会。”
  
  我把头扭到一边,不愿多看他一眼,甚至,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苏楠闻声转身看了看林阳,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林阳。他盯着他看,然后又看看我,皱了皱眉,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很忙,麻烦你出去!”­
  
  林阳愣了愣,说,“柒,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讲!”说完,他便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喂!你干什么?”苏楠大声地问林阳。­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别管!”林阳愤怒地回答。­
  
  我扭头,看到苏楠尴尬地站立在走廊上,手中拿着剪刀,看着我们。­
  
  林阳面对着我,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看着我,说,“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脚下白色的鞋。多少个日子,它们沾满了淤泥,我怎么擦都擦不白了,在阳光下,它们显得那么脏,那么脏。­
  
  “为什么?你是不是喜欢上里面那个家伙了?”林阳用力地抓着我的肩膀,激动地大声问我。­
  
  疼。我的肩膀被林阳弄得生疼。我面无表情地对他说,“不为什么,我对你死心了!­”
  
  “你信不信,为了你,我什么都敢做!”他说完,将我拥入怀里,低下来,肆意而霸道地吻我。­
  
  我使劲地挣扎。来往的人群,回头望着我们,诧异,嘲笑。我觉得一阵恶心。­
  
  苏楠冲出来,一拳打在林阳的鼻子上,流出鲜红的血。林阳反应过来,和苏楠打起来。我蹲在地上拼命地哭,撕心裂肺地哭。­
  
  众人硬生生把他们分开,我冲到苏楠面前,那么干净完美的脸也硬生生多了几道伤。我咬着嘴唇,试图抑制住哭泣,说,“苏楠,你傻不傻呀?­”
  
  苏楠冲我笑了笑,说,“乖,我没事的,别担心!”­
  
  我扭头,看到林阳眼里充满忧伤。我说,“滚!”声音不大,充满绝望。­
  
  人群热闹而拥挤。林阳看着我,他转身离开,留下落寞的背影。阳光照在苏楠干净的头发上,我看到汗水打湿了他的发梢,滑过他眼角的伤,他皱了皱眉。我用纸巾轻轻地帮他擦干。­
  
  有人说,谁都不是谁的谁。其实,谁都可以是谁的谁,只是贪恋让我们泯灭单纯,成了彼此过往不问的,陌生人。路过,走开,都不会再有心照不宣的笑,爱或恨,道不清,言不明。­
  
  苏楠微笑地看着我说,“小梓柒,你还好吧?­”
  
  我点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心里又想起林阳才说的话,低下头不敢看他。­
  
  一直觉得生活是可以轻描淡写的,包括所有的痛苦,或者快乐。只是,我不再相信美好,就像我不再对林阳傻傻地说“一辈子做你的女孩”,也不会再相信甜言蜜语。爱太重,我们太小,承担不起。­
  
  宿命是一朵有毒的花,花开花落,肆意地绽放凋零,有谁敢去触摸?苏楠,你知不知道,在我生病的那段日子里,你心疼地责备我不该在胳膊上乱刻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走出了过去的阴影,依赖于你。­
  
  ­(5)
  
  在飞速的琐碎时光里,我从来不爱模糊时间这样东西,那些和苏楠在一起的无与伦比的影像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脑海里放映,我乐此不疲。
  
  十八岁生日,我收到了苏楠的礼物,一个漂亮的上着锁的紫色纸盒,还有一个紫色水晶的海豚项链。他还记得,我喜欢紫色。­
  
  那一天,我正在上课,苏楠在我下课后来到我的教室门口亲手把礼物给我,还给了我一个阳光般灿烂的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听到有女生在背后议论,说我朝三暮四,说我前段时间还跟那个林阳在一起,今天又跟“发源地”的苏楠纠缠在一起。我转过身,走到那个女生面前,给了她一耳光。我知道,那是因为嫉妒。­
  
  回到自己的座位,正准备试图打开那个神秘的紫色盒子,一眼瞥见苏楠竟站在窗外看着我,表情严肃。­
  
  我冲出教室,正准备问他怎么回来了,他抢先说到,“柒,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真的!­”然后冲他笑了。
  
  他说,“你的长发…可不可以…为我留一次。”声音很小,差点被风吞没。­
  
  “什么?”我问他。­
  
  他不自然地笑笑,说,“好了,我要走了,小布丁,从今以后,你要开开心心的,不许哭鼻子。”­
  
  我重重地点头,目送他离开。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里一阵高兴,一阵悲凉。苏楠,你怎么越来越瘦了呢?­
  
  紫色的盒子上了锁,没有钥匙。我想一定是刚才弄丢了,我拼命地在教室里翻找,一无所获。抱着最后的希望,决定放学后带着盒子去“发源地”找苏楠。­
  
  “发源地”里闪烁着七彩的灯光。我张望着,没有发现苏楠。他的同事走过来,说,“梓柒,苏楠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去哪里了?”我的表情僵硬起来。­
  
  那人说,“他刚刚带着行李打车离开,好像不会来了,他说让你别找他,没有给我们解释原因…喂,梓柒,我有话要转告给你……­”
  
  听不进任何话,我冲出大门,拦了一辆车直奔火车站。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手中还握着海豚项链和紫色盒子。­
  
  车站人来人往,我的心空荡荡,感觉这只是一个玩笑,如此捉弄人。我心急如焚地跑到候车厅,没有看到苏楠的影子,心灰意冷,正准备离开,看见她从洗手间出来,正甩着手上的水珠。他没有看到我。­
  
  “苏楠…”我走到他面前,透气头,轻轻地叫他,声音嘶哑。­
  
  他的表情惊异而又兴奋,一把把我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苏楠的身上有淡淡的体香,依旧是白色的棉布短袖衬衫。­
  
  随后,他轻轻地推开我,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别来吗?­”
  
  我望着他,咬了咬嘴唇,说,“为什么突然要走?­”
  
  “我…我要回家了,家里有点事情……”他的表情告诉我,这不是理由。­
  
  “我不相信,因为你不会说谎。”我说。­
  
  苏楠走到座位上,提起行李,笑着说,“好好学习。”­
  
  我泪流满面,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开,说,“苏楠,你别走啊!­”
  
  可是他轻轻地松开我的手,转身留我在原地,倔强地不肯回头。­
  
  “苏楠,我…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别走…好不好?”眼泪早已泛滥成灾,没有了力气,跪倒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里满是心疼,说,“柒,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你那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你哭,我真的好想一辈子保护你不受伤,可是,我不能…我不能给你长久的幸福……”他无奈地望着我,摇了摇头,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我挣扎着说,“苏楠,你走了,不回来了,我要怎么快乐起来…我会…像以前那样伤害自己…苏楠…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不要走……­”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表情惊讶,呆滞。随后飞快地走过来,抱着我,说,“柒,我决定,不走了,你那么任性地伤害自己,叫我怎么放心的下…我陪着你高中毕业,好不好……­”
  
  我抬起哭花的脸,拼命摇着嘴唇,用泪打湿的双眼深深的望着他,说,“真的吗?­”
  
  “真的,真的。”苏楠吻了吻我的脸,帮我擦干眼泪,带上海豚项链。
  
  (6)
  
  生活恢复了平静。时光把守候拉的渺远,雕刻出冗长的痕,深深浅浅。­
  
  苏楠会牵着我的手在夜市里乱逛,周末带着我去骑马,背着我爬山。我们不提过去,不谈未来。­
  
  苏楠说,以后我就叫你“柒子”吧!他说,柒子就是妻子。­
  
  苏楠说,那个紫色的盒子不许打开。我点点头。­
  
  苏楠说,柒子,你一直都是让人担心的人。­
  
  苏楠说,没有我,你怎么办呢?我望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离开我。­
  
  苏楠说,长大了,我真想娶你。我幸福地点点头,却看到他脸上的一缕黯然。­
  
  苏楠说,小丫头,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呀!他笑了笑,我看着他,下决心好好学习。­
  
  幸福就像彩色泡沫一样,华丽辉煌,可是风一吹,就灰飞烟灭了!我固执的守候着,幻想着一个地老天荒。
  
  高三的时候,我的课业繁忙,苏楠只允许我一周找他一次,之后两个周一次,再后来一个月一次,我也由于频繁的考试,顾不上去看他。­
  
  童话,就和现实隔着一种缘,如果彼此有缘,就可以创造童话,我以为。我对着天空说,柒公主,楠王子,要狠狠的地幸福噢!­
  
  高考结束的那一天,我兴高采烈地跑去“发源地”找苏楠。­
  
  他不在。他的同事把一把钥匙递给我,眼神充满哀伤。­
  
  我的心突然空荡荡,没有方向。突然想起那个紫色的盒子,冲出门去,一口气跌跌撞撞跑回宿舍,从柜子里取出紫色盒子,用钥匙打开。­
  
  里面分别放着一个小盒子和一个带密码大盒子。我打开小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闪着光。我想到一连串数字,一遍遍地焦急地拨弄着大盒子的锁,都无法打开。­
  
  我抱着盒子跑到操场,天空开始呈现灰色,呼啸而过的风声嘲笑着我的无能。又一次悄无声息地离开,丢下我。是谁总是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柒,我爱你?如今都不算数了吗?为什么要莫名地送我一个戒指,却什么都不说?­
  
  柒,我爱你。7,520。我想到这几个数字。密码!我慌忙试着把密码对上相应的位置,扣动开关,开了!
  
  盒子打开了,里面放着一款紫色手机,附带一张字条,写着:开机,找到“录音”,然后播放。­
  
  我按照字条上的步骤,打开录音,选择“播放”,是苏楠的声音:­
  
  小布丁,我走了,听话,不要找我了…你一直都是让人心疼的人,你看你都哭过多少次了,怎么眼泪总是流不完呢?­
  
  丫头,我高二时被诊断有胆曩结石,后来由于自己殊忽大意,结石越来越大,现在无法医治了……这就意味着…我可能会…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我退了学,为了充实我仅剩的人生,我用最短的时间学会了理发,选择在母校“发源地”工作,接着就认识了你……­
  
  当我发现自己彻底爱上你的那一刻,我慌了,我怕我对你好,你会喜欢上我……我心疼你,又不忍心冷落你…可是我真的不愿看到我的柒(妻)子为我这个短命鬼浪费青春……我恨我为什么要闯进你的生命却不能给你幸福……­
  
  所以你十八岁生日那一次,我想偷偷离开,结果被你追了回来,因为你说你会伤害自己……我怎么舍得你这样对待自己…你还要高考,你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你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柒子,我真的…好遗憾…我好想娶你…想抱着你…想保护你不受伤…可是我必须要提前离开你!我怕看到你不停地哭,我舍不得走了…但我不能眼睁睁让你看着我离开……不能……因为我无法安心……­
  
  记住,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不要来找我…要坚强…戴上我送你的戒指…下辈子,我会跑遍全世界找到你,然后娶你……­
  
  听完苏楠哭泣声,我倒在操场,撕心裂肺­……­
  
  ­桔黄的路灯把道路照地憔悴不堪,天空被粗黑的电线切割的脉络分明,就这样一个人走,走到心碎,眼泪莫名地往下掉…­不说再见,因为感情从来都不曾离开,所以无从道别!
  
  取出戒指,戴在右手无名指。苏楠,下辈子,你一定要来找我,不见不散…这辈子,我一定要坚强地活着,为你,也为了这个唯美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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