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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朋友(序 昨夜以前的星光)

时间:2010/4/3 作者: 坐车兔 热度: 88771
  昨夜以前的星光,照在我挂着泪珠的脸庞。
  
  晶莹的大地上,满是青春的琉璃。触目惊心。夜深人静的晚上,安宁将我包围。走投无路的我打开记忆的闸门,曾经的一切似洪水般把我吞没在刹那。无法闪躲,亦不想避开。回忆轻易把我打败,心事卷土重来。那些散落在风中的花瓣,渐渐失了芳香,徒留一地的哀伤。我从它们身边走过,却也无力挽回这春花在季节里凋零的悲剧。这无以复加的悲痛让我辗转,难眠。我想,我和过去的所有一定已经隔着一万光年的距离了。因为我能感觉得到切肤的疼痛。那痛来自于灵魂的最深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变成了思念的禁闭。我好像总是站在阒寂的十字路口,看着无声无息穿梭在眼前的车水马龙,然后蓦然地感到一阵空虚。我永远理解不了遥远的以后到底有多远。我知道的是,一万年太久,我却争不了朝夕。过去的葱茏岁月无法和阳光一样不被流年侵蚀,在我的身后留下了斑驳的锈痕。
  
  那些在我的生命中烙下印迹的人和事,在无数个不眠之夜像蚂蚁啃噬般叫我心痛。他们的容颜,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悲伤喜悦,他们的一切的一切,仿佛还在纠缠着昨天的我。可是一场无梦之夜醒来,所有的存在都变成了虚妄,像人鱼公主化为的泡沫,在垂直射下的阳光中趋于透明,直至消失,不见。十九年花开花落,十九年命理轮回。抓不住时间的我用早已沙哑的声音叫嚣着无聊的口号。
  
  昨夜以前的星光,是我回首的泊港。我带着一身的祈望,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满腔的哀伤。我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无病呻吟的少年。同时也不得不说,这一碗青春的汤,有点咸,有点烫,有点难忘。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拉着我的手穿越人海的人。请原谅我不能准确定义出他的身份。因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是别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我太自私,不允许有人和我一起分享这份秘密的酸甜。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在夜深人静之时依然肯陪我看一场烂俗电影的人。他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却愿意为我而暂时停下他不停行走的脚步。只是,我从未对他说过一声感谢,也不曾告诉他我有多感动。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和我一起走在安静路上的人。我们在繁星灿烂的天空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彳亍着。偶尔四目对望,我看见灵魂的燃烧。在他的眼里,倒影着我年青的脸,然后瞬间,湮灭。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给我第一场爱的人。她教会我抽第一根烟,她让我懂得人情冷暖。她说过: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她还说:我们都一样,年少时难免疯狂,受爱情的伤,在寂寞里流浪,最后用眼泪学会成长,当时间穿越过往,我们开始原谅。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在我生病的床前为我诵念《圣经》段落的那个人。她的虔诚让我着迷。她始终相信上帝的存在是为了让每一个人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天堂都能得到幸福。这执著的信仰一度让我心疼。她最后选择了一种极端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不曾让她感受到零星快乐的尘世。
  
  昨夜以前的星光,是我不能忘却的锦年。我为了祭奠被我遗失的美好,挫骨扬灰,也在所不惜。七堇年写过这样美丽而惆怅的句子,“生命是一把尺子,常常被用来丈量远远大于它长度的欲望。上帝对于这把尺子的设计,竟然蕴含着对我们的本性如此悲观而准确的预料:如果嫌它长,可以中途折断;但如果嫌它短,却无论如何无法拉长。青春在这样一把尺子上占据的只是一段短暂的跨度,一成不变地被几个细密的标识所代表。而我们观瞻它的角度,已然像日晷般记录了我们与它的渐行渐远。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逝去的光华永远和李清照的词一样缠绵悱恻。
  
  我喜欢一个人在下过雨的午后,沏一杯淡茶,坐在无人的院子里,耳朵塞上耳机,班得瑞的交响乐流淌在全身的血液。我喜欢一个人走在喧闹的街道,看路边一张张世故的脸。时间有一瞬的停止,我蹒跚着脚步,走向最远的角落。我喜欢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玩一局精彩刺激的枪战游戏,搜寻大量的韩版唯美图片,然后在个人主页上写下自己最近几天杂乱无章的心情,然后和线上的好友分享最新发现的感人故事。我喜欢一个人坐在图书馆的大厅里,望着落地窗外物欲横流的世界,顷刻之间会有置身事外的超然。接着在明媚阳光的沐浴下,阅读着最美的文字。我喜欢一个人哼着不成调的旋律,看谈情说爱的偶像剧,然后给自己想一个第二天不去上学的理由。
  
  昨夜以前的星光,是我难以释怀的昨天。青春已经是一些陈词滥调。文字记录的年华,如水般平静。左岸平凡,憧憬右转,继续抒写绽放的乐章。待转身,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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