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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慌马乱

时间:2010/3/17 作者: 周长 热度: 84663
  What's your name?
  
  前几天突然在教室听到有人这么说时才想起原来我们还学过英语。于是我也开始说。可是,说来说去却怎么也超不出小学水平。
  
  How are you?牛欢说这句话是用在熟人之间打招呼的。How do you do?这句话是用在初次见面的人之间的。于是,那天晚上,我在QQ上给别人发:How are you?
  
  似乎这些东西以前我也是会的,可是现在早已忘记了。我从来没希望过自己要把这些东西忘记,可是结果我依旧把它们忘记了。
  
  或许忘记某些东西真的是最简单的事了,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是活着就好,不需要每天告诉自己要把某些事忘记,总有一天就淡了,就忘了。
  
  我是这样对一个和我说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谁谁谁的网友说的。
  
  一直以来,我都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现在也是,就像那个网友。似乎所有的陌生人都有这样一些事,然而,这些话让我感觉造作,就像作文选上某些满分的高考作文。OK、我骂了她。
  
  “青春是一张数学试卷,我把它填的满满的,最后却只得了47分”,08年11月29更新的心情。我用了这句话评论闪电的日志。他回复说,我的青春是英语,虽然很努力,可还是什么都不会。我想起原来08年时我的数学还是能考47分的,可是现在我只能得27分。或许是因为08年的青春我还把它填的满满的,而现在,我只是在上面写上了我的名,有时,是别人的名。
  
  乞丐、破风车、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这个网名,然后想起了“卑微者”这个词。
  
  09年8月,对着镜子抚摸下巴上坚硬的胡茬,那一刻的心是太阳永远晒不着的地牢,里面囚着孤独。或许那时候我还是向往流浪的日子的。09年7月,那一个个日子里,我和小鸡坐在广场上看形形色色的人,像个乞丐,手里那着一个破风车。蓝天白云的日子只属于学校,只属于穿着白球鞋的日子。当我汲着我的红拖鞋在路上逛时,天是灰的,心里刮着能吹乱头发的风,能吹灭手里的烟。小猴说想要流浪,今天说的。还有敏,她也说过。
  
  09年8月,寂寞泛滥的时候,对着镜子抚摸胡茬。在某天的一个早晨,窗外传来Beyond歌声的时候,在房间里大声的唱。还有在某天醉酒的晚上,一个人蹲在路边打电话,一直打到手机没电,她会把她的手机放在音响上。
  
  回忘昨日在异乡那门前,嘻嘘的感慨一年年,但日落日出永没变迁,此刻再望着父亲笑容时,竟不知不觉的无言,让日落暮色渗满泪眼…
  
  于是我听到Beyond的《大地》。“谁愿用一生伴做英雄,去面对风雨共创伤”,这是《不可一世》唱的。
  
  流浪,不喜欢再流浪,只想呆在一个地方,在啵啵族可以坐一天,在广场上也能,坐在教室里,前方二十厘米很小的那块屏幕,可以阻挡所有的孤独。“平邑有了飞机场…”,就在这样的冷笑话中生活。时间依旧太瘦,指缝依旧太宽,我依旧习惯用左手打字,寂寞依旧从左手流过,一点一点,因为我依旧用左手拿烟。
  
  “背着背包走在冗杂的街道上,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颓废”,这也是别人说的,不是我,因为我没有背包。我走在冗杂的街道上的时候是汲着我的红拖鞋的。去年夏天,海上的风吹来的时候,有个人说闻到了海豚越过的气息。可是我却从来没有闻到。我只听到了雨滴砸到伞上的声音,还看到路上有急驰而过的汽车,然后,渐起一道水花。
  
  突然发现,不管是什么季节都是有落叶的。因为在记忆中我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一棵秃丫丫的、没有一片叶子的树。或许不管一个人多么孤单,像一棵树,即使永远只是站在路边看过往的车辆,也还是有人在他身边的---一棵树,北风吹了一辈子,叶子也从来没有落完的时候。
  
  人是要装的。深味痛苦、以最大的哀痛显示于非人间。装可爱也好,装成熟也罢,总好满足别人。然而似乎只有寂寞,人是无从去装的。
  
  寂寞的人是总是笑着的。
  
  周长。三年前的这个网名,一直用着。无心惆怅,因为总是在忙着笑。无聊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发誓,比如我发誓说再也不吃豆腐卷,比如我发誓毕业一定要要回老林收去的那本只看了23页的小说,比如我发誓要摘下教室投影仪上的凸透镜拿来在太阳底下点烟,比如我说过要换个清爽的发型,比如我曾经发誓说以后只为自己一个人活,还发誓说以后再也不相信在风中漂泊的誓言。这个世界的誓言,是个冷笑话,我听得太多,可是却依旧在笑着。
  
  “对自己好点,有时候连影子都会离开自己”,我翻了一遍以前的日志,知道了这句话是憨巴说的。
  
  “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这是《断章》说的。可是,我在平邑却找不到一座这样的桥。而我去年夏天一个人在浚河桥上靠着栏杆吸烟的那些日子里,对着不远的一片坟地,我只闻到了腐烂的气息。有明月,却不是梦。心里有梦,现在才知道倒不如没有。心里没有梦的日子我是和老鱼在文化广场吸着白将度过的。文化广场秋天的落日很漂亮,跟血一样。
  
  兵慌马乱,兵慌马乱…
  
  距高考还有九十三天,这是黑板上写的。我依旧如此,咪着眼,对着黑板上这几个字发呆。去年黑板上写着距会考还有二十四天的时候,我依旧穿着我的红脱鞋在学校里逛。逛着逛着,心底就开始感伤。那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我自己描述不上。“落寞”我是这样叫它的,寂寞、落魄,也许还有恐惧。
  
  关于寂寞,我的掌心也没有空洞,也有一面空白的墙。我那面空白的墙是是靠着床的,每天晚上对着它写日志、看小说、看电影时我都不会注意它的空白。眼前二十厘米,这似乎是专家讨论出的健康距离,那小小的一块发亮的荧屏,挡住了整夜整夜的寂寞。我床前有一个小台灯,会在夜里散出红色的光,我不用它看书,只用它找出我藏在桌子底下的烟灰缸,那是我以前买手机时的盒子---我散出红光的小台灯是我吸烟时用的。只有这时,我才会注意眼前那一大片的空白,在灯下,有点泛红。那一夜,我看了整夜的《爱在痛的边缘》,我是在那一夜注意那一片的空白的。寂寞是会泛滥的。有一个东西,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在心里的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后,心里久藏的寂寞开始泛滥。听许嵩的《断桥残雪》,单曲循环,我喜欢如此,一整个的夜里只听一首歌,然后,在QQ上找一个聊过几句不知道名字的网友,说,睡了吗?听听《断桥残雪》…然后,把我散着血红色灯光的小台灯关掉,不再注视着那一片空白。
  
  “天亮说晚安…”
  
  这是我的QQ自动回复。可是没有人收到这句话。从前一天的夜,静默着,等待第二天的到来,我似乎每天都在守夜。我没有守夜人敲打着发出“邦、邦、邦”的木梆,只是在静默着,或许有时候,我手里的烟就是朝圣的藏香。
  
  冷眼旁观,想要如此,却无能为力。曾经发下的誓言,许下的诺言,都成了冷笑话。想要冷眼旁观这一切,可是连梦都不想放过我。呵、该来的来,该走的走。落寞。
  
  兵慌马乱、兵慌马乱、
  
  也许我不是一个好兵,我们都不是。一个好兵是不会把枪扔掉的,可是我高二时就已经把课本卖的差不多了。苏今天下午对我说,你真懒,我早晨时把你的课本撞歪了你现在还没把它摆正。我说,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来的急去发现我的课本歪了。然后就是一教室的沉默。是因为无语,或者,是因为教室里的人真的太少。或许,再过九十三天,真的要找个哀乐团来给我们发丧。一群人在一起,我们也许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我们有这么多的东西去笑。不明白就不去明白,有时候傻一点挺好的。该笑的时候没有声音,该哭的时候没有眼泪,我不想这样,不管是为谁活着,为自己也好,为别人也好。
  
  姚明的刮胡刀的刀片看起来很锋利,可是,把它架在胡子上时才发现原来它连胡子都刮不断,刮不断。打针时,护士手里那小小的针头,却能让人从心底里产生恐惧。断开一些东西,有时候,默默的才是走到了头。这段话是写给一个人听的。说话开始隐讳,习惯了隐讳之后现在没必要了却仍然这样,不想表明自己的看法。看的多了是罪,想的多了是罪。看穿而不说穿,呵呵、确实应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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