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
“嚯嚯”,连夜磨刀秋天里,用刀的地方,太多了
随便找个理由
就能让我彻夜难眠
好钢要用在刀口上,必须的
拒绝开刃,不是好刀
“割屁股,都割不出血来”
这是对一把钝刀中肯的评价
阴面,阳面,相互较劲
终于,能吹毛即断
即便秋阳高照,秋老虎发威
寒光闪处,仍让人胆颤
涂上黄油,装匣
等待着,嗜血如命
一辈子,都在磨刀
经常被刀使用,被当刀用
寻药
有病,一定有药。不要不信几千年的积弊,沉疴难疗
不乏仁人志士,到处寻药
把头颅当药罐,把热血当药引
神州,遍布他们的足迹
《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
国内,不缺医典
华佗,扁鹊,李时珍
历代,不缺名医
身体上的病,不算病
心里的病,上千年了束手无策
更有一种权力贪婪症
更是无药可救
我试着,去百药山
那可是神山,洒了圣水的地方
寻药
我自不量力,继承前人的遗志
屈轶草
屈轶草,又叫指佞草,是一种草曾长在黄帝的庭院里
具辨别忠奸妍媸的特异功能
黄帝成中华人文始祖,其功不可没
这种神圣的草,长什么模样呢
历史没有交代
它只活在《竹书纪年》里
让人膜拜
像这样的草,活得长,才怪
白天没功夫锄掉,连夜将其拔除
火烧、水淹,根除而后快
它活着,意味着居心叵测者将死
所有的神话,寄托着人们美好愿望
对佞臣的深痛恶绝
对佞臣旺盛生命力的无可奈何
其实,人人都可做屈轶草的
仙岩山麓
破旧的只剩下灵魂的这些老屋被重金购买,重新安置
就像再生了一次——
时代的符号,时代的记忆
失去了,如何找到回家的路
恰巧,石斛在边上,大片种植
九大仙草之首,能滋阴壮阳
没得主人允许,我擅自采了几根
匆忙咀嚼起来。其实
主人好客,早泡好了石斛花茶
一大堆水,被打造成镜子
微风送来,年轻的脸,不起皱纹
有人,揽镜自恋
有人,迫不及待地破镜而出
都孤独得,一丝不苟
习惯把山的胳膊弯,叫坑
坑口,是只大喇叭,接近尘俗
若即若离,神仙的生活
医者楼英,把自己的骸骨埋在这里
忙碌了一生的人,急需安静
叶,不会再回到树上
叶,落下了,不会再回到树上斜飞着,盘旋着,忽上忽下
似雀,似燕,似鹰,似送葬的纸钱
似还有许多仇怨没解
似还有许多遗言,没完全嘱托
踩着落叶,似踩着时间的骸骨
“吱吱”的声响
似庄周笔下,髑髅发出的呻吟
愿意重回树上吗?听听回答
绝不,愿被点燃,发出最后一道光
从高高在上,到低于尘埃
似岁月发布的一篇宏大的宣言
有人老之将至,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有人读到了辉煌,美好的结局
有人看到了唯美的焦黄,杰出的性感
有人悟到了人生诸多的无奈……
井
我提着焦渴,走进井里井,在地上,往上长
群山,手挽着手,严丝合缝
它们是井壁,是井壁上的砖
历史久远,苔藓茂盛
冬暖夏凉的好去处
任风疏雨狂,任烈日曝晒
时有鲜花落入,小虫跳进自杀
都是美餐,享用不完
这井底的蛙,要做定了
别跟我谈风云变幻
天,不过井口大,一片祥和
别跟我谈海,不愿谈
那是出乎我想像的范围
井底多好,波澜不惊
外面的世界,确实精彩
我早丢了跳出井沿的愿望
停止思考
把气温调到了最适宜活着的位置风,也大幅度迁就,去除了浮躁
对这样的待遇,我不再有怨言
甚至,停止了思考。这很危险
“活下去的诀窍是,保持愚蠢,又
不能知道自己有多蠢”
难道这是劫后余生的经验总结
我只知道,这是一切不幸的由来
制造种种痛苦的壕沟,却视而不见
把未愈的伤口,掩蔽、粉饰
它们,都不会无端消失
只会加深、扩大,最后无可救药
对现实,对未来,洞若观火
是基于对历史风雨的思考之上
把思想禁锢起来,或直接停止思考
相当于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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