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叶子
那么多的叶子,在一棵树上。这个黄昏那么多的叶子,拥挤在一棵树上
它们侧着身,或背对背。在人世间。
它们为一阵秋风而动
我坐在树下,看着它们
暮色像霜一样打在它们上面。
那么多的叶子,在一棵树上扎堆儿
像一群异乡人,聚在一起,只为温饱
就像刚才风吹过时,它们必须
转身或侧身,以低微姿态面对生活,敬畏
上苍。
这黄昏,有多少叶子在暗下来?
又有多少生命之灯被点亮?
劈柴
白晃晃的柴刀落下,劈出声音木头的声音。如空谷回响
一把柴刀,居然劈空村庄的五脏六腑。
劈柴的汉子,只为劈柴
而我,却在寻找柴刀远去的声音
柴堆上躺着被劈开的木块,而我
却在想着那片倒下的森林。
柴刀一起一落,我在旁观
当一根木头被劈成碎片,我仍在观望。
劈柴汉子坐在柴堆边抽水烟
只有一条狗陪着,整个村庄都被劈空了
而我,还在想着,柴刀远去的声音
为何如此空旷?
岁晚,去外婆家
娘把年货装在一只小竹篮让我去外婆家。这年我七岁
跨过园边的竹篱,油菜开花
村口向西,夕阳西下
这是我遇上最美的黄昏。
图1中的样品使用的催化剂均为5nm镍和5nm金双层薄膜,生长出的纳米线呈现尖锥状形貌,生长方向随机,没有有序性。由于在纳米线上没有发现催化剂的痕迹,因而这种纳米线的生长模式更倾向于符合VS生长机理,催化剂在生长过程中的作用被忽略了。而VS生长产生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催化剂的厚度过大。
这一年,我第一次在岁晚路上独行
第一次自个儿到同村的外婆家省亲
第一次看见海棠树开满血色花朵
第一次看清外婆的发髻,外公的缺牙
第一次读懂对子的字:
花开富贵,竹报平安。
当我走过外公家高高的堂屋
我第一次见到梁上两只燕子在交头接耳
面对高堂肃穆的神台,我第一次发现心跳
是来自人与神之间的静默对视。
这是一个我藏匿多年的黄昏
在如同隔世的岁末,终于把它说出。
梨花的表白像燕子说出春天
一夜之间全都白了。千树万树梨花的表白像燕子说出春天
骆驼草把伤痛深埋在荒原
让梨花说出。逆风而行的羊群
沉默的寒冷,让梨花说出
乡村草垛后面,少年内心的苦闷
让梨花说出。灰瓦片排着队
走过高高矮矮的马头墙。
过往的人在细雨中
小巷难以说尽的江南,让梨花说出
一枝梨花能说出多远的春天
一朵梨花可以把春天分成几瓣
梨花的白能赊回几尺吊死宫女的绫绸
半亩梨花雨能打湿几页宋词的故纸。
梨花的表白像燕子说出春天
春天不想说的梨花一次次表白
直到最后一瓣梨花离开枝头
燕子才悄悄告诉三月
其实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
那一声鸟叫
那一声鸟叫,让我想到一双粗糙的手在干燥的冬天
撕掉一张白纸。
咔嚓一下,就再也没有反应。
那一声鸟叫,是飞翔的时间在空气中
突然折断。之后,像打翻一件瓷器
碎在地上。
那一声鸟叫,只停留了几秒
在两道岸的河面之间、白墙黒瓦的老房子之间
树和树之间。
那一声鸟叫,它不理解春天的痛
把所剩无几的时光
带到初夏的枝头。
那一声鸟叫,就这样消失了
从里到外。我的心一下子像被什么掏空
此刻,我该回到岸上
还是站在水里?
草尖
只有这个高度,可以立起一只露水以及她的光,光里的晨曦和白雾。
周边田水低伏,白茫茫一片
只有这个高度,可以让一只露水高于众神
高于远处平缓行走的河流
高于世俗,甚至高于
赞美露水所有的形容词
也只有这个高度,可以让
一滴露水自由地形成,完美地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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