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之书画,离不开线条。线条产生形态,我关注形态,并不关注形态的具体内容。在画家心目中,形态是一种不定的语言,它成为一种象魂,精灵般地演绎于万物与心性之间,成为艺术家追逐法性的范畴,形态的转化会成为一种特殊形象思维。从这样的范畴中来回观天与心对目见现实形态的穿越合和,一向所说的视觉方式并不能囿于眼晴的视角。
心觉异于视觉,不可目见,只可心见,心见之物非知性的存在,非逻辑地充满颠倒,非范畴地充满穿越。不过心觉境界,仍然出乎于人的生命可以感知,天见之物非人生命的创造,人只可神觉可感而不可知,它如来如其来,玄秘地演绎着万类普遍性元魂,给目见和心见带来非我的行蕴。事物的形态生生灭灭,盛衰轮回,经由果实般一点,到繁衍形态种种变化过程,又回到果实的一点,那生命过程即为一点形态生化过程,一点太极的繁衍,阴阳之易变,不唯事物形态具体性自身,即联结着万类普遍性本质,字宙是阴阳太极的一点元魂,每个具体事物也是阴阳太极和一点元魂,一切形态都是这一点元魂的演绎。当画家以形态的方式对目见、心见、天见进行表述的时候,当画家从目见六根之局囿中挣脱,诚从心见和天见与目见合和的时候,它的意义在于使人类从妄观之井下提升,使人不仅仅成为目人,且成为心人和天人。
画家不可以永远地把一点作技术层面来思考,以形态之元魂,点的思维解读形态方式和线条方式,从源头到归宿,一切形态的转化,其主旨元魂皆在乎点性的关枢和节制。在画家眼中笔管毫端之一点,根系着一切生命的创生。毫端和纸碰撞状态是开天立命的状态,只有一点具有万类阴阳之元魂,只有一点有多向多义宇宙万类之道象,点的无限大无限小,可以作不界不矩的幻变,可为纳万形同一,纳宏微同一,万类无物不可点计,无物不可点思,绘事形态中的一点,具有道的元魂的谕义。
我看到一个虫在壁上爬,它明明速速地在爬,却原来是壁上的一点黑迹。点,撬动了人的心物之惑。
一切事物具体性与普遍性合和方式,都在点的衍化过程中,由此可以引申,没有什么形态的彼此,不可以颠倒和穿越,没有哪个形态的创生、变化可以离开其思维的关枢:点。点是不住易变的阴阳合和物,是混沌之象魂,它牵动着各种象体的幻化生灭穿越、颠倒和轮回,这是眼晴不能窥见的心和天的世界。费尽了艺术的追逐,它图腾般韶光昭示着人类的光明。
艺术是无终极的,有的是艺术家对终极的不倦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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