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柏退休了,回了老家的阿柏,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对象,唯有他自己高兴不起来。这个勤勤恳恳工作了几十年的机械工程师,觉得闲得慌。
老婆见他整天失魂落魄的样子,怕他闲出毛病来,就对他说:“阿柏,你去把咱那责任田侍弄侍弄吧!”
于是,阿柏就接手了原来一直由老婆侍弄的责任田。
阿柏开始种田了。
阿柏把田地重新丈量后画成图纸,见地块与地块间留有一条田埂,便觉得太浪费了,就拿起锄头,全部开垦了出来。
晚上,阿柏悄悄一计算,图纸上增加了3厘面积。
“砰砰”,一大早,阿柏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见是邻居阿黄。
阿黄劈头就问:“阿柏,你把田埂路开了干嘛?”
“种菜呀.”
“路怎么走?”
“沟底可走呀!”
“阿柏呀阿柏,你可真是让人无话可讲。”说完阿黄转头就走了。
阿柏把机械加工的原理,嫁接到侍弄田地上,一年四季,合理套种,精心管理,小小责任田里,一片生机勃勃。
一天,老婆来帮阿柏种菜,阿柏见老婆种的菜就瞪着眼睛说:“哪有你这样种菜的,与邻居地界边上也应该种上的。”
老婆不解地问:“那不是要影响邻家关系的吗?”
“妇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种在地界边上,是合理利用土地的。否则,两家谁都不种,不浪费了吗?”老婆说不过他,一气之下顾自回去了。
阿柏每次种菜,在邻家的地界处必种一排菜,然后削菜后,从邻居地界边上挖一些泥土过来,培起它们,所以每种一次菜,阿柏的菜地就会扩大一锄板的面积。邻居多次当面说他,他就会说:“我人老了,耳背了,听不清你在说啥。”
阿柏在外地工作的儿子,特地替他装了助听器,但到地里劳作时,阿柏从不戴。邻居见说无效,也只得摇摇头走了。
阿柏晚上回去,他的责任田图纸上,就会增加一个数字,看着这个增加的数字,阿柏晚上睡觉还偷偷乐呢。
一天,城里的老朋友来看他,阿柏陪朋友看了那块菜地,看着绿油油,鲜嫩嫩的菜株,老朋友羡慕不已,委婉地表示,也想享受下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乐趣。
阿柏就说:“你要种吗?旁边那块地空着,但要租金的。”
老友连连点头,说:“租金好说,租金好说。”
快到年底的时候,老友正在地头种菜,一个人走了过来,质问他:“你是谁?谁叫你来种的?”
“阿柏叫我来种的呀!我是付了阿柏租金的。”
“阿柏收了你的租金,你应该到他的地里去种,你在我的地里种什么?”
老友这才知道,这块空地不是阿柏的。老友就去找阿柏理论,并要求把租金还给他。
阿柏摇一摇头说:“那地是空地,你种了是废物利用。现在,人家主人回来要自己种了,这是你的运气不好呀,不能怪我。租金嘛,哪有倒拔蛇的道理。”
老友见阿柏如此不讲道理,只能自认倒霉,恨恨地走了。
邻居阿黄见自己的地块越来越小了,满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阿柏,你再不能这样种地!”阿柏充耳不闻。
第二天早晨,阿柏照例哼着小调来到地里,只见满畦菜地,如摆过战场一样,一株株鲜嫩的菜株像僵尸般,歪七竖八地躺在地里。
阿柏见罢,流着泪大骂:“这是哪个缺德鬼干的呀!”
阿柏大病了一场,病还没好,他儿子就把他接到城里养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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