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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坛:蚕与煤

时间:2023/11/9 作者: 海燕 热度: 16221
□李松涛

蚕没想到会吐出一条丝绸之路

写下这个题目,仿佛我当年不慎弄丢的珍物又失而复得了。

  因为爱好文学、喜欢诗歌,我很早就晓得艾青是大诗人,同时还是大右派。

  1978年12月18日上午,我陪春风文艺出版社编辑厉风、徐永之到史家胡同27号,拜访艾青先生并约稿。院子不大,两间房子面积有限,艾老夫人高瑛大姐说这曾是丹麦驻中国使馆二等秘书的住所。我们与艾老对面落座,厉风说明来意,艾老就是不允诺赐稿:“没把握的事,不能随口答应。”艾老边说边把右手食指放在左手心中,然后将左手攥起:“这样才行!”临告辞时,艾老说:“李松涛的诗写得好,又是东北人,你们先约他的稿!”

  1979年1月14日,“全国诗歌座谈会”开幕当天,与艾青先生及公木、蔡其矫、谢冕、晓雪、胡世宗等同桌午餐,边吃边聊。17日上午日程,大会发言,艾老娓娓道来的语调中透着“艾式”特有的幽默,他从“形象思维”切入又避开谈诗,主要讲述了自己“右派”生涯的种种遭遇;是王震将军把他从东北黑龙江带到了新疆石河子;叙罢苦难又自然折回现实,论说“天安门诗抄”和“四五运动”,他的结论是:诗起了这么大的作用,古今中外没有过!艾老发言过程中,下边不时爆发会意的笑声与叹惋。当晚,在政协礼堂三楼大会议室,国务院副总理王震前来看望与会的诗人们,他手拄拐杖,进门便高叫:“艾青!艾青在哪里?”艾老应呼上前与王震紧紧拥抱,众人皆站起鼓掌……

  同年6月15日,诗人徐刚惠函:“此次南行,收获尚可。回北京后,艾青夫妇曾来我的斗室小叙,作陪的是作荣、满锐、还有良沛。”同年11月26日,徐刚转来艾青惠赠的《艾青诗选》。

  1981年我入京到文学讲习所进修。11月12日傍晚,徐刚、韩作荣与我相约,到陶然亭畔的北纬旅馆探望艾老,他因住所维修已在此暂住多时。徐刚与作荣同艾老熟悉到丝毫不见外了,高瑛大姐端上洗过的苹果和葡萄干,我们坐在沙发上,边吃边听艾老信口谈论数十年间的文坛百态,不乏点睛之语地点评各色人物。高瑛大姐插嘴:“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了!”艾老反问:“那说什么?”他冲着我:“我也在东北待过。你去过新疆吗?”见我摇头,艾老说:“那肯定没去过石河子了。我在那生活了十八年……”我下意识表态说:“我一定找机会去那儿看看。”饭后,兴致盎然的艾老,留我们一起地观赏了中国与沙特的足球赛电视转播。

  午夜,我们三人辞别艾老,自行车骑到珠市口,徐刚颇有些感慨地说:“我们也会老,真到了那个时候,朋友间别忘了互相提醒,争取活得宽容些、大气些……”路过天安门广场时,只见人潮涌动,有敲锣打鼓的,有高呼口号的,有点燃了衣服轮着喊叫的……原来,是些大学生从院校拢来,在此纵情欢庆方才绿茵场上的胜利。不久,中国足球队主将容志行上了动作敏捷的半月刊《新观察》封面,同期配发了艾老热情洋溢的赞美诗。

  1983年1月,我应邀参加了全国第一届新诗集评奖“读书班”工作,并被指定为“读书班”班长,在邵燕祥先生的领导下,对1979至1982整整四年的诗集进行筛选。艾老的诗集《归来的歌》毫无争议地登上榜单。

  1984年12月25日 至1985年1月6日,出席第四次全国作代会,报到当天,我从高洪波手里拿到记录前日胡耀邦、万里、胡启立、习仲勋、乔石接见艾青及夏衍、张光年、陈荒煤、林默涵、王蒙等中国作协负责人谈话的本子,灯下细读。两天后,我拿着自己备下的笔记本请师友题句,艾老问我:“写什么?”我说:“什么都行!”艾老笑着题下了:“蚕吐丝没想到会吐出一条丝绸之路”。我接过本子,极喜欢这行字的意涵。刚要转身,艾老又唤我:“你的笔,不要了?”我笑着接过钢笔。可惜,当晚协助随团工作人员分送大会简报时,忽然发现笔记本不见了,跑了多处相寻,并在宾馆服务台的记事板上留言,最终也没能找到。本上除了艾老的题词外,还有部队代表团的白刃、叶楠、刘白羽、李瑛、彭荆风以及公刘、孙静轩等的墨迹。这真真是“遗珠”之憾了。不甘心,便想请艾老再行挥笔,犹犹豫豫敲开艾老的房门,未及张口,艾老示意我坐下,从床头拒中摸出新书《落叶集》,签名赠我:“评奖读书是个累活,听说了你挑重担了。本应该送你《归来的歌》,可是手头没了,就这本吧,做个纪念!”我接过书,心暖得不好意思再提题句那个茬了。

  1990年6月1日,我为家乡《琥珀诗报》承办的“雷锋杯全国新诗大赛”,在京聘请顾问和评委。午后,我和抚顺诗友赵进、关键、王立明,直奔全国人大常委、中国作协副主席艾青府上,初次摸到北京火车站附近的丰收胡同,好不容易找到了21号,敲开大门,探出一颗年青的男头,告说:此院主人一小时前刚刚搬走。我们转身寻到不远处的“动迁办”,经过询问方知艾老搬到了东四13条。在主家杂乱无章的忙碌关头,显然不宜造访。晚九时,从中国作协办公厅副主任高洪波口里得知:艾老在参加一个活动中不慎跌倒,摔碎了臂肱骨,国内没有这人工骨,特从香港运来一块,手术换上了,艾老自称“八十折臂人”,发誓说再也不参加任何应酬性的活动了,目前尚在住院。次日午后三时,洪波引我们到协和医院外宾病房,正逢艾老坐在环形椅上吃东西,由一颇有些年纪的女护士一勺一勺地喂着。打过招呼,坐下,我注意到那白色的食物是荔枝。艾老已明显不似先前了,脸上的神情逊于我在京西宾馆相见时那般生动了,他伤臂的那只手,试着抬到一个非常有限的高度。然而聊起来,他的思维仍旧如常的敏捷,且不失幽默风趣。洪波介绍了我们一行人来此的目的,请其出任大赛顾问,艾老说:“责无旁贷!你们应该请贺敬之啊,他是写过《雷锋之歌》的人!”我说:“正在请!”坐聊了半个多小时,起身辞行时我说:“谢谢艾老的支持!”艾老说:“你们谢我,我谢谁呀?还是谢雷锋吧!”大家都笑了。出得医院大门,与洪波握别时,他建议写一篇专访艾老的侧记。

  同年9月24日,为“雷锋杯”事再次与赵进、关键、王立明赴京,时为亚运会非常时期,入住前门打磨场空军招待所。26日,我等四人到艾老府上访谈、录音、照像。

  1996年5月7日,在山海关外得悉艾老仙逝,因故不能赴京,便委托同吾兄代送花圈致哀。

  1998年8月,出访匈牙利,在风光如画的巴拉顿湖畔,同行的石河兄给我讲述艾老于石河子的诸多趣事,言不高声却绘声绘色。

  2003年10月11日,与湖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聂鑫森的北疆之旅中,特地到石河子停留,《绿风》原主编石河兄领我们逛市容,又引路参观“艾青诗歌馆”。鑫森兄后在所赐墨宝中写道:“癸未秋日应邀访新疆,得以与老友松涛同行。茫茫戈壁,漫漫黄沙,天高地迥,风烈寒重,遂叹人生之渺小。而王洛宾纪念馆、艾青诗歌馆,则可与时间并存焉。”

  2004年3月,飞杭州,抵金华,参加“首届中国艾青诗歌节暨第二届中国茶花文化节”。27日,与会者瞻仰“艾青故居”,那天恰艾老诞辰。

  2017年7月,我与程步涛兄公务进疆,于诗意葱郁的戈壁新城石河子,又几晤石河兄,他陪我们再访“艾青诗歌馆”,一路畅忆艾老与他的交往,因为“水票”的小事,艾老竟当他的面大哭不止;几桩事讲罢,他提炼道:“艾青就是一个大孩子!”

  同年9月,我又到新疆石河子参与为“中国诗歌之城”授牌。8日上午,与杨牧兄广场漫步,他绘声绘色地讲述当年与艾老的接触,从初识到相知,中间有太多的趣事。最逗的是一天艾青悄声对杨牧说:“某某军工的儿子结婚让我作诗祝贺,你替我写一首吧!”杨牧笑道:“我自已还没结婚,没体验怎么写呀!”艾老说:“发挥想象力!”无奈的杨牧写完送去:“艾青把我那张折叠的诗稿拿过,看也没看就装进了衣兜,后来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

  当天上午,又一次集体参观“艾青诗歌馆”,我伫立于艾老那尊铜像前,心说:四十年前有言找机会造访石河子,我果真来了,并且是“一而再,再而三”,而每去必到这里朝圣!

  8日当晚,在隆重的“中国诗歌之城”授牌大会上,我代表中国诗歌学会,将金灿灿的牌子颁授给被艾老称为“年轻的城”的石河子……

像煤一样闪光和燃烧

新诗百年了,蓦然回首眺望,在浩如烟海的诗篇和难以计数的诗人中,有一个分外醒目的星座,那就是李瑛先生,他以其为诗历史之长、作品数量之巨,是当之无愧的诗坛“常青树”、“不老松”!

  “文革”中,我买过李瑛先生所著《红花满山》和《枣林村集》,在当时那个漫长的文化洪荒期,以个人名义出版的诗集中,这是两部最具诗意的作品了。

  1975年12月28日,我在京应邀参加《诗刊》社举行的“学习毛主席词二首座谈会”。发言者中有李瑛先生,位在袁水拍、冯至之后,在石祥、徐刚之前。那天,先生身著整洁的“三块红”军装,神态儒雅,语速沉缓。

  1976年1月,周恩来总理逝世,李瑛先生写了长诗《一月的哀思》,影响之大,成了他毕生的代表作,曾被选入高中语文课本。

  1979年1月13日,我入伍报到尚未及穿上戎装,便赴京出席“全国诗歌座谈会”,见到的李瑛先生,还是那身草绿军装,与人或彬彬有礼地打招呼,或低声交谈。新任中宣部长胡耀邦讲话之后,会议人员合影,我与李瑛先生都站在第二排,中间隔着孙静轩和金近。先生那时是《解放军文艺》编辑部诗戏组组长。

  1981年6月1日晚,我在京与诗人韩作荣到北影资料馆看美国电影《回首当年》,剧场过道偶遇李瑛先生,我告之正在“文讲所”学习,他说了些勉励的话。

  10月3日,与韩作荣、王新弟携我来京的孩子,到北太平庄总政宿舍访友,见雷抒雁、王中才、纪鹏,程步涛引路探望了李瑛先生,同时碰到了李小雨;我与小雨算是《诗刊》的同事,1978年8月,我从她手中接看西北五省区诗稿,而她去华北油田女子采油队体验生活,后有诗集《雁翎歌》出版。

  12月11日,诗人周良沛拉我到解放军文艺社见社长李瑛,听其评价当前的军旅诗:“普遍拘泥、干涩。李松涛、周涛的作品有着不同的气息,可能与当兵半路出家有关……”得赠厚厚的《李瑛诗选》。

  1982年2月16日,参加《解放军文艺》社召开的诗歌座谈会,李瑛社长主持,我与石祥、张永枚、周鹤、纪鹏、喻晓、李武兵、顾工、刘毅然等莅会。

  1983年10月19日,“全军诗歌座谈会”在北京西山开幕。总政宣传部副部长李瑛出席并讲话,合影时端坐中间。

  1984年6月21日,规模空前的“空军创作会议”于北京大雅宝招待所举行,总政治部文化部李瑛副部长到会讲话。

  同年12月25日,出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部队代表团团长为刘白羽,副团长为李瑛、魏巍。我存着一张黑白照片,李瑛副团长陪同总政首长到客房逐一看望代表,记得先生这么介绍我:“军旅诗人中的佼佼者,是我们部队代表团里最年轻的代表。”

  1986年5月6日,在沈接李瑛先生写于4月29日寄自京都的信:“收到你的诗集《凝固的涛声》,谢谢你!很为你的勤奋和刻苦所取得的成就高兴!我过去读过你的一些诗,这次当可抽暇一读。我是抱着学习的态度看的,一读起战友的诗来,总是心向往之。”

  1990年6月3日上午,在北京为“全国雷锋杯新诗大奖赛”事,与李瑛先生通话,邀其为评委,并请他为活动题词,先生一口应承;我知如此痛快,一是因为与“雷锋”的情份,二是因为与“诗歌”的缘份。10月11日,我在抚顺迎接乘火车硬坐赶来的李瑛先生,及张同吾、高洪波、杨子敏、丁国成、周鹤、王燕生等诸位评委。甫入宾馆,李瑛先生就向我详细了解会议程序。次日的颁奖大会上,先生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1993年5月28日,李瑛先生惠函:“收到你的大作《晴空》,很为你的成就高兴。祝贺你!在编印此书时,相信你一定已对自己的创作实践作了回顾和总结。新的起步,一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1998年4月,我与李瑛先生同获首届“鲁迅文学奖”。20日上午,与先生于人民大会堂参加“鲁迅文学奖”颁奖典礼;21日上午,与先生到《诗刊》参加获奖诗人座谈会,先生在发言中兴奋地指出:八位获奖者中,有一半是现役军人,还有一位是在部队就卓有成就的退伍军人(指韩作荣)。会后签书并午餐。

  4月30日,收到李瑛先生获奖诗集《生命是一片叶子》,随书附函:“此书出版已久,书店早已无书,我个人也无存,只有两册印刷的残书,好在不影响阅读,就送你吧,请存正。”

  1999年5月8日,应邀与李瑛先生及牛汉、屠岸、张同吾、韩作荣、晓雪、周良沛、孙静轩、赵恺等同访云南楚雄。当晚,先生悄悄把我约到他的客房,惠赠一本墨绿色的薄本诗集《日本之旅》,告我书是1990年7月由日本一家交流公司出版,内收访日抒情诗25首;此书甚少,送我一册纪念,特嘱:别声张。9日,参加中国诗歌学会与云南彝族楚雄自治州政府举办的“中国诗人之家”挂牌仪式,先生以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的身份为之揭牌。晚上,河畔篝火烛天,欢声四起的联欢中,我见先生也犹犹豫豫地下场参与了互动……

  2000年9月9日至14日,出席“第五届国际华文诗人笔会”,与李瑛先生相聚于桂林。漓江游轮上,李瑛及洛夫两位先生探讨长诗写作,我也被拉入话题。

  12月24日,收到先生惠赠的《李瑛近作选》《情歌和挽歌》两部诗集。

  2001年6月中旬,我与空政话剧团合作的诗歌剧场《以同志的名义》,顺利通过审查。19日到德胜门外大街总政干休所李瑛先生府上,送票,短叙,得赠先生新作《我的中国》。

  2002年12月15日,李瑛先生惠函:“很佩服你的气魄和毅力。应该祝贺《黄之河》的出版!”

  2003年8月14日,引抚顺一诗人探望李瑛先生,请其签我自存的先生旧作《天安门上的红灯》《我骄傲,我是一棵树》。

  2004年6月14日,接李瑛先生惠赠的大作集《出发》。

  2005年7月20日,见中国作家网消息:“7月19日,为纪念中国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由中国诗歌学会、中共长治市委、国家东方歌舞团主办的《拥抱太行》大型诗歌音乐会,在北京保利剧院举行。李瑛、雷抒雁、李松涛、朱增泉、张庞、程步涛等诗人创作的诗,经艺术家们声情并茂的朗诵,让所有的观众重温英雄岁月,激发爱国豪情。”

  10月28日,光明网消息:“由文化部、中国作协、安徽省人民政府主办的第一届中国诗歌节,在安徽省马鞍山市拉开了序幕。李瑛、晓雪、傅天琳、叶延滨、李松涛、李小雨等百余名中外诗人云集于此,共话‘中国诗歌:民族性与当代性相统一’的议题。”

  2006年3月16日,接李瑛先生惠赠两部诗集《野豆荚集》《倾诉》。先生6月18日惠函:“收到寄我的《忧患交响曲》,谢谢!你的诗越写越多,越写越好,使人欣羡;在当前部队诗歌创作中,你该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位。按年龄,你应当属于艺术的成熟期,可以预见将会有更好的诗作问世。遥祝笔健!”

  2007年9月8日,李瑛先生惠函:“收到你的新版《忧患交响曲》,祝贺你!这是一部有沉甸甸分量的大书,看到许多评论文章,很为你高兴!我因近些年手抖,写字吃力,我未用电脑,所以很少写字,连一些该复的回信也作罢了,很苦恼。祝你写出更多的佳作。”

  2009年1月14日,接李小雨转来的李瑛先生2008年12月24日惠函:

  松涛同志:你好!每年都收到你深含战友情谊的贺卡,你对我诚挚关切和问候,总使我感觉到极大的幸福。在当今,坊间多讲实惠的风气下,尤使我感到可贵。我因几十年来手抖的毛病,疏于对你的问候,很不好意思。近多年来,我连许多该复的朋友们的信,也很少写了。字迹歪七扭八,恐惹人笑话。如果不是“文革”留下这个毛病,我本来是喜欢写点散文杂感,乃至文艺理论文字的。对于一个写作的人来说,写字吃力是多么残酷的事,几乎等于剥夺他的生命的全部权利了。看到你的成果,看到你对诗的执著追求和勤奋,实在感到欣慰。在部队中年诗人中,你是成就最可观的一位。这是真话。继续努力吧,勤于学习,敏于思考。又是新的一年,遥祝创作丰收,身体健康,全家幸福!

  2010年1月18日,收李瑛先生用《诗刊》信封寄来的诗选《河流穿过历史》。7月22日,先生为我题词:

  像煤一样坚强、闪光和燃烧——贺松涛战友创作四十年

  2011年3月27日,收到李瑛先生挂号寄赠的《李瑛诗文总集》14卷。第1卷扉页郑重签写:“李松涛同志存正”,附一字条:“请收到书后简告,以释念。”

  11月20日,赴京出席“中国作家协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与李瑛先生同属部队代表团,于首都大酒店、于人民大会堂、于北京饭店、于西直门总政招待所,同先生多次相晤。

  2012年1月22日,除夕。与李瑛先生通话,邀其出任“雷锋杯诗歌大赛”顾问,慨然应允。

  4月25日,“中国诗歌学会第三次全国会员代表大会”在北京隆重举行,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李瑛先生以书面形式致开幕词。会上,我与李小雨等12人当选为副会长。

  2013年2月21日上午,北京八宝山送别中国诗歌学会会长雷抒雁,在东礼堂外看见脚步迟滞的李瑛先生,我急步上前问候,感动其赶来送别当年解放军文艺社的老部属。

  2014年5月29日,由国家文化部和湖北省政府主办的首届“中国屈原诗歌奖”颁奖典礼在宜昌市举行,李瑛先生获得了“桂冠诗人奖”,我当面向他表示了由衷的祝贺!

  2015年2月11日,李瑛先生的女儿、中国诗歌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诗刊》原常务副主编李小雨病逝。88岁的先生对前去吊唁的人说:“马上过年了,不要打扰大家!”不久,先生蘸着泪水和心血写下了情真意切的长诗《哭小雨》,感动无数人。

  2016年12月6日,晚饭后往李瑛先生府上打电话,我让接听的护工不要惊动先生,只须记下我的名字,转达问候即可,在一旁先生亲自与我通话,还是那缓慢而儒雅的声音,告我:刚刚出院,腿的毛病。我说:后天就是您的90大寿,祝您华诞快乐!先生连说“谢谢!”最后还说了句:“松涛,你也保重!”

  李瑛先生对诗的虔诚,无人能够企及;李瑛先生写诗的勤奋,没人能够比肩;李瑛先生为诗的成就,让人望其项背。我与他都是军人,我以后辈晚学的身份,隔着严寒中的山海关,把这篇小文当做一个军礼,向先生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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