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今年60岁了,我是在她27岁的时候认识的她。
那年,我还是个初中生,家住黑石礁,上学在五一广场。有一天放学早又没带钥匙,在家门口建筑工地的传达室等爸爸下班时,看到门卫老师傅的桌子上有几本《海燕》杂志,我随手翻看着,便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我像寻到了宝物一般,问老师傅能不能用我的《三国演义》、《封神演义》和他换着看。老师傅很痛快地答应了。从那以后,我上学途中车上的很多时光都是捧着《海燕》度过的。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高中课本上的这句话,让我常常联想《海燕》的寓意。当初为她起这个名字的人,也一定希望她能像高尔基笔下的《海燕》一样,永远高傲地飞翔在文学的天空中。
年轻的心是执着而痴迷的。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上面的所有文章,感受着美妙的文字带给心灵的快感。尤其是那些带着鲜活的乡土气息的作品,让我着迷,譬如素素的《面鱼儿》。
记得,当时看完这篇文章后,我把杂志盖在脸上,闭上眼睛,里面的人物就都活泛地跳出来了——“我”的理性而自制,双余母亲的豪爽、聪慧,双余的乖巧、听话,姐妹间的亲昵,小“面鱼儿”的干瘪样儿、大面鱼儿的丰满、香气,都活灵活现地跳在我面前。还有对那些充满传奇色彩乡规俗礼的描写,瞬间便让我跌入那片广漠的乡土、原野不能自拔。那里的人,再苦也会把生活过得有滋有味。那里的人,再穷也不能将婚嫁、种地、蒸面鱼儿忽略……《海燕》、文字,成为我枯燥学习生涯中的阿拉神灯,让我在文字的海洋中神游、徜徉。
很难想像在《海燕》发表文章的人,能与我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我固执地认为,文学创作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事情,凡是能写文章的人都应该住在祖国的首都北京。热爱文学的心灵是高贵而不凡的,他们像一群遥远国度里的精灵,用故事告诉人们生活的真善美,文学创作的人应与崇高的文学等同。直到今天,这样的信仰依然流淌在我的血液里。
后来,看到《海燕》上素素介绍自己母亲心灵手巧的事情,忽然悟到写作原来就是写你自己熟悉的生活。因为你熟悉,才会有你自己独特的视角和味道。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拿起笔,写自己熟悉的故事?于是,我的文章常常是老师眼里的范文、同学们也争相传看我的作文本。写作兴趣一天比一天浓,看书的范围也越来越宽泛。而《海燕》是我扩大了阅读范围后仍然必看的课外读物之一,就是我不折不扣的老师。她让我知道了文学是与我们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她让文学从神坛走入了我的生活,像一位挚友陪伴着我的心灵,见证着我的成长。
2011年夏天,在《海燕》举办的一次笔会上,我认识了素素老师。随后不断熟络,我改口称她大姐。然而直到今年,我才知道素素大姐与《海燕》几乎是同龄人。从《面鱼儿》到《旅顺口往事》,从一个热爱文学的青年,到享誉国内外的著名作家、社会活动家,鲜明的成熟轨迹上是她一本本厚重思考后的果实。
我也不由自主地幻想,等我六十周岁,《海燕》七十多岁的时候,我能否像素素大姐一样拥有那么多的果实呢?
责任编辑 ?曲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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