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爱是天梯,顺着它的方向,我只捡到玻璃鞋子,花样繁复,伤心是唯一的造物。
——题记
房间的窗台上,林南种上的西兰早已枯萎,干死的花和叶脆脆的,一碰就要灰飞烟灭。爱走了,花也枯了,以为不会丢的最终还是失去了。
这些日子,我就像是一株碧绿的西兰花,一点一点丧失水份。林南走了,我关上门,独守一座伤感的空城。
林南是带着陆小豌一起走的。陆小豌是我认识了十年的好友,她叫我姐姐。我知道我喜欢哈根达斯冰激凌,知道我抽骆驼牌子的香烟,知道我离不开林南…… 可是她最终还是带走了我的幸福。
她五官纤细,肌肤雪白,妖弱得像童话里那个落难的豌豆公主。隔着二十床鸭绒褥子仍可以被一粒豌豆所硌痛,这样弱柳扶风的女子令人生怜。但是不要忽视豌豆,它是种子,长出细长的茎,卷须,一生缠绕一棵树,它属于藤本植物。
我万万没想到这棵树居然会是林南。
那天晚上,林南送我回到家门口,他倚在大理石柱子上,眼神有点游离。冬天的月亮暗淡得有些凄清。他说,他似乎对着墙壁说,我明天要离开了,和小豌一起走。你说什么?我愣了一下。小豌爱上我了,你知道的,她太脆弱了,不能没有我,而你不一样,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林南的语气轻描淡写得令我心寒。这就是我深爱的男人吗?我摆摆手说,你走吧。
《书剑恩仇录》里,霍青桐深爱的人爱上了她的妹妹,她伤心欲绝出走大漠。我又该如何呢?一笑置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伤春悲秋,从此再也无法释怀?
一夜之间,我长成了一株植物,是经历了昨夜西风凋碧树的那一种。
友情与爱情同时遗弃了我,我孤单地行走在这座城市。冬日街头人们像鸟一样瑟缩着从巨大的楼群阴影里走过。我听到“天籁村”里类似于中国埙迂徐低缓的笛声,眼泪决堤而来。
这座城市的夜,有着明媚的灯火,我们都蜗居在这繁华的背后,忙伤在泛滥,却无人知晓。
然后我乘升降机上到十三楼顶,看夜空中被风吹乱的云朵,城市的石头森林在高空中看下来很绚烂,爱情,梦想,孤独,疼痛被风吹散。
凌晨一点,我回到房间。
泪滴一样的蓝水晶烟灰缸,静谧得像一枚原始琥珀,上面散落着烟灰。我燃了一根骆驼牌香烟,很辛辣的味道,把自己笼罩在淡淡的烟雾中。
以为爱是天梯,顺着它的方向,我只捡到玻璃鞋子,花样繁复,伤心是唯一的造物。王菲用她一贯慵懒的声音,唱着爱情的空洞。
我关上门,不过这一次,我是把自己关在门外,不再困守一座伤感的空城。
后来。
我做了一个网站,里面是些很颓废的文字与死亡摇滚,有哈尔斯曼的超现实摄影作品和利贝拉荷西的骷髅画。还有林南最喜欢的图片和我所有的文字,作为一种纪念。
遗忘也是一种纪念。
安妮宝贝说。
曾经的深爱和无言的憎恨。刻骨铭心的爱恨纠缠,在生命的尽头,是一片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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