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十年,可以很长——长到足够我们遍览湖光山色,尽享人生美好,在不知不觉间行至终点;这几十年,也可以很短——短得仿佛一眨眼,就从婴孩步入暮年,眼见终点迫近,于是对生命的留恋与日俱增。
求生,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畏死,也因此成为面对终结时最自然的反应。
我们之所以常能从容前行,大抵是因为无法预知生命将于何处戛然而止。如同盲人行于暗夜,浑然不觉前方即是断崖,依旧步履安然。然而,若是一个明眼人,明知前方是深渊,却无法停下脚步,他还能保持那份从容吗?
倘若有一天,我们都能预知自己生命的终点,并且那一天正步步逼近,就像眼睁睁走向断崖却无法止步——我们是否还能像懵懂无知时那般坦然?如此看来,这种对生命终点的“浑然不觉”,或许正是命运赋予人类的一份慈悲。
现实中,不少身患绝症的病人因不知实情,经治疗后竟奇迹般康复;而许多得知真相的人,却因对死亡的恐惧加速了生命的流逝。因此,医生与家属常常选择以善意的谎言抚慰患者——这份隐瞒,何尝不是一味救心的良药?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无论是显贵还是平民,终归是两手空空而来,了无牵挂而去。金钱、地位、荣誉,终究如过眼云烟;唯有健康的身体,才是此生最应珍视的财富。
既然如此,又何必因旅途中的坎坷而沮丧哀叹?那些磨难与挫折,何尝不是一种生命的淬炼,一道别样的风景?记住:拥有健康,才是人生真正的基石。
人生,确实是一种悖论:它教我们热爱生命,享受每一刻的美好;却又注定,我们终将与这一切美好诀别。
——这,或许是生命最深的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