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我走上常走的那条山路
在一棵松树下,痛快地哭
那哭声,好像把紧裹的松塔也打开了我太专注于自我的悲伤了
以至于我忘了这是梦
以至于我没有发觉,身边的松树
一直在沉默地倾听
将它细密的松针落满了我的周身
我醒来,已记不清松树的模样
但那种歉疚,像松针一样尖锐
路遇收割后的稻田
这是收割后的稻田,它的丰饶属于上个季节。它已过了扬花抽穗的日子,谷壳已走向另外的用途。
我并不怀疑稻田的前生,每一颗被遗忘的谷粒
都反刍着光阴。我站在凛冽的事物中间,
捕捉到最寒凉的空寂。如果空寂
触手可及,空寂前的饱满也曾溢出浆液。
关于承受和消逝的法则,我与稻田
达成默契。谁的孤独都微不足道,
不会比垄上一丛稻茬更高。
走吧,从这片田野里起身,这里不会丢失
一颗谷粒,曾被我分开的光和空气
也会像暗伤一样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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