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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2

时间:2010/3/4 作者: 剑语 热度: 81017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朗朗的读书声从汲泉阁中传来,汲泉阁是一个集存沈老爷从大江南北收集的书籍的阁楼,原名并不叫汲泉叫什么现在都淡忘了,当年神宗皇帝微服时驾临江南最大的商户沈家时,便入住在汲泉阁旁的临渊阁,被汲泉阁中的书籍所吸引,便引用朱熹的诗: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御赐汲泉一名于此阁。后来汲泉阁就渐渐变成了个教授沈家男子读书的地方。
  
  “小姐!”“小姐!!你在哪?”熟悉的喊叫把我拉回了现实,藏到了汲泉阁旁的一个假山中,看见贴身丫头小缅焦急的寻了一阵子未果远远走开了,我窃喜。探头,没人,蹑手蹑脚从假山中走出,透过半开的窗户往里张望,一眼便望到那个青色的身影,可能由于我望得久了,他有所察觉,回头看了一眼,我便冲着做了个鬼脸蹲了下去,只听见讲课那老先生用他那沧桑的声音道:“君子为学,则需如何?君子修身,又如何?君子齐家,平天下,再如何?洌儿,你说说吧。”这时一个干净的男声答道:“君子为学,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君子修身,当日三省吾身。至于齐家,平天下,则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开始我还为他上课开小茬,被发现而幸灾乐祸,而后又听得津津有味,真不愧是我哥哥~回去要跟娘说一声,看看他儿子有多强,保证她乐得眼睛都眯成线了,正沉浸在喜悦中的我,并没有感到旁边有人近身。感觉领口一紧,回头,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啊,崔嬷嬷”板起一张脸的崔嬷嬷仿佛脸上皱纹也严肃起来,从我出生家里就有她了,我从小最怕她,吼起来嗓门大大的,凶凶的,偏偏爹娘对她还有几分敬重,说由崔嬷嬷来管教我最放心。“女红,烹饪,乐器,习字,作画,礼仪是作为名门的小姐从小就要学的,要学的精,将来才能得到夫家人喜爱。”这是崔嬷嬷每次教导我之前必说的一句话,从小到大我都滚瓜烂熟了。耳朵都生茧子了。正在崔嬷嬷准备把我拎回绣房继续言传身教时,那个青色的身影移过来了。“少爷,下学了。”崔嬷嬷很倚老卖老的打个招呼。“这是所谓何事?”青色衣服瞥了一眼崔嬷嬷拽着我衣角的手。我抢先说“哥,爹不是说今儿找咱俩有要是说吗,可是你看”用嘴撇撇崔嬷嬷,崔嬷嬷依旧一副泰山压顶岿然不动的架势。沈洌说:“既然爹说了,崔嬷嬷,今天芷儿就先和我一道了,我自会好好照顾她,嬷嬷您回去吧。”崔嬷嬷却还是不动,“家有家规,虽然是兄妹,但也不能太过亲近,让旁人说闲话的好。”“我们兄妹关系好有什么呀?崔嬷嬷你管得太多了,小心我让爹把你换了!”说罢,拽着青衫哥哥一溜烟跑了,不管崔嬷嬷背后什么表情,或者再跟爹说什么小姐没有大家风范,做女红不用功等等。
  
  我拽着的这个青衫男子是我的亲哥哥,叫沈剑语,字文长,正如他的名和字,我哥哥自幼被我爹栽培,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但他小名叫洌,正如别人叫我芷一样我们一家子都称呼他洌。我俩一路跑到林苑,就是相当于花园的地方,身为大家闺秀的我觉得这样好刺激,拽着他还想跑。缺一把被反拽回来。“丫头,今天怎么了?不会受刺激了吧?”说完哥哥倒先自己笑起来了,“哥,我就是觉得今天天气不错,面对崔嬷嬷那张脸还不如出来看看呢!就找你来了呗~~带我出去玩吧~我都快憋死了~”我死皮赖脸的像牛皮糖一样赖着哥哥不放,一个劲的叫好哥哥,不一会儿他投降了,说明早来找我,要带我去划船,我心里那个欢呼啊~有哥哥出马,父亲一定会同意的,谁让家里头这么宠哥哥呢~小时候我就发现了,我做什么会挨骂的事只要叫上哥哥跟我一起,家人就决不会在狠批我了,渐渐的哥哥成了我的“免死金牌”。这回金牌又要发挥作用喽~~想起哥哥临走的时候扮作无奈的神情,忍不住发笑。回房,想起明早就觉得兴奋,想我在这如花一般的年纪要玩一玩才好,可是爹娘偏心哥哥可以随意出府,约好友一同出游,而我就不行,每次听哥哥讲外出的情形,所见所闻,我都羡慕得不得了,要知道我出门的次数少只又少,尤其是现在到了及笄之年,用崔嬷嬷的话说就是女孩子大了,不能抛头露面了。对了,今天还将了崔嬷嬷一军,她会怎么和父亲说呢?管它呢,明天就可以享受着大好湖光美景喽。
  
  一大早,哥哥的跟班小卫就来学鸟叫暗示我该出发了,换上我最喜欢的一身谈蓝色的沙裙,从领口蜿蜒到前襟绣着一簇兰花暗纹,在不同的角度看效果不一样裙脚和袖口也绣着与之相应的图案,还记得第一次穿这衣服时,连一向从不夸奖我的崔嬷嬷都说:“女大十八变,小姐出落得标志了。”外边鸟叫得越加猛烈了,应该是等急了,松松挽了一下头发,想了一下,顺便插了支软玉簪子便出门了。看见不远处一人,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周身仿佛有淡淡的光环围绕,定是沈洌无疑,这么出去,哥哥不得迷倒万千小姐呢~~心里正想着,看到他旁边的小卫就更加确信,刚要开口叫“哥”,白衣人回头,在熹微的晨光中冲我微笑,我突然有点后悔和他一起出去,这么招出去我不得被大街上的女子给嫉妒死。但马上这种担心就消除了,因为不远处看见一辆马车,“上车吧,好妹妹”,我刚要欢呼,被哥哥一把捂住口,小卫一脸央求的道:“小姐,您别嚷嚷了,惊醒了老爷夫人就不得了了,小的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和哥哥被小卫做苦的神态逗乐了,咯咯的笑了。撑着哥哥的胳膊登上了车,坐在车里,拉上帘子,这样窗外的人就看不到我了。一面又观察起来车里的布置,车里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一些,还有个小型的茶几,上边摆着一些茶具,我拿起一个细细的观赏,这茶具不同于一般,是用竹子打磨而成的,嗅一嗅还有竹香,哥哥可真会享受,我细细的摩挲这竹制的茶具,发现侧面还有一行朱砂写的小字:“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这么精致的茶具,回来叫哥哥送我一套好了。街上的叫卖声,百姓的说话声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知道我出府了~迫不及待的拉开帘子的一角往外看,恨不得长三五双眼睛才看得够,哥哥一旁催促,“快到了,你别急你别急,我有个友人今天和我们一道。”我有点不满的哼了一声,哥哥笑着摇摇头说,“你见了准会喜欢这个人,看见车里的茶具了吗?那是他亲手做的~”,“哦”我来了兴趣,准备再问,哥哥就骑着马前边跑去了。
  
  听着周遭的人声渐渐弱了下去,我又探出脑袋,冲着前方那个白色的身影招呼:“哥,还有多远啊?”哥调转马头,和马车并排着,说:“累了?马上就到了,我们是去城南的那个静水湖,你看,前边郁郁葱葱的那就是了~”“你不是还有个朋友吗?”“他先我们一步,在那等着~”我眨眨眼睛,“哥,说说你那朋友吧,那茶具是他亲手做的?难道他是摆弄茶具的?不然怎么会把那东西做得那么精致?”“哈哈~好妹妹,那确实是他亲手做的,看来你是对那茶具上心了,今天就让他再做一副送你好了~不过说实话,我对他不能算很了解,只是经常在一起吟诗作画,谈一些对事物的看法,他和我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是他从来不和我聊他的家和他父母兄弟,有一次无意中提起,他绕过了话题,我便再没提过了。”“他叫什么呀?”
  
  “他的名字啊”说完哥哥看了我一眼道:“名字就更神秘了,叫作君莫问。”是什么人这么神秘,名字一听就是假的,据我了解哥哥是很不喜欢别人欺骗他的,可是为什么哥哥还跟他做好友,匪夷所思。“到了,好妹妹~”这回我没扶着哥哥下车,而是很不淑女的自己蹦了下来,见状,哥哥看着我宠腻的笑了笑。
  
  下车,一抬头,一个青年男子朝我和哥哥这边走来,想必这就是那个君莫问了,一番介绍和寒暄之后君莫问先引我们到湖边亭子里闲坐,“现在日头正烈,出去怕把小姐晒伤,还是我们先坐着赏景,过了这烈日后,再游湖也不迟啊。”哥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我也觉得不无道理,顺便打量着君莫问,他和哥哥都穿着白衣,但感觉却不同,哥哥身着白衣透着种神韵,神采奕奕,像是仙人下凡似的;而他穿着白衣却感觉很缥缈很惆怅,倒像是不知何时便会消失羽化升仙了一样……他的面前摆着一架古琴。“君公子,你通常弹什么曲子?”他明眸扫过我,又看了下哥哥,微笑的道:“随便弹弹而已,《秋水》是我最常弹的。”“是吗?秋水好难啊,里边的意境总是弹不出来,崔嬷嬷为此教训我好多次了。”他笑了笑看着我说:“秋水的意境高远,深厚,体现的是一种洞察世事的包容与忍让。你太小了,不懂~~”说罢,他又和哥哥俩人说着我不懂的话题了。我还小……哪有,很多东西我都懂了,可是他们就是不肯跟我讨论,切……谁稀罕,可还是忍不住,偷偷看看谈话的俩人,君莫问和哥哥都很兴奋,谈到兴头上还会拍案叫好,我没见过哥哥这么兴奋过,在家他总是淡淡的,就算对我这个妹妹虽然很喜欢很喜欢,但表现出来的也是淡淡的;那个君莫问也是和刚才派若两人,脸上仿佛有一圈光晕,让我失神了那么一瞬。不知道我的脸是不是有点红了,我自己觉得有些不自然,聪明如哥哥和君莫问怎能没发现,哥哥开口道:“太阳也没那么毒了,我们去湖上看看吧。”我应声跟上,君莫问走在最后,我一直没好意思回头看他是不是跟上了。我们乘得是一架乌篷船,进了船才发觉,君莫问把古琴一道搬了来,将古琴放在船舱内,略显拥挤,于是君莫问坐在船头支着琴,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一曲秋水从他修长的指尖流过,清新自然,包罗万象。曲毕,哥哥连声称好,叫我上去也演奏一曲,平时最讨厌扭捏作态的我这回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秋水是万万不敢在他面前献丑了,思来想去,一曲熟悉的渔舟唱晚响起,可是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蒙蒙细雨,可是雨滴却丝毫未落到我身上,回望,只见哥哥站在我身后撑着把印着兰花的油纸伞在我头顶,风起,吹得他衣角飞扬,吹得我发梢飞舞,我哀叹今早头发挽得松了,风一吹全散了……哥哥只顾着跟我撑伞,全然不顾自己衣服已湿了一大片,我要回船舱,哥哥示意我弹完,仓促的收尾后,发现君莫问在舱内看着我们,道:“弹完了?我也画好了。来看看吧。”画上一个蓝衣少女抚琴,一个白衣青年在她背后撑伞;少女发丝飞扬,指尖轻触琴弦,眼波流转,说不出的灵动,青年衣袂翩翩,专注的神情中看出对少女的关怀,栩栩如生。
  
  我已经不记得那天是怎么回来的,那天爹和娘破天荒地把哥哥和我一同处罚了,崔嬷嬷也没少说我,但这些我都不怎么记得了,只记得那天君莫问谈的那首意境深远的《秋水》,久久在我脑里回荡,对了还有那幅画藏在我枕头底下,每晚睡前总要翻出来看看,温习一下当时的回忆。不过那次出去虽然被批了一顿,但还是有收获的,我被允许每个月出府四次,当然次次都是和哥哥一同去见君莫问。我们渐渐熟了,我发现君莫问并不像他表面表现得那么冷淡,时不时也会和我跟哥哥开点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们仨人就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这天,君莫问开玩笑似的对我哥说起:“文长,你说你将来回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呢?”哥哥抿了一口手里的茶,开口道:“如果你是女子,我就娶你”这时君莫问的脸上几乎不可见的红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这么说倒提醒我了,我有个孪生妹妹,和我长得一样,待字闺中,不知文长兄……”哥哥放下茶杯,看着君莫问,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人,“哥,你干吗呢?莫问又不是那女子,你看他干吗?”哥哥移开了眼睛,“不知是否可睹令妹芳容?”“我都这么说了,怎有不可,明早还在静湖旁的那个小亭子里,不见不散。”“她叫什么名字啊?”我抢着问。“莫言。”说罢,君莫问饮干杯里的茶,先走了。我有点奇怪今天的气氛,想问问哥哥,发现他脸上表情高深莫测,显然不想让我知道。我们俩闷闷的回家了,一路无话。
  
  第二天,我依旧跟牛皮糖一样粘着哥哥带我去,我十分想见识见识君莫问那个表妹长相如何,看得出哥哥有些犹豫带不带我去,我再三保证只是远观看他表妹长什么样后就马上回来,哥哥才勉强的点了一下头。于是我这个跟屁虫又一同来到了这个亭子,既然来了就没有让我远远站着看着的道理,自然也跟着哥哥近亭子了。
  
  清晨,周遭都很宁静,但我看得出来哥哥的心不宁静。直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没错是一个人,没有丫环,没有君莫问在旁边。待走近了可以看出她窈窕的身影,风姿绰约,淡粉色的衣裙趁着女子莹白的皮肤,我为之惊叹。脂粉未施,头上只是斜斜的插了一支珠钗,眉如远黛,眸如星辰,远远的就冲我们笑。我回头看了看哥哥,他也呆了。女子给我的感觉很熟悉,甚至让我以为她就是君莫问。不仅眉眼像,神态也像,开口了更像。我上前打量了一遍又一遍,哥哥依旧站在原地,这两人相望了许久,哥哥缓缓开口道:“我应该叫你莫问还是莫言?”那女子浅笑,也开口了:“莫问莫言都一样,我真名叫刘苏,今天我是来摊牌的。”听到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君莫问和君莫言是同一人,叫刘苏。回头看哥哥,他没我这么惊讶,难道他早猜到了?
  
  刘苏是前朝的公主,政权颠覆后,皇宫一片混乱,她的母亲将刘苏托给身边的会武功丫环宁儿然后自尽了。
  
  “宁姑姑趁乱将我从皇宫带走,抚养我长大,教我武功,请师傅教我琴棋书画,她说虽然在民间,但公主还是公主。”刘苏眼里泛着泪光,“姑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我带着旧部,取那皇帝老儿的头颅祭我死去的父皇母后。”说到这刘苏潸然泪下,我不解,“你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可能成功呢?就算成功了,也不可能你当皇帝吧。”我的语气不太好,我连自己心里怎么想得都不知道,对于他的身世揭开后,不,是她的,我心里很矛盾,矛盾什么,自己也说不来。如果她开口,要我们帮她,那该怎么办,帮还是不帮?我看了看哥哥,哥哥眼睛始终没离开过她,看得出哥哥很喜欢她,“为何把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我们?”一直没开口的哥哥道。“因为和文长兄交往中我明白了件事,”哥哥走向她,在刘苏两步远的地方停下,眼睛定定的望着她“是什么?”刘苏狡黠的一笑:“真诚。”
  
  哥哥显然没料到是这个答案,“莫问若需要什么,文长定当鼎力相助。”哥哥看了我一眼“只是芷儿太小,不懂事,请你不要让她参与进来。”“哥!!!!”
  
  沈洌这家伙,平时脑袋怪灵光的,怎么到这回跟锈掉了似的,人家还没说,你就先送上去了,要送还不带着我,“哥,你说什么呢?咱俩说好连死都要一起的,这事怎么能不叫上我呢?”刘苏一步跨过来,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哥哥,阻止了我和哥哥的争论。“没那个意思,我已经决定不复仇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看得出来那些嚷着要复仇的旧部只想想以我为幌子,先反叛,至于我,之后再取而代之。宁姑姑这些年礼佛,也不再坚持复仇了”“那你想干什么?”我脱口而出。她眼波流转望着哥哥,良久,收回眼光,望着我说,“我想当你嫂子。”虽然有点觉察,但听她亲口说出还是不那么真实。
  
  哥哥愣了须臾,之后反应过来,握住刘苏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哥哥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苏儿,明早我便去提亲。”
  
  不用趴在窗户边就能听见爹在咆哮,哥哥已经进去将近一个时辰了,不知道这娶亲的事说得咋样了。不一会儿看见沈洌从里边面无表情的出来,我奔上前“怎么样啊?”哥哥继续面无表情的往前走,“怎么样你快说句话呀,哥”,哥看了看我,依旧没出声,“我快急死了,哥~~~好哥哥,你快说说嘛!”这时一直面无表情的哥哥突然大声对天吼了一声:“我成功了~~”“好你个沈剑语,害我为你担心了半天,竟然还跟我买官子!小样,吃我一记沈氏绝世玉女拳!嘿~别跑!!!”哈哈哈哈哈~~我们的欢笑声响彻整个院子。
  
  婚礼定在了下月初五,之间我和哥哥没去看过莫问,不,应该是刘苏了。
  
  府里开始张灯结彩,挂满了红绸,缎带,大红的双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哥哥和爹爹忙着写请帖,置办酒席,宴请宾客,崔嬷嬷这几天也不怎么要求习字作画了,只是要我注意礼节,我自然就轻松了不少,在府里这逛逛,那逛逛~~
  
  哥哥自打那天回来,脸上就一直挂着笑~
  
  我心情还是挺矛盾的,这回不是为刘苏,而是……不知道哥哥成了亲是不是还会待我一样好;是不是有了刘苏,就不管我这个妹妹了;是不是我将来去找他陪我玩都要顾及他身边还有一个人也需要他的陪伴……
  
  “哎……”
  
  “叹什么气啊,小丫头,这几天冷落你了,忙完了这阵我带你出去玩~”哥哥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冲着我说。我没应。背对着他。“芷丫头,生气了?”“没”
  
  “哎……看来真得给你找个夫婿,好好管管你这个缠人的脾气了。”“你!”我回头冲他做挥拳状,他连忙求饶,“女侠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下次再也不敢了!保证女侠说让小的向南,小的决不向北。”哈哈哈~我哭笑不得,哄小孩的过家家都用上了……“我说得是真的”他突然表情很认真地对我说。“啊”“爹那边还要我去帮忙,先过去了,你一个人溜达够了,就先和丫头们一起玩吧。”人跟一溜烟似的,跑没了~不过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一大早,我就被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吵醒了,哥哥和雇佣的人马浩浩荡荡的出门迎新娘了,我也想去,但被娘拽着死活不让。鞭炮声声,锣鼓齐鸣。哥哥穿着大红色的新郎装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走着,英姿飒爽,估计全城的未婚女子都要为他倾倒了。
  
  我们一家子都穿着大红的衣服,连厨房掌勺的都不例外。再次听到那震耳的鞭炮声的时,一家子老小都伸着脖子跟长颈鹿似的向门口望。哥哥进入我们视野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他身后不远的那顶红轿子。
  
  在喜娘的掺扶下,新娘款款的走出了轿子。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手里拿了只苹果,用“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看着她在喜娘的掺扶下迈过马鞍,迈过火盆,最终由哥哥牵着,一起拜天地,夫妻对拜结束后,哥哥牵着我的嫂嫂到他们的新房,宾客欢呼庆祝,爹娘看起来也很喜庆,看来对嫂子还算满意,哥哥不一会儿就出来敬酒,我陪着他一起,哥哥有好些我不认识的朋友,想必都是他外出游历的时候结交的,席间都说着什么百年好合,珠联璧合,琴瑟调和,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祝福就这么几句,几十号人一成不变,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一轮一轮的都敬完了,哥哥带我来到大厅一处不显眼的角落,这还有一个人,这人看见我和哥哥,便起身一拜,“恩公,子明今日刚得知您娶亲,不曾准备什么厚礼,只有家传的一对同心锁相赠,还望恩公莫要嫌弃。”我定睛看那对同心锁,好像是白玉雕琢的,晶莹剔透,再看书生,穿着怎么都不想能拿出这对同心锁的人。“你这是说什么话,这同心锁定是二老留给你娶亲时用的,我不能收。”哥哥当机立断。“我的命都是恩公给的,还有什么身外之物不能相送的。您一定要收下。”我抬头看看哥哥,他还是不想收受的样子。而这个自称叫子明的人,虽然衣着不光鲜,但我发现他眼睛黑白分明,眉宇中透着一股子傲气,估计不收会伤及他的自尊。我用肘碰碰了碰哥哥,示意他收下,哥哥最终还是收了。而那个叫子明的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能因为没见过那样黑白分明的眼睛,娘说过,眼睛黑白分明的必是正直之人;也可能没见过能让人感受其骨子里都散发着傲气的人。
  
  听着外边打更的鸣了三声锣,三更了,我却还是睡不着,今天是怎么了,想起哥哥在马上英姿飒爽的风姿,闹洞房时嫂嫂面若桃花的脸庞,还有……那个穷书生子明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管了,睡吧,翻了个身,渐渐进入梦乡。
  
  可能因为昨天睡得晚,一大早顶着一双黑眼圈出现在大家面前,没少被家人逗笑。这天早晨是新媳妇敬茶,礼节繁琐,我早早出来透气了,绕了院子一圈,还不见哥哥嫂嫂出来,再一圈,还没……我有些耐不住性子,这几天在家憋坏了,正好趁着全家都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玩一会儿,岂不快哉~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回屋,换装,出门。大街上万人空巷,好不热闹。一个人出门有一个人的好处,就是想往哪逛就往哪逛。前边有个书摊,集了一圈人,我好奇,上前。小摊子虽然不大,但书倒是不少,有游记杂文,小说野史,诗集典籍。我一眼看中了一本《花西诗集》,里边大多是收录花西夫人和她的丈夫所做得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老板这本多儿钱?”我冲着买书的老叟挥舞了一下手中的书,这时人群的另一头突然冒出个声音,“老板,我上回说的《花西诗集》,今儿有吗?”那老叟显然为难了,我偏头看是谁竟然要和我争书,这一偏头不打紧,那个人也冲我这看,俩人眼神刚好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个和我争书的正是那个叫子明的书生。他显然认出了我,还冲我一笑,接着从身上摸出几个铜板递给老板,待我反应过来,书已经到他手上了。我冲他瞪眼,他依旧冲我笑。无奈,我离开人群。他两步并一步跟上了我,我转头当没看见。直到他笑出了声,我回头又狠狠的瞪他,“你兄长能言善辩,怎么小姐就只会瞪人呢?”他不顾我凶狠的表情自顾自地说着。当时我真想一拳把他打倒在地,然后拿着他的花西诗集夺路而逃。“看小姐的表情,仿佛要除我而后快一样。”他怎么看出来的?“小姐你一定疑问,子明是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他顿了顿接着说“其实回去照照镜子就好了,你心里想什么脸上写得一清二楚。”忍无可忍的我正准备反击,却发现已经走到了熟悉的大门前,他竟然把我送回家了,我依旧以凶狠的表情回头望了他一下,却发现他还是那张可恶的笑脸。到家了,我不能在家门口大呼小叫和人争吵,难道这回就放过他了?这时我发现门好像要开了,估计家里有人外出,不知道看见我一个人在外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我顿时头大。那个可恶的书生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闪电般的拽着我藏到墙根去了。看着一辆马车驶过,我们才从墙跟悄悄的出来,“你是什么落魄书生!整个一纨绔子弟!”“谢小姐夸奖,杨子明在此感激不尽,特以此书相赠,还望笑纳。”说着又有模有样的双手捧着花西诗集到我面前,我嗤之以鼻。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将书塞给我,“您就笑纳了吧,子明还有要是,先告辞了,后会有期,芷小姐”跑走了,跑了两步回头看我还在看他,笑了笑说:“下次出门记得要穿男装,带个随从。”
  
  回家少不了挨骂,我把自己出逃的事交待了一遍,当然中间省去了花西诗集和杨子明。
  
  “哎……”书房中哥哥冲我直叹气,“哥,你怎么老冲我叹气啊!!”“女大不中留啊!”“你说什么呢!”我的脸刷得红了,“你看看这几天没事一个人捧着书在那乐,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看这脸不又红了嘛~你说是不是啊苏儿”哥跟正磨墨的嫂子说,嫂子偏过头来,冲着我和哥哥甜甜一笑,“没事别老打趣妹子了,人家年纪小,脸皮薄儿~”
  
  “嘿嘿~~看吧嫂子才不跟你一样呢,嫂子可好了,说吧,你俩什么时候要个小宝宝啊~”
  
  我趁机转移话题,幸灾乐祸的看到哥哥和嫂嫂的脸都红了,哈哈哈~~
  
  自打我哥结婚后,杨子明就经常到我家来拜访哥哥,因为我和哥哥经常待在一处的原因,和杨子明也越来越熟了,他和哥哥经常在院子里把酒畅谈国家大事以及对一些事情的看法,我时不时得也插几句,有时候说的切中要害,被他们啧啧称赞;有时候说的风马牛不相及,便被他们好生挖苦一番。不过我也乐得这样,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得过着。我曾问过哥哥自己为什么不参加科举,他只回答了四个字:“树大招风。”我不解,却也没再多问。
  
  科考临近,杨子明来我家也不那么频繁了,有一次他又来我家拜访,但哥哥恰巧陪嫂嫂出去了,我和他独处自然是不便,便说告知他详情,有什么重要的事,我可以代为转达,他笑了笑,没说什么,递给我一封信,“告诉文长兄,明早我就启程了,到那边前前后后可能会有四个月才能回来,有他这个朋友是我的幸运。”但他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能帮你办到的,我一定给你转达的到位,还有这封信也是要给哥哥的吧,放心我会是很好的信差~”我冲他挤挤眼睛,“不是,这封信……”“这信怎么了?”“这信……是给你的……”我愣到原地。
  
  给我的……会写些什么呢?送走了杨子明,把自己关在房里,确定左右没人后,我从信封中抽出信件,迅速的看了一遍,天哪,内容大致是说他苦读十年书,望一朝能金榜题名。而如果他真能金榜有名,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还说期待回信……我脑袋哄的得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开了。又是一夜未眠,不管承不承认,我还是比较在意杨子明的。第二天哥哥去送他,问我要不要一起,我摇摇头,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可是又觉得作为朋友应该去送送。哥哥仿佛看出了点东西,但也没说什么,早早的准备出发了,我磨蹭了半天,眼看哥哥就要出门,突然觉得这次如果错过恐怕自己会后悔,于是抓起笔来,寥寥的在纸上写了几笔,飞奔出门,将纸条塞给哥哥,“我身子不舒服,你给他说,看了纸条就会明白了。”说完又飞奔回屋内,迅速关好门。
  
  听到哥哥的马蹄声渐远,我的心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纸条上写着:江南江北蓼花红,都是离人眼中血。他,应该明白了吧……
  
  杨子明的离开,家里又清静了不少,可是谁也没想到我们一家子却在渐渐的逼近灭亡……
  
  “你说得可是真的?”嫂子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不错,官府那边已经开始捉拿乱党,街上已经有贴告示和画像了”哥哥严肃地说,“那会不会有嫂子,咱们赶快把嫂子藏起来吧”我也着急了,“别急,我看了,没有苏儿,都是男的,有叫什么陈易,周华的。”“那是旧部没错,陈易是当年的两广总督,周华这个名字我只是听说过,具体什么职位记不清楚了,但他们都知道我,一旦被捕,他们一定会供出我,来减少他们的罪责。”嫂子临窗而立,背对着我们,看不见表情。哥哥上前,握着她的手,“有我呢,不要怕”,“我只是觉得连累了你们……”泪水从嫂子姣好脸颊边滑落。我也觉得揪心,这可怎么办才好。“日子还得照过呀,还没到走投无路呢,说不定只是我们杞人忧天而已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始终在一起”哥哥语无伦次的劝慰,嫂子含泪点了点头,但从哥哥嫂嫂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在担忧。
  
  科举已经结束了,不知杨子明考得怎么样了,百无聊赖的时候,有次问起哥哥当初是怎么救的杨子明,哥哥叹口气说:“那家伙……唉…不会武功却硬是为解救一个被人欺负的女孩和恶霸大打出手,如果不是我赶到的及时,他估计就没命了。”“那…那女孩呢?”“这不到咱府里当丫头了吗~”“是谁啊”“琳琅”
  
  时间过得真快,京城消息传来新科状元:赵明杰榜眼:李元廷探花:俞子涵,以及进士若干,可是我们怎么都没听到看到杨子明的名字,我有点为他担心,考完的秀才都陆续回乡了,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哥哥也很着急。不久听说新科状元也是我们这里的人,今日衣锦还乡,据说场面浩大,哥哥看我这几天闷闷的,便要带我出去逛逛,顺便一睹状元尊容,敲锣打鼓,一长队在街上游行一般,街两旁老百姓欢呼,争先看看状元长什么样,远远的望过去状元跟新郎官一样,一身红礼服,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洋洋。这人身影越来越近,越看越熟悉,直到我和哥哥不约而同喊出一个人名:杨子明,马上的人仿佛听见了,向我们这边望了一眼,不知他是否看见我和哥哥了,他又迅速的扭过头去看别出了。回到家里,我疑云重重,他不是杨子明吗?怎么会叫赵明杰?
  
  不多时,这个曾经是杨子明现在叫赵明杰的人来我家揭晓谜底了。
  
  他如今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落魄书生,已是正二品的官员了,我和哥哥见了他先是一拜,被他拦住:“文长,芷儿,你们不用拜本官。”从他的话中我感觉到疏离。“重了状元后,皇上时常召见我商讨国家大事,很重用我,很多道理还是当年文长兄告诉我的呢,”他意有所指的笑了笑,“文长兄可有心思做官?”“大人见笑了,文长只是想偏安在这江南,和家人幸福的生活,做不做官不重要。”杨子明把茶放在桌子上,呼了口气说:“你们可知我为何更名改姓?”我和哥哥摇头不语,“赵明杰这名字是皇上御赐的。”“皇上为何要赐你姓名?”我不解的问,这时杨子明旁边的一个随从上前怒斥我:“你什么人,竟敢称赵大人为‘你’,找打啊!”
  
  杨子明,应该称作赵明杰了,他一声令下,那个随从被拖出去打板子了,我没想到事情会成这样,我们和杨子明是朋友,和赵明杰呢?
  
  哥哥借故去照顾嫂嫂,留我和赵明杰单独相处,他问了我这几个月的生活如何,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问了他当官以后是不是很忙碌,告诉他要注意休息,两个人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和他谁都没再提那封信和那张字条的事。那件事仿佛不曾发生。
  
  又过了一个月,赵明杰没再来过我家,连信儿都没怎么有了,官府那边传来消息,那个叫周华的人别抓了,没有严刑逼供,他就招出了前朝刘氏公主。不久,陈易也落网了,他不仅把所有谋反的事情推给公主,而且凭借他非凡的绘画功底和记忆力,将亲自画的公主画像呈给当今圣上。龙颜大乐,将画像交给手下人,吩咐定将此女找到,之后就地问斩,另有抗旨不尊者杀无赦。于是全城贴满了嫂嫂的画像,事已至此,爹娘是瞒不住了,索性和盘托出,爹娘听后指着哥哥骂,不孝子,我和哥哥跪地给爹娘磕头一个接一个,请求爹娘原谅,“罢了罢了,你这个逆子,我管不了你了,给你点盘缠,带着你的媳妇,远走高飞吧,再也不要回来了。”爹苦涩的说,“爹,你这么让哥哥嫂嫂出去,不是要他们送死吗?那么多官兵啊!”“我能怎么样?总不能让他们俩在家里等死吧!”爹冲着我吼。“我们不能走,要走我们一家子都走,我准备好马车,顾好车夫,我们一家子乔装成商贩出城先逃过这一劫再说。”哥哥说。娘含泪说道“我们老两口是跑不动了,你要走就带着你妹妹走吧,她也是知情人,真要查到咱家了,恐怕也脱不了干系。”“爹……娘……”
  
  “别说了,要走快走吧……”
  
  我和哥哥也哭得稀里哗啦,哥哥回房叫着嫂子。
  
  三个人走到门口,我回头望望这个生活十几年的宅子,突然有些不舍,哥哥拽了我一下,“快走吧”
  
  “你们走不了了……”
  
  三个人抬起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赵明杰率领着一干人,包围了我家,他手下一个副将看见我们三人要落网,冲着我们咧着嘴笑:“幸好赵大人英明,早料到你们会出逃,派兵守着,不然还真让你们给逃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嫂子上前一步说,依旧是那个咧嘴笑得副官说“这还不简单,有内应呗~”
  
  “是谁!”哥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别说那么多了,给我上”赵明杰一声令下周围的官兵从背后拿出弓,放上箭,拉满,只待再一声令,我们三个估计就成刺猬了……“赵明杰,我不求你放过我们,可是你也要让我们死得明白一点,到底是谁出卖的我们。”我不依不饶的问着。
  
  “慢着”赵明杰一句话,弓箭手将箭都放下了,“来人,把沈家兄妹俩给我绑了,带回去,我要亲自严刑拷问。”“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就是不要把我们分开。”
  
  “好啊~文长兄,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来人,把沈家两个老家伙也抓来!我让你们一家人死在一块!”
  
  “赵明杰,你竟是如此狠毒之人,你忘了我哥哥当年对你的救命之恩了吗?这事和我爹娘没一点关系,你抓他们干吗?你简直丧尽天良,猪狗不如!!!”
  
  我眼睛渐渐湿润了,这个叫赵明杰的人我不认识……
  
  赵明杰在听完我的话后,眼眶红得吓人,“汲泉者,集权也。富可敌国的沈家,早已是皇上的心头大患,当年神宗皇帝赐汲泉二字时你们就该有所察觉,怎奈你们顽固不化,反而继续扩大家业,落到今天的下场也是活该。”
  
  “把这两个老东西,先关进大牢,等候发落。”
  
  看着官兵带着爹娘离开,我的心似刀割一般。
  
  哥哥起身,正要挥剑向押着爹娘的官兵,那两个小卒突然中暗器倒地身亡了,崔嬷嬷从院中款款走出。“要想灭了沈家,先从我身上踏过!”我从来不知道崔嬷嬷也是一身俊俏的功夫。三下两下便把官兵斩了大半。马上坐的副官有些按捺不住,飞身下马,操起双刀向崔嬷嬷挥去,崔嬷嬷身形变换,轻松的躲过,但可能因为年龄大的关系,崔嬷嬷体力渐渐不支,看出崔嬷嬷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副官,越加变本加厉的进攻,崔嬷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最后还是被擒住了。
  
  哥哥把我们一家人护在身后,也抵挡涌来的官兵,嫂嫂从死去官兵那夺过武器,也陷入了厮杀。
  
  可是官兵像潮水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嫂子只顾和周围人战,却没发现一只箭已牢牢的锁定她,只听艘的一声,一只箭从副官手里飞出,只刺嫂子左肩,我掺着受伤的嫂子,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箭上……有毒,不要管我了,你……去看看你哥哥……好好照顾……他”,我眼泪已经如决堤般的喷涌而出,抱着嫂子大哭起来,这时突然有个人推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是哥哥,浑身是血,头发蓬乱,“嫂子她……”我泣不成声,“别说了,”哥看了一眼嫂子,扔下剑,把她背起,一手拉着我,一手扶着肩上的嫂子,向林苑跑去,我不敢问哥父母怎样了,我怕听到让我难过的消息,一路上我不停的落泪。走至林苑,到人工湖旁,“哥,咱们现在怎么办?”“你忘了吗,林苑这有个门,通向后山,小时候我们经常从那逃出去玩的。这个门隐蔽得很,外边很难发现,一时他们不会找到。我们就走那。”“好”
  
  我们摸索着,找到那个门,从狭小的隧道中走出,嫂子已经快不行了,我们把她平放下,听着她口里喃喃说:“你们……快走,家里有内奸,一定会找到……这的……”
  
  果然嫂子话音刚落,便听到那个可恶的副官的话,“多亏琳琅那小丫头了,不然可找不到你们~哈哈~静平公主没想到你生命力还真强,还没死呢!哈哈哈~~”“我刘苏化作厉鬼都不放过你们的,你们等着”
  
  嫂子说完一口鲜血从口冲喷出,不省人事了。“还等着干什么,上”又是赵明杰,“杨子明,我恨你,我恨你!!!”哥哥牵起我的手,背起嫂子又跑起来,只听见后边传来副官那令人作呕的声音:“赵大人,还不下令放箭啊,他们可都跑远了!”“本官做事,用不着你插手。放箭!!!”
  
  箭如雨点般的在周身扫过,哥哥护着我,他却中了箭。
  
  终于无路了,前方是一个悬崖,我们回头,官兵将至。“停”赵明杰下令。“文长,芷儿,念在你们不知情的份上我可以不杀你们,但你们得把这个妖女留下。”“这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舍弃她,你不会明白的,杨子明,因为你没有心。”哥哥道,赵明杰脸色顿时铁青,“大胆刁民,竟敢侮辱我们驸马爷!一起杀了算了,你说呢,赵大人?”“驸马……你是驸马……怪不得…”我喃喃自语。赵明杰脸上阴晴不定,迟迟不下命令,“赵大人,你是皇上亲点的状元,公主亲自挑选的驸马,你在犹豫什么呢?杀了这两个反贼,回去又是官升一级啊!”赵明杰缓缓的闭上眼睛,挥了一下右手,弓箭手又各个剑拔弩张的对着我们了,我回头看了一下哥哥,我们两个很默契的向身后退……当发现没路可退的时候,哥哥一把抱起我,纵身一跃,就这样我们三人坠入悬崖了。
  
  印象中跳下去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副官惊愕的表情,以及赵明杰慌乱的眼神。
  
  哥哥,你说有下辈子吗?
  
  好妹妹说有,就是有
  
  那我要你下辈子还当我哥哥,不许不同意
  
  好,下辈子,你还要做我妹妹~~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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