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坊市寒亭区诗词学会
你在他乡还好吗
时光匆匆,转眼岁月跨越了五十岁的门槛。正像有的朋友文章中写道:“这个年龄了,职场级别高不高的,工资高不高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是血糖,血脂,血压的指标不高就非常万幸了。”
是啊,人生的五十岁,是个拐点,不再像年轻的时候,那样爬山式,为了某个目标,为了某个职位,拼尽全力,苦心经营了。
到了这个年龄,欣赏过一路风景,经过了无数春夏秋冬,应该到了坐拥山顶,尽情欣赏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时候了。
今年以来,突然间有了一个想法,总想联系那些三十年来,一直没有联系过的高中同学,或者说一些想当年关系尚好的校友。
当得到部分校友的联系方式时,便会立即打通电话,禁不住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问候:“同学,你在他乡还好吗?”
经过简单的叙聊之后,彼此又融入日常的生活中,生活又恢复平静。彼此不再互相打扰,只是偶有时间,在手机通讯录中,一遍遍浏览对方的微信名字,一遍遍在记忆深处,搜寻对方三十年前的影子,一遍遍在心底里默默地祝福自己的同学,未来的日子越过越好。
记得去年冬天的一个午后,突然接到高中一位女同学的语音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回答说:“在十笏园工作室。”
她电话中兴奋而激动地说:“一定等我,我一会就到。”我当时有些蒙,但依然信守承诺,在工作室等着。
后来,大费了一番周折,靠着手机定位,这位同学终于来到我的工作室,畅谈了一个下午,又匆匆离去。
原来这位同学和老公来潍坊是看望朋友的,她趁老公喝酒聊天的时候,匆匆打听着来看我。
当时,我不明白,什么样的动力,让我的这位同学,冒着严寒,从城市的东边来到城市的西边,费时费力,依靠手机定位找到我,又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同学的一句话,惊醒了我,她说:“我们三十年不见了,现在已经五十岁了,再不见面,我们真的老了。”
是啊,前面人生五十年,已经匆匆离我们而去,我们彼此之间为了生活,连见面叙旧的机会都没有,再不见面,我们真得老了。人生还有五十年吗?”
于是,今年开始,我尽最大努力,联系一切能联系上的校友同学,真诚地问候一句:“同学,你在他乡还好吗?”
魂牵东山
故乡的东山,其实并不大。但离乡二十多年来,却让我魂牵梦绕,几多牵挂。东山,离我家的小村庄,并不很远,但我从来没有到过山顶。这便成了我的一种遗憾,一种情愁。那一年,正月初二,我带着平跟鞋,早早地回到娘家,和母亲及其他的亲人们,说了一会体己的话,便换上布鞋,信誓旦旦地:一定要翻过东山去。我和同伴“嗖嗖”地快速行进着,大正月里,山里那个静啊,静得只有我们同行的两个人。
从石夹沟上山,有两条路,一则北路,属阴面,一则南路,属阳面。
阳面比较平缓,我让城里来的同伴走南路,我是本乡本土的山里妹,走北路,约好在石夹沟顶上见。
石夹沟的北路,由于背阴,偶尔会有积雪。那突兀的大石头,桀骜不驯地屹立着。石头底下,黄中带红的土层,非常地扎眼,让人看了,立即产生一种远离的感觉。真怕那突兀的山石,会突然之间,生生地从兀立的地方跳出来,骨碌碌地滚下山去。
我爬上了石夹沟,和同伴汇合后,在石夹沟顶端坐了下来。石夹沟虽陡,但沟顶的坡面比较平坦。那些经年的草,虽然枯萎了,但仍然厚厚的,软软的。石夹沟再往上,路变得更加艰难。不时有多年风化的碎石面儿,灌进鞋子里。
峰回路转,前面山路右拐,是一大片黑黑的石岭子。硕大的黑黑的石岭子,是一块一块排着的黑黑的石板。缝隙里,偶尔会露出一簇簇的“火棘树”。我坐在黑石板上,极目远眺,那远远的山泉,便映入眼帘。那山泉,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世事变幻,依然在那里不紧不慢地飘动着。水没有声音,柔柔地,几乎看不到它在动,也不知何年何月,什么人像垒“阳沟”一样的,上面用石头和泥土罩住了。多少年来,已经和山融为了一体。出口处,用一些不规则的石头垒了一圈,经过多少年后,这些不规则的石头,也被深深的埋在了泥土里,硬硬的。池子里面的水,没有人发现它满过,也没有人发现它少过,平静地像一面镜子,映照着岁月的沧桑。
大约在我的学生时代,经常有牧羊人在此歇息。羊儿喝足了山泉水,就卧在池子边休息。牧羊人也会在此就着山泉水,吃午饭。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因为喝了这里的山泉水生病的。同伴好奇,非要去看一看这天然的泉水。
我们披荆斩棘,从无路处踏出路来,来到山泉旁。看到彼此身上沾满了“鬼棘子”,回望来时的道,真应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眼前的山泉,虽然没有了牧羊人的甩鞭声,没有了羊群的气味,但仍然静如处子,默默地存在。从“阳沟”里出来的水,依然柔柔地,缓缓地流淌着。同伴禁不住俯下身去,喝了一口,咂巴着嘴说:“钻心地凉,钻心地甜。”
同伴说的并不是妄言。有一年,我还真来喝过。记得当时用手捧起来喝着不过瘾,就摘了几片绿绿的桑叶,折叠成水嘴的形状,喝了个肚儿圆圆,真的是甜甜地,爽爽地。我扭头笑着对同伴说:“这泉,有个笑话在里面呢。”
“什么笑话?”同伴有些好奇。
“从小就听老人们口口相传,说,只要有人用手搅动泉水,村子里一定会有人打架。”
“准吗?”同伴问。
“挺准的。”我挺自信地点点头。
“这泉里有生命吗?”同伴依然对泉充满好奇。
“偶尔有见蜗牛,其他的鱼啊,虾啊,没有发现。”
抬眼望去,东山就在眼前,多想登上山顶,振臂一呼,去体会那种惬意,那种心旷神怡,那种一览众山小的豪迈。只是时近中午,饥肠辘辘,同伴提出往回走,我只好三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地回望着渐渐远去的东山。
二十多年来,家乡的东山,在我心里如处女般神秘,如处子般庄重,令我魂牵梦萦。
寻找春天
腊月二十八这天,天空蓝蓝的,没有一丝云彩,阳光也暖暖地。闲来没事,就有了寻找春天的意向。中午时分,一个人慢慢地走进公园。
公园,似乎并不陌生,离工作的地方非常近。多次路过,但却总是匆匆。
今天非常悠闲,便信马由缰,决定走遍公园的角角落落。
自公园西门进入,拐向“返真园”,怎奈此园禁入。必须持票,或者老年证,或者现役军人。一摸口袋,巧了,没带现金,那就只有遗憾了。
继续东行,一个大大的园型池子。池子周围有几尊塑像,顺着池子下去,并没有风景。便从冬青树的缝隙,上了台阶。看到的是半圆的房子,透过一些不太整齐的玻璃看进去,里面已经残败不堪。
但从地面铺着的地毯和曾经豪华的装饰,看得出来,此处应该是大型会所,或者其他什么休闲场所。
由此看来,这个规模不小的大型池子,想当初,应该是设有喷泉的。闭眼想一想,暮色黄昏,华灯初上,喷泉伴着彩灯,霓虹灯伴着洁白的塑像,那该是多么美好的夜景,多么优雅的所在。
如今,时光冉冉,人去楼空,令人嗟叹。忽然记起,前几天,那个雪天,片片雪花,似朵朵凋零的花瓣,拧着圈,打着转,回归红尘,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正如我诗里写的:
谁人撒出满天花,
飘过千山进万家。
借问红尘几牵挂?
一壶老酒一盏茶。
继续前行,有几人拐进公厕,我也未加思索,跟着进入。
在这茫茫人海的市中心,在这钢筋水泥的封闭世界里,多次看到有关公厕缺失的报道。
进入公厕,心里一亮,里面非常的人性化。地面铺着绿色的地毯,空气非常地清新。门口挂着两层棉布帘子,而且专门给残疾朋友设置了专用的。可谓独具匠心。
即使温度非常低的情况下,自来水也会咕咕的流出来,洗手盆,大镜子也非常干净。从这些细微的变化,就能看得出,政府是加大了力度,给普通民众提供了方便,想众人所想,急众人所急。
拐向西北角,已经能够看到远处马路上穿行的车辆。回转南行,上了木制回廊,镜面一样的白浪河,阳光下依然封冻。有人在上面试探着行走。
岸边高大的柳树,法桐,槐树。
春风吹过,已经干枯的法桐叶子,发出哗啦啦地声音。有几片随风飘落。
柳树纸条婆娑柔软,风儿吹过,迎风飘摇。
镜头中,我惊奇地发现,当法桐,槐树,在这春寒料峭中,依然保持沉默的时候,那随风起舞的柳枝,已经泛起淡淡的鹅黄。
我惊喜地跑过去,捉柳枝在手,细细地端详起来。那略略鼓起地芽孢,里面孕育的是柳芽吗?这略微地凸起,似乎告诉我,春天真地来了。
岸边,连着着冰层,是一片松软的沙滩,软软地金色细沙,在暖阳地映照下,一定是暖暖地。小孩子在年轻的爸爸,妈妈地引领下,嬉闹着,欢笑着,奔跑着。
看着小孩子们灿烂的笑容,我忽然灵机一动,这天真的童音,这烂漫的笑容,他们不正是春天的使者,春天的希望吗?
走上桥头,一个穿红色棉袄的小姑娘,蹒跚走来,站在假山喷泉边,指着冰层对爸爸说:“爸爸,水都冻了。”小姑娘也许年龄太小的缘故,吐字还不是很清楚和准确。
爸爸指着冰层边缘柔柔的水,说:“看到了吗?正在化冻呢。再过几天,就化开了。”
听着父女的对话,看着小姑娘蹒跚地走着,看着正在化冻的冰层,我心里在想,春天真的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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