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朵的浮云,吞噬着蔚蓝的天际,每一寸肌肤都被属于灵魂的阳光,点缀的斑迹驳驳。人影憧憧。我和小泪站在这个城市里的最高层,33楼。
然后小泪说:“我喜欢这种眩晕的感觉,如果我像你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我定会让它在风中肆意飘扬。”我看到小泪,左眼角下褐色的泪痣。这个满是爱情的小姑娘,心中满是踉跄,可是谁知道,某年某月某日,已经悄然而逝。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我们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有着像火焰大把的爱情诺言,我们用蓝色的祭奠,在右手腕上刻着,某某某。我爱你。forever。可是曲终人散的时候,和任何人无关。痛楚留给自己。没有任何抱怨。
小泪。疼吗?
不疼,疼的时候并未是皮肤只痛。真正的痛是属于一个人的心脏的。小泪,怂恿着我摸像她心口的位置,就是这里,每一个带动着神经的跳跃都是牵连着这个,某某某。可是这个某某某。死了。
33,这个数字,我并不喜欢它,就像我们平白无故的憎恨一个人或者某件事,小泪,用萧瑟的声音,给我讲一个故事,人鬼殊途,凄凉的妖艳女子,不肯喝梦婆汤,如果喝了,她就不会找到她爱着的十三少问个水落石出。他们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彼此猜拳,如果谁输了,谁就先跳,赢的那个人紧接着跳,可是她跳了。十三少转身走了。女子变成孤魂野鬼,不肯投胎转世,哪怕一句不爱了,哪怕一句退缩了,哪怕一句爱过了情淡了,哪怕……太多的哪怕。究竟有多少爱恨情仇?支离破碎。好一个不明不白,一等就是千转百回,愁断人肠。那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十三少,已经面庞憔悴。白发苍苍。只是身旁多了个女子,并未流离。
等着的人,情伤到极致。魂,不肯入土为安。怎一个情字了得?泪流满面。怎一个爱字道的一清二白?只得一声嘘唏而已。
小泪说,跳了,也是一个人的事情,又和谁有关呢?我看到她黯淡的瞳孔里流溢出莫名的伤感,我并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或者说那个,某某某,曾经又停留在她心中何等的位置。站在这个眩晕的33楼俯视而下,街道像蛛丝网一样,网着这个浑浊的世界,人流犹如蚂蚁一样在脚下穿梭自如,淡漠的神情,肮脏的灰尘,窒息的气味,物质的社会,认识小泪的时候,我们坐在最后一班公交,车道空旷,她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靠近她的车窗玻璃,破碎,像被枪子击碎,从最中央像四周炸裂扩散,寂寥的夜晚,漆黑的夜晚,如水的月光,我看见如雪的面容,倒映在玻璃上把整个脸颊撕的粉碎,不完整的容颜。我看见小泪伸出右手,触摸玻璃,水珠顺着纹路悄然而逝。急促,停顿。露出蓝色的某某某。
车辆晃荡,在马路上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喂,车站到了,这是终点站,你们俩怎么不下?快下快下。我们下班了。车辆的空旷发出寂寥的魔鬼声音,可是谁又知道?车停了。心又停在何方。我触摸着我左手腕上淡淡的疤痕,看见她右手腕上蓝色的字迹,我们四目相视,笑了。你叫什么?我叫许小泪。眼泪的泪。你叫什么?我叫小诗。诗人的诗。
我们相拥而至,也许人和人是讲求缘分的,有些人遇见了,最终消失了。没有任何痕迹,蜗居在最寂寞的姿势自灭自绝,我们从不奢望,也不会勉强,一直以最寂寞的隐忍方式影藏了好多年,从未触摸,盖上灰尘,一吹烟灰俱灭。我们一块走吧,我们一路。走在突兀的街道影子拉的冗长,这个季节,你不会预知你在何时遇见,何时消失。
夜晚,我们彼此坐在空旷的广场,恋人相拥亲吻,乞丐蜷缩在一角发出寂寞的微酣。然后小泪告诉我,她和他站在35楼猜拳,结果他输了,然后有个人死了,粉身碎骨,血液浸泡在迷离的街道,发出血腥的气味。我们没有结果,他吸毒了,可是我不能为他而死,他是无药可救的人,他说,他爱我,是真爱。可是我不是那个十三少,至少他身边还有其他女子,而我是孑然一人,我笑,小泪,你还有我,我露出我左手腕淡淡的疤痕。小泪,伸出右手腕,某某某。我爱你。
那个晚上,小泪,躺在我的怀中,睡着了,我也睡着了,那晚我梦了一个梦,我看到碎碎的玻璃,不完整的脸,我是小泪,而小泪就是我。
凌晨,阳光暖暖的刺痛眼睛,这是明媚的一天。我们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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