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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的孽缘

时间:2023/11/9 作者: 短篇小说 热度: 18828
◎孙庆丰

  

  如你所知,我是个哑巴。但你所不知的是,五岁以前,我会说话。那就先说说我五岁那年的故事吧。

  1982年7月的一天,是我小叔结婚的日子,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晚上亲朋好友要来闹洞房。傍晚时分,闹洞房的仪式还没开始,我们几个等不及的堂兄弟,就学着大人们白天时的样子偷偷喝酒。堂兄弟几个当中,我年龄最小,尤其还是第一次喝酒,在堂兄们的怂恿下,我干了一小碗后就不省人事了。

  待我半夜被尿憋醒,闹洞房的人早已散去,我想喊娘快拿尿盆,却发现情形不对,我不是睡在自己家里,而是小叔家的柴房里。那晚天上月亮很圆,嫦娥好像还没睡觉,正偷偷注视着小叔家院子里的动静。我蹑手蹑脚走到一处墙旮旯里,为了降低声音,把一泡尿全都浇在了墙上,尿水顺着墙壁流向墙角。

  尿完了,却又口渴了,我就去小叔和小婶住的房屋里找水。谢天谢地,堂屋没插门闩,待我找到水缸,拿起水瓢,正要舀水,突然发现隔着堂屋与里屋的一扇小玻璃窗户,炕上居然有三个人。我立刻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借着明晃晃的月光一看,一个人正趴在小婶的身上,脑袋扎进了小婶白花花的胸脯,看不到脸,另一个人躺在一边正呼呼酣睡,分明就是小叔。那时,我虽然还不懂男女之事,但我在潜意识里本能地知道,小叔的婚房里不该出现另外一个男人啊。

  柴房里虽然很黑,但从门缝里射进的一束月光,告诉我小婶是赤身裸体。我不敢抬头,倒不是因为小婶没穿衣服,而是像个小偷,正在等待主人的发落。小婶问我,看到什么了?我紧张地说,什么也没看到。那情形,若是换成我娘责罚我,我肯定会号啕大哭起来,但那一刻我不敢哭,泪水使劲在眼眶里憋着,我怕哭声会惊醒小叔,搞不好还会引来邻居围观,那样我就闯大祸了。小婶又问,真的什么也没看到?我拼命地点头,索性给小婶跪下了,不敢出声。小婶说,记住,敢去外面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我继续点头。小婶又说,在柴房里乖乖待着,我不叫你,不许出来。我一抬头,正要继续点头,一片月光哗地涌了进来,接着看到一个雪白的屁股快速扭动着闪了出去,柴房门随即被上了锁。

  终于熬到天亮,我听到小叔出来倒尿盆,这时院子里的大门咯吱一声响了,只听小叔问,大清早的,上哪儿去了?回答的是小婶,有东西忘带过来了,回了趟娘家。其实天亮前我听到了院门的门闩响,原来是小婶出去了。小叔又问,啥值钱的宝贝,至于大清早就跑回娘家一趟?小婶说,别问了,女人用的东西,快点洗漱,该给爹娘去行磕头礼了。我们那儿新人成家的第二天,新媳妇要和丈夫在清早给公公婆婆行磕头礼,这是规矩。

  小叔和小婶一走,院门外立刻咔嚓上了锁,我以为小婶把我忘了,正发愁怎么出去,很快院门就开了,接着有急促的脚步声走向柴房。小婶走了进来,又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到了她和小叔住的堂屋里。很快,小婶从里屋端出一碗黑乎乎的汤水,对我说,这是红糖水,快把它喝了。我认识红糖水,那年月,那东西,只有过年或染上风寒,娘才肯给我泡一碗。我闻到了中药的味道,那种黑乎乎的汤水我见过,别说闻了,看着就让我恶心。我不喝,小婶急得脑门上冒出了汗,索性把我逼到墙角,一手掐着我的脖子,一手往我嘴里灌汤水。

  喝完汤水,我感到喉咙火辣辣的。小婶不住地威胁我说,敢把这些事告诉别人,就找机会掐死我,丢到荒野里喂狼吃。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流着泪拼命地点头。那一刻我从心里真恨爹娘,为什么我都丢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却没人来找我?小婶刚一说让我走,我就迅即像挣脱了猎人手掌的兔子,急匆匆往家跑。路上,我陆续遇到几位堂兄,他们都扯着嗓子大声喊我,小叔和小婶的磕头礼就要开始了,再不去就迟到了。我却装作没听见,继续撒腿往家跑。我一肚子委屈,边跑边想,我咋不想去啊?谁都知道磕头礼一结束,孩子们就可以分食糖果,我也馋啊,可我哪敢再看到小婶那双凶神恶煞的眼睛?

  那个上午好漫长,我虽饥肠辘辘却只好蜷缩在炕头,爹娘直到中午才从爷爷奶奶家回来,一进门娘就急切地问我,我的小祖宗哎,昨晚你究竟跑哪儿去了?害得我和你爹急等了一夜。我一听爹娘根本没有找我,心里就觉得更委屈了,假如他们能及时找到我,我也就不会被小婶欺负了。娘一个劲地问我,我一个劲地哭,娘问我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哑巴了?我张开嘴啊啊地叫,用右手的食指指着嗓子,示意娘我已经不会说话了。

  娘和爹都不解,好端端一个孩子,昨天还像八哥似的能说会道,今天咋就突然变成哑巴了?娘双手抓着我的肩膀使劲地摇晃我,问我昨晚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肩膀被娘抓疼了,确切地说是从心里恨娘了,明知我已经不会说话,为什么还要逼问我?虽然我听力没出问题,可我当时还没上学,既不识字也不会写字,我想即使我当时会写字,我也不敢写啊,毕竟我才五岁,我害怕被小婶掐死,更怕被狼吃了,我坚信小婶绝对是个说到能做到的人。

  从此,我的身上就多了一枚叫哑巴的标签,不仅左邻右舍嘲讽我,就连堂兄们也嘲讽我,没人再和我玩,我只能每天一个人躲在自家院子里,和鸡鸭猪羊为伴。或许因为爹是男人,承受力强一些,娘就不一样了,经常看着我咿咿呀呀不会说话,默默地以泪洗面。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娘实在受不了了,就和爹商量,想带我到市里的大医院去看病,那时乡里和县里的医疗技术都很落后,医生都说看不了。爹一听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市里看病,说得容易,咱家哪有那么多钱啊?我看还是认命吧,或许这孩子命里就该有这一劫。

  娘不信命,就只好背着爹去和小婶借钱,娘知道小婶刚结婚,手里攥着不少礼金,况且她还没孩子,日常花销也少。谁料娘不仅没借到钱,从小婶家回来后,竟然也不会说话了。村里的赤脚医生刘光说娘是急火攻心,也有可能患有后天变哑的某种遗传疾病,只不过比孩子晚发作罢了。也就是说,按照那个庸医刘光的推断,我之所以会变成哑巴,很有可能是娘遗传给我的。

  一个哑巴都没钱到市里看病,现在家里出现了两个哑巴,娘也就只好认命了。其实我知道是小婶害的娘,可我却没办法也不敢告诉爹,而是从心里更惧怕小婶了。如你所知,小婶是个心肠极其狠毒的女人,可娘不知是天真还是愚昧,居然对小婶无半点恨意,反而从心里极度自责,认为是自己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厄运,自己有遗传病也就罢了,没想到还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当然,这些话并不是娘亲口说出来的,而是年幼的我从她内疚的泪水中读出来的。

  在柔性直流输电系统的发展过程中,不同的换流站之间连接的输电线路较多。通常情况下,线路之间的直流潮流会按照换流站之间的电压以及线路电阻进行自动分配,在该自动分配状态下,部分指定线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而不能实现完全经受换流站进行独立控制,当直流潮流分配的自由度被控制后,会造成后续一系列线路潮流在进行电力运输时无法正常推进调度工作,最终影响广州市供电公司电网的正常运行[1]。为了保证电网能够正常输电,通常会采用串联的形式将附加的线路直流潮流控制器引入电网中,借以实现灵活有效的控制治理电网线路潮流。

  不久,娘抑郁了,开始变得疯疯癫癫,村里的孩子们,经常嘲讽我们母子,他们说我是哑巴我还能忍,说娘是疯婆子我就不能忍了,结果可想而知,我经常被一群孩子打得头破血流。娘抱着我哭,我却咬着牙不哭,在我心里,恨的不是这些打我的孩子,而是把我们母子变成哑巴的小婶。偶尔,小婶也会到我家来串门,装出一副活菩萨的样子,先是向爹问问我娘的病情,继而再摸摸我的脑门,每次我都紧张得要命,手心里全是汗。每次小婶送来吃的,都被我悄悄扔掉了,为此爹没少打我,一边打还一边骂,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惜了你小婶的一片好心。

  小婶的儿子秀军出生以后,小婶就很少到我家来了,有一次我娘突然去抱秀军,吓得秀军哇哇大哭,为此还叫了三天魂。秀军会走路以后,在街上一看到我娘,转身就往家跑,我娘就在后边追,小婶往我娘跟前一站,我娘就不再追了。小婶可能做了坏事心虚,怕我娘祸害她的孩子,可我却觉得我娘是喜欢秀军。秀军上了小学以后,就不再怕我娘了,遇到我娘还会主动打招呼。秀军和我上同一所学校,都在村小学,说起来,学校一开始不愿意收我,校长说我应该去上特教学校。我爹说,特教学校市里才有,庄户人家哪供得起?况且我儿子又不是天生哑巴,他有听力,就能听懂老师讲课。乡里乡亲的,校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秀军上一年级,我上六年级,我从秋天苦等到冬天,想趁冬天放学时天黑得早,好从背后袭击秀军,出一下心头积攒了多年的恶气。有几次放学后我故意尾随着秀军,可每次当我要下手,我娘总是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家走。终于有一次,娘患重感冒下不了炕,我暗自庆幸她不会再破坏我的计划了,可正当我要下手时,不知谁家的狗突然跑过来要咬秀军,我一看,下意识地抡起书包就去打狗,狗跑了,秀军战战兢兢地说,哥哥,谢谢你来保护我。从此,我就心软了,想报复秀军的恶念彻底消除。秀军呢,怕狗咬,每天放学都等着我,我也会每天偷偷把他送到家门口。

  我上了初中以后,每逢小婶去乡里赶集,秀军就会跑到我家问我作业,每次我都会在纸上耐心地帮他解答,有时也会在纸上与他交流。我娘呢,一看到秀军病就像好了一半,总是把家里最好吃的拿给他吃。我爹在兄弟中排行老四,秀军自然就管我爹叫四大伯,管我娘叫四大娘。有一次,秀军在纸上写下,哥哥和四大娘为什么都不会说话?那一刻我才发现,秀军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他知道我和娘都有听力,却怕我娘听到这句话伤心,因此就故意在纸上问我。那时我已经彻底懂事了,就在纸上回答,遗传病。秀军又在纸上写下,我爹不喜欢我。我也只好在纸上写下,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我怕秀军伤心,不好如实回答他。关于小叔的那桩婚事,其实村里人一直有议论,有人说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还有人说秀军不是小叔的孩子。如你所知,小叔身体有残疾,结婚前在砖厂烧窑时,有一次窑塌了,整个人被埋在了砖窑里,被救出来后,右腿骨折,伤好后走路一瘸一拐,再也干不了重体力活。小叔的脑子也不太好使,据说是那次事故留下的后遗症,清醒的时候能说会道,犯病的时候就胡言乱语。我的三个大伯家里都田地多,小叔家田地里的农活,基本都落在了我爹身上,干完活我爹就会在小婶家喝酒,经常喝到后半夜才醉醺醺地回来。我从心里一直为爹担心,生怕哪天小婶也给爹喝上一碗黑乎乎的汤水,爹也就不会说话了。

  我的担心持续了很多年,直到秀军考上中专读了警校,我担心的事迟迟没有发生,村里却传出了我爹和小婶的闲话,说我爹和小婶好上了。事情的起因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刘光一次醉酒后,在村中央遇到了小叔,当时小叔正一个人自言自语,刘光一看小叔脑子又不好使了,就逗小叔说,你个绿王八,快回去看看吧,没准儿你媳妇这会儿正被你四哥搂着睡觉呢。谁知小叔一受刺激脑子突然就好使了,抓着刘光的衣领就大声质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刘光一看惹了祸,立刻酒醒了,推开小叔就跑。

  小叔一瘸一拐地回到家,看到我爹正在院子里和小婶一起盘坐着码放玉米棒子,两人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小叔已经回来,尤其是小婶手里正拿着一根玉米棒子,轻轻地用手摘着上面的玉米须,摘完了还不住地用手摩挲,边摩挲边对我爹说,四哥你看,这根玉米棒子又粗又壮,长得多好。我爹点头,是长得好,这些玉米棒子要都长成这样,今年你家就发财了。小叔一看顿时就火了,你个骚娘儿们,跟谁好不行,怎么偏要和自家的哥哥好呢?说着,小叔抓起一根玉米棒子就朝小婶砸来,我爹眼快,用手一挡,手背立刻就红肿了起来。

  小婶噌地站了起来,扑上去就和小叔厮打在一起。我爹劝架,劝不了,只好把爷爷叫来了。晚上,爷爷召开家族会议,我在外边偷听,爷爷对我爹说,不要脸的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咋能给自己的亲弟弟戴绿帽子?我爹说,没结婚前我就喜欢弟妹,谁让你和娘不成全我们?爷爷说,她娘家要彩礼,就像狮子大开口,倘若成全了你,欠下一屁股饥荒,就你弟弟这条件,有钱都不好找媳妇,你想让他一辈子打光棍啊?未等我爹还嘴,小叔就抢着回答,受这窝囊气,孩子也不是我的种,还不如打光棍呢。小婶一听,立马怒了,质问小叔,那你说,秀军是谁的种?小叔说,是谁的你知道,还有脸来问我?这时我娘突然冲了进去,拉着我爹就往外走,家族会议还没结束,也没讨论出个处理结果,就被我娘搅和散了。

  我在外边听得头皮直发凉,难道秀军是我的亲弟弟?难道我娘根本就没疯?难道我娘早就知道我爹和小婶有奸情?所以才一直装疯卖傻,也不让我伤害秀军?那时我已经初中毕业多年,县高中坚决不录取我,我就只好在家和爹务农,用爹的话说,读到初中就可以了,一个哑巴还上什么高中?万一考上大学拿什么供你?想起我爹曾说过的话,再想起他和小婶的丑闻,哦,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五岁时的那个晚上,看到的那个从小叔家翻墙跳出去的熟悉身影竟是我爹,难怪我丢了整整一个晚上,爹娘都不去找我,原来爹已经知道了被小婶锁在柴房里的人是我,而他翻墙回家之后,很有可能对娘说了谎话,说我没准儿在哪个伯伯家睡了,那时为了和堂兄们玩,我经常会睡在伯伯们家里。

  我想骂爹,你真不是人,为了你和小婶的奸情不被泄露,就忍心看着小婶伤害你的孩子和媳妇吗?我想骂小婶,并且大声告诉她,我已经不再怕你了,真想一把掐死你,就因为你当年给我灌下了那碗黑乎乎的汤水,害得我本来学习成绩很好,却连高中都没有读成,尤其是我现在都二十几岁了,已经到了成家的年龄,可家里却一年四季连个媒婆都没有。我还想问问可怜的娘,明知道爹不喜欢你,却为何要那样作践自己,忍痛默认了爹和小婶的奸情?

  可我是个哑巴啊,纵然我心中有一万个疑问,肚子里有比长江和黄河还要汹涌澎湃的怨气,我却骂不出来,也问不出来啊,娘也没有办法回答我。回到家,看着娘在炕头独自流泪,爹在一旁喝着闷酒,我想冲着爹大叫,又怕吓到了娘,我知道,娘的心里其实比我还要委屈。

  秀军中专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县公安局刑警队,关于我爹和他娘的事也早有耳闻。每次秀军休假一回来,总会第一个来找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在纸上和我交流,直到我们手臂都写得酸痛了,他才肯回家。有一次还没到休假的时间,秀军却急匆匆回来了,一见到我,就在纸上写下,哥哥,我很难过。我在纸上问他,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秀军写下,我做了两份DNA检测,结果是,第一我确实不是我爹的孩子,第二你也不是我的亲哥哥。这怎么可能?我字迹潦草地问。是真的,秀军索性不写字了,而是大声哭着回答,我不是我爹的孩子我并不难过,可我多么希望你是我的亲哥哥啊。

  难道是我错怪我爹了?可当年那个从小叔家翻墙跳出去的熟悉身影就是我爹啊。常年和两个哑巴生活在一起,我爹仿佛练成了过人的读心术,他一定是听到了秀军的哭喊后,以乾坤大挪移的速度立刻出现在了我和秀军的面前回答。我爹说,儿子,那晚你看到的那个人的确是我,爹对不起你,是爹害了你,也害了你娘,爹有罪啊。接着,我爹又对秀军说,你那个DNA检测到底准不准?这么多年虽然四大伯在人前没有勇气承认,可在心里我一直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啊。秀军说,四大伯,那是科学,错不了。

  错不了?那你亲爹是谁?当年你娘苦苦求我,说你爹脑子受过伤,怕你生出来脑子也不好使,就偷偷告诉我新婚当晚会把你爹灌醉,让我半夜潜入洞房,你娘的新婚之夜是和我一起度过的,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我爹不信,他倒像个警察,秀军像个犯人,审问秀军。秀军说,我哪知道亲爹是谁?若不是从小哥哥就对我好,你以为我希望你是我亲爹吗?秀军说完要走,可我爹拉着不让,秀军,你不能走,你是警察,这个案子你必须得破,是谁比我先睡了你娘?害得我儿子和媳妇都变成了哑巴。

  我娘听到了我爹要让秀军破案,顿时啊啊大叫着跑了出去。一会儿,小婶来了,进门就问,这是咋了?我爹说,咋了?我要让你儿子破案,他到底是谁的种?把我一家害成这样。小婶一听立刻脸色大变,哭着央求秀军,儿子,这案子你不能破啊,一旦破了,娘在这世上就没脸活了。秀军说,娘,亏你也能说出这种话,你要是知道要脸,怎么会欺骗我爹,伤害哥哥和四大娘,做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就算我不是警察,我也要把这件事彻底查清楚,还要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秀军,娘有罪,娘说,娘全都和你说。小婶说着先是朝我和我娘跪下了,就像当年在她家柴房里,我给她跪下一样。接着小婶转过身,看着秀军说:有一次娘患感冒到村里的赤脚医生刘光家买药,刘光不知给娘喝了一碗什么汤药,娘就不省人事了。等娘醒来,已经被刘光糟蹋了,娘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啊,回去告诉你姥爷姥姥,他们怕娘嫁不出去,就只好忍了,所以才没要多少彩礼就匆匆嫁给了有残疾的你爹。当时娘也不知道已经怀上了你,娘从心里不喜欢你爹,一直喜欢你四大伯却没嫁成,娘是真的怕你生出来脑子不好使,所以才偷偷和你四大伯入了洞房。谁知娘和你四大伯的事被你哥哥发现了,娘怕你哥哥说出去,就只好去找刘光要了能把人变成哑巴的药,害了你哥哥,若不是你四大娘要带你哥哥去市里看病,娘也不会把你四大娘也变成哑巴。儿子,娘罪孽深重,你把娘抓走吧。

  秀军义愤填膺地说,我先去把那个王八蛋刘光抓过来。这时,我娘突然又哭又笑,又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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