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突然一下惊醒。夜还在酣睡,他紧闭眼睛,努力让梦中情景在脑海里再现。麦田无边无际,阿翠淹没在金黄麦浪之中,麦色般光滑的肌肤,麦粒般饱满的乳房……喜子觉得浑身燥热,他翻一下身。梦里突然传来阿贵的骂声:喜子你太不够哥们,竟敢打我女人主意。喜子刚才就是被阿贵的这声骂惊醒的。阿贵的骂声好似一盆冷水浇在喜子心上,心头涌起的兴奋和激情消失殆尽。他责骂着自己,我怎么做这梦?我怎么对得起阿贵?
在喜子心里,他觉得亏欠着阿贵。去年喜子和阿贵在一工地做外墙粉刷。那天,本来是喜子上去的。阿贵知道喜子感冒好几天,就替了喜子。不料跳板断裂,阿贵从高处栽在地上。喜子觉得阿贵是替他死的。这种愧疚感时刻充塞喜子心里,折磨着他。
喜子和阿贵、阿翠是一块长大的。上学时,喜子喜欢阿翠,但他没有表露。阿翠选择阿贵,喜子伤心过,怨恨过,后来他慢慢接受现实,淡忘这份感情。现在阿翠重新出现,似乎唾手可得。这对单身的喜子构成一种诱惑。但他一想到阿贵,想到阿翠是阿贵的女人,就像扎了针眼的气球变得萎靡。
天刚出现亮光,喜子就起床,囫囵吃过早饭就去阿翠家。她家猪圈要塌了。昨天他清理了旧圈,挖沟打好地基。
太阳升高,气温跟着蹿高。阿翠提着茶壶给喜子倒水。“天热,要不歇一歇?”阿翠穿件白色短袖衬衣,胸部耸起,形成两座小山峰。喜子想到昨夜梦里情景,脸有些发烫。他眼睛看着齐腰高的墙说:“不用歇,今天要完工呢。”
傍晚,新猪圈盖好了。喜子看见阿翠摆了一桌菜。阿翠招呼喜子坐下,给喜子倒上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今儿我陪你喝点。”
喜子说:“酒伤身体,你免了吧。”
阿翠端起酒杯说:“我敬你一杯!”
喜子看着阿翠,没有端杯。
阿翠说:“请你陪我喝,总可以吧?”
喜子看见阿翠眼里似乎有发亮的东西在闪动,就端起酒杯。阿翠一口干完,酒的辣味呛得她一阵咳嗽。喜子给她碗里夹了一小碗菜。
阿翠给喜子倒满,又给自己倒。喜子看着阿翠脸上浮起的红云,阻止她说:“你不能再喝了。”
“喝就喝个尽兴。”阿翠端起酒杯说,“我们再来一杯。”
喜子看阿翠兴致高,不好去破坏,就和她喝。喝着喝着,阿翠突然哭起来。她边哭边骂:阿贵,你太没良心,你太狠心,丢下我一个人……
喜子心里不是滋味,却不知如何安慰她。阿翠又拿酒瓶。喜子本想拿掉她的酒杯,转而一想,让她喝吧,也许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些。
喜子把喝醉的阿翠扶到床边,移她身子到床上。她两手却像蛇缠绕着喜子的脖子。喜子的心怦怦跳,呼吸也有些不匀。他看着阿翠粉如桃花的脸,忍不住去吻她。这时,他似乎听到阿贵的骂声,猛地清醒过来。
阿翠睡下了,喜子把大门带上,摇晃身子往外走。他走出不多远,又折回来,倚着门框坐下来,点燃一支烟。火星在暗夜里一明一灭。他又进入昨夜的梦境,思绪滑过阿翠光滑的身子。他把烟头一扔,猛地站起,正要推门,这时阿贵又跳出来,他似乎看见阿贵愤怒的眼睛,赶紧把手缩回来。过了一会儿,睡意袭来,喜子响起了鼾声。
第二天清早,阿翠开门看见门边酣睡的喜子,吓了一跳。她摇醒喜子,问道:“你怎么睡在这里?”
喜子揉揉眼睛说:“你大门没闩,再说你昨晚喝那么多,我不放心。”
“你呀,真是个憨头……”阿翠骂道。
喜子一天都在琢磨着阿翠这句话,心里充满着矛盾,头脑里一会儿是阿翠,一会儿是阿贵。天快要黑时,喜子转悠到阿翠屋门口,撞见一个人匆匆从阿翠屋里出来。喜子仔细一看,竟是村长王大兵!王大兵看见喜子,他赶紧用手遮着脸,低下头,走得更急了。
喜子心里一紧。他在阿翠家干什么?怎么见我遮脸低头走那么急?莫不是他俩……不可能,那不可能。别胡思乱想!喜子一遍一遍在心里对自己说。可眼前所见不能不让喜子起疑心,他越想越觉得真有那么一回事了。他感到愤怒,愤怒得想找人打上一架。突然他又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莫名的兴奋。他突然发现横亘在他和阿翠之间的阿贵不见了,阿翠再也不是阿贵的女人了!
喜子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
喜子一头闯进阿翠屋里,阿翠正在从卧房出来。喜子一把抱住了阿翠,阿翠被喜子突如其来的动作吓愣,身子被喜子冲撞得向后倾倒,她两手不由自主抱住喜子的腰。喜子以为阿翠配合着他,便慌乱地解她上衣扣子,把她推向床边。阿翠明白过来,使劲推开喜子。她哪里推得开?情急之下,她咬了喜子手臂一口。
喜子 “哇”的一声松开手。疼痛感使他恼怒了。他骂道:“你就是个荡妇!刚才你和村长……”
“啪”的一声,阿翠一巴掌甩在喜子脸上,骂道:“你和村长一路货色,刚才村长想占我便宜,被我抓破脸。我告诉你,我虽没了男人,但我不是没有尊严的女人。”
喜子愣住了,随即狠狠扇着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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