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候会将一个短篇小说写长,让人觉得是一个中篇小说,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写短篇小说的作者。早几日整理书柜,发现自己在全国各地发表的刊物有几百本,分了下类,除了新疆、西藏、内蒙几个边远省份,我的短篇小说几乎覆盖了全国所有的省市级文学刊物。再分下类,给我发表小说最多的那些刊物里面,责任编辑与你有联系时,你的小说会时不时地在刊物露面,而责任编辑走了以后,你与刊物的联系似乎也就中断了。只有《短篇小说》,我和她的关系从未间断。更让人奇怪的是,尽管在该刊上发表了那么多小说,我与《短篇小说》杂志社任何一个编辑都没有过任何一种私人关系——我们之间,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通过。我这么说,很多人都不会相信——在眼下刊物与作者的关系中,这纯属天方夜谭。
我是1989年在《短篇小说》上发表小说的。在当时,只要是写短篇小说的作者,几乎没有谁是可以忽视《短篇小说》这本刊物的。这就像所有有成就的小说作者,没有谁会轻视短篇小说的写作一样。当年,我是收到刊物后,在小说后面的介绍中知道我的责任编辑是张立萌老师(不知道张老师现在可好?)。后来,我的责任编辑变成了王立忱老师(王立忱老师现在可好?)。然后,我的责任编辑又换成了何为老师、董晓晓老师、乙然老师等等。我与《短篇小说》编辑部的联系,以前是杂志社的地址:吉林省吉林市南京街七号,而现在就是杂志社的公共投稿邮箱。尽管如此,我与《短篇小说》总是有割不断的联系。我坐在东部沿海的家中,想像那个遥远的地方,想像此刻在读着我小说的老师。2003年,我在《清明》发表了一个短篇小说《保卫庄园》。有一天,清明杂志编辑给我打电话,她在电话中兴奋地告诉我,你的小说被选刊转载了。她没告诉我是什么选刊。她只是说前面是王安忆、叶弥、徐坤、陈染,然后就是你。几天后,我收到了《短篇小说》的选刊版以及稿费。在此之前,我的短篇小说也多次被《小说选刊》等其他选刊选载过。但这次《短篇小说选刊版》的选载让我觉得分外亲切,似乎让我觉得自己的短篇小说创作在短篇小说领域得到了认可。这之后,他们还选载了我的其他小说。我想,《短篇小说》是有野心有梦想的,他们真的是想在短篇小说领域做出点事情,为振兴中国的短篇小说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今天,这恰恰是最最困难的事情。小说家们都在争取将自己的小说越写越冗长,而刊物们都在与名家与朋友约稿。你往刊物的公共邮箱投稿,经常会收到对方因长期未开邮箱稿件爆满的消息。而《短篇小说》编辑部的公共邮箱,始终对着所有的短篇小说作者招手微笑。
在我与《短篇小说》编辑部交往的30年中,我体验到文学的温暖,《短篇小说》一直坚守着文学的本质,一直专注于短篇小说这一领域。杂志社的编辑老师更像是纯粹的朋友,他们像一颗颗钻石,让像我这样的作者赞叹。他们固执平等而又认真地对待所有的来稿。我一直在想,如果全国所有的文学刊物都能够如此,我们这些文学爱好者中的“平民”才真正有福了。真心希望《短篇小说》能够成为中国短篇小说的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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