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学生张成刚为了报复一个他所痛恨的数学科代表，预计着这个数学科代表会在某个时间抱着作业本进入教室，经过与众多同时也痛恨这个数学科代表的同学们一致商议，就把教室的门虚掩着，然后在门的上面放上一个扫把，等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扫把就会落在他的头上。结果，不知怎么回事，那个数学科代表没有先进教室，而是班主任杜娟老师为了通知这节数学课改成语文课而提前进入了教室，结果这个扫把就不幸地落在了杜老师的头上，把杜老师戴在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砸落到了地上，镜片摔碎了好几道裂缝，使得近视眼的她看到班里的学生们笑的都像哈哈镜里的人一样，羞得杜老师红着脸捡起了地上有些破碎的眼镜戴上，怒问谁是这个事件的始作俑者。

　　由于扫把砸中的是班主任杜老师，同学们都有些害怕了，又由于同学中叛徒的出卖，张成刚不幸地被举报了出来，杜老师用她那白皙秀气的手扭着张成刚的耳朵把他提溜到黑板前站着。为了不耽误语文课顺利的进行，这节语文课张成刚在黑板前站了整整四十五分钟。

　　下课后，张成刚被杜老师像押着俘虏一样押到了办公室里，站在她的办公桌前。张成刚想到他可能会挨杜老师一顿暴风骤雨般的训斥，或者她会用她白皙秀气的手给他一耳光。因为之前班里的另外一个调皮的同学挨过杜老师的耳光，这在那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低着头等待着杜老师的批评，谁知杜老师坐下后，并没有严厉地批评他，而是用她那白皙秀气的手帮张成刚把衣服上的扣子扣整齐了，又帮他整理起了他那皱皱巴巴的露出肚脐眼的小褂，杜老师在批评张成刚的同时对待他的态度完全和事件发生前的态度相反。

　　她批评张成刚的时候语调极为温柔，她说你怎么能把扫把放在门上去砸人呢？

　　张成刚的嘴唇感觉有些委屈地想解释着什么，但嘴只是动了动，并没有解释出什么。

　　她说看你都五年级的大同学了，还那么调皮，还猴子般的那么脏。

　　说着她用她的手抚摸着张成刚的小脸，替他擦试着他脸上黑色的污迹。接着她又站起身来，把张成刚晾在一边，出去了。不大一会儿，只见她端来了一盆清水，放在了她坐的椅子上，把张成刚的脸按在脸盆里，她的手指划动清水与张成刚脸庞温柔地摩擦，让他享受到了儿时的温柔。

　　一连接着有好多天，杜老师都是戴着她那副破了好几道裂缝的眼镜在上课，一直上到学校放了暑假，张成刚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九七八年初夏期间发生的事情。

　　暑假期间，小学生张成刚为了能在下个学期给杜老师赔上她的眼镜，他在副食品公司里找了一份卖冰棍的事干。刚卖冰棍的第一天，张成刚还不好意思把卖冰棍了这句话喊出口，他就在那丁字路口的树荫下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别看张成刚是一个小学生，但在做生意这方面上，他是一个生手，他怕遇见熟人，就这样眼睁睁的夕阳快要落山了，冰棍还没有卖出去几根，这时候一个大约有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花裙子，胖胖的小手里拿着五毛钱，对张成刚说，大哥哥，我要买冰棍。

　　张成刚从冰棍箱里拿出了一支冰棍递给小女孩。

　　小女孩说，不，大哥哥，我要买十支。

　　于是张成刚又从冰棍箱里拿出来十支冰棍包装好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拿着冰棍欢欢快快地跑向远方了。

　　有小女孩开了第一个生意，他破除了做生意上的胆怯，大胆地向路上行人喊起了卖冰棍了，卖冰棍了。

　　第二天、第三天，接连着有好多天，每当下午大约四、五点的时候，那个穿着花裙子，有着一双胖胖小手的小女孩都会拿着五毛钱来买张成刚的冰棍，还笑着对张成刚说，大哥哥的冰棍真好吃，真甜。

　　以至于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张成刚手里也赚够了一定的钱了，感觉能赔得起杜老师眼镜的钱了，他就不卖冰棍了，但是他的脚步有时候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这个暑假里他卖冰棍的地方，他随意地在这个地方转了转，接着他的眼里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花裙子有着胖胖小手的小女孩，她也看到了他，欢快地向张成刚跑来，美丽的花裙子跑成了喇叭状，嘴里喊着大哥哥、大哥哥。小女孩身后的一个妈妈对着小女孩喊，丽丽，你慢点跑。于是张成刚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看到了跟在小女孩身后的是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