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津河书
可惜睡莲成熟的太早,风化的绿叶缺少空隙花津河长久地等待我投掷石块,在灰色的房屋前
我战栗,度过一阵喇叭的号角声
看一朵又一朵露出水面的荷花,摆弄阴影
重复播放左右相似的画面
在疏于打理的黑天鹅之间
迟钝的味觉翻涌起白水的腥气
拉回远在西方的金线,缝制被雨抖落的话语
凝结光波扬起的颗粒,金黄
包裹住鲤鱼的眼,就像
我再也不相信快速可以让我赶上时间
缓慢,让一切开始永恒
耐心地听一只猫叫
只有在夜晚花津河才会耐心地听一只猫叫而雾色光波盘旋着婴儿的哭闹
分不清它棕色间隔黄色的皮毛
假若你冒失靠近石阶的高度,猫儿便会跳跃
拍打在星星身上,拉伸天鹅脖颈
散发饱满的鱼腥味儿,触摸河边稀疏的鸣叫
更多时候它们成群结队,更深的河床摆在它们面前
更柔软的水泥板破碎,藏匿起偷来的半块蛋糕
镂刻的圆叶撑住它们的细爪,这场景在黑夜
会伴着四重奏荒唐地整个消融
鹅卵石
先是一粒鹅卵石与黑天鹅互不相识大半的脚蹼顾不得与谁攀谈
这是一切被洗净后凹陷入骨的晶体
闪现出太阳下沉时莹黑色光波
此刻七月,江河不腐,水坚石柔
话语开始在圆上跌滑撤退
更多的是彼此流水间的触摸
测量每一厘米圆圈散发眩晕
所有的石头都在发亮
收缩毛孔与细纹
等待敲打,堆砌粉末,建造房屋
还有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些越过时间的缝隙
清亮的脆音
接连不断地抛出水漂,断裂古老
清炒得石头滚烫
隐藏了击落水面后沉淀的讣告
与黑暗一同渴望太阳
我们总算忘记了浮在云端的船像炎炎夏日,一幕远眺西方的海浪
镂刻出巨大的消波块,惨白的
在离弃红树林之后,由潮湿的外衣
裹挟流水,吻合浸泡沙滩上行行脚印
而海天交际之处,白海鸥自额头发出呻吟
识破异乡人漂浮着的躯体,那气数已尽
黄金或者更多的不确定
仿佛乌云密布,镶嵌炫目的紫色光线
与黑暗一同渴望太阳,攀爬
在深蓝的地底,摄取绳索的亮色
立夏
潮湿如被水草缠绕的阴影豢养驯服的两栖动物,茂盛
植物摇晃不定,覆盖山岗的松软
掘开生命的穴口,间隙足够扩大
使雨下落,击打修剪墨绿的鸣叫
披肩莲花叶
滑落太阳畏怯的火热
而一旦漂浮白色的云,产生
具有无尽想象的气泡
浸泡的诗人便会开始烧灼
向一棵树折腰
如今你也流落到此了散落的每片叶子都带有说辞
再无法护送贫瘠土地的言语
并使某谁根系相遇
只木质蜷缩就令树皮遮瑕
表象具体出一道印痕
而你轻语我
斧头,钢锯,不过徒有其表
木屑琐琐碎碎
都在燃起绿火
额头的树林
黑色嘲弄花津河清理淤泥下的莲藕四孔鲤鱼直挺在起伏不定的水纹中
这是漂浮叶的绿丛中唯一吊诡之处
而你也晓得这聚集的水如何保持
落在空气中的人影
就如我们并不都在某个夏夜拥有角落
叶绿素下分离出的汁液
构成风吹打出的圆形,离我们遥不可及
我们也未曾将自己交付给河流
也许生长在额头的树林
会包裹一些响动
和所有掉落的东西一起撞击地球
扩大的狗
大约是年老后总归走得慢些它的倒影又多了边角
它遗落了年轻的牙齿
匍匐在它四足未曾离地的臃肿上
荷叶阴郁地招弄着起飞的鸣叫
在黑天鹅路过的时候伺机而动
水波纹酝酿着微风的婚礼
它的骨头正熬过今晚最重要的时刻
一条扩大的狗,在盛大的夜的淡汤
伸出舌头,自顾舔舐
而这花津河畔的黄炽灯,按住尾巴
将它拱手相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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