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傍晚,忙着拾掇完新买的单元房后,懒得再回家做饭,和老公去了一家就近的饭店。我穿着单位发的冬长服大衣,干活时不注意蹭得有些脏了,一进门,就把大衣脱了,里儿从外卷裹起来。饭店内顾客很多,一楼大厅座位被坐得满满的,我和老公只得坐在通往楼上的楼梯口边。我把卷着的大衣放在椅子上,靠在屁股后面。
正低头吃着,感觉异样般的气氛,抬头,见很多人的目光向我们这边投来。忙回头看,只见从身侧的楼梯上,晃晃荡荡地下来一名警察。警服警衔着装齐全,通红着脸,醉醺醺地下来。在大约距地面还有六七层台阶时,这位老兄竟一个失控,整个人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下来,滚到我坐的椅子旁,竟半天没爬起来。看来,摔得很重。
老公坐在我对面,皱了一下眉,道:“你们司法的。”老公是公安局的,我是劳教所的,在家时,我俩也常伴嘴,多是些玩笑话。我顺嘴而出:“你们公安局的!”老公眼里有一丝不屑,轻声说:“你看看他的臂章。”我侧脸看了眼倒地中年男子的臂章,脸腾地红了。果然,两字“司法”很明显。这回在老公面前算是糗大发了。我坐在那里很尴尬,站起来去扶地上的男子吧,不好意思;干坐在那里吧,就觉得满屋顾客几十双眼睛全盯着我。
这时,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再次向楼梯口聚去。只见楼梯上又晃下来一中年男子,该人也着了警装,敞着怀,腆着大肚子,左右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时用手紧抓住扶手,失控的样子很滑稽。再后面,是两名妇女,脸喝得也红紫,茄子色。
老公又适时发言:“他们不是夫妻。”“为啥?”我问。老公反问我:“你让我喝这些酒吗?”可不,谁的妻子会眼瞅着让自己老公喝成这样,又这样丢人。唉!全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吃完饭,老公说你把大衣卷好,别让人家看出你们是一伙的。我嗔怒:“你才是一伙的呢!”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紧紧地裹紧了怀里的大衣,唯恐大伙能看到一点警式大衣的痕迹,怕丢人。
我抱着卷起的那件警式大衣出了门,又走出很远。在零下30度的严冬里,我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不敢穿上大衣,直到肯定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才急忙哆哆嗦嗦地穿上大衣。
此时,觉得彻骨的冷。即使穿上厚厚的棉大衣,依旧彻骨的寒。心寒,从心里往外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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