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总有一些时刻会让自己觉得微小 张怡微的细小美学

时间:2023/11/9 作者: 上海文化(新批评) 热度: 17649
朱 婧

  每个作家都有其观世体物的方式,表现出不同的基调。作家的经验、技巧会随着时间、经历和处境而变化,但变中亦守常,自然而然形成,私密性和风格化的个人写作史遗存,这其中有作家的趣味和审美理想亦或隐或显安置在焉。

  张怡微的小说,以“知微”体察世界见长,我们不妨称之为“细小美学”。这部分内容,在诸多的评论里,勾连海派文化或世情小说的传统。海上之日常生活世界也确实是作家生长起来的精神土壤。作为一个具有充分学习力的年轻作家,她也并未否认这部分影响。不止于此,各种访谈中,张怡微对个人经历其他方面的坦诚使得评论者有可能在“成长史”意味上构建作家的文学生态——她的生活场景(工人新村的背景),家庭变化和构成(父母分离,重组家庭),科班教育(创意写作教育),域外经验(台湾交换与读博)都被用来试图寻找一个青年作者成长和改变的轨迹。如此“透明”,张怡微作为张怡微,张怡微的文本,探讨起来似乎容易,但也可能被标签。

  读张怡微的小说,我是先读了《樱桃青衣》,再读了《细民盛宴》,回转读了前几年的小说集《时光,请等一等》,末了,作为补充,我读了《试验》。其实,这种阅读顺序,有一种讨巧和幸运。就好像是先读了作者的今生,然后去读了她的前世(前史)。《樱桃青衣》的阐释在很多地方可见,源自一个黄粱一梦的故事,有时看起来可能更简单一点,《樱桃青衣》也像它的词语表层,《樱桃青衣》是樱桃,完美外观,色泽光鲜。它是作者接受并且认可的,在这个阶段愿意拿出来的一份呈现。在张怡微的很多访谈中,会谈及某本书不该被出版,某种东西不该被写出来的,她作为一个在创作中一直自我存疑的作者,对自己作品的评价相当保留,有不断建立的新的认知和对旧我打破再塑的愿望,更简单来说,也许因为作者在期待一本像《樱桃青衣》这样的作品,体面的、配得上经年的辛苦和打磨,终于武功浑然,行云流水。《樱桃青衣》的高水准呈现一直保持到它的后记,后记里的张怡微不再是访谈里常见的,那个容易被标签的张怡微。研读张怡微,在那篇后记中所隐藏的部分是重要的。张怡微很擅长谈文学,谈写作,她写过很详尽的关于在沪上和台湾分别师从王安忆和吴念真读写作课程的经历,她写过很明确的方法如何训练写作,她写过言之有物文采斐然的书评,她谈世情小说谈得不落窠臼,其实她对自己创作的认识比多数的解读都要好。她是一个有自觉的,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写什么,如何写的作者,创作对她来说,既有写作欲望的驱动,更视为一种工作,或者说是一种劳动,祈望的是如她在《樱桃青衣》的后记中所说的“风调雨顺”,但她不是靠祈望来收获的,她播种耕耘,这里面亦有理性和规条,她用“家族试验”为新生的系列作品,从《试验》,到《细民盛宴》、《樱桃青衣》来总结命名,是很聪明的做法,像稻田被标示上这是某块试验田,不管其生产结果如何,从一开始,这种生产就有了新的意味,命名的方式很重要。而这一切是一个年轻的作家,一个自认并不写得特别好的,却能以十二年出版十多部作品的作家,经年文字的劳作的结果。

  各种标签之外的张怡微,是我所想观察的张怡微的另外一部分内容,就像《樱桃青衣》后记里,囤在有停水危机的台北住处的那几桶水,以她解读她老师的文章里的“台风笋”的方式。细小之处有曾经的张怡微,也有现在与未来,细小的物件,情景和细小的体验情感和体察世界的方式,是张怡微的细小美学。

  从张怡微的个体经验,细小美学自有所本。一个作家的阅读生活是观察她个体经验之于写作的隐秘通道。虽然阅读史不能直接对应作家的美学趣味,但浸染滋养是自然而言的,从这种意义上阅读即写作,反之亦然。张怡微自述喜欢《三言二拍》,喜欢李渔的《十二楼》,博士论文做的是明代《西游记》续书研究,写了关于《西游记》原著的随笔《情关西游》,也是以类似的方向进入到古典文本当中。她亦称喜欢特雷弗,肯定他“重新定义被正史轻视的生活史”,她对于烟火人间的关注,对于世相人心的解读,有认可与领悟。但张怡微并不只停在这个层面,作为一个创作者,她在这些文本的基础上,产生了指导自己创作的新的认知和方法。如与世情小说的牵连,在传统的“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之外,张怡微剖解出了新的意味,她说“世情小说的落脚点并不是人的情感,而恰恰是市井生活中不让人升华的真相”,也因此她抛离了世情小说中的传奇性和教喻性,她去讲《蒋兴哥重会珍珠衫》里,蒋兴哥休妻打包十六个箱笼这样的细节。张怡微自己也说得极为明白: “世情小说最容易被误解之处,在于我们以为作者说的是一个家族故事、婚恋故事、争产故事,其实不然。”“悲剧是如何造成的,善恶其实是最浅表的外延。”“世情故事有其深长的渊源提供给后人检阅日常生活中人的处境。”正如张大春在《小说稗类》中所言,“在善恶之间,在是非之间,还有多么繁复的、不厌精细的、不被视为有意义或有价值的、无结局亦无解决的生活细节。这种生活细节的描述使读者无暇奔赴复仇、结婚、死亡、救出公主或打败异族,而不得不盘桓逗留”。“检阅日常”和“道出不能让人升华的真相”,给读者以“盘旋停留”的况味,是她所铺写的世情,并在此基础上,写出她认为不能被忽略的被遮蔽的普通人在时移世变中的生活史,她的中篇小说《你所不知道的夜晚》和长篇小说《细民盛宴》,正是这样的写作。其中被评论者诟病的模糊的时代风象,和过于沉溺的成长期的女性情绪,皆为作者在世情外壳下书写的个人的生活史和心灵史的意愿和必然,她以成长中变化的理解力书写世情小说中的生活力。

  本性趣味影响的历事观世的方式决定了张怡微体察世界的心理基础。很多评论谈及张怡微个性之敏感,在张怡微的小说中对人物的性情概括也说“你是如此心思细腻”(《江南西夏》),她的导师王宏图试图去观察这种心思的纤柔对于小说人物的和小说创作的某种制约和限度,“心灵的创伤使他们在情感上过度敏感,过度警惕,难以与他人建立有效的沟通,无数青春的梦想与热情就此虚掷、耗费”。先然的气质,后天的际遇,写作者的身份,有些有得选,有些没得选,敏感对于作家是双刃剑,或可助创造,或隐成自伤,骆以军说张爱玲:“那个对人情世故的撬开无限着迷,对任何金粉迷离后面必然的寒伧庸俗,原来并不是因为她‘深谙世情’,而相反的,因为那过于敏感的神经、即使到老,那小孩不断复返、回忆、重建场景,竟是每一次困在‘世情之选择’万千路径前的瘫痪,无从选择、举步唯艰。”造化天然决定的性情,影响着作家的格局和基调,有时称之为局限的其实也正是其优长。但是,其实张怡微是特别理解局限的,她说:“我只能就我个人的观察和体验,来展现我所看到的这个城市的细部、这个城市的人的关系的细部。它可能是有代表性的,可能也没有。它可能只对我个人有意义,对很少一部分人有意义。”她坦陈无有能力关及更多,天性使目光所在之处聚焦,书写能够书写的内容。因此在处理个人经验时,她书写一次次宴席和葬礼里惨淡衰败的人生场景、纷繁复杂的人物关系,以敏觉的性灵历事观世并逐一呈现。《细民盛宴》里“乔乔”的塑造正是以此为基础,在冗长的自我心理的剖解中逃离了可能的拖沓烦闷,她的复返,回忆、纠葛也是“无从选择、举步唯艰”。有评论道《细民盛宴》的“乔乔”不过是离异家庭的独生子女的悲哀人生的模版,强烈的恋父情结使她缺乏正确的自我评价,无法合理地展开人生。而张怡微在塑造“乔乔”这个形象的时候,心理层面的贴切所营造的幽闭的空间对小说人物来说是真实完整的,作者不惧怕于沉溺于此,叙述的时钟在此变得缓慢甚至静止,需得有与作者同一步调的内心,不厌其烦的读者在其中能体悟到的人的心灵所至的另一种绝境。

  从文本的呈现来说,张怡微的细小美学表现在于对象身份的细民之选,时间刻度的精微从心,以及对她所择取的小的世界的精作细雕。

  张怡微的长篇命名为《细民盛宴》,“细民”引发的讨论颇多,在张怡微的表达里,他们是缺乏自觉的平民,她说“工人阶级是缺乏自觉的”,这里工人阶级四个字不免阔大,她称之为工人阶级的,是她所熟悉的那群人,是以为工厂外迁集合居住的新的形态生活的工人社群,而“细民”这个词,是能更好概括张怡微所想书写的人的精魂的。何谓“细民”,不是庶民,不是平民,细民是缺乏自觉的平民,不是以经济为唯一考量,而是以精神和生存空间为标准。

  细民的择选已经决定了张怡微细小美学的开端。书写细民的细事,因为他们就在她的身边,她的记忆里,等待她去书写。那些逼仄生活里接近于诗意的部分,那些不自觉的人生里的光亮,要由这个天性聪颖并在此间度过完整的成长期的女性来代言书写。“譬如楼道里那台永远不可能有人再骑的自行车,永远有的纸箱子、蛇皮袋。它们永远不是垃圾,而是象征着某种抽象的占据,是一种不能说明的小小的期望。成年以后,我没听过任何一种庶民口中的“永远”会如这些一般确凿、浪漫、客观。”《你不知道的那些夜晚》她写新村公共厨房的流言,楼下永远在游戏的一批接一批的从天亮玩到天黑不知疲倦的孩童, 《春丽的夏》里她写争夺晾衣杆的智慧。她书写细民生活的琐屑和真实, 《试验》里心萍从一个梦里醒来,开始安排一餐饭,这一餐饭,一桌人,是她全部的过去今日和未来。这就是张怡微想象里真正的“人的生活”:“蚤虱蚊蝇鼠贼僧,船脚车夫并晚母,湿柴爆炭水油灯。”具体芜杂,细小刻骨。

  张怡微处理的是细民的细小生活,用骆以军的话说,“像在更小的玻璃瓶里用小镊子作极繁复大帆船模型”。她通过解剖和赋义来处理日常经验,在描写这样一些具体的生活时,张怡微的时间刻度是极精微的,小说的叙事时间更多跟随心理时间的需求安排,富于弹性,而精微的心理刻画又使这些表达具有强大的引力。《细民盛宴》以“爷爷”的葬礼开始,家族人情的画卷展开,通过中国人特有的侵入他人生活的亲密的人际连接,呈现了在运动着的、发着热的人与人关系中所埋藏着感情上的冰冷。

  可以进一步讨论的是,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的家族叙事,都有意去勾连历史的大事件,在家族命运的盛衰荣辱之中,去表达时代的意识和历史的关照。那细小如何勾连起大的世界,是否存在这样的可能?张怡微也曾经表达过想如小津在电影中的餐食嫁娶中呈现战后日本人的衰败之心一般,使日常细节中能呈现大历史变化的讯息,但是,从她的文本看来,却是大叙事的退隐,小故事从中得以升华,芜杂的生命经验里提炼出来的更多是生活本身的滋味,人生而为人的困顿、无奈、苍茫。张怡微说她喜欢王安忆的“日常生活里的庄严”的说法。她喜欢生活,但又觉得不满足,于是就要赋予它“美学的认识”。她正是以细小的刻度给予琐屑人生新的美学意味,她能够做到把普通不过的生活场景精雕细刻,让读者在细琐处参照自己的人生。如张大春所说的,“不吝于讲究、不惮于繁琐、不惧于从枝微节末处穷研旁人、众人乃至所有人以为无意义之意义、以为无价值之价值的生活细节上不厌精细地加以描述”。《度桥》中短暂的婚姻,疯狂的病妻,打破了我的生活最后一点连接正常轨道的可能;我的居所的“屋子墙壁有白色剥落的墙灰,方桌上绿茵茵的毛豆,缝纫机小抽屉的拉环,斜插在热水瓶与红富士苹果之间的CT胶片,皆染上病秧秧的颜色”,那“绿茵茵的毛豆”,是母亲在训练我未来独自生活的能力时让我剥的,是我去娘家探看病妻时陪她剥的;“剥毛豆”所意味的平安的俗世景象和我惨淡颓败的生活之间有巨大的鸿沟,而我只能无尽坠落,度桥无望。

  而专注细小的书写如何不至落入琐碎的窠臼?张怡微所采用的方法,一为增加叙述的单位面积的重量。张怡微亦称写的俗人俗事,一不小心就会落入俗套。写得不好就会使整个小说格局逼仄,而太接近表象的描写又可能会让读者觉得无聊。所以她试图在创作中加入历史感与现实感。《你所不知道的夜晚》开篇用整整一个章节写工人新村的由来和“茉莉”父母的沪上立足的奋斗前史,其中可见扎实的资料整合和田野调查的基础;二是发现具有启悟性的细节。“生命中带来或出现启悟的片断经验,它在小说里必然来自一个细节,这个细节一经发现,遂如爝火乍燃,使原本阒暗的一切有了清晰、明白且鲜亮的意义。”《度桥》中“我”在父亲去世的凌晨去给已经是尸体的父亲买袜子,病妻回到娘家生活依旧穿着“我”买的彩色袜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多余之事,不能助人不能助已,研究表情符的“我”的面对荒诞的人生无法给出合理的表情。

  在张怡微的创作中有诸多重复利用的材料和元素,这对于作者来说,几乎是大胆而危险的行为,从小说的技术层面来说,联系她处理经验的方式,可以看到她把小说技巧的注入,以游戏性对有限素材重新拼贴组织的能力与决心。《不受欢迎的客人》、《春丽的夏》、《奥客》几乎是一样的故事,张怡微在不同时间,沪台两地,写了三次。使之从一个情节密集的街巷故事,成为一个人生黄昏微光时分的女性的心灵剖面图。她通过裁剪拼接组合尝试,在小的世界里建立自足天地。张怡微说,“在裁剪小说素材、重新拼接的同时,找到最适切的取景框,表现生活层面中的悲喜交织,而非纯粹的苦楚。”《不受欢迎的客人》里生动转折的情节,到了《春丽的夏》变成了有很多看似无关紧要的细密细节加入的轻松游走的文本。此时的张怡微更加自信从容。普里切特亦说,一个作家在文本中构建的清晰的自我,它由分散在情节中的细节投射而成。张怡微反复地尝试,在情节中的细小中,注入了属于生命能量的内容。她认为“小说需要的是把一个人的生活情貌,所有的经验素材重新整理拼接,它指向的东西都是不确凿的,充满了可能性”。 《春丽的夏》的开头,她花费了很多的笔墨,写了中年妇人春丽在出门前为了防晒而做的精心装扮,从帽子手套到鞋袜穿戴,虽然煞费苦心的结果是不伦不类地不好看。这些在《不受欢迎的客人》没有出现的细节,是张怡微在变动的取景框中的尝试,鞋帽穿戴是推进的特写,阳光下金光闪闪的晾衣杆是定格的空镜头,细民生活无力、狼狈、不死的欲念与决心,琐屑细小的心机是顽抗,不伦不类的尴尬也有勇力的。

  细小对于张怡微既是一种审美、一种取景的方法、一种陈述的心理依据,也是判断的基础和过程,这其中,凝聚着她认识的成长、情感的变化。对张怡微来说,细节不只是细节,也是认知和阐释的方式,因此当她观望世界的方式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同样敏微的她,对于细节的择取和提炼运用是有明显的变化性的。对比前期的《时光请等一等》,到后期的《樱桃青衣》,这些变化清晰可见。

  《岁除》里罗清清身上没有钱,表弟为了省一块钱领她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小时非空调车;她去问父亲去讨赡养费却开不了口,同父亲在车站等车,父亲掏来掏去找不出给她零钱不得已给她十块钱乘车,这些逼仄压抑的生活细节,到了《樱桃青衣》,已经不太能看到;作者做了很多精妙的处理。《度桥》里她写“我”的病妻,却旁枝写到了常年在路口指挥交通被当作协管员的精神病人。《故人》里她写逝去的故人,却花费大量笔墨写一栋承载“我”旧时光的旧楼。似电影的镜头,她少去直面的惨痛的尖锐的冲撞的饱含情绪力量的瞬间,她变得克制,发酵细节,更慢更小,她利用镜头之间的譬喻,想讲成寓言。她和她运用的经验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远,她隐藏起一部分自我,这让《樱桃青衣》的写作可以称之为“家族试验“,所运用的是可以组合的人物关系,可以被明确标签,如她所说的,她写“没有血缘关系却生活在一起的人”,“写过继、无后、失独、老年人再婚等等话题”。以期对人性的可能性的探索和表达。她陈说《樱桃青衣》书写都是她未曾经历的,她亦介意被比照对应;在这个意味上,她有了更安全的位置,但她并未因此丧失某种诚实,她只是从《岁除》里以罗清清声嘶力竭呐喊唤起读者对于极度情感压制的共情,变成了隐微而轻巧的邀约者,让读者因循她的匠心巧布,游历过一些坎坷的世景,问你是否与她同味。“倾诉耗尽之后,更纯粹的创造的快乐油然滋生,心里面的时间开始说话,那是与自然时间越来越不一样的宇宙”。书写在继父和母亲的餐桌上多余的“我”,在男友和缠绵病榻一息尚存的妻子的婚姻里多余的“我”,被命名为《樱桃青衣》,人的可能性因为抛掷到世界的方式而受到局限,一切好的景象是幻化而成的携樱桃的青衣,并不真正属于我。书写母亲失去人生晚景最后的倚赖与幸福所在的“蒋先生”是“蕉叶覆鹿”,得失若梦,它也并不属于母亲。作者根性里的不信,并未变过,无有团圆的底色,“始迷终悟,梦而觉也”,但是作者处理和创造的方式在变化,她逐渐到达她所说的,追求的“对于日常生活的奇迹性发现”,时代的暧昧与含混里,要以细小之心领受和发现,如冯至的《十四行集》第二十七首所说的, “我们准备着深深地领受,那些意想不到的奇迹。”张怡微是准备好了的人。

  ??? 张怡微:《世情小说的本质》,《收获》2017年第4期。

  ??? 张大春 :《小说稗类》,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年, 第136、133、167页。

  ? 王宏图 :《痛,且飘浪在风中——张怡微的青春书写》,《南方文坛》2014年第4期。

  ?? 骆以军:《张怡微:另一种活着的人们》,《收获》2015年春夏卷。

  ? 《访谈 张怡微 我们经历了巨大的变迁》《文汇报》2015年7月7日。

  ? 张怡微:《楼组长》,《新民晚报》2016年4月29日

  ? 张怡微:《我所理解的世情小说》,《名作欣赏》2014年第25期。

  ? 《张怡微:写小说是一种经验的魔术》,《晶报》,2017年9月9日。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