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吉星

杀风记

拼过很多次命

　　五岁那次

　　巨石滚向醉汉

　　七岁那次

　　掰光邻家的包谷

　　这次是二十五岁

　　在异乡

　　我挥刀杀风

　　时隔多年

　　我还是如此痛恨

　　他们直呼我父亲的姓名

　　为此

　　我会以命搏命

所见

一只鸟

　　落在水牛上

　　短暂的停留

　　像我落在故乡一样

打扫老屋

先燃一堆火

　　吓退豺狼和虎豹

　　再撒一些雄黄

　　挡住避暑的虫蛇

　　泥巢已经坠毁在地

　　临走，在屋檐下

　　拉了一根麻绳

　　替我收留过路的燕子

过大麦地

1

　　饥饿沉默了。麦子

　　长成车轮碾碎的黄昏

　　2

　　卖樱桃的妇女数钱时的痛

　　比分娩多一点

　　3

　　丢弃？还是等待挑选？

　　路边的野菜和蘑菇——

　　我的亲人

一个人

今夜，我的酒杯

　　会同无数个酒杯频频举起

　　今夜，我的身体

　　会同无数个身体装下星辰大海

　　今夜，我的脚步

　　会同无数个脚步跨向虚无

　　今夜，我的鲜血

　　会同无数滴鲜血黏上杀戮者的刀刃

　　……

　　可今夜

　　我在朦胧中听见你说

　　我不会一个人